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上帝會原諒我的 文 / 雨天下雨
四月底的保定，早已經沒有了前幾個月時的寒意，反而變得炎熱起來。
在這樣的炎熱天氣裡，一封段祺瑞發來的電報卻是讓袁世凱感覺到了盛夏的舒爽，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的他手中還拿著段祺瑞的這封電報：「他們這一次事情辦的倒是利索，我本想著還會拖延幾個月呢，沒想到短短幾天功夫就平定了！」
坐在旁邊的王英楷也是應道：「這一次我們派遣了新軍數千，又有趙東雲率軍親自廣宗，平定廣宗民變自然是不在話下。不過能夠這麼快平定廣宗民變，抓住景廷賓也是預料之外了！」
「這樣的話，我們也就不用繼續往順德派遣了，是不是可以山東那邊的先鋒隊和自強軍退回來了！」王英楷如此道：「還有洋人那邊，是不是也應該及時告之他，也好打消他們遣軍南下的念頭！」
袁世凱道：「洋人那邊自然是要說的，去年為了讓他們退軍我看可是付出了大代價了，辛丑條約裡可是要賠好幾億兩呢，可不能讓他們大張旗鼓的遣軍南下，這不是讓天下人看我北洋的笑話嗎？」
「不過現在廣宗的亂民雖然被打掉了，但是威縣、南和等縣的亂軍也是個禍害，得繼續清剿，所以先鋒隊和自強隊還得繼續進軍！」袁世凱是打算把直隸南部好好的清剿一番：「總不能讓他們隔幾個月就來一次民變不是，這一次要把順德府的民變風氣好生的壓下去！」
王英楷道：「大人說的是，順德府等周邊府縣這幾年來一直不太安穩，現在趁著這一次機會打壓打壓也能讓他們安分一些！
「順德那邊的事情只剩下收尾了，也不用太過上心，現在我們的重心還是在常備軍上！」袁世凱先說了這麼一句後然後又道：「你的常備軍左翼訓練的怎麼樣了，有什麼問題沒有？」
王英楷在北洋體系裡之所以地位特殊，就在於他王英楷是北洋常備軍左翼的翼長，本來在去年剛開始編練常備軍的時候是王士珍、王英楷幾個人聯合主持，但是王士珍練兵是有一套，但是玩政權奪利並不是王英楷的對手，加上袁世凱自己也是不希望看到王士珍掌控常備軍。所以年初北洋常備軍正式成軍後，袁世凱命王英楷擔任北洋常備軍左翼翼長一職，並且把王士珍再一次踢出了常備軍序列。
其實王士珍在1902年前後挺苦逼的，主要是因為他自持有才，為人也過於高傲，人緣不算好也就算了，竟然對袁世凱也是很少低頭，所以在段祺瑞、馮國璋、王士珍等幾個人裡頭，他是最遲被袁世凱重用的那個。
當然了，王士珍的倒霉就是王英楷的幸運，現在的王英楷就是手控常備軍大權，在1902年裡可是威風的很，風頭大有蓋過段祺瑞的趨勢。
「雖然現在我軍還沒有全部換裝，不過萬餘軍士上下訓練大半年，隨時能為大人南北征戰！」王英楷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豪氣，他手下的這個北洋常備軍左翼可是當今北洋體系裡甚至整個中國陸軍的精銳啊！
編製、訓練等是追隨最新的列強步伐，甚至比武衛右軍還要好一些，而骨幹軍官幾乎都是小站練兵時期的老人，可以說這個常備軍左翼不算是新編的部隊，而是北洋體系彙集精華凝聚而出的精銳部隊。
說完後，看了看袁世凱的臉色不錯，當即又道：「如今常備軍步炮騎工皆齊，唯獨缺機槍營，卑職斗膽建議添設一機槍營！」
「機槍營啊！」袁世凱一聽到這個詞彙，又是想起了趙東雲那個年輕人，他沒有立刻回答王英楷的話，而是道：「要辦機槍營所費不小，所需軍佐更是難尋，而如今趙東雲手下的那個機槍營還沒有完全辦妥，所以這事急不來！」
王英楷的心思可不僅僅在於機槍營，他是機槍營也要，但是人也想要：「趙東雲這等年輕人，才華是有的，只是一直讓他呆在武衛右軍那邊怕是有些屈才了，是不是讓他帶著機槍營到我常備軍來的，如此也好讓他為我北洋建立常備軍出一份力啊！」
王英楷的這話並不是亂說的，雖然到目前武衛右軍依舊是北洋的主力部隊，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北洋常備軍才是未來，君不見無數人都想要擠進常備軍發展嗎，至於這武衛右軍也許這一兩年還可以風光下，但是按照目前北洋擴軍的進程，估計不用幾年功夫就會拆散用以組建常備軍了。
而趙東雲繼續留在常備軍的話，顯然對他的發展是不利的。
王英楷是看好趙東雲的，假如能夠把趙東雲拉近他的陣營，估計能夠給段祺瑞添不少的堵。
只是王英楷的這個想法也不算什麼秘密，袁世凱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了，袁世凱雖然默許手下人鬧來鬧去，但是也不希望鬧出什麼太大動靜來，他不希望段祺瑞和王英楷徹底撕破臉皮，所以不管是趙東雲還是他的機槍營，都不能輕易的調到王英楷或者段祺瑞手下去。
再者，身為上位者，袁世凱還是希望手下能夠發展出來更多的派系，比如說他支持馮國璋，支持王士珍都是這種想法，他手下總不能只有王英楷或者段祺瑞這兩大山頭不是，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讓趙東雲保持獨立性，以便更好地為北洋擴軍發揮才華。
先不提王英楷試圖再一次偷偷挖段祺瑞牆角失敗的情況，卻說趙東雲在廣宗縣裡，自從結束了在件只村鬧劇一般的戰事後，他就對接下來的剿匪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來了。
當初他積極南下剿匪，想要的是立功，當然立功之餘也是希望增加點眼界，過一把打仗的癮頭，但是很顯然景廷賓並沒有給他這種機會，這場鎮壓剿匪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對此，已經立過功的趙東雲變的有些懶惰起來，從件只村回到廣宗縣城後，
