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明知道要防著誰,卻沒有本事防得住 文 / 乙夢
351。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明知道要防著誰,卻沒有本事防得住
「你還有臉來!」
等進了繡樓的小院兒,大小喬各自去遣走了伺候的下人,這時就聽見自家主子惡狠狠的訓著陌公子,二人只覺得後脊樑一冷。
「小師妹啊……」
陌藍的厚臉皮也不是白磨出來的,眼下能跟他的小娘子單獨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可不能讓那個賊心不死的宇懿德得了空子,要不是自己耳朵尖兒,都還不知道那個宇懿德在戚少成大婚的時候竟然敢偷偷的給小娘子送禮,小娘子還收下了!
「叫你個頭叫!今日不好好的收拾你,你就忘了是給你吃給你喝的是不是!」火氣一上來,戚明鸞就在腰間摸索著,找了半天沒找到那小盒子暴雨梨花針,看躲開了的小喬忽閃的神情,戚明鸞就明白了,是小喬把那盒子收起來了,這世道,各個都被這個臭陌藍的妖孽皮囊騙了不是?
「哎呀呀……這又是怎麼惹了小師妹生氣了?」陌藍臉上還是笑得像朵花,可他心裡咯登咯登的似乎預計到了什麼。「別是在外頭遇見了什麼人被氣到了吧?」
陌藍隨口的一說,反倒是讓戚明鸞怒氣沖沖的臉蛋兒收了溫怒展開笑顏,這一笑更讓陌藍看得心裡空落落的沒個准心。
「是啊,今個兒在外頭遇見了太子哥哥~~~~呢。」嗲嗔的一聲太子哥哥,配上忽閃的黑亮眼眸,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柔柔弱弱,「話說,要不是今個兒出了門,還不知道好師兄你有那麼大的事兒瞞著我。」
呵呵呵呵……一滴冷汗從後脖子流到了脊樑骨上,陌藍腦子裡思來想去,自己瞞著小娘子的事兒,不就是關於戚明秋的麼,遇見了太子哥哥?宇懿德?難不成那個死小子告訴小明鸞了?還添油加醋的弄得是自己故意瞞著不說、或者是不去盡力救戚明秋?死小子!就知道你沒好心!
「那個……最近府上不是事兒多麼,想著緩緩過幾日再說的……而且啊,戚夫人這時候正是關鍵時期,萬不能驚動了的。」陌藍拐著彎給自己辯解,似乎是承認了自己有事兒瞞著不說,卻沒有點明是瞞著了什麼事兒。
「喲!難道要再等一道聖旨來,讓皇上說是補償戚家的,師兄才打算說戚明秋沒了孩子的事兒嗎?」蹭的一下,戚明鸞踹了陌藍小腿肚一腳,其實這也是她突然間想到的,戚明秋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到底還是猜測,不論是不是孫皇后下的手,宇玉玨都會出面撫平這件事,一是不能被外人抓住內宮中的醜聞做章,二是通過安撫戚家來堵住旁人的嘴,退一萬步說,若是宇玉玨還念著對祖母的那份情,就不會讓戚家有所吃虧。
「師妹啊!冤枉啊!這真不是師兄要瞞著戚家人,而是皇上下了旨意暫時不讓說的!」陌藍一聽果然是跟戚明秋有關,趕緊的搬出皇上來說話,他一心認為是宇懿德在小明鸞面前擺弄是非的,所以一衝動就添油加醋的把什麼都咕嚕出來了,「那一日二皇子火急火燎的把師兄我找進宮去,就是因為戚明秋動了胎氣,可師妹你要知道戚明秋為什麼會動胎氣?就是因為那孫妙青推了戚明秋一下,戚明秋摔倒了才動了胎氣,師兄我盡了力,還是沒能保住那孩子啊……」
陌藍清楚,戚明鸞不在意戚明秋的死活,在小師妹的心中放不下的,是戚明秋懷著的無辜的孩子,所以只在說到孩子沒了的時候添上幾分感慨幾分痛心疾首。
「孫妙青推了戚明秋?」這事兒是戚明鸞不曾從銀杏那裡得知的,她也相信陌藍最多表演的誇張一點,可絕不會子虛烏有的編造一段來冤枉孫妙青。尤其是在鳳鑾閣裡頭,孫妙青在自己面前那麼心虛的樣子,十有**的確是有那麼一出。但是,孫妙青又怎麼會去招惹戚明秋去,是受了孫皇后的示意?可這一手動的實在是用愚不可及形容都不為過的。「孫妙青是孫皇后的親侄女,戚明秋是孫皇后親選給二皇子的側妃,孫妙青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這不是打了孫皇后的臉面麼?所以才聽說那孫皇后心力交瘁病倒了?」
「是啊,怎麼著手心手背的都是肉,在皇上面前,孫皇后頗是為難。」陌藍順著戚明鸞的意思往下說,「所以小師妹啊,可別只聽宇懿德說什麼,他肯定都是為了維護孫妙青的,不管他對孫妙青有沒有情,成了婚當了他的側妃那就跟他是一體的,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孫妙青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可關乎著他這個太子的顏面呢。」
