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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存活的證明 文 / 不願意的小心

    冷汗打濕韓文的病服,他像是一具屍體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的嘴角微微蠕動,他站起身來,有些疲倦地伸伸懶腰,隨後便轉身離開。

    沒有人知道這漫長的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對韓文來說形同地獄……

    病房內的浴室,韓文沖洗著自己滿是傷痕的身軀,血液順著水流流入下水道之中。噴頭的水流衝擊到傷口上,帶起陣陣撕裂的疼痛。

    傷口開始飛速地癒合,那些觸目驚心的劃痕,近二十厘米的貫穿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著。淡淡的紅光在傷口處徘徊,溫暖舒適的感覺湧向他的身軀內,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最終倒落在水泊之中。

    黎明之光從天邊傳來,微弱的光芒讓處於昏迷中的韓文醒來。他的面容沒有任何的血色,蒼白得如若一張白紙。

    嘴唇乾裂,神態中充斥著疲憊。韓文從浴室的地面爬了起來,身體上的傷痕徹底地癒合,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彷彿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二十七次。」韓文口中自言自語,二十七個印刻在骨髓記憶中的夜晚。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計算時間,可能只是為了給予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自嘲一笑。如若不是這種詭異的能力,他就不會受到這麼多虐待。看似是很多人都期待的神奇力量,然而降臨在他的身上卻只能徒增痛苦。能夠理解麼?在受到極致折磨後,想死卻無法死去的恐懼,精神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即便只是回憶,也足以讓他一陣顫抖!

    咕咕……咕。韓文的肚子傳來沉悶的回聲。一個月沒有進食,他感受到驚心動魄的飢餓。每一次受到折磨後身體癒合,其飢餓之感就更加強烈!

    人類的食物已經難以下嚥,他很清楚自己到底需要些什麼。一想那日的鮮血和肉塊,他的眼眸就佈滿著貪婪的神色。口角邊溢出口水,他大口地吞嚥著,似是都快要失去理智!

    韓文劇烈地喘息著,好不容易才從病態中醒來!他沒完沒了地告誡著自己,他是一個人類!

    他換了一身病服,原本的衣物被丟入了垃圾桶內。地面上殘留的些許血跡,在陽光的照射下開始揮發,最終連些許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韓文躺在病床上,他著實是有些疲倦,即便已經餓到極致,他的意識也逐漸在溫暖的被窩中緩緩沉睡下去。

    「韓文……韓文哥……」。朦朦朧朧之中,韓文在睡夢之中聽到了有人在呼喊著他。

    混濁的瞳孔中有著些許的迷茫,他睜開眼睛,望向床邊。

    淚水劃過臉頰,穿著樸素的她並不能遮掩其驚心動魄的美麗。嬌小纖弱的身軀內好似擁有著無窮的能量,她的小手晃動著韓文的肩膀,不停地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模糊不清。

    精緻的臉蛋印入韓文的視線之內,滿是淚光的大眼睛,鼻尖微微地顫動。亂蓬蓬的頭髮披在肩上,給人一種凌亂飄逸的美感。

    韓玉兒,她與韓文一樣是個孤兒。沒有自己的姓名,便跟隨當時院長的姓氏取了一個名字。她是韓文在孤兒院最好的玩伴,也是一直支撐著韓文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韓文的眼眸變得清澈,他的手撫摸著玉兒的臉蛋。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女孩,她的眼淚是那麼讓人憐惜!

    「玉兒,你怎麼來了?」韓文的話語中有一絲斥責,更多的則是柔和溫暖的笑容。玉兒的到來讓他在絕望之中找到些許的光明。

    撕裂的疼痛或是無奈絕望的情緒,這一刻通通拋到了腦後,沒有多少言語,年輕的男女相互對視著,彼此尋找著各自的依靠!

    韓文擦拭著玉兒的淚水,無瑕的笑容掛在嘴角邊,他總是以著自己最完美的姿態來應對她。

    韓文不想讓她擔心,這個女孩的身上已經負擔了太多同齡人不可承受的重擔,想必來看他,對她來說都要面臨很嚴酷的抉擇。她不同與韓文,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堅強地活著!

    韓玉兒收起了哭泣,她彎下身,靠在韓文的胸膛之上。「吶,韓文哥,你還記得麼?小時候你發燒四十度,你連提都不提,大冬天陪我去打雪仗。後來你暈倒在雪地上,我只能傻傻地站在你的邊上,什麼都做不了……」

    韓玉兒回憶著過往的種種,眼眶中佈滿回憶。明明年歲不大的女孩,她的眸光卻複雜多變。沒有同齡女孩的單純,但這並非是說她失去屬於這時的魅力,韓文能夠感受到這眸光中蘊含的堅定,這是命運對她留下唯一美麗的東西!

