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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見過哪家的叔叔會想跟自己侄女結婚的?(5000+) 文 / 可可西莉

    蘇蔓榕這話好像沒什麼惡意,但郁紹庭聽了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是膈應得厲害。

    快三十五歲的男人,配三十出頭的女人剛剛好,至於二十四歲的小姑娘,不是他該去染指一二的。

    郁紹庭把煙擱在煙灰缸上,彈著煙灰說:「我的事,不急。」

    你是不急,我急呀,我的女兒……

    蘇蔓榕望著一臉從容的郁紹庭:「紹庭,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勸勸筱筱。眇」

    郁紹庭抬頭看她,眼波倒是喜怒分辨不清的深邃。

    「當年的事我不該有所隱瞞,爸媽要是怨我我也認了,我欠政東的只有等到下輩子來償還,」蘇蔓榕提及郁政東控制不住地濕了眼圈:「說起來,你也算筱筱的叔叔輩,我不想因為我們母女再耽誤郁家任何人。」

    「叔叔輩?」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裡,郁紹庭往後靠著沙發:「你見過哪家的叔叔會想跟自己侄女結婚的?諒」

    蘇蔓榕聽了這句話魂兒都跟著一震,再看郁紹庭那不甚在意的樣子,一顆心都要揪起來了。

    「紹庭你——」他這句離經叛道的話令她越發不安。

    郁紹庭抬眸看了眼蘇蔓榕慘白的臉,點了第二根煙,朦朧的煙霧蕩在兩人之間。

    整個客廳裡籠罩著極低的氣壓。

    以他的脾氣,他倒是敢直接告訴蘇蔓榕白筱這會兒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但卻不願意白筱因此受到傷害。

    這個社會總是對男人比對女人來得寬容。

    他睡了大嫂的女兒,傳出去頂多說他風流;但對女方,世人只會罵她不知羞恥、勾/引母親的小叔子。

    哪怕他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但看熱鬧的人只會添油加醋,不會去挖掘真相如何。

    正常情況下,話說到這份上了,蘇蔓榕應該起身告辭,在兩人陷入更為尷尬的境地之前。

    但她抬頭看了眼二樓方向,怎麼也站不起來。

    那雙新百倫女鞋不止一次在她眼前閃過。

    蘇蔓榕試探地問:「紹庭,你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郁紹庭對她的態度已經變得漫不經心,過了會兒他才抬頭:「大嫂還有其他事?」

    不回答,反而下了逐客令。

    蘇蔓榕心中的疑慮更深,如果筱筱真的在這裡的話……

    她一雙眼盯著郁紹庭的臉,偏偏他一副柴米油鹽不進的樣子,看不出一點端倪。

    一個賴著不肯走,一個奉陪到底,比的是誰先沉不住氣。

    郁紹庭傾身去拿第三根香煙時,睡袍敞開,露出精壯白皙的胸膛,蘇蔓榕一眼就捕捉到他胸前的抓痕,那是用指甲劃傷的,她心裡一緊,多看了郁紹庭幾眼,發現他脖子處也有幾塊紅斑。

    原來的猜測似乎下一秒就要變成真相。

    二樓某個房間突然發出重物倒地的碰撞聲。

    郁紹庭眉頭鎖緊,剛一轉頭,蘇蔓榕已經豁然起身,「是不是李嬸跌倒了?我上去看看!」

    說完,不管郁紹庭答不答應,也不管大嫂私闖小叔子別墅有多不合規矩,蘇蔓榕直接上了樓梯,只是她剛到郁紹庭臥室門口,人已經被擋住,低沉又暗含警告的聲音響起:「大嫂,有些事適可而止。」

    眼看一步之遙,蘇蔓榕急於求證心裡的猜測,哪裡肯掉頭走人?

    她看向郁紹庭,眼神咄咄:「紹庭,你老實告訴大嫂,筱筱是不是在你房間裡?」

    郁紹庭眼梢餘光瞟見李嬸從自己房間出來,便道:「李嬸,送大太太下樓。」

    「你把臥室的門打開,我看了再走。」

    郁紹庭平靜地回望著蘇蔓榕的打量和質疑,好像在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未等他開口,臥室門就先開了。

    李嬸率先看到開門的人,先是一驚,爾後歡喜地說:「小少爺,把你吵醒了?」

    郁景希穿著卡通圖案的睡衣,趿著棉拖,仰著小腦袋問郁紹庭:「爸爸,大伯母來我們家做客嗎?」

    稚嫩而天真的話語令蘇蔓榕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往臥室裡瞄了幾眼,沒發現其他人,郁紹庭不吭聲,但他的態度已經擺在那裡,蘇蔓榕也不再死皮賴臉地待著:「你們休息吧。」說完轉身下樓去了。

