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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5章 這不能忍 文 / 竹露清響

    莫無雲將莫無風背進家門,急急衝著許韶林喊:「爹,快把大門關上!」

    「欸?哎……」許韶林一聽這話立時便有不好的預感,下一秒見到莫無風是被背進來的,心臟陡然就提了起來,拿過枴杖的一瞬間差點從手裡滑脫,而一旁的莫無輕也在一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搶在許韶林前頭去把大門給插上。

    莫無雲將莫無風背進堂屋東邊第一間房也就是莫黛住的那間,將他放平在炕上躺著,急急地解了他身上被撕破的舊袍子查看他身上還有無其他的傷。

    「無風不是出去挑水嗎?怎,怎麼就……」許韶林想不明白,更確切地說,看到兒子昏迷不醒的模樣,他慌了,尤其是當他看到莫無風的身體有好幾處都顯出青紫瘀傷,而且是在靠近肚腹和大腿的位置時,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聲音因氣憤而略顯嘶啞,「到底是……哪個天殺的……」

    莫無輕看到莫無風身上的瘀傷,心裡湧起怒氣,燒得雙眸明亮得可怕。莫無風身上的這些傷,讓他想起當初莫大溪折磨莫無風的情形,莫無風每回都會被她折磨得昏死過去,而這回,又是哪個混賬女人幹的?莫無輕死死咬著下唇,直到有一絲血腥味在口內蔓延開。

    到底是誰?是誰?他要殺了她!

    莫無雲替莫無風換下被撕破的舊袍,打來涼水,輕輕擦拭他的臉。涼水的刺激讓莫無風慢慢睜開眼,見到家人的一剎那,這孩子忽然就流下淚來,緊接著便是躲進炕裡頭用破被子蒙住自己嘶聲大哭起來。

    「兒啊……」

    「無風……」

    「二哥……」

    儘管許韶林莫無雲和莫無輕連聲地呼喚莫無風,但他好似什麼都聽不見一般,只顧著發洩自己恐懼,悲苦又絕望的情緒。

    兩個小的見莫無風如此,直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也害怕地跟著哭起來。

    許韶林也已淚流滿面,莫無輕依舊死死咬著下唇,眼裡的淚來回地打轉,而莫無雲則攥緊拳頭,一臉的鐵青之色。

    沐寡夫的話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迴響。

    沐寡夫說他從雲姆山回來路過水井邊不遠處的稻草垛時,便聽到有人在掙扎廝打的聲音。他本不想多管閒事,卻在這時聽到莫如的聲音,那骯髒粗魯的笑罵聲以及無恥下流的淫言穢語不時傳出,同時,他還聽到莫無風在掙扎中說出他的妻主莫大溪不會放過莫如這樣的話,於是他上前救下了莫無風。莫無風一直在反抗著莫如,除了臉被打了一下,身上有些瘀傷外,並未被莫如得逞,而他也在堅持到有人來救他時才敢昏迷過去。

    莫如……

    莫無雲一點點地用牙齒磨著那個女人的名字,他可忘不了她一直在覬覦著他們三兄弟,每回遇到她便定會被她出言戲弄一番,而他更忘不了莫大溪曾和莫如是一樣的貨色,同進同出,明明是他們被莫如欺負了,她卻反倒來怪他們在勾引莫如,為此還狠狠地打了他們幾回。

    呵!莫如!莫大溪!一對該遭天殺的敗類!

    他真的很蠢,居然差點就被莫大溪有所轉變的表象迷惑住了,就算她現下變得再如何好,那也抹不掉她以前造下的孽!

    破被子內,莫無風依舊在哭著,聲音已經哭啞,但他絲毫沒有停止的打算,就好像非要哭得肝膽俱裂才肯罷休一般。

    「二哥,你不要哭了!你快說是誰?到底是誰?我要殺了她!」莫無輕氣得大吼道。

    許韶林坐在炕邊,除了陪著莫無風流眼淚,他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他是個沒用的爹啊!

    莫無雲忽然走了出去,快步走到灶房,拿起一把菜刀便去開門。

    莫無輕隨後跟出來,見到莫無雲手上的菜刀,心裡也是嚇了一跳,這種動刀動棒的事情以往全是他莫無輕才做得出的,現下見到一向冷冷淡淡的大哥居然火爆地拎著菜刀要去砍人,他知道大哥是徹底被惹怒了!

