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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前奏(五) 文 / 天高辰遠

    徐番的嘴很刁,這也是許辰這麼多天來拿酒給慣出來的,喝了許辰那麼多酒,不光酒量練出來了,這品鑒的功夫也差不了多少,酒液一入口,那酒香中股帶著的一絲酸味絕逃不了徐番的舌頭。

    「這小子竟然在酒裡兌了水!」這是現在徐番腦子裡面一直在迴盪的念頭。

    至於感慨許辰竟然敢這麼做的想法,徐老師還不會有,別說是兌水了,就是哪天換成兌毒藥,估計只要有需要,他的這個寶貝徒兒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幹的。

    「徐兄,徐兄!」徐番身旁的一個士打扮的人眼見徐番如此模樣,以為他也被這美酒驚呆了,沒去介意徐番的失態,連忙出聲喚回了失神的徐番。

    「徐兄啊!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得到了如此美酒卻不珍藏起來,反而拿出了給大家分享,如此品行實在是難得啊!」旁邊的士接著說道。

    「是啊!是啊!如此少年,實在難得啊!」另外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士也出聲說道。

    俗話說吃人的嘴軟,平白喝了許辰的美酒,這在人家老師面前美言幾句的事,這些人們還是很樂意去幹的。

    聽著身旁的好友們對許辰的讚賞聲,徐番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看了看外面樓下戲台上一臉痛惜表情的許辰,再看了看身旁依舊在說許辰好話的好友們,徐番無奈的搖了搖頭。

    許辰家的燒酒已經釀出來有一段日子了,可是除了身邊親近的幾個人外,許辰並沒有大規模的推廣開來,就連崇仁坊的酒樓中賣的也是兌了水的水貨,喝起來雖然比平常的酒要好一些,但比起那些天下聞名的好酒又差了不少,所以也就沒有引起什麼轟動。

    這是許辰刻意為之的,還是原來的原因,燒酒這種東西影響實在太大,這一點看看現在酒樓裡面那些痛哭流涕的士紳官宦們就知道,要是許辰早些時候把燒酒拿出來,現在的他,估計骨頭都被野狗叼走了。

    如今的許辰至少在這豫章郡內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對於那些想喝酒的酒鬼們來說已經幹不出為了一口酒就殺人的勾當了,而對於那些眼紅燒酒利潤的世家們,有了王冼和老師的大旗,他們在出手之前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了。而這些對於許辰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有反應的時間,許辰就有把握應對突發的狀況。

    所以,今天許辰準備將雪藏已久的燒酒推廣出去,加點水不過是欲擒故縱的營銷手段罷了。

    許辰眼看著眾人還沉浸在美酒的回味當中不能自拔,連忙趁機從戲台上竄了下來。

    「王掌櫃,快!快讓戲班子們上去!」許辰一下戲台就連忙招呼王掌櫃道。

    片刻之後,依舊沉浸在回憶中的賓客們被一陣急促的鑼鼓聲驚醒,一隊身著奇裝異服的戲子們魚貫而出,登上戲台後便自顧的表演了起來。

    這年頭的戲劇還停留在單純的歌舞或者雜耍上面,還沒有一個連貫的,有劇情,有台詞,有表演的真正的戲曲出現。

    許辰今天搞的這個便是借用了後世一些京劇的元素講了一個完整的故事,演員們都是倉促上手的,表演上和後世的比起來恐怕連站大街的都比不上。只是所幸在許辰的嚴格要求之下,總算是把台詞給記清楚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表現了,許辰找的都是雜耍這一行的老人,表演的經驗豐富,不存在什麼怯場的事,哪怕真有忘詞的時候,也能靠著經驗給圓過去。

    新奇的表演吸引了賓客們的目光,客人們暫時忘卻了對於美酒的懷念,開始專心的看著戲劇。

    台上講的是薛仁貴三箭定天山的故事,許辰把後世的演義故事搬上了舞台,薛仁貴的故事眾人大多知曉,只是戲台上如此新鮮且帶著一絲玄幻色彩的故事依舊牢牢地抓住了賓客們的心。

    隨著劇情慢慢的展開,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戲台上的表演的聲音,眾人忘記了剛才的悲喜全身心的投入到舞台上的戲劇中去了。

    許辰見狀連忙吩咐夥計們出去上酒上菜,夥計們都是被特訓過的,走起路來又快又穩,卻又不會發出什麼大的聲響。

    等到客人們在戲劇的間隙中回過神來時,便看到身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菜。

    只是當他們打開酒罈,倒出酒液時,卻無一不失望的搖了搖頭,不是剛才的那種美酒!也是,剛才的那般美酒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得來的,許老闆有幸得了一壇,不自己珍藏起來,反而分給大家,已經是很難得了,又哪裡能再去強求什麼呢?

