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9. 169.拒絕人這事兒,哥哥樂意而為 文 / 乙夢
169。拒絕人這事兒,哥哥樂意而為——
心情低潮,有自己的事兒,也有別人的事兒。有些人腦子就是固執的讓人想抽幾巴掌。夢夢以後再也不做知心姐姐的角色了——
國喪第七日,先皇出殯,棺柩運往皇陵與先皇后同穴而葬。
不用卯時焚香祝禱,而是被拉著一家子到街上為先皇送禮,準確的說,是跟著長輩和大哥四哥,庶出的子女沒有資格出席。
恭敬立於兩旁的人群已經不少,大多是些平民百姓,孫鳳也不知道是大家自發自主的,還是國喪禮規定的。
沒趕上某個年代,十里長街送總理,在這裡從頭至尾體驗了一把古代人的國喪。
站了好一會兒,才從街尾看見送殯隊伍的影子,沒有禮樂儀仗開道,只見八匹黑馬,頂白綢、披白綾、掛白馬鞍,拖著馬車上高高的棺柩。
金絲楠木還是香楠木的,孫鳳認不出來,只瞧見四稜八角的打磨得光亮,還有雕刻精緻刷了金漆的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圖畫。
「跪!——」禮號聲起。
人群開始依次跪下,孫鳳心底裡頭歎了一口氣,也跟著跪了。
雙膝跪地,重生到這個未知歷史的朝代以來,哪怕進宮多次、面見宇皇、太子妃,都從沒有這樣跪過,跪著的感覺,真心不好。
一代帝皇的棺柩,就這樣被黑馬整齊劃一的蹄子拉著,緩緩而至。這樣的安靜,讓孫鳳心裡一陣悲涼。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身邊隱約有了嗚咽的哭聲,漸漸的哭的人越來越多,聲兒越來越高,躲在大哥邊上的孫鳳,偷偷了抬起了頭張望著,放眼都是顫抖的上半身。
宇皇老爺子過世的時候都快八十歲了,這個年紀怎麼著也都算是喜喪,若說要哭,死得當晚孫鳳就在場,也沒能哭出來。
往高了說,一代醫者,需要的是醫者仁心,更需要的是看透生死,急診室裡頭十個裡頭能救活的概率只有五、六個,死一個傷心一個,過不了實習期她就得躺急症室的病床上了。
跟在宇皇的馬車後頭,是他的一眾皇子皇孫,宇玉玨、宇玉昂、宇玉筠,隨後是宇懿勤、宇懿勤、宇懿晟、宇懿城、宇懿德、宇懿允,各按規制穿著孝服,同樣的,女兒、孫女兒、外孫什麼的不在送殯的隊伍中。
話說,這一條規矩,好不公平,她隨時嫡出,不也是女兒家,怎麼就得出來跪送了。
當頭的宇玉玨,神色凝重,目光一刻都不離先皇靈柩,緊抿著唇和眉頭,像是忍著一份極大的悲痛。
悲痛?親爹過世的悲痛?宇玉玨會有嗎?床畔尚留有體溫的遺體都不去看上一眼,如今再盯著厚厚的棺木又有何意義。
在宇皇老爺子寢殿的角落中,孫鳳已經看得透透的,父子情分,已經被對皇位的覬覦消耗殆盡,人啊,就是不能看見他摘掉面具的那一刻。
最疼愛的兒子尚且如此,孫鳳不願意也不得不懷疑,宇玉昂和宇玉筠的悲傷,是為了什麼。
皇子皇孫之後,是披著麻制紗衣的武百官,四品以上的京官兒以品級為列,聽娘親說,
外祖父因為年歲的關係,宇玉玨特許他無需一路送喪,好像是直接候在皇陵即可。
還想再張望什麼,結果腦門上給戚少成的大巴掌溫柔的一摁,乖乖低了身子垂了頭,等待送喪的隊伍過去。
「起!——」送喪隊伍幾乎要看不到影了,這一聲起對孫鳳來說實在是來得太晚了。
這聲尾音一落,周圍原本此起彼伏的哭聲瞬時的收斂起來,小輩扶著長輩陸陸續續的起身歸家。
「娘,您慢點兒。」
許氏與戚候儒扶著戚老夫人,說年紀,戚老夫人並沒有比許家那位親家小多少,保養的再好,跪了這麼久膝蓋也是受不了的。
「祖母,回去之後明鸞給你揉揉。」
孫鳳自己也是被戚少成跟戚少源拽起來的,可也不能忘了在祖母面前表現自己的孝順。
「明鸞真乖,回頭也給你娘揉揉?」戚候儒見女兒的乖巧,自然是要湊過來沾沾臉面。
「娘親有爹爹呢,哪兒有女兒的地兒呀。」唉,老爹您在女兒這兒吃了多少虧了,還不長記性。
「這孩子,青天白日的說什麼混話。趕緊回了府去,做完最後一次祝禱,好重新規整規整。」
許氏點了一點小女兒的腦瓜子,急急的嗔怪了一聲。
娘親,您要是怪人家不該在宇皇爺爺出殯的日子開你們玩笑也就算了,說什麼青天白日的,明明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等回到了戚府,孫鳳才知道,根本沒有好好休息的機會,全府上下裡裡外外的忙活,逐一的收起弔唁的紗帳還有素服,當知道這些都得被焚祭的時候,孫鳳超級心疼她那兩身米白暗印花的天蠶衣。
你們要是早說最後是這結果,她寧肯裹窗簾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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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眼一睜,放
放大版本的妖孽臉貼在繡帳外頭,眼一閉再一睜,好吧,這不是一個夢,陌藍這貨到底什麼時候又翻進來了!
