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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1章 給你最美 文 / 竹露清響

    申時,莫黛按摩完今日的第五個客人之後決定歇工回家,並告知尚水一家人明日歇館一日,讓他們一家人都來莫府吃喜酒。

    尚水一家人自然是歡喜的,只是尚達的心裡一邊羨慕沐千澈,一邊又為自己這永遠都傳達不出去的暗戀心思糾結痛苦。尚同則不然,他早已放下了莫黛,此刻一心中意著蕭笑,他知蕭笑有個弟弟蕭笙是莫黛的相公之一,蕭笑的至親也便只有蕭笙一人,這回去莫府定然是要與之相見的,不知蕭笙會如何看他,會不會嫌棄他長得粗獷醜陋?

    蕭笑自然是要在館內呆到酉時才能回去,此時她正拿著掃帚將大堂門口又清掃了一遍,而後又拿了塊抹布,將大門、櫃檯、置物櫃以及屏風擦拭了一遍,見到客人來,急忙熱情地上前招呼並將其帶到女湯去,而後又回到大堂候著客人。

    沐千澈也是未離開,因為尚有三個病人在排隊等著,莫黛本欲等著他一起回去,不過,她有些受不住尚水一家人來來去去時投向她的曖昧眼神,幾乎是每見到她一回便會說一聲:「恭喜莫姑娘和沐公子了!」

    莫黛回去時特意到首飾鋪子逛了逛,並未見到與蕭笙他們同款的髮箍和髮簪,於是另外挑了一種亦是木質雕刻的髮箍和髮簪,紫檀色澤,翠竹為圖,比吉祥鳥少了些活潑喜氣,卻多了幾分內蘊淡,倒是與沐千澈的氣韻相合。

    莫黛又買了六枚翠綠色的玉石指環,拜她前世眼盲的經驗,凡是她觸摸過的東西,大體尺寸都會瞭然於心,是以她對自己五個相公無名指的尺寸清楚得很。

    她知自己買的東西太過寒磣,但現下自己的銀錢仍是不多,貴重的首飾她仍是不敢去看。而且她想過,便是自己將來有錢了,或許也不會花費在這些金銀首飾上,他們只是小門小戶踏實過日子的人家,凡事低調一些才好,若是將自己妝扮得跟移動首飾鋪似的,賊不惦記你才怪!

    說來,沐千澈的針線活與他的廚藝一樣是見不得人的,是以他的喜袍是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幫忙做的,為此沐千澈一直覺得愧疚,卻不知正因為他不會針線活和廚藝,才讓蕭笙和莫無雲他們覺得他並非那般高冷,相處起來也變得融洽了。

    許韶林已將莫府的三個院子都裝飾了起來,迴廊上都掛了大紅燈籠,房門上都張貼了大紅囍字,沐千澈的房內也已裝飾一新,原本的灰白帳子換了新的,是沐千澈中意的天青色,喜被也已整齊地碼在床榻上,牆上也張貼了囍字,大紅色的喜燭就擺在置物櫃上。

    因為要請的人也不多,無需流水席,只在後院擺三桌便可,酒和食材什麼的,許韶林和蕭笙已準備好。

    莫黛幾日前讓人運來了一批竹子栽種在前院,為了讓竹子快些生根成活,莫黛不惜在一桶水裡滴了一滴血,而後將這些水澆灌到每根竹子的根部,效果顯著,當日那些竹子便成活了,而且也長高了些許,枝葉愈發翠綠,有風吹來便颯颯清響,看著甚是喜人。

    丸牛對此甚感生氣,瞪著莫黛道:你若是嫌自己的血多,大可以流出來供養老子!

