第1卷 從開始到最後 第三十三章 吹雪ソ枷鎖 文 / 葉凝雪

    看著掛在天上的皎月，我坐在窗台上發著呆。回想著賽場的一幕。是的，我不得不承認。他們波動了我那原本平靜的心。我閉上了眼睛，有種想哭的感覺。為什麼會想哭？這是早就決定好了的命運啊。

    呼……好難受啊，心痛得快死掉了。上帝啊，你為什麼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你為什麼要讓我遇上紅蓮？你為什麼要讓他把我送來這裡？這——就是命運嗎？回想著在這裡生活的13年，有什麼值得我去回憶的？沒有吧！就算有也只有那種讓人心痛的回憶。

    我一直把自己排除在劇情之外，可是上帝又和我開了一個玩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好像在對我說——你不是旁觀者。我不懂了，我現在就連我自己想怎麼做都不知道了。

    手塚國光——一個我想逃開的人。我不明白他有什麼力量能讓我想靠近他的同時又想逃離。因為他的網球嗎？我不懂。

    跡部景吾——一個每次見面都想整他、氣他的人。為什麼想整他？我也不明白。只是覺得他每次氣得跳腳的樣子很好笑，讓人不自主的想整他，想氣他。還有就是站在他面前，我才會有『我不是局外人』的感覺。

    越前龍馬——一個我最熟悉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讓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只有他能讓我平靜心情。記得有一次我去參加表弟學樣的體育祭，被參加接物比賽的表弟拉著跑到終點。後來我問他題目是什麼，他說，是最喜歡的人。最喜歡的人嗎？當時我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龍馬。只不過我還不明白那是什麼心情。

    「你在想什麼？」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

    是誰？我回頭一看。是他——紅蓮，那個白癡死神。「是你？你來幹什麼？」我皺著眉，十分不解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這人還真不客氣，走到我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人家來看看你嘛，看你過得怎麼樣。」汗，過了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是『人家、人家』的。

    「那你已經看到了，所以呢？」我從窗台上下來，聳了聳肩，然後坐到書桌旁邊的椅子上。

    「這個嘛……人家已經觀察你幾天了，實驗證明你過得不好。」暈死，我居然被這白癡觀察了好幾天還沒發現？

    一想到自己被人…不對，被死神觀察了這麼久，我忽然覺得背後發涼。但還是裝出無所謂的表情。「怎麼不好？你也看見了，現在我的身份。若葉集團的大小姐啊，家裡又有錢，現在的父母又對我很好。長相也是讓人嫉妒的那種，而且還是天才。不管是網球方面也好，防身術方面也好，我樣樣都比別人強。你說這樣的我還過得不好嗎？」我一口氣道出我擁有的幾個天賦和現在的家庭。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根本就不開心。」紅蓮難得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

    我楞了一下。「……怎麼可能，我很開心啊！我怎麼會不開心。」

    「你真的開心嗎？你抬起你的手摸摸你的心，你問問你的心，聽你的心怎麼回答你。」紅蓮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把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抓起我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上。

    撲通、撲通。手心傳來的心跳聲居然是那麼激烈。我連忙抬起頭看著紅蓮。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但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一定不華麗。呵，我怎麼會突然想到跡部的美學？

    「你忘了，你忘了怎麼和你的心勾通了。其實這麼簡單的問題應該不會難倒你才對，只是你一直不願意去想而以。放開你的心吧，『她』已經被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了。」紅蓮放開我的手，然後指著我的胸口心臟的位置。

    「……」我就這樣看著紅蓮卻說不出一句反駁他的話。

    「對不起。」紅蓮突然對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他低著的頭，讓我看不到他現在是什麼樣表情。

    我睜大了雙眼看著他。「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我不懂。

    「如果不是我當時的不小心，你現在也不會這樣。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來看你，你可能就不會這樣了。都是我的錯。」紅蓮抬起了頭，他的眼神十分的悲傷。

    我往後退了幾步，邊退邊搖頭，眼淚在眼眶中，好像隨時都可能掉落。「不要，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不要聽對不起，我不要。你沒有什麼不對，真正不對的是我，我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裡。是我當時想得太天真了，我以為我不參加這裡的任何劇情就可以置之不理、置身事外。我以為就算我看見什麼樣的事和場景我都不會難過，因為我知道劇情的發展。但是我又錯了，我還是做不到。」是啊，其實錯的一直是我自己，是我太自作聰明了。

    紅蓮一把抓住後退的我，然後把我抱在懷裡，一邊用輕輕的撫摸我的發，一邊對我說。「不要哭，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而以，沒關係的，你會明白的。」紅蓮頓了頓，然後接著說。「其實你只要跟著你的心走就可以了。你不是劇情以外的人，你也是在這裡出生的，不是嗎？你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份『記憶』而以。不要幫自己綁上枷鎖，你可以為你自己而活啊，這裡不就是你的人生嗎？不要再以為你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們現在不是都生活在一起嗎？不要再把自己當作不存在了，你摸摸自己，是熱的不是嗎？不要站在自己的圈子裡了，走出去吧。不要太在意那份『記憶』了，你就是你，不管是以前的段憐雪也好，還是現在的若葉吹雪也好。你還是你，不用在意別人怎麼想，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懂嗎？」紅蓮拍了拍我的頭。「我先離開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

    我閉上了眼睛。「嗯。」紅蓮放開了我，然後消失在我的房間裡。

    我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紅蓮說話。

    ……

    夜……已深了。城市裡的燈光逐漸熄滅，吵鬧的街道也恢復了寧靜。風兒就這樣吹著，帶來了一陣涼意，卻吹走了我心裡那高高的圍牆。我——可以不在乎那些劇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