    蘇蔓榕一出別墅,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看,包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一接起,那頭是溫柔有禮的女聲:「是蘇女士嗎?我是白筱的室友,白筱剛才已經回來了。」

    「她回去了?」蘇蔓榕半信半疑地反問。

    「是呀,剛到家,看樣子心情不太好,洗洗就睡了。」

    道了謝掛電話,蘇蔓榕在車裡坐了良久,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而不是坐守在這裡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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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的門匡噹一聲合上,白筱就從郁景希的臥室裡出來。

    李嬸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

    郁景希像個小老頭叨嘮:「你們自己看看,要不是我還不知道會出

    出什麼亂子呢!」

    剛說完,人已經被拎起來:「回房間睡覺去。」

    郁景希幽怨地看看郁紹庭,又瞅瞅白筱:「有事的時候景希景希,沒事的時候就睡覺去~」

    白筱從郁紹庭手裡接過郁景希抱在懷裡,往樓下看了一眼:「她……走了?」

    郁紹庭輕輕地「嗯」了一聲,雖然沒多說話,但那雙凝望著她的黑眸似有千言萬語蘊在眼底。

    郁景希趴在白筱肩頭打哈欠,略帶挑釁地看了眼郁紹庭:「小白,我們睡覺去。」

    剛才小傢伙答應幫她瞞天過海的條件就是今晚得去他的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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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小臥室,郁景希甩著兩條腿從白筱身上滑落,反鎖了門然後利索地爬上床。

    「晚上我應該會被你擠死。」小傢伙一臉嫌棄地往床裡側挪了挪。

    白筱想逗他,作勢就要出去:「那我去睡客房。」

    「回來!」郁景希立刻板起了小臉。

    白筱捏了捏他軟軟的腮,小傢伙最近本性暴露,嘴巴壞得要命,脾氣也越來越大,完全是某人的翻版。

    等她上了床,他從被子裡露出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你是不是做了壞事,怕見到大伯母?」

    倒不是怕,純粹是她不想見蘇蔓榕,這個自詡是她母親的女人。

    白筱彈了彈他的額頭:「哪那麼多話,快點閉眼睡覺。」

    郁景希不情不願地閉上眼,心底犯嘀咕,這女人說話現在是越來越郁紹庭模式了……

    很快郁景希就微微張著小嘴睡過去。

    白筱靠在床邊,指尖碰了碰他肉肉的唇顎,小傢伙抿了抿嘴,卻沒有醒過來。

    手機在口袋裡輕微地震動,是一條短信。

    「景希睡著了沒?」

    白筱下床,打開/房門,果然,郁紹庭拿著手機站在門口。

    「先等一下。」白筱看出他的意思,進去關了檯燈,再出來就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白筱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透著清爽的味道,應該是剛洗完澡,令她滿足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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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沖洗了一下,穿了一件郁紹庭的襯衫出來,他正坐在床頭看書。

    洗澡時她把頭髮盤起了,這會兒要睡覺就拿下頭繩。

    白筱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紅潤的白,墨綠色的襯衫堪堪遮住臀,露出纖長的雙腿,從郁紹庭的角度望過去,女人雙腿的線條直而柔,因為盤過而微卷的黑髮散在肩頭,說不上來的風情和簡單。

    她一上床就被他拉過去,趴在他的胸膛上,白筱仰頭看他:「我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累?」

    郁紹庭微合著眼,聲音慵懶,和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伺候你確實很累。」

    「我跟你說正經的。」白筱紅著臉說。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又閉上眼,摟在她腰間的手收了收:「其他事不需要你多想,你只要聽話就好了。」

    「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你不是寵物,你是我孩子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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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郁景希醒來一個翻身卻沒撲倒自己想像中的柔軟,驀地睜開眼睛,床上哪裡還有白筱的身影?

    他把被子夾在腿間,翻來覆去,又氣惱又委屈,最後還是跳下了床。

    白筱正端了早餐從廚房出來,聽到啪嗒啪嗒聲抬頭,就瞧見郁景希單穿著睡衣趿著拖鞋下樓來。

    「醒了?」不同於小傢伙沉沉的小臉,白筱臉上掛著笑。

    郁景希上下打量她,最後拖開椅子爬上去,拿過一個南瓜餅啃了口:「你幾點起的,我怎麼不知道?」

    白筱被他一雙黑溜明亮的大眼睛一瞅倒有些心虛。

    那邊,郁紹庭拔了筷子出來:「你睡得跟豬一樣,在你耳邊敲鑼打鼓也弄不醒你。」

    郁景希撇撇小嘴,晃著腿若有所指地看白筱:「我記得商場好像八點半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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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紹庭還要去上班,就讓家裡的梁司機送白筱跟郁景希去商場。