趙東雲只派出了不少部隊到周圍清剿聯莊會和拳匪，他自己已經不在親自帶兵清剿拳匪了。
只是經過件只村一戰後，廣宗縣的匪徒被抓了上千人，剩下的也不知道逃到那裡去了，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敢露面了，所以部隊派出去不少，抓到的人卻是不多，成績遠不如前些時候那麼明顯了。
把部隊派了出去後，趙東雲更是變的有些無所事事起來，這一日，他又是和趙鄂大白天的就大吃大喝起來。
趙鄂這個人雖然年紀有些大了，而且看上去一副迂腐官的派頭，但是接觸多了趙東雲就發現這個人其實挺有意思的，雖然對那些新鮮事務知道的不多，但是說起風花雪月來頭頭是道，絲毫不像是個迂腐官員，這喝多了幾次花酒後，趙鄂就和趙東雲稱兄道弟起來，那趙鄂道：「廣宗小地方，沒什麼出色的妓家，待廣宗事了就邀趙東雲去京師八大胡同觀光遊玩。」
趙東雲應聲道：「京師的女子我也沒見識過，如果有機會定要見識一二的！」
又喝了兩杯，趙鄂說：「我一直都想見識一下泰西女子的裙下風光，可惜一直不得行！」
趙東雲笑聲道：「下次你去趟上海瞧瞧不就行了，上海身為遠東巴黎，歡場上還能少了金髮碧眼的婦人不成。」
趙鄂連聲說是，並且和趙東雲約定某某日一定要去上海一趟云云！
喝的一身酒氣趙東雲回到臨時的住所後，剛進門就是看見門後閃過一個倩影，定睛一看似乎像是認識的，但好像又是不認識的。
走進了睜大了眼睛看，搖了搖有些暈暈的頭，他才笑道：「原來是方小姐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那身穿修女長袍的方若蓮很想開口辯駁說你不能喊我是方小姐，應該叫我方修女，但是看見趙東雲滿身的酒氣，也就知道跟他說了也是白說，所以這話到嘴邊也就沒有說出口。
趙東雲是睜著半開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佳人，忽然覺得之前一直很礙眼的那身修女灰色長袍也不那麼討厭了，於是帶著笑容上前了兩步道：「今天你看起來不太一樣啊，變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方若蓮看著趙東雲直接上前，此時兩個人的距離不足一公尺，這個距離可以讓她聞到趙東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濃厚酒氣，黛眉輕皺的她道：「趙大人你醉了，早些休息吧！」
醉了的人從來都不會說自己醉了的，趙東雲也同樣如此：「不過是小喝了幾杯而已，遠遠沒有到醉的時候！」
這個時候，趙東雲忽然覺得自己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這股香氣似乎從對面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了，很香！
若有若無的香氣在酒精的刺激下，變的的如同催情的濃香般，讓趙東雲有些燥熱難耐的感覺，想要解開領口的扣子讓呼吸更順暢一些，但是扣子沒解開反而是因為一個站不穩身子就要傾倒。
方若蓮見罷，來不及多想就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扶！
於是乎，下一瞬間，趙東雲就是倒入了方若蓮的懷中，一雙手還順勢抱了上去！
方若蓮在這一瞬間裡愣住了，我是該放手讓他摔倒在地上呢，還是應該抱著他？
可是扶住他也就算了，可是他怎麼還抱住了自己，而且那手似乎也不老實，在她的後背亂摸著，在這一刻，她甚至都分辨不出來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喝醉了！
方若蓮略微掙扎了下，想要把趙東雲重新扶住站住，但是趙東雲雖然不是牛高馬大的八尺壯漢，但多年的軍旅生涯也是讓他長的極為壯實，體重更是有一個半方若蓮那麼重。方若蓮一個弱女子在趙東雲完全站不住的情況下，連抱帶扶能夠不讓趙東雲倒下去就很困難了。
如果想要用讓趙東雲自己站住的話，難度不是一般個大！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為什麼早不倒，晚不倒，偏偏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倒。
方若蓮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修女了！想要喊人來幫忙扶住他，但是左右看了看沒見人，小喊了兩聲也沒人來。再者她內心裡也是不太想讓人看見一個男人抱住自己，就算是修女，那也是會害羞的！
想了想的方若蓮覺得自己不能再讓他這麼抱下去了，當下就把趙東雲的手拿開，然後把他扶住，口中小聲說著：「大人，快醒醒，要站好，別倒下了！」
這個時候，已經酒意湧上來的趙東雲那裡聽得清是什麼話啊，只是無意思的哼嗯兩聲，然後等方若蓮放開手的那一刻，身子立馬就是一晃就要往前撲倒。
方若蓮見罷『啊』了一聲，不得已再一次伸出雙手抱住了趙東雲，這個時候的她都快要哭出來了，慌忙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房間，然後貝齒輕咬紅唇扶住趙東雲往房間內走去。
於是乎她一邊嘀咕著上帝會原諒我的，一邊拖著趙東雲進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