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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惡名滿天下 文 / 星辰羽

    「阿嚏。」

    噴嚏極為響亮,咖啡廳裡不少正在享受著午後眼光懶洋洋的人們紛紛看了過來,男子微微尷尬的笑了笑,其餘人並不以為常,均是玩手機的玩手機,看書的看書。倒是男子撓了撓鼻頭,渙散的眼神稍稍凝聚了片刻,透過窗戶看了一眼東方的位置。

    他的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不滿與令人心驚膽戰的煞氣。

    「你感冒了麼?」一個俏生生的女聲在耳旁響起,男子那眼中的心理活動頃刻間消散,懶散的看了一眼站在身邊那穿著咖啡廳服務裝,長相並不出眾卻有著一股柔弱氣息的女孩,而後卻只是搖了搖頭。

    女孩叫秦憶棠,是這家服務廳的服務員,她觀察了這個一直坐在這同一個位置只喝藍山咖啡的男人三天了,只是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沒有多說一句話,當聽到他的噴嚏聲後,她才是鼓起勇氣走上前,臉蛋已經被心中的羞意染的通紅,咖啡廳的員工都知道,秦憶棠喜歡上了這個懶散的男人。

    見男人繼續看著手中不知道看了幾天的報紙,秦憶棠心裡閃過一絲失望,本要離開,卻看到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暗中正在打手勢,無非便是鼓起勇氣的鼓勵,她想了想,猶豫了半晌才是道:「最近天氣漸涼,你穿的這麼少,很容易感冒的。」

    這時候,有就近的幾人才發現,這個並不起眼的男子此時在這寒冬臘月,穿著極為單薄,上身只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

    「感冒?」

    男人懶散的眼睛中閃爍一絲回味,他自己也不知道上一次被感冒所糾纏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或許是很久很久的短暫的童年。想到這裡,他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卻又是將目光放在了他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報紙,報紙有些泛黃,秦憶棠看到日期,發現報紙是五年前的。而版面上所印的卻是當年sh一起轟動全球警界的特大殺人案。

    案件的主角是一個叫做白寶盒的男人,他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警方也只能從他的嘴裡知道他叫做白寶盒,不是警方套不出更多的信息,而是白寶盒有著極為嚴謹的心理防禦系統,任憑警方精英使出萬般手段,都無法得知他心中的想法。

    據白寶盒自己所說,他十六歲殺了自己的家人,十七歲開始浪跡天涯,他被警方所關注的第一起案件是他殺掉了教導他心理學的兩名心理醫生,據傳聞他在監獄中曾經說過:判我死刑,我可以死,判我無期,我會減刑在出去殺人,殺不了成年人我殺老人,殺孩子。

    而事實上,當這位瘋子獲得死刑之後,他越獄了,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拿走值班警衛的手槍殺掉了十二名獄警之後逃出去的,人們只知道這個喪淨天良的傢伙持槍上了街頭,殺了十多名無辜的人,那一連串的殺人,轟動了全球警界,包括國際刑警在內,國內警方,國內心理學協會紛紛成立了白寶盒研究小組,無數的專職工作人員將精力投入到對白寶盒的研究上,只是倒頭來依舊是一無所獲。

    在後來,警方召開了新聞發佈會,白寶盒被狙擊手爆了頭,他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只是沒有外人看到白寶盒的屍體,只有一份含糊不清的死亡報告。

    白寶盒終究沒有再出現過,只是沒人會忘記五年前他在這個繁華的都市留下的血腥一夜,至今回想起來的都會不經意間打一個寒顫。

    秦憶棠微微回了神,看到男子繼續看著那份報紙,在看到同事們的手勢,終究又是鼓起了勇氣,道:「你是警察嗎?」

    「警察?」男子終究沒有在沉住氣,忍不住好笑的看了一眼秦憶棠,後者臉蛋愈發的通紅,低著頭捏著自己的衣角卻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男子笑了一聲,警察這個和自己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職業讓男人感覺很好笑,畢竟自己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基因是屬於警察這個職業的。

    「為什麼說我是警察?」男子來了興趣,看了一眼這個害羞的女孩。

    秦憶棠聽到他的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指著那份報紙,道:「你一直在看那份報紙,這都是五年前的新聞了,除了一些專門研究白寶盒的團隊和警察,已經沒人會想去看這個新聞。而且,你看起來不像是專門研究這些犯罪人員的。」

