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震驚（二） 文 / 雨天下雨
王英楷如此說其實還不足反應當時的情況。
如果這是實戰，那麼南軍的千人進攻，而且還是排成密集隊形發起密集衝鋒，最關鍵的還死戰不退的話，那麼這些進攻士兵就會如同成熟的麥桿一樣，被子彈一片一片的割到。
王英楷在北洋也是屬於老資格將領的，他自然不會亂說！
這一場演習從一開始就是充滿了爭論，當裁判所裁定進攻的南軍第三營傷亡過半，餘部崩潰而逃的時候，南軍那邊的將領立即就是叫嚷著裁判不公，要知道他們可是上千人去攻打一個只有三四百人的陣地而已，這打不下來也就算了，怎麼可能在半個小時不到就傷亡過半呢！
於是乎，演習裁判所裡立即就是爆發了一場大爭論，最後這場爭論到了袁世凱這邊來。
「機槍隊？哦，就是上個月試煉的機槍隊，現在已經成軍了嗎？真有這麼大的威力？」袁世凱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那個武衛右軍先鋒隊雖然是他從山東舊軍整編而來，整體戰鬥力不如武衛右軍，但也是他花了大力氣整編的，戰鬥力在國內也算前三了，他不相信上千人的進攻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就被殺傷過半。
段祺瑞儘管自己心裡頭也對機槍威力有所懷疑，但是本著支持趙東雲的想法，加上王英楷也口口聲聲說機槍的威力真有那麼大，所以他也是一口咬定：機槍隊的威力真的足以在半個小時內讓南軍第三營傷亡過半！
最後袁世凱大手一揮，當即就是道：「既然如此，那麼大伙都一起來，看看趙東雲手下的機槍隊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道途說可不如親眼一見，這沒有看過的話是無法想像出來八挺重機槍一起進行交叉封鎖掃射時的恐怖場面的！
當趙東雲接到命令說演習暫停，而袁世凱、馮國璋、段祺瑞等一大票的北洋大佬要過來看自己的機槍隊實彈演習時，把他都是愣住了。
當初他是想要憑藉機槍隊表現的出彩的一些，但是原本以為只是能夠讓自己在演習結果上好看一些，但是沒有想到袁世凱等人要親自觀看自己的機槍隊實彈演習。
按耐住心中的激動，趙東雲對林永權等人道：「你們也都聽到了，督憲大人還有各位上官都要來，其中的重要性想必也不用我和你們多說，我只說一句，機會不常有，望諸君惜之！」
袁世凱等一群北洋大佬要來看機槍隊實彈演習，這不僅僅是趙東雲的機會，同樣也是林永權等人的機會，說的直白一些，以後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就看今天的表現了。
為了準備這一次的實彈演習，趙東雲又是從後頭特地調來了大批實彈，同時讓手下的士兵們弄出了一大批木樁之類東西，然後把這些木樁擺在四號和五號陣地的正面開闊斜面上充當目標。
準備完畢後，袁世凱等人也是準時抵達！
看著為首那個穿著朝服的袁世凱，趙東雲心中泛出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激動，這種激動並不是說因為他看到了袁世凱這個歷史名人，而是他看到了登頂高位的機會就在眼前！
而現在，趙東雲要做的就是抓住這個機會！
在十幾年前，李鴻章也曾經看過馬克沁機槍的射擊，並被馬克沁機槍的威力所折服，由此開創了中國製造馬克沁機槍的歷史，然而今天的試射和歷史上的那一次試射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當年為李鴻章辦的試射只是單純突出馬克沁這種新式武器的射速，而今天，趙東雲要給袁世凱等人展示的除了新式重機槍的可靠性和射速外，更重要的是要展示重機槍的戰術優勢。
畢竟重機槍速射快誰都知道，但是在戰場上是否真的能夠得到應用，而且具體該怎麼應用卻是個問題了。
趙東雲見袁世凱等人過來了，當即主動迎過去道：「職部見過督憲大人！」
袁世凱露出和氣的神情看了眼趙東雲，然後一邊笑呵呵說著：「你就是東雲吧，不用客氣！」一邊伸手虛扶。
然後上下看了趙東雲兩眼後點頭：「不錯，小伙子很精神，有我北洋的風範！」
趙東雲雖然只是新起來的營官帶，但實際上在整個北洋體系當中已經算是中層骨幹，再加上他的留學經歷以及在隨營教習當中的出色練兵理論，在即將到來的北洋大擴編中，他必然還是會繼續升上去的，對趙東雲這樣的人袁世凱不會擺出一副我是老大的臭臉！
作為一個上位者，不管是段祺瑞還是袁世凱對待他們所需要的人才，那態度可是擺的相當好！