    沐千澈見到那片竹林後也有些不悅,雖然深知莫黛是為了他才種了竹子,可她居然以那種方式催活竹子,太不愛惜自己了。

    這事許韶林和蕭笙他們是不知曉的,若是知曉怕是還得挨全家人狂批,為此,她也知錯了,表示自己再不會輕易做這種事了。不過莫黛是確實愛這片新種下的竹林,自栽種後,每晚吃罷飯都要搬張躺椅進去躺一會兒,丸牛和兩個小的也跟著,而那個最小的近來也頻頻加入他們。

    自從吃了香肌果,蚊蟲或是軟體生物什麼的便不敢近她的身,只有稍微大型一些的動物才略感對她表示親近,只是那也是在她首先釋放出好意允許它們親近的情況下才可以。倒是植物對她不避諱,而這片飲了她血的竹林也似乎有了靈性,一見她來便齊刷刷抖動竹葉,而她躺下後,它們又立時靜止不去吵她。

    這日吃罷晚飯,莫黛又打算到竹林去,丸牛和兩個小的也準備好了要去,最小的那個恰好醒來,當莫無輕將其抱出來時,他便自莫無輕懷裡掙扎著朝莫黛伸出小手臂。莫無輕無奈地看著莫黛,意思甚明顯,都是她給慣的!莫黛倒不覺得有什麼,直接一手抱起小軟團,一手抓起一把躺椅,領著丸牛和兩個小的嘻嘻哈哈地朝前院走去。

    蕭笑見了不由地咂舌羨慕,打趣蕭笙道:「你也快些與莫黛生個孩子陪我玩!」

    蕭笙臉一紅,跟著就白她一眼:「你自己找幾個相公替你生一大群豈不更好?」

    蕭笑被駁得無話可說,摸了摸鼻子:「不與你說了,尚掌櫃說得對,唯小人與男子難養也!」蕭笑將順耳聽來的一句話拋出來,氣得蕭笙拿起擀面杖要揍她。

    許韶林在旁見了直搖頭,笑著道:「阿笑,阿笙說得對,你呀,是該為自己早作打算了!」

    「爹,你就讓我單身多陪你幾日不行嗎?再者說,我不是沒找到像這爹這般美的男子嗎?若是找到了我一准撲……」

    「我讓你撲!你這個說話不經大腦的傢伙!」蕭笙掄起擀面杖就朝蕭笑頭上砸去,蕭笑嚇得跑出正廳去,一邊跑一邊還說著「阿笙好狠,姐姐的心都碎了」什麼的,氣得蕭笙哭笑不得,其實他哪裡就捨得揍她了,只不過是裝裝樣子嚇唬她一下而已。

    「爹,你別朝心裡去,我姐她就那個樣!」蕭笙見許韶林因為蕭笑的話而窘紅了臉,遂有些愧疚道。

    「爹哪會朝心裡去啊,只是,」許韶林看了看蕭笙,又看了看莫無雲三兄弟,最後又看了看沐千澈,「你們說爹是不是忒沒威嚴了?」現下又年輕了不少,壓根兒就沒有老人的樣子。

    蕭笙、莫無雲和莫無輕不知該說什麼,許韶林確實是和善太過,威嚴不足,根本就是一老

    好人,現下他又年輕貌美了,簡直就與莫無風一般無二了,這若是走出去,一準會被壞人欺負。

    莫無風忽然感覺到蕭笙、莫無雲和莫無輕都朝他的身上看過來,遂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你們看我作甚?爹比我強多了!」

    許韶林也知自己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性子軟好拿捏,說來莫無雲三兄弟中,莫無輕才是他生的,可在外人看來莫無風才與他最是相像。

    「爹,您無需在意外人如何說,爹身上所擁有的溫厚氣韻是在走過的歲月中點滴沉澱下來的,絕非年輕人能夠比得上的,在我們眼裡,爹就是爹!」沐千澈見許韶林的心情有些沮喪,於是誠心說道。

    聞言,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不禁眼前一亮,真不愧是沐千澈,有學識之人說的話就是不一樣,一針見血啊!