    帶著這種遺憾的心情,眾人倒出壇中的酒,一口一口的喝著,只是珠玉在前,再喝這平時覺得美味的酒就有些味如爵蠟了。

    便是在這種氣氛之下,戲台上的風格突然為之一邊,剛才還是溫情脈脈的兒女情長,忽然間便轉換成慷慨激昂的沙場拚殺。一次又一次激烈的交鋒,酒樓裡的觀眾們的心被台上戲子們的表演緊緊地攥住了,隨著沙場上的兩軍強弱的轉換,眾人的心情也不斷的起伏波動著。

    被表演調動的口乾舌燥的眾人開始不由自主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一口的灌著酒,只是再去想想剛才喝的美酒,觀眾們心裡的無奈和遺憾便愈發的深了。

    就是在這種氛圍中,戲台上的表演漸漸接近尾聲,許辰在*找到劉進,對著老劉頭再次問了一遍:「準備好了沒有?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

    「公子,放心吧!老奴絕不會壞了公子的事的!」劉進已經從許辰這裡得知了一些許辰將要進行的計劃,也瞭解到了自己在整個計劃中的關鍵作用,對於許辰的信任,劉進

    進深受感動,這些天來不斷地演練著,就是為了能在今晚把主人交代的事幹好。

    「好!記住特別交代你的事就好,其餘的你自己只要圓過來就成!」許辰再一次的叮囑道。

    「好的,公子!」劉進重重的點了點頭。

    戲台上的戲劇終於完了,戲子們慢慢的撤場,回到*後,他們每人都會得到一份豐厚的報酬,也不枉費了他們這些天來的苦練。

    戲子們下台之後,劉進便走上台去,向著賓客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出言說道:「歡迎各位前來參加許辰許公子新店的開張大典!在下劉進,在東城開了家木匠鋪子,前段時間承蒙在座諸位的捧場,讓在下這區區賤名也能進入各位大老爺的耳中,實在是榮幸之至!」

    「今日,許公子新店開張,特邀在下參加,並讓在下在此主持一個小小的拍賣會,之於這拍賣會究竟為何物,想來在座的只要見過在下的都能明白。」劉進接著說道。

    「行了!老劉頭,今天你到底準備了多少套傢俱啊?我們這可都在等著呢?」出聲的是一個世家的管家,平日裡沒少去劉進的家,拍賣會自然也沒少參加,只是少有收穫。今日的他,便是衝著老劉頭的傢俱來的,誰讓自己的老爺一直在家裡催他呢?

    「對啊!劉老闆,這多餘的話你就別說了,咱們幾個不都是衝著你來的嘛?趕快開始吧!」這也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聲音很大,措詞也有些不太合適,彷彿沒有顧忌許辰這個主人的意思。

    「呵呵,諸位還請稍候,今天在下來此也是受了許公子的邀請,這拍賣會畢竟還是人家許公子辦的,在下這個主持者好歹也要把人家老闆交代的話說清楚不是?」劉進笑了笑說道。

    「老劉頭,你他娘的真囉嗦!有什麼話快說快說!」台下的一個中年壯漢叫道。

    劉進聞言笑了笑,對著台下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本次的拍賣會由在下主持,至於此次拍賣會將要拍賣的東西,想必諸位在許公子發出的請貼上也有大致的瞭解,至於具體的內容嘛,我這就先賣個關子,待會兒諸位就能親眼見識到了。這拍賣會的規矩我就不多說了,沒什麼高深的東西,價高者得罷了!」

    「好了,現在我宣佈,本次拍賣會現在正式開始!下面就是本次拍賣會的第一樣東西,諸位看好嘍!」劉進指著夥計端上來的東西,對著台下說道。

    酒店內眾人的目光隨著劉進的手指,看向那慢慢走上戲台的夥計,夥計只是個清秀的少年,眾人又沒有龍陽之好,自然不可能對這小夥計感興趣,眾人關注的重點是他手中的托盤!

    托盤上用紅色的綢子蓋著,一團高高鼓起的東西,也不知道下面具體是什麼。

    「諸位請看!這便是今天的第一件拍賣物品了!」劉進笑著對眾人說道。

    「劉進,你他娘的能痛快點不?每回都搞這一套,快把綢子掀開讓大家看看是啥東西!」台底下傳來一聲抱怨的聲音,看來是劉進家的老顧客了。

    劉進微笑著看著台下,眼見火候差不多了,忙說道:「好!諸位看仔細嘍!」

    說完,便伸手掀開了紅綢子,只見那托盤之上擺放著的竟然只是一個酒罈!

    酒罈不大,估計裡面能裝的酒絕不會超過十斤!

    眾人先是疑惑,許辰搞的這個拍賣會雖說肯定出不了什麼稀世珍寶,但也不至於一開場只拿一罈酒來糊弄人吧?隨即便有腦子轉的快的客人想到了剛才喝的那一碗美酒,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至今還在喉嚨裡迴盪著。

    「老劉頭,這……難道是?」一個賓客不確定的問出聲來。

    「這該不會是……」

    「老劉,別賣關子了,快打開讓我們看看!」

    「就是!就是!」

    ……

    劉進聞言笑了笑,說道:「好!」

    說完便伸出手去,排開了泥封,頓時一股比剛才還要濃郁一些的酒香就飄了出來。

    如今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了……

    「老劉,我出一百貫!這酒歸我了!」剛才那個中年壯漢著急的站起身來,衝著劉進大喊道。

    「王胖子,你他娘的沒睡醒吧!一百貫就想買這樣的好酒,做夢吧你!我出五百貫!」中年壯漢旁邊一桌的另外一個中年人聞言連忙站出來反駁道。

    「呵呵,兩位未免著急了一些,在下還沒說這罈酒的底價呢!」劉進笑著說道。

    「快說!底價多少?」中年壯漢已經忍不住了!

    「諸位聽好了,這一罈酒的底價是一千貫錢!」劉進伸出一個手指對著台下的眾人說道。

    「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貫!現在,諸位可以開始競拍了!」劉進不管台下驚愕的眾人,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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