    「這倒是。」男子又是撓了撓鼻頭,旋即又是掀開了報紙繼續看了下去。

    秦憶棠見好不容易可以聊幾句但是這男人又是不再答話,心裡有些鬱悶,男子似是覺得身邊女孩幽怨的目光,又將報紙放下,思索了片刻才是道:「我,不是警察。」

    「那你研究這個案件?」秦憶棠好奇的問道。

    男子想了想,道:「也不算研究,只是在想,白寶盒如果沒死,警方會不會很丟人?」

    「這怎麼可能,他已經被擊斃了。」秦憶棠想也沒想就應了一句,只是看男子笑而不語,不禁腦子活絡了幾分,小女孩看慣了懸疑劇,而且膽子又壯了幾分,道:「你不會就是白寶盒吧?」

    「那倒不是。」

    男子顯然沒有接住女孩拋出來的梗,反倒是道:「我並不怎麼相信任何的死亡報告,在沒有見到任何死者的屍體前,我從不會相信。比如我一個並不怎麼友善的朋友,有很多人認定他死了,事實上我想他活的很開心。」

    「可是白寶盒是個殺人魔王,他要是沒死為什麼不在殺人?」秦憶棠繼續問道。

    男子微微笑道:「因為他知道,殺十人和屠百人的感覺是遠遠不同的。」

    「啊?」

    秦憶棠被男人

    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裡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男人卻繼續道:「殺十人倒頭來終究只是個賊子,人們只是唾罵他,懼怕他。但若是能屠的百人千人萬人,那便是惡名滿天下的雄,人們只會用心懷恐懼的心去看他,而沒有人在敢唾罵他。」

    秦憶棠的小腦袋瓜子有些轉不過來,感覺他所說的話與本人實在有些不對稱,頓了頓,才是道:「那不一定,殺多人我都要罵他。畢竟喪盡天良的人永遠不會被這個世界上的人所包容。」

    「世界的包容是無限大的,人類對地球的破壞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但是世界依舊在包容著人類,而人類對人類的欺詐謀殺同樣不堪入目,為何人類就容不得這些人的存在?難不成人類可以擺脫地球而成為宇宙一份子麼?」

    男子好笑的問道。

    秦憶棠被男子的理論弄的有些暈頭轉向,明明知道這個理論很扯淡,但此時此刻卻無言以對,約莫有一杯咖啡的時間,才是道:「因為人類有思維,有感情,有道德觀念。」

    「如果你說的成立,那為何還要肆意迫害自己的家庭?」

    「那只是少數人。」

    「可是,我說的也是少數人。」男人微微笑著回應道。

    秦憶棠頓時語塞。

    「其實與其說過來,不過是人類在不斷進化中心理道德的承受能力不斷的在退化,在這個利慾熏心的年代,任何的事情都可以發展成理所當然。」男人搖了搖頭,道:「與其說是人類的悲哀,不如說是地球從開始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它不應該將自己的主導權交給人類。」

    秦憶棠被說的迷迷糊糊的,男人只是打開了報紙,繼續看著那段他已經倒背如流的字,一直在一旁難得清閒下來看書的朱菲在聽完二人的對話後,忍不住捂著嘴角笑了笑,心裡不禁想到:要是秦風那個壞在聽到這扯淡的理論,恐怕會直接一大嘴巴子抽上去,然後告訴他,真理和邏輯,全都是拳頭決定的,不過看男人的心思,怕會罵上兩句粗魯來反駁。

    男子聽聞了笑聲側目看了一眼,朱菲忙是收斂了笑意,她察覺男人的目光帶著些許的玩味和不滿,卻不知道男人真正看著的是停在咖啡廳外面一輛車上的蘇煙。

    似是感覺了什麼的蘇煙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咖啡廳內部,但卻看到朱菲依舊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異常。

    「那照你這麼說,那些喪盡天良的殺人犯難道就應該存在嗎?」秦憶棠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

    男子搖了搖頭:「我說了,殺幾個人終究只是個賊子,賊子當殺,但是惡名滿天下的雄,卻有足夠的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算了,我說不過你。」秦憶棠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哼道:「說的你好像是殺了幾萬人似的。」

    「幾萬人沒有,不過上萬應該還是有記錄的。」

    男子嘴上沒有回應,只是心裡應了一句。

    一個惡名滿天下的人稱之為雄不足為過,或許這是那萬人的悲哀,而令億萬人所悲哀的是,正是這種屠殺了上萬的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才是最具備生存資格的,因為有人懼怕他,恐懼他。而那些心懷善意甚至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殺的人,卻在無知與懵懂中,慢慢的被那些貪婪的吸血蟲吸走了自己的鮮血與骨髓,甚至慢慢的變的嗜血,最終同化為這個世界的寄生蟲。

    這個是個群魔亂舞狼心狗肺的時代,要想過的好,要麼讓人恐懼,惡名滿天下,要麼心懷正氣,善名揚天下。

    不然,那就做好自己,不被這個世界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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