    「爹,你聽到了嗎?千澈哥說得多好,他說的正是我們心裡所想的!」蕭笙急忙道,莫無雲三兄弟也跟著點頭。

    許韶林聽了甚是感動,眼淚又流了出來,他趕緊抬袖擦去,笑道:「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還要你們小輩來安慰!對了,阿笙,明日的喜點你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那無雲、無風和無輕有幫阿澈的喜袍做好嗎?阿澈試穿了嗎?」

    「做好了,也試穿過了,剛剛好!」

    「那便好!阿澈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養好了精神才能光彩照人!還有你們,也趕緊去歇著,明日不是要一起拜堂嗎?別頂著黑眼圈讓客人笑話!」

    幾人紛紛不自然地點頭應聲,而後便各自去洗漱了。許韶林來到前院竹林內找莫黛時,便發現在淡淡的月色下,一個小軟團趴在她胸口,兩個小的趴在她腿上,還有一頭小粉豬趴在她腳面上,居然全部睡著了。

    夜風習習,竹影搖曳,一大三小並一豬睡得正酣。

    許韶林不禁看得癡了,捨不得去叫醒他們。不知何時沐千澈也站到許韶林的身側,他斗笠上垂下的黑紗在隨風飄到許韶林的頰邊,許韶林轉頭看他,笑道:「阿澈,你瞧他們睡得多香,也不怕蚊蟲叮咬!」

    沐千澈也不由地想笑,不過他知一般的蚊蟲是不會近莫黛身的,那幾個小傢伙願意黏著她也不是沒道理的,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馨香氣息最是讓人安神好眠。

    許韶林又盯著莫黛和三個小的看了一會兒,沐千澈的黑紗再次飄過來觸上他的臉頰,他不由地感慨道:「阿澈,爹知你也是個命苦的,你一直戴著面紗不以真容示人,想必有著難言的苦衷!不過,你且放寬心,咱們都是一家人,無論你長成什麼模樣,在爹的心裡你都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許韶林猜測沐千澈可能是因為長相問題才不願以真容示人,除了莫小羽以外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想的。

    沐千澈因許韶林的這番體己話而感動不已,他不幸了十多年,好在這會兒找到了溫暖的人以及溫暖的家,他的嗓音有些哽咽:「謝謝爹!」

    「傻孩子,一家人謝啥謝!時辰不早了,爹去將三個小的抱回去睡覺!」許韶林笑著拍了拍沐千澈的肩,沐千澈比他高了半個頭,與莫無輕差不多高。

    莫黛其實在許韶林與沐千澈對話時便醒了,並將他們的對話內容一字不落地聽進耳內,嘴角不由地輕揚起一抹弧度,能有許韶林這樣的爹,她還真是有幸!

    許韶林將莫小滿抱到莫無輕的房裡,而莫黛則將莫小羽和莫小翼放到許韶林的床榻上,等她出來時正好遇到許韶林。許韶林督促她趕緊去洗漱歇息,養足精神,明日好做新娘。莫黛有些窘,但還是點頭應聲。

    明日要成親,是以,莫黛今日是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些落寞,她知自己已經漸漸習慣身邊有人躺著了,反倒是有些不適應獨自一人的床榻,多麼可怕的習慣!

    子時了,丸牛趴在莫黛身邊睡得香甜,可莫黛自己卻是了無睡意,明日她便要與沐千澈成親了,屆時沐千澈便名正言順地成了她的相公,如此,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守護著珍惜著寶貝著,絕對不讓任何人再有機會傷害他!