「小喬!」
「在,小姐,可是起了?」
「你去端水來,今天兌點梔子花露。」
「是,小姐。」
隔著繡帳,孫鳳懶懶的看了陌藍兩眼,後者顧不得傻笑,趕緊的躲窗外頭去了。
小娘子已經是給他暫時閃人的機會了,咱不能厚著臉皮裝不知道嘛。
孫鳳:你丫的臉皮還不算厚?誰的臉皮叫厚?
「小姐,三日後,新皇登基,總得要穿得喜慶些。夫人說的。」
洗漱完,孫鳳無奈的看著小喬給她換上艷紅的衣裳,穿慣了白淨,身上的這個紅,像極了鄉下媒婆塗紅臉的腮幫子,醜死了。
「三日後,登基?」
從大悲到大喜,這種情緒轉換很難適應,老百姓們只需要一個平穩的生活,誰當皇帝都不重要。
「小姐,早飯是在花廳裡用,還是送進來?」
「送上來吧,懶得出門。」
「是,小姐。」
不一會兒,大小喬各捧了一個食盒子上來,呼啦啦的擺滿了桌兒後退出去了,看得孫鳳眨巴眨巴的不明所以。
這倆人是當她是飯桶是不是?這麼多,是供她一天的飯食嗎?
「小師妹這兒的吃食不錯,一碗白粥,都熬得那麼好,如膠似漆。」
陌藍從窗台爬進來,掛了那麼久,也顧不得算賬的手腕,一點不客氣的自己給自己盛了粥喝起來。
「是啊,大喬熬東西有一手,下次把你扔鍋裡煮,能不能熬成一鍋上好的阿膠。」
臉皮比驢皮厚多了,出來的阿膠一定品質上成,一碗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不覺得瘆的慌啊。
「唉,小師妹,人家好歹昨天幫你把事兒辦成了,就等著吃頓好的了。」
糖糕、脆餅、包子、燒麥,一個個的嘗過來。
「鳳宅沒東西給你吃嘛?那兒的廚子可比這裡好!怎麼就弄得像個餓死鬼一樣!」
搶救過一盆沒被糟蹋的炸丸子,孫鳳心裡頭對大小喬又愛又恨,要不是送來這麼多,塞陌藍一個人肚子裡都不夠。
「唉——」又是長長的一口歎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小師妹,你也知道,鳳宅裡頭,黑白師父還有楚婉,都只會一個勁兒的使喚我壓搾我,從來都不給我吃飽……」
「行了行了……你事兒都辦好了?」
再胡扯下去,孫鳳就得倒胃口了。
「辦得妥妥的,替小師妹拒絕人,這事兒哥哥樂意至極。」
別說是去找宇懿德,不管以後被小娘子派去拒絕誰,他都會樂意至極。
「就讓你去還個畫兒,你至於麼……喂,你都跟宇懿德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沒有?」
陌藍越是吃得歡,孫鳳越是吃得慢,甜羹一碗,這頓早餐吃得太膩味。
「沒,當然沒,不該說的一句都沒說。」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局,一想起宇懿德的表情,陌藍的心無比爽快。
「也就是說……你跟他說過話了?」
放下湯碗,孫鳳斜眼一瞄,她就知道,這個陌藍不會乖乖的放下畫兒就走。
「額……」
貌似,又被小娘子的話繞進去了,果然啊,做人不能得意忘形。
「是不是悄悄的進去,被發現了?」
「那個,你也知道皇宮裡嘛,那麼多宮殿,人家也不認路,然後嘛……」
陌藍繞著圈子隨便忽悠,他總不能直接告訴小娘子,他是故意等在春輝堂裡頭就是為了跟宇懿德面對面。
「廢話一堆,怎麼沒讓皇宮裡的禁衛軍把你揍個半死!」
「哎呀呀,現在都在忙著宇玉玨登基的事情,禁衛軍都圍著宇玉玨轉呢,而且麼,為了小娘子做事,被大軍追著屁股跑也要完成滴。」
切,想我堂堂毒皇大弟子,武功路數上當然是……是不咋地,又不用當武林盟主,夠逃命就行了,不對,夠帶著小娘子飛天賞月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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