    這樣的莫無雲讓莫無輕感到害怕,下意識地便出聲喊道:「大哥,你要去哪兒?」

    莫無雲頓了一下,並不回話,猛地抽開門拴,拉開門走了出去。莫無輕不放心,遂也捧著大肚子跟了出去。

    正從田里回來的莫桂花一眼瞅到莫無雲拿著菜刀一身煞氣地朝村東而去,她也嚇到了,趕緊跟大相公孫喜交代了一聲便跟了上去。

    莫無雲走到村東與村西之間的岔路口便遇到了從鎮上回來的莫黛。

    起初,莫黛見到莫無雲莫無輕和莫桂花走在一起時,還覺得奇怪,正欲抬手打招呼,忽然便瞧見了莫無雲手裡拿著的菜刀,以及他那鐵青得彷彿煞鬼附身的臉色。莫黛趕緊衝著駕車的夥計指了指村西頭的大房子,而後跳下馬車朝莫無雲他們跑過來。

    莫黛出現在莫無雲的面前,他鐵青的臉繃得更緊了,原本冷淡如古井死水的眸子這回迸發出入骨的恨意,看得莫黛都不由地心裡發怵。但她還是攔在了莫無雲的面前。

    「讓開!」莫無雲陰沉沉地低吼道。

    莫黛並不讓,而是趁他不注意,一把奪下他手裡的菜刀,莫無雲氣得跟著就朝她撲了過來。莫黛閃身躲過,大聲道:「砍人這事兒不是你們男人能做的,理當由我這個做妻主的出馬!」莫黛轉過身背對著莫無雲,以著莫無雲剛才的那種陰森鬼煞的聲音吼道,「說,要砍哪個?」

    聞言,莫無雲、莫無輕和莫桂花皆是一愣,這是什麼情況?莫大溪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莫、如!」莫無雲從牙縫裡迸出一個名字,「

    她膽敢欺負無風……」莫無雲話還未說完,便見莫黛已然拿著菜刀朝莫如家而去,那氣勢與莫無雲之前的殺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來倒是把莫無雲給驚愣住了。

    莫無輕也是怔愣地望著莫黛殺氣沖天的背影,半天來了一句:「大哥,這人真的是莫大溪嗎?」

    莫無雲不說話,但他的心裡其實也有這麼個疑問。壓根兒就不問相公是因何事要砍人,只問要砍何人,能做出這種反應的妻主,要麼就是絕對信任自家相公,再要麼就是本身便是個血腥暴力人士,其嗜好便是砍人。

    縱觀莫大溪的過往,知她最是個恃強凌弱的無能之輩,對外不敢吭聲,對內卻是動輒打罵,典型的窩裡橫慫包。偷雞摸狗調戲毫無反抗的良家夫她或許能夠做得出來,但讓她拿刀砍人,呵,不是他莫無雲小瞧她,怕是最後嚇尿褲子的便是她!

    很顯然,莫大溪絕非後者。

    然而,現下莫大溪卻是真的拿刀去砍莫如了,那麼她是前者?絕對信任他?莫無雲又一次迷惘了。

    而這廂莫桂花可不淡定了,再怎麼說這拿刀砍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動輒便會出人命,出了人命便是要償命的,莫大溪這還未聽到事情的始末,怎麼就敢衝出去砍人了?

    「大溪,大溪啊,你等等啊,千萬別衝動啊!」莫桂花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追了過去。

    莫黛步履生風走得飛快,同時胸口憋著一股隱忍的怒氣。從她見到莫無雲拿著菜刀的一剎那,她便猜到,定是有人又欺負到他們家頭上了,一瞬間她想到了好幾個甚有嫌疑的村人名字。她認為最有可能欺負他們家的便是莫大溪的大小堂嬸,但不對,再怎麼說大小堂嬸也是長輩,量她們也不敢做出太過明目張膽的壞事,她們不可能會將一向冷冷淡淡的莫無雲氣到想要砍人的地步。

    若不是她們還會是誰?

    莫黛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忽然便聽到了莫如的名字,一瞬間,她腦子裡便閃過莫大溪以前的種種混賬作為,她居然眼睜睜地看著莫如調戲莫無雲他們,更在事後將所有錯處怪罪在他們頭上,像對待牲口一樣對他們是拳打腳踢,這混賬的莫大溪,這混賬的莫如,今日她便要來個徹底了結!

    莫桂花緊趕慢趕,終於在莫黛離莫如家還有幾步遠時追上了她,一把拉住,氣喘吁吁道:「大,大溪啊,莫要衝動,莫要衝動!事情到底是怎麼樣還不清楚,你可千萬不能動刀子啊!」

    「桂花嫂,事情很清楚,莫如她欺辱了我相公!」莫黛冷冷地說道。

    「呃……」你怎麼知道?莫桂花看著莫黛那鐵板釘釘般肯定的眼神,實在問不出口自己心裡的疑問,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砍人啊?想那莫如的老娘莫荷在莫家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怎會坐視自己唯一的女兒莫如被砍?屆時倒霉的還不是莫大溪嗎?