    莫黛想像著沐千澈穿上大紅喜袍的樣子,想像著紅燭下,她與他會交臂喝下交杯酒的情形,想像著……莫黛忽然摀住臉,將腦子裡一瞬間閃現的畫面速速消去。她索性起身下床穿上鞋再次朝前院走去,想著她的躺椅仍然放在竹林內,這會兒再去躺會兒好了,只要在那片竹林內躺著,她的心便會平靜下來。

    然而,當她來到前院時,忽然發現她的躺椅上居然有人躺著,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沐千澈。

    見莫黛朝他走過來,沐千澈坐起身。

    「你……」

    「你……」

    二人同時出聲,沐千澈有些尷尬,莫黛笑道:「你先說。」

    「還是你先吧。」沐千澈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莫黛忽然起了壞心,故意以著輕浮的語調說道:「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著?」

    沐千澈一愣,隨即便站起身欲走,莫黛心道,不妙,玩笑開大發了,沐千澈本就是個靦腆矜持之人,根本適應不了她這不正經的調調,於是她急忙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道歉:「千澈,對不起,你莫生氣,其實我平日裡不這樣的,真的!」

    沐千澈停住腳步,再次愣了愣,良久才小聲道:「你無需道歉,我,確實是……想你想到睡不著……」

    莫黛先是一愣,隨即便感覺心裡愉悅又歡喜,也不禁小聲道:「

    我亦是想你想到睡不著……」

    聞言,沐千澈的心跳加快,或許是太過感動太過歡喜了,亦或許是夜晚的月色太過朦朧誘惑了,總之,他第一次主動轉過身將莫黛攬進懷裡,似是想要將她揉進身體內那般,手臂緊緊環抱著她,讓她傾聽他此刻如雷般的心跳,讓她知他對她的歡喜一如她對他那般強烈。

    莫黛沒想到沐千澈會主動摟抱她,受寵若驚,一時間有些發懵,待感覺到沐千澈抱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之時,她忽然便有些想哭,她伸出手臂亦緊緊摟抱著他。

    良久,沐千澈才像是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一般,想要推開莫黛,可莫黛卻不撒手,賴在他懷裡說了一句在她自己看來已是驚世駭俗的話:「千澈,我今夜不想回去……」

    沐千澈一怔,身體隨即便僵硬如石,只是心跳比剛才還要快。

    莫黛明白自己又嚇到了沐千澈,不過這是她發自內心的一句話,便是讓她這具比較獸的身體忍著什麼都不做,她也想呆在沐千澈的身邊,就這樣靜靜依偎在竹林的躺椅上,聽清風陣陣,品月色淡淡。

    「我說笑的,我這便回了,你也早點歇吧,明日,我們就要成親了!」莫黛鬆開手,笑著離開,卻不想沒走兩步便被沐千澈拉住手。

    「莫黛,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不後悔嗎?」沐千澈在她耳畔問道。

    「不後悔!」莫黛轉過身,伸手攬住他的腰,「甜言蜜語我也不甚擅長,對你我只說一句,我歡喜你!」

    莫黛才說完,便被沐千澈打橫抱起走回他在前院的房間。莫黛有些傻眼,這不是女尊的世界嗎?不是該由她來抱著沐千澈嗎?

    似是看穿莫黛的心思,沐千澈雖然有些不自在,但卻甚是堅定道:「我捨不得讓你出力來抱我,我只想一直一直抱著你!」說完又看向莫黛的臉小心翼翼地確認道,「你,會介意嗎?」

    莫黛自然不會介意,非但不介意,反倒甚是歡喜,在這個女尊的世界裡,有人,還是自己心悅的男人願意抱著她寵著她,她睡著都會笑醒的。

    「你在想什麼?」沐千澈一邊問,一邊推開房門,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指尖一彈,桌上的清油燈便熒熒亮起。

    「我在想你……」莫黛攬著他的脖子,姣美的容顏在昏黃的燈光下愈發顯得靈動美麗,黑亮的瞳眸,若夜空神秘的星子般耀閃出蠱惑的輝芒,一眼望進去便再難拔開。

    沐千澈忽然快步走到床榻前將莫黛輕輕放在鴛鴦戲水的大紅喜被上,雙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斗笠上的黑紗輕拂著她的臉:「莫黛,我想吻你……」

    莫黛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裡卻歡喜異常,她閉上眼,準備承接他的吻,可她卻久久等不到,才一睜開眼,便見一滴淚自黑紗間掉落她的眼裡,灼熱滾燙,令她的眼裡也不禁湧出淚水來,她伸出手想撫摸他黑紗下的臉,卻被沐千澈握住。

