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變化 文 / 道在不可見
青市基地的城東區有一座新建起來的祠堂，裡面所陳列的都是倖存者們所擺放的牌位，上面寫著的都是他們在末世中死去的親人的名字。這也算是讓逝者安息，讓生者寄托思念的地方。
此時葉辰就站在這祠堂的門口，看著往來進出的眾人，其中甚至不乏高階靈士，便是他也不由暗自感歎，這座祠堂可以說已經把現在青市居民的心都凝在這裡了。
親人雖然已經死去，但是他們的精神寄托還在青市。
葉辰的目光穿過了人群，落在了一名正在往靈台上拜訪牌位的少女身上，眼神柔和。
那少女正是方素，她已經問過了楊桐，原青市的城東區早就在凶獸混戰中化成了一片廢墟，那裡居民幾乎無一倖存，她的父母親人亦是如此。
她來這祠堂，是要將她的父母親人的牌位放在裡面的，也算是讓自己的心靈有個寄托，不至於過難受。
方素將牌位擺好之後，又在靈台之下跪了半個小時才起身走出了祠堂，神色平靜，目光清冷。這一刻的方素就彷彿是一塊萬年寒冰，拒人於千里之外。
葉辰微笑著迎了上去，渾然不在意方素散發的清冷氣息，向她伸出了手掌，輕聲道：「走吧。」
然後就不再言語，葉辰心裡清楚，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他相信方素能夠調節好自己的心緒。
「嗯。」方素輕輕歪了歪頭，笑容展開，又恢復了那種溫婉柔和的氣質，素手揚起，和葉辰的手握在了一起。
兩人十指相扣，並肩而行，就這麼緩緩走在由奇異金屬鋪就的面上，未過多久，他們就已經離開了那祠堂。
一上方素時不時好奇的望向四周的行人和巡邏兵，秀眉輕皺，似乎心中有什麼不解的事情。
「葉辰，楊桐不是說要去準備應對青市軍區的進攻嗎？怎麼現在這些人還像是沒事人一樣？」方素疑惑地問道，依她想來，兩個基地市之間的兼併之戰，應當是為慘烈的，是會波及到每個人的事情。在戰爭即將爆發之際，這些青市居民居然像是沒事人一樣，真是不正常了。
「這很正常啊。」葉辰笑道：「因為這場戰鬥，他們知道與否並沒有大的意義。以青市和軍區的這種科技層次，低中階的靈士在戰鬥中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而且軍區的真正目的是青市的控制權，是要融合青市中的雲嵐國基地，並不是要毀滅這裡，只需要解決高層就行了。」
「所以這場戰鬥，其實就是青市和軍區科技水平的對抗和高端戰力的比拚對吧，與一般人幾乎沒有什麼關係。」方素恍然道。
葉辰點頭道：「正是如此，楊桐應該也是想到了這個，才沒有公佈即將和軍區交戰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過，我們還是要多加留意一番，畢竟那位軍區軍長可未必僅是一位四階靈法師那麼簡單。」
在此之前，葉辰已經和方素言明了來青市的原因，就是為了追查那黑衣人的下落，此時她停葉辰這般說，立刻就聯想到了那裡，目光變得凝重起來，道：「你是說……」
「心裡知道就好。」葉辰打斷了方素的話。
卻在此時，四周突然騷亂了起來，竟是有一群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這裡，葉辰和方素瞬間就感覺到了周圍異樣。
這些人看向他們的目光居然就好像是見到了偶像一般，驚呼聲不斷響起。
「快看，那是女武神啊！之前在城門口兩掌拍飛兩個靈法師的就是她，難怪我總覺得她眼熟。要是我也能像她這麼厲害就好了，而且還這麼漂亮！」一個樣貌普通的女生滿是羨慕地望著方素。
葉辰和方素面面相覷，都有些迷惑不解，女武神？怎麼回事，難道之前在城門處發生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其實這都是青市城牆外那些盤旋飛舞的藍色圓盤所致，那是一種監控系統，能夠將城外景象同步放映到遍佈城內的光幕顯示器上。這也是楊桐能夠在守衛被殺之後，那麼快就能趕到城門處的原因。
不過出於一些原因，這些同步放映是只有景象，沒有聲音的。因此這些青市居民還並不清楚，城門處具體發生的是什麼事情。
在他們看來，就是有兩個外來的靈法師找麻煩，連城主和城主夫人都只能和他們打成平手，卻被方素給兩巴掌給拍飛了。
於是方素就理所當然地成了他們所謂的「女武神」！
只是有了崇敬，自然就會有嫉妒，在人們感歎方素的美麗和強大的同時，也發現了葉辰，這個牽著「女武神」玉手的男生。
「哎，那個男的是誰啊，該不會是女武神的男朋友吧，看起來這麼瘦弱，只怕一陣風就會被吹走了吧，怎麼配得上女武神！」一名十七八歲的男生義憤填膺地說道。