    「大溪啊,凡事都得忍忍啊,你聽我的,咱先回家商量商量……」

    「桂花嫂,我知你是為我好,但是,今日這事,絕對不能忍,若是忍了,從此我莫大溪便是個與莫如一樣的畜生不如的東西,我還談何守護家人,談何為家人撐起一片天?」莫黛說至此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桂花嫂,你放心,我知曉分寸,莫如這個女人,我比你更瞭解她,昔日我與她一樣混賬,今日我便讓她明白到骨子裡,讓她瞧瞧我莫大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莫黛說完便走向莫如家,莫桂花看著她穩穩當當的背影,忽然之間便覺得莫大溪就該如此,一瞬間,她的胸口也便燃燒起熱血沸騰,想著倘若是她莫桂花,哪怕頭破血流,她也定要為家人討回公道來!

    莫黛來到莫如家門前,見她家大門只鬆鬆地合著,並未落閂,於是一腳踹開大門,任那兩扇門板「乒乓嗙咚」地砸在牆上而後又反彈回來,最後停在半途不動。

    莫黛這一腳踹門瞬間引得院內雞飛狗跳,雞犬不寧,再來便聽到東屋的灶房內傳來一陣桌凳倒地,碗盆碰撞的嘈雜聲響,緊接著便跑出一個正端著大碗吃飯的中年男人,人未至,聲音已經飆了出來:「哪個遭瘟的下賤死鬼在踢咱家大門,也不怕半夜小鬼勾魂直接兩腿一蹬!」

    此男便是莫如老娘莫荷的大相公鄭圓,人如其名,一身肥肉,圓滾似豬。鄭圓一見門口站的是莫大溪,眉頭一皺正想再次罵出口時,忽然瞅見了莫黛手裡拿著的明晃晃的菜刀,當下便有些膽怯,但轉而一想莫大溪不過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心裡直接便硬氣起來:「莫大溪你個遭瘟破落女,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踢咱家的大門?」

    莫黛嘴邊勾起一抹冷笑,忽然抬起握刀的手臂,一刀劈在大門上:「我不僅敢踢,我還砍了!」莫如家的大門也是陳年老物,多處都已被蟲蛀得窟窿連片,而莫黛那一刀正好砍在蟲蛀的窟窿上,真正是入木三分,氣勢驚人。

    鄭圓一開始被莫黛的氣勢嚇到愣了愣,下一秒便扯著嗓門尖叫:「啊,你這天殺狗娘養的畜生,你居然敢砍咱家的門,娃她娘啊,你趕緊出來啊,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了啊……」

    很快,一家之主莫荷走了出來,身後跟了一大串,她的二相公鄭方,兩個兒子莫勝莫利,以及莫黛今日要砍的人莫如。

    「莫大溪你個慫孩子敢跑到老娘頭上撒野,想死是不是?」莫荷的身段與其大相公鄭圓如出一轍,圓圓胖胖的,而她的二相公鄭方則是瘦瘦巴巴的一副尖酸刻薄相,兩個兒子模樣倒是周正,只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整日鼻孔朝天,瞧人不起,說出來的話一如他們二爹的長相。至於那個莫如,更不用說了,長得像她大爹,肥圓矮胖,歪鼻斜眼,性格及行事可以參考以前的莫大溪,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黛把門上菜刀一拔,指向莫荷身後的莫如道:「我今日只找莫如,誰跟我過不去,我

    便砍誰!」

    莫如被莫黛那菜刀一指,立時便有些膽怯,想愈發縮回她老娘莫荷的背後時,忽又想起莫大溪平日裡不過是她的小跟班,她讓她往東,她便絕不敢向西,今日怕也是因為她欺負了她二相公,一時氣不過前來鬧上一鬧罷了,回頭她整她兩盅酒,一准擺平。想至此,莫如便硬氣地走到莫荷身前,衝著一家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吃飯,我跟大溪是好姐們兒,這裡頭定是有些誤會,我這便去與她解釋清楚!」

    莫荷不甚信任地瞅了莫黛一眼,莫黛將臉別開,連個眼神都欠奉,莫荷老嘴一陣亂抽,這慫孩子真他爹的沒教養!可她卻沒想過自己的女兒莫如亦是同樣的貨色,罵她沒教養尚算是客氣的,直接應該罵做是畜生才貼切!