    「我想吻你,想得心都痛了,可我不敢,不配……」沐千澈說著,忽而躺到她的身旁,側身背對著她,「我十二歲那年被陸家帶到帝京,祖母的故交陸槐原本打算等到我十四歲便以正夫身份嫁與陸筠,可翌年,陸槐祖母過世,自此婚事便被擱置。我初到帝京那年便知,陸筠與宰相府的嫡子趙琰天交好,陸槐祖母過世後,陸筠守孝一年,第三年便迎娶趙琰天為正夫,而他們在成親之前便早已私通,且育有一子。」

    那些達官貴族府內的事情彎彎道道太多,莫黛真不知當年年僅十二歲的沐千澈是如何挺過來的。

    「我本欲離開陸家,可陸筠好臉面,陸槐祖母的遺言她不敢不聽,說等到我十五歲便娶我為平夫,自此趙琰天便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百般刁難……」說到這裡,沐千澈停了下來,好似是想起了當年被刁難的情形,他的身體開始發抖。

    莫黛心疼不已,伸手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背上:「千澈,別說了,都過去了……」

    沐千澈卻咬著牙關繼續道:「他放火燒了我的房間,房間裡尚有他兩歲的兒子在睡覺……他那兒子平日裡最喜與我玩耍,是以,他便誣陷我,說我加害他兒子,說我故意燒死了他兒子。陸筠信了他的話,為了替他們的兒子報仇,便命人抬來燒炭的火爐,將我的臉生生壓進那通紅的炭火裡,而後又命人將我杖斃扔進帝京城郊外的亂葬崗。」

    莫黛愈發摟緊沐千澈,恨不能將他的那段痛苦的記憶抹去。

    「可是我命大,居然沒有死,且被師父救下,此後師父帶我離開帝京來到雲姆山,師父教我武功,傳我醫術,並在莫家村替我找了一處房子,師父外出雲遊,而我則以寡夫的身份活了下來。」

    沐千澈三言兩語述說了自己的身世,可莫黛卻知他必然是經歷了種種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才活到現下。

    沐千澈自毀容至今一直戴著黑紗斗笠,從來不曾照過鏡子,他一直封閉著自己的心,以及那段不堪的記憶,唯有如此,他才能活下來。然而,他想要封閉那段記憶,但並不代表不會偶爾想起,每每想起,他便如發病一般渾身發抖,五臟六腑都在絞痛,鋪天蓋地的絕望如山般向他壓來,有無數次,他都感覺自己會那樣死去,可每次他都挺了過來,便如師父說的那般,他命夠硬,輕易死不了!

    他歡喜莫黛,自她問他名字之時,他的心裡便有她,但他早已殘破不堪,他這張臉連他自己都不敢去看,去摸,就像趙英姿說的那般,誰敢親得下去?

    但莫黛親了他,還說歡喜他,且大聲宣言要娶他,明日便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千澈,我想吻你。」莫黛貼在沐千澈的背後輕聲道。

    沐千澈一怔,回憶之苦瞬間被擱置

    一旁,隨即又苦笑著說道:「我多想給你最美好的自己……」

    「你在我心裡一直是最美好的!你若是怕被我看見,我便閉著眼。」莫黛說著當真閉上了眼,鑽入他的面紗下,吻上他燒焦的唇,「你心疼我,不願我用血替你治癒傷口,那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乖乖接受我的吻,以及我的,一切……」

    沐千澈閉上眼,暫時忘卻自己殘缺的面容,回應莫黛的吻。漸漸的,沐千澈便迷失在一片馨香的世界裡,柔軟芳香甜美,又似落入雲海裡的一葉扁舟,浮浮沉沉,飄飄渺渺,最後化作一個綺麗幸福的夢。

    ------題外話------

    今天少了點,明天爭取萬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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