其實葉辰的身形還是頗為勻稱的，煉形境大成之後，他的身高就已經到一米八多，雖然並不魁梧卻也絕對稱不上瘦弱。那男生之所以那麼說，只怕是因為心裡的妒火形成了有色眼鏡吧。
「小孩懂什麼，不要亂說，那男生就是城主一直提到的星河劍仙，一位對青市有大恩的強者。當初末世降臨，就是他和城主一起對抗凶獸的。」突然有一名五階靈士出現在了那男生的背後，一把就將他拽了過去，教訓起來。
葉辰看看那人，似乎是青市一中倖存者，沒想到現在已經成了五階靈士的。
不過，那什麼「女武神」「星河劍仙」聽起來真是古怪啊，葉辰看了看身旁的方素，見她也是一副無奈的樣，便笑道：「我們還是去中央指揮處吧。」
方素連忙點頭，隨即葉辰週身就泛起了銀色的星辰劍罡，將兩人包裹起來，然後飛天而起，往中央指揮處而去了。
一縷銀光飛散，只留下了一群待在原地發愣的人。
中央指揮處內，楊桐正看著一出監控光幕，笑的前仰後合，聶倩的嘴角也是掛著掩飾不去的笑意。卻在此時一道銀光乍現，瞬間就把那一面落地窗切成了碎片，然後流光散去，葉辰和方素的身形出現。
「這面窗戶你自己用煉金術來修復吧。」葉辰瞥了瞥那監控光幕，向楊桐說道。
「楊桐，那什麼『女武神』是你傳出去的吧。」方素的柳眉微微揚起，做出一副生氣的樣。
楊桐先是雙手合十，發動了煉金術，將落地窗修復如初，才撓了撓頭，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啊。」
葉辰聞言啞然失笑，說道：「我起初還以為你是無所畏懼才顯得這般輕鬆。現在看來，你應該是有了什麼依仗了吧。」
現在楊桐的舉動實在不正常了，如果說他是打定主意了要和軍區拚命，絕對不可能向現在這樣輕鬆自在。以葉辰對他的瞭解，楊桐雖然不畏生死，但也到不了視死如歸的地步。
楊桐的表情有些尷尬，同時也是被葉辰的目光看的有些發寒，就在腰間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藍色顯示屏，遞給了葉辰。
「生物能級檢測器？似乎比靈能者協會的還要先進。」葉辰將顯示屏接在了手中奇道，他曾經在金市見過這個東西，能夠在一定範圍內檢測出生物的能級。在金市是用作入城檢查的，不過只能檢測道通靈境以下的靈能，而且其精確實在是不敢恭維。
「第能級五階？」葉辰看著這顯示屏上的字，念了出來。
楊桐解釋道：「也就是通靈境五階靈法師，方素是第能級四階，也就是通靈境四階靈法師。」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的修為了。」葉辰說道，之前他和方素為了模糊鄭莫和翟碩的消息，並沒有言明自身的修為，後來進城也未來的及和楊桐言明，沒想到他已經是通過這個檢測器瞭解了他們的修為。
「知道了我們的修為之後，所以就有恃無恐了嗎，楊桐。」葉辰雙眼微米，似笑非笑地看著楊桐。
葉辰的眼神看的楊桐心中一凜，正要解釋，卻又見葉辰擺手說道：「我只希望你能清楚，這一次的戰鬥並不僅僅是青市軍區而已，好好準備吧，我和方素出去佈置一番。」
說罷，葉辰就拉起了方素手，銀光包裹週身，飛出了中央指揮處，留下了滿地的碎玻璃和有些無措的楊桐與聶倩。
中央指揮處上方一千米的高空，葉辰和方素凌虛而立，迎面而來的狂風吹得兩人的衣服獵獵作響。
「楊桐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呢？」方素輕皺著眉頭說道，在她的印象裡，楊桐還是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好少年，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一個不怎麼在意旁人感受，任意妄為的人了。
葉辰淡淡地說道：「不過是身居高位日久而已，他的本性未改，但是行事作為應經有些變化了。」
方素歎了一口氣並未言語，她心中知曉，此時葉辰對楊桐的在意已經少了許多。
「方素，一會我要借你一點血液來佈置劍陣。」葉辰的眼神望向遠方，輕聲說道。
「嗯。」方素不假思地應道。
葉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飄渺地說道：「海上，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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