    莫黛見莫如一臉猥瑣地涎笑,一步三搖地朝她走過來,在離她尚有三步遠的距離時,她立時便三步跨做兩步,一把薅住莫如的衣領口一路拖向大門外。莫荷一干人被驚得目瞪口呆,待他們回神時,莫如已然被莫黛拖到了他們家門口的一棵大樹底下。

    此時酉時二刻,天色尚未全暗。莫黛像拖著死狗一般將莫如扔到大樹底下,一腳踩上她的胸口,用力搓輾幾下,痛得莫如殺豬般嚎叫著,而莫荷等人也隨後到了,齊齊恐嚇出聲讓莫黛住手,否則他們便會對她不客氣。

    莫黛仍用腳踩著莫如的胸口,屈腿成弓步彎下腰,一手拿著菜刀橫在莫如的脖頸處,一手撐著下巴,半轉臉看向莫如的家人,露出白牙森森一笑:「我再說一遍,今日我只找莫如,誰若跟我過不去,我便砍誰!」

    聞言,莫如不禁一抖,那菜刀瞬間便劃傷了她脖頸上的皮膚,立時便有血冒了出來,莫如伸手一摸脖子再遞到眼前一看,哇一聲便嚎了起來,一邊嚎一邊大聲央求家人救她。見狀,她的家人亦不禁一抖,隨即軟化下來,對莫黛好言相勸。豈料莫黛油鹽不進,左右一句話:「我今日只找莫如,誰跟我過不去,我便砍誰!」

    晚風一吹,絲絲冷意漫上莫如一家人的肌膚,而此刻比風更冷的卻是莫黛的眼神以及她手裡的菜刀。

    莫如一家人不敢再說話了,就怕莫黛一個心理不爽,那他們家的獨女莫如便就此沒了。莫荷偷偷向自己的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接到眼色後,莫勝和莫利便偷偷地溜開,他們正是打算去找族長來,不過他們才一拐彎,便被莫桂花攔住。莫無雲和莫無輕兩人此時也已到了莫如家門口,他們還是第一回見莫大溪對著外人如此彪悍過,不禁站在原地愣了神。

    「莫如,今日既然你敢做出那等豬狗不如的事,那便表明你便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對於這樣的東西,你知道我通常是怎麼處理的嗎?」莫黛一邊說,一邊抽下頭上束髮的髮帶,一頭用牙咬著,一手將那髮帶蒙上雙眼,而後單手打了個結在腦後,動作利落嫻熟,甚具觀賞性,莫如也不禁愣愣地盯著莫黛發呆,不曉得她將雙眼蒙上是要做什麼。

    「我莫大溪不才,但在福滿堂的刀工多少還有些看頭,今日,我便借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練練手!」

    莫黛說著,右手飛快轉動菜刀,左手則是將莫如從頭摸到腳,她冰冷的手指碰到莫如哪裡,莫如便會鬼一樣嗷嗷大叫一陣,待摸到她的大腿時,她居然很沒種地尿失禁了,莫黛便用刀柄狠狠地砸上她的大腿,輕蔑道:「這會兒便尿了,我怕等會兒你想尿都尿不出來!」莫如又是一聲慘叫,而她的家人卻是敢看敢怒卻不敢言不敢動。

    莫黛摸完莫如身體的各個部位,拿起菜刀開口道:「如今我的雙眼看不到,而菜刀更是無眼,想死你便動一動試試!」莫如原本還嚇得亂動的身體立時便老老實實地定在當處。

    「當著我莫大溪的面,調戲不成,便將無風的髮絲絞了一截的人是誰?」莫黛沉靜得彷如死水一般的聲音讓莫如害怕得近乎忘記了呼吸,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緊接著便聽莫黛又道,「是你莫如。」

    話落的同時,莫黛也揮刀落下,唰唰唰幾下,莫如一頭的亂髮便悉數被砍斷,只剩下挨著頭皮寸許的長度,莫如不敢動。

    「當著我莫大溪的面,調戲不成,便劃傷無輕臉頰的人是誰?」莫黛揮刀又落下,「是你莫如。」莫如本以為莫黛會用菜刀也在她臉上刻上幾道,但莫黛沒有,她只是挨著她的頭皮,一點點地替她刮毛,很快,那寸許的長度也沒了,不僅如此,連眉毛也沒了,莫如仍舊不敢動。

    「當著我莫大溪的面,公然將無雲的衣衫當眾撕毀的人又是誰?」莫黛冷笑,「還是你莫如。」莫黛的菜刀在莫如的全身飛快地比劃著,莫如害怕地閉上眼,她以為莫黛會用菜刀在她全身密密織網,但等了好久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痛。