    韓文會心一笑,他同樣也記得那時候的事情。那個紮著馬尾辯的小女孩,她興沖沖地拉著自己。那時的自己根本沒有想過多少,他只希望這個女孩能夠一直快樂下去。

    淚水再一次從玉兒的眼眶中流出,鹹濕的眼淚打濕了韓文的胸口。她哽咽著,小聲地傾訴著。「韓文哥,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活下去。我們的未來還很遠,說好要一起去打工,一起去旅遊,一起……」!

    聲音越來越小,卻清晰地傳到韓文的耳中。他望向玉兒的眼神無比地輕柔,仿若這個女孩在他的眸光之下都會融化。

    「我會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會活下去!」韓文緊緊握著她的小手,神情在此刻無比地堅定!

    從日初到日落,韓玉兒一直陪伴在韓文的身邊。這對年輕的男女有說有笑,仿若是天底下最為幸福的一對兄妹。

    病房的木門被推開,沉溺於溫情中的韓文神色忽然變得陰冷。他神色不善地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些什麼。

    「你好,我是韓文的主治醫師,我的名字叫做**。你看起來有些面生,請問你是韓文的朋友嗎?」**來到韓文的病床邊上,他友善地詢問著坐在韓文邊上的韓玉兒,其內心所想,不得而知。

    韓文阻止了正要答話的韓玉兒。他溫柔地看著她,輕聲地說道,「玉兒,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回宿舍吧。明天你還有課,別耽誤學習時間。」

    韓玉兒乖巧地點了點頭,她有些不捨地回頭看了韓文幾眼,隨即便走出了病房。韓文來到陽台,他目送著玉兒的離開,直至確認她真得離去時,才鬆了一口氣。

    病房此時只有這兩個人,**的眼鏡閃爍著邪異的光芒。「看不出來,你這種人竟然還有人關心,真是讓我有些小嫉妒呢!」

    **的聲音聽起來陰陽怪氣,其中似乎還有著別的意思。韓文一如既往,面無表情。他折磨自己也好,諷刺自己也好,他已經決定,一定要挺過去,活下去!

    **例行公事為韓文測量了體溫,氣氛在此刻變得詭異。他將溫度計拿在手中,便轉身離開。韓文目視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他隱隱感到了一絲的不安……

    鬧鐘發出嘀嗒嘀嗒地聲響,韓文早早地坐在床邊。他已經做好了受折磨的準備,今天又有什麼花樣呢?他相信只要自己像玉兒那樣堅強,一定可以挺過去!

    黑夜降臨,整個中心醫院靜謐異常。空氣在此刻變得凝重,隨著最後一名護士離開崗位,這個諾大的醫院便又只剩韓文一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的身影並沒有出現。不安之感越來越強烈,韓文來到病房的陽台,朝外觀望著。

    一個提著手提廂的男人朝著醫院走來,韓文一眼便認出了他,此人便是**!

    韓文的眼皮時不時地跳動著,手提廂內的東西讓他的內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他大口地喘息著,希望自己可以平靜下來!

    鐘聲響起,此時正是夜裡十二點整。病房的木門吱吱地開啟,**一瘸一拐地提著手提廂,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來到韓文的身邊。

    他打開了病房的燈光,手提廂安靜地躺在地上。**瘋狂地笑著,高大的身軀將韓文壓迫到牆角。

    「吶,韓玉兒是麼?」他出人意料地說出這個名字,臉上的笑意難以難以掩飾!

    韓文心驚肉跳,一個不好的預感浮現在他的心頭。

    「混蛋!你把她怎麼了!」他再也不顧**的威脅,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對他來說,韓玉兒是自己活著的唯一動機,她如若出了什麼事,他不敢想像,只能發出沉重的喘息!

    韓文抱著自己的腦袋,「不會的,不會的,她已經回到宿舍了。沒錯……沒錯……」他劇烈地喘息著,不停地安慰著自己。

    「哈哈……哈哈……」!再也無法掩飾內心中的興奮,**發出令人震顫的笑聲!「韓文,沒想到你還會有在意的人啊!說實話,這一個月都快玩膩了,總是聽那幾句叫喊真是沒有多大的意思。本來都想讓你出院,卻不知道在最後的時間裡,來了這麼一個女孩……」!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眼球佈滿血絲,時不時望向地上的手提廂,病態之色更濃!

    韓文的耳朵傳來陣陣轟鳴,他無力地倒在地面上,**的笑聲是那麼的刺耳,每一秒都刺痛他的神經!

    「混蛋!混蛋!混蛋!」韓文的眼中佈滿血色,他站起身來,身軀因憤怒而顫抖!

    「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再多點怨恨,再多點,這樣待會我享受起來就會更加痛快!」**不時地留著口水,笑容顯得無比地猙獰!

    韓文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弱小的身軀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他不再想些什麼。拳頭帶起勁風,朝著**的胸口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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