趙東雲聽罷自然也得配合擺出一副激動有加的神色，
好半晌後才是恢復神情道：「督憲大人請移步觀操！」
說罷他就是把袁世凱等人帶到了四號高地上，上頭已經有一做臨時打起來的木製高台，站在上頭可以更好的觀察隨後的機槍實彈射擊。
等人眾人上去後，趙東雲就是站在袁世凱眾人身邊開始解說這一次的實彈演習：「為了防禦四號和五號高地，我除了在這兩地各自部署了一個隊的步兵外，也在這兩地各自部署了四挺馬克沁機槍，其中新舊各二！」
「防禦主要以重機槍點為核心展開，由重機槍的猛烈火力形成攔截線，步兵則是圍繞重機槍展開次要防禦。於此同時為了更好的發揮機槍的火力，特採用斜向射擊，即機槍不對正面掃射，而是實施斜向射擊。必要時候可以由兩側的機槍協同實施斜向交叉射擊，形成兩道交叉的猛烈火力封鎖線，同時為了避免重機槍招到敵軍火力的密
集攻擊，我軍除了利用機槍的固定防盾外，也修築了堅固的機槍堡壘，可以有效的降低機槍所面臨的火力威脅。」趙東雲繼續道：
「為了更好的模擬實戰情況，我軍在進攻方途經的方向佈置了大量的木頭假人！」趙東雲一邊說著還一年用手指示方向，邊上的袁世凱等人也是拿起望遠鏡朝著趙東雲指著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遠方大約兩三百米外有著大量的木樁假人，這些木樁甚至還按照現下標準的散兵隊形展開。自從步槍的射速越來越快，精度越來越高後，美國內戰以及普法戰爭時期還有的線列陣型已經相繼被各國拋棄，隨之出現的是散兵隊形，即每個士兵散開一定距離，依托障礙物掩護向前進攻。
不過散兵陣型的兵力密度儘管比線列陣型時代已經大大降低，但對於重機槍等新式武器而言，兵力密度依舊過大。
袁世凱等人繼續用望遠鏡看著四號和五號高地的這條防線，防線前的那些拒馬算是正常，而後方的戰壕看起來雖然怪怪的，但是也沒有超出常人的理解範圍，唯獨戰壕裡的那一個個機槍堡壘顯得不太一樣。
一開始他們雖然聽過了趙東雲的解說，但是依舊無法想像就憑借這麼幾挺機槍怎麼可能擋住上千人的衝鋒！
然而當那些機槍開始射擊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是口瞪口呆了起來！
為了營造更好的演習效果，趙東雲可是命令所有的重機槍一起開火，當八挺機槍同時噴出道道密集的火舌時，原先擺放在那裡的木樁等模擬目標瞬間就是被撕的粉碎。
一個武衛右軍先鋒隊的將領，也就是南軍的一個軍官看到這等場面後，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之前的演習裡頭，他聽到自家的上千人去進攻兩個小山頭不成，反而半個小時不到就被裁定傷亡過半的時候，他是怎麼也無法相信的，並且固執的認為這是演習裁判的誤判，要求重新裁定演習結果，如此才一路鬧到了袁世凱那邊去。
然而現在他看到了衝鋒道路上的那些被撕得粉碎的木樁，他可以想像到今天上午如果自家的進攻部隊也是遭到了實彈攻擊的話，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打擊下，傷亡過半恐怕都是往小了說，估計被這麼一打，整個部隊都會發生崩潰！
袁世凱看到這一幕也是睜大了眼睛，他自然是知道機槍威力頗大，但是卻沒有想到機槍交叉射擊下，效果竟然會這麼大！他甚至開始想像，假如自己的北洋軍裝備了大量的重機槍後，敵人需要付出多少生命才能突破自己的防線？
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列國諸強為什麼都那麼重視重機槍了，如今不管是英國、德國、法國、俄國這些傳統列強，還是日`本這個新興國家，它們都無一列外開始大規模列裝機槍，之前袁世凱對此還沒有太多的關注和重視，但是今天看到了趙東雲主導的這一場實彈演習，才是讓他真正看明白了機槍的威力所在。
袁世凱能夠爬到今天直隸總督這個位置，能夠被李鴻章指定為北洋的接班人，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所以他一察覺到機槍的重要性，幾乎就是立刻下定了決心要大規模的裝備機槍。
此時機槍聲已經逐漸停了下來，袁世凱把視線從遠方收了回來，然後轉頭看向趙東云：「東雲！」——
雨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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