戚明鸞一挑眉,帶著不明所以的眼神打量著陌藍,虧得這臭小子能把話變著法子的往宇懿德身上拐,也不再去糾結是不是孫妙青是不是動了手又是不是受了孫皇后的指示去動手,當她是三歲孩子麼,既然孫妙青跟宇懿德是榮辱相鍥的,孫皇后怎麼會糊塗到那嫡子的前程做賭注,要除掉戚明秋孫皇后有的是辦法,就像銀杏說的那樣,下毒,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就已經能夠要了戚明秋生不如死,可以弄掉胎兒,又何嘗不能要了戚明秋的命。
「你早就知道戚明秋的胎保不住,為何不告訴我?」戚明秋中毒,陌藍是早知道的,可他偏偏不說,戚明鸞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自欺欺人,可也許自己若是早知道,還能想些辦法保住那個孩子,至少有個努力的機會。
「……」陌藍的嬉皮笑臉僵了一僵,能說出戚明秋中了毒,那似乎就不是宇懿德嚼舌根那麼簡單了,一冷靜下來陌藍就有點兒想拍死自己,那番做作言詞肯定要被小明鸞笑破肚子了,關於戚明秋小產的關鍵,小明鸞一定是已經從銀杏那裡知道了的。
「戚明鸞小產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兒了,師兄你一向聰明,就沒想過為何皇上會瞞著這件事不說?只因為看起來是他的兩個兒媳婦之間妯娌矛盾的雞毛蒜皮不值得為外人所道?」戚明鸞瞬間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每次一揣測宇玉玨的想法,就覺得整個腦細胞都要真空了一般。
為了楚家的事,宇玉玨
玨可以大張旗鼓的下旨封賞戚家,這是一個大大的警鐘。
第一皇商的名頭也就罷了,早在戚家當上皇商之後,這個原本就在商圈中不言而喻,但被宇玉玨點到了明處,還用金子牌匾的方式,難保不讓其他商家心中嫉妒,所謂無奸不商無往不利唯利是圖,皆是因為這些品質,才讓商人在世人心中諸多詬病。
世上沒有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要在染缸裡求生存,不是要做個鶴立雞群的個體,而是要懂得如何將渾水攪得更混,這個道理想必從未有人宣之於口過。
所以戚明鸞對於老爹做生意的門道知道一些,卻不會去說老爹的不是,她自己經營三大鋪子不也是靠風捲殘雲一般的做法打壓了同行,踩著別人的殘垣斷壁才立足京城。
所謂的樹大招風,越是風光越是有人見不得你風光,想必若不是戚家的幾門姻親夠硬朗,從平白無故的被先皇封為皇商之後就會不斷的有人使絆子下套子,各種挑刺陷害無所不用其極,眼下一個金子招牌還不夠,加了一條免去一年的賦稅,這塊肥肉在蠢蠢欲動的有心之人看來,會極其的刺眼。
還有祖母跟娘親的誥命,原先的誥命是因為大哥身背榜眼功名求來的也是名正言順,可眼下就因為戚家曾經救過楚婉、收留了楚婉當個婉姨娘將誥命升到了二品和三品,這得讓全京城的貴婦人心中多添堵。
據戚明鸞所知,自己的外祖家中,外祖當了多年的朝中要職,外祖母的誥命都還是跟著他的官位一級一級的循規蹈矩的往上抬的,前兩年也才剛到了正二品。而且祖母出身的孫家,已故的孫老夫人故去之前也不過是正二品的誥命,死後才追封的正一品。
這世上,心眼兒最小的,就是女人,最會搬弄是非、罵人不帶髒字的更是深居簡出的貴婦人,想必戚家受封的旨意一下,那些女人第一時間就會聚在一起悄悄的說閒話了,什麼收個姨娘都能收回個二品誥命之類的各種酸話,再去各自當官的老爺那兒吹吹枕頭風,今後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戚家了。
「戚明秋的毒,小師妹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我是毒皇的弟子,都束手無策,那個孩子是真的早就胎死腹中。」陌藍還沒有想得太過深遠,他的心思只在讓小明鸞能放寬了心坦然處以,一個戚明秋完全不值得小明鸞傷神一分一毫。「戚明鸞進宮去做二皇子的側妃,就應該知道她要面對的是什麼,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所有的後果也是她要承擔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明知道要防著誰,卻沒有本事防得住。」
「是她,對嗎?」明知道要防著誰……戚明鸞嚼著這話看著陌藍,果然陌藍並不是個只會裝瘋賣傻的浪蕩公子,他的腦子絕不是笨的,他也想到了是誰給戚明秋下毒的是嗎?
「除了她,本公子暫時想不到還會有誰,有這個動機有這個能力去做這個事兒。」陌藍立起謫仙公子的譜,他分明的瞧見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戚明鸞臉上一抹擋不住的憂傷,就好像一件早就知道又不願相信的事被坐實了之後的難過。小明鸞的聰慧他從來不否認,早晚都是會想到孫皇后身上去的,可是小明鸞的憂傷不是為了戚明秋。
「太子,有個這樣的母后,將來……」是了,戚明鸞是為了宇懿德而憂傷,認識宇懿德十年了,只為了宇懿德有個心狠手辣的母后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