    在路上白筱收到郁紹庭的短信:「什麼時候搬到金地藝境住?」

    昨晚沒問她,早晨也沒問她,偏偏要這樣隔著手機問她。

    但白筱還是回了短信:「我下午去跟和歡說一聲就搬。」

    「我讓景行去幫你。」

    白筱想了想,回絕了他的提議,其實也就一些衣服和日用品。那邊接下來就沒短信過來。

    替郁景希買好學習用品,白筱讓梁司機先送他回去。

    郁景希扯著她的衣角,仰著小臉看她:「那你去哪兒?」

    「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晚點過去找你。」

    郁景希低頭像做了一番掙扎,然後對梁司機說:

    「梁叔叔,你先回去吧,我跟小白一塊兒。」

    「你不是說下午還有安排嗎?」白筱沒忘記他昨晚的話。

    郁景希斜了她一眼,抓過背上,回到她身邊又拉住她的衣角,生怕他把自己丟了。

    白筱失笑,跟梁司機交代了一下,就牽過肉肉的小手:「走吧。」

    「我們去哪兒?」

    「……去把你賣掉。」

    郁景希翻了翻白眼,忽然眼前一亮,指著路邊說:「我要坐那個!」

    白筱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入目的是一大排公共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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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後,一個背著的小孩趴在公共自行車事業部店面門口,伸著脖子不停地往裡張望。

    等一個年輕女人拿了一張卡出來,他立刻湊過去:「都辦好了嗎?」

    白筱看了眼躍躍欲試的小傢伙,點點頭,然後往外走,郁景希立刻揪著書包帶子亦趨亦步地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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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和歡接到白筱電話,提前五分鐘到公司樓下等。

    等她看到白筱騎著一輛自行車馱著個小孩由遠及近時,大跌眼鏡:「你最近窮得沒錢打車了?」

    從上橋到下橋,白筱差不多耗光了所有力氣,連說句話都嫌累。

    葉和歡眼神詢問一旁背著的郁景希,小屁孩別開頭無視她。

    停好自行車,白筱才領著郁景希跟葉和歡進公司。

    葉和歡是造型師,跟秦壽笙這位化妝師搭檔,最近在攝影棚幫一群平面模特做造型拍照。

    郁景希可能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緊緊牽著白筱的手,瞪大一雙眼好奇地東張西望,瞧見有濃妝艷抹又身姿高挑的模特從他身邊走過,會下意識地躲到白筱身後,又探出小腦袋巴巴地盯著人家看。

    秦壽笙早聽葉和歡說了白筱的事,這會兒見她真帶了個孩子過來,開玩笑地問:「這就是你後兒子啊?」

    白筱摸了摸郁景希的腦袋,笑而不語。

    倒是郁景希,難得落落大方地朝秦壽笙伸出手:「你好,叔叔,我叫郁景希,我爸爸是小白的男朋友。」

    秦壽笙不由多打量了郁景希幾眼,小小年紀心眼倒不少。

    白筱來找葉和歡還有另一個目的,想通過她找一家紋身店,混時尚圈的總比她懂得多。

    「我說你早該洗掉了,現在膈應人了吧?」秦壽笙邊拿出唇膏塗邊說。

    葉和歡:「前幾天剛有個模特紋了身,我幫你去問問她。」說著,人已經跑得沒了人影。

    「這次是認真的?」秦壽笙掃了眼乖乖地坐在邊上的郁景希,話問得是白筱。

    白筱點頭。

    秦壽笙看她氣色紅潤,還會害羞,那應該不會錯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葉和歡喊白筱過去,白筱對郁景希說:「跟秦叔叔待一塊兒,別亂跑。」

    郁景希點點頭,等白筱走了後,滑下椅子開始到處亂晃,東摸摸西蹭蹭,秦壽笙第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孩不是個老實的,果然,郁景希很快晃悠到他跟前:「那個問一下……這裡有沒有髮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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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要了紋身店的地址跟葉和歡回來,卻沒找到郁景希的人影,著實嚇了一跳。

    「景希人呢?不是讓你看著嗎?」白筱看秦壽笙優哉游哉地晃著腿,有些責備地說。

    秦壽笙磨著指甲,朝某個方向揚了揚下巴:「不就在那裡嗎?」

    郁景希正坐在鏡子前,小小的身板差點被椅子擋住,一個年輕的大男孩正拿著剪刀在替他剪頭髮,白筱走過去,還能聽到郁景希清脆有禮貌的聲音:「大哥哥,你剪頭髮真好,跟我在拉斯維加斯的御用髮型師一樣厲害。」

    「是嗎?」大男孩似乎很享用這樣的誇讚,剪的越加地仔細。

    「那個……大哥哥,劉海能不能剪得稍微斜一點,我覺得那樣會比較有感覺。」

    大男孩捏了捏郁景希白嫩嫩的臉蛋:「當然可以,我早上還沒看到你,你跟誰過來的?」

    「我媽媽呀,她跟你們這裡的造型師跟化妝師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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