    「這之後,無數次的言語輕薄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但我警告你一句,以後莫要再出現在我家人的面前,否則——」莫黛的菜刀碰了碰莫如的鼻子,「這玩意兒我可以切片涼拌,而這裡——」莫黛又用菜刀拍了拍莫如的耳朵,「我可以切絲爆炒,這裡這裡和這裡嘛——」莫黛又用刀柄抵了抵莫如的五臟六腑,「我可以直接剖出來餵狗!還有這裡跟這裡,」莫黛的菜刀滑向莫如的兩手兩腳,稍稍俯下臉,陰惻惻地說道,「你還記得自己的哪只爪子動了我相公嗎?這個我不怪你,真的,因為你手癢嘛,控制不住自己,這或許就是一種病,得治,得狠狠治!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你砍掉他們以絕後患呢?」說著,莫黛便將菜刀的刀刃擱在莫如的手腕上。

    莫如被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一起流,哭喊著說自己再也不敢了,與此同時,一股惡臭味飄了出來。

    嘖,本以為她尿不出來了,卻沒想到,她還能拉!

    莫黛皺眉,噁心,今日就姑且嚇唬到這裡吧,若是下回再犯,可就不是這種程度的教訓了,她或許真的會砍了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正當莫黛打算就此罷手時,卻

    忽聽莫無輕大聲道:「妻主,莫如她還動手打了我二哥的臉!」

    莫無輕話音一落,莫黛的刀便直直砍向莫如的腦袋,莫如嚇得直接閉上眼,而莫荷和其二個相公當場軟腳癱在了地上。

    莫如閉著眼等了好久也不見自己腦漿迸裂,疼痛入骨,不由地睜開一看,莫黛的菜刀刃只離她的腦門不到一指寬的距離,莫如白眼一翻,當場昏死了過去。

    莫黛拉掉蒙著雙眼的髮帶,繼續冷笑:「裝死?信不信我替你放血?」話一說完,莫如便趕緊睜開了眼,而就在這時,莫黛抬起手,衝著她的臉,左右開弓辟里啪啦一頓狠抽,終於在幾十下之後將她給抽暈了過去,那臉已經腫得連她老爹老娘都不認識了。

    莫黛這才拿著菜刀站起身,衝著莫無雲和莫無輕說道:「今日先放她一馬,我們走!」

    聞言,莫荷帶哭腔罵道:「莫大溪你個慫孩子,你這哪叫放如兒一馬啊,你這分明比拿刀砍她還狠哪!鄭圓鄭方你們是死的啊,還不趕緊將如兒扶起來?」

    鄭圓鄭方趕緊上前去扶莫如,只是才將莫如半扶起便突然驚嚇得大叫了一聲,莫荷聽到了,轉過身便要罵鄭圓鄭方,卻在這時發現莫如身上的衣袍正如落葉般,片片脫落,而脫落的碎布形狀大小幾乎一模一樣,轉瞬間,莫如便在她老爹老娘的面前全裸出鏡。

    莫如的兩個弟弟因被莫桂花攔著而沒能去找族長,只得憤憤地倒回來,他們倒回來的時機抓得剛剛好,萬分榮幸地目睹到他們姐姐那白花花的*,驚嚇數秒後雙雙發出尖叫,直驚得樹上待棲的鳥兒撲啦啦全飛向天空。

    莫無雲和莫無風也被眼前突然暴露的一團白肉驚得目瞪口呆,下一秒趕緊閉眼轉身,就在這時他們聽到莫黛自言自語的聲音傳來:「果然,有對比才能分出品質好壞,與這堆白肉一比,方知莫大溪的身體還是比較不錯看的。」

    莫無輕一愣,隨即羞窘地低罵一句:「真不要臉!」而莫無雲則是覺得詫異,總感覺莫大溪說的話聽起來怪怪的,至於怪在哪裡,他一時又說不出來。

    莫黛雖然揚言要砍人,但最後卻沒讓莫如流一滴血,她只是說了幾句話,比劃了幾下菜刀便將莫如嚇得半死,這讓莫桂花極其佩服,在回家的路上心情萬分激動,但卻想不出恰當的話來讚揚莫黛,只是時不時地來一句:「大溪,好樣的!」

    待莫黛莫無雲和莫無輕回到家時,天色已暗,家裡黑燈瞎火的,一點人氣也無。

    「爹,我回來了!」莫黛走進門,莫無雲和莫無輕也跟著走進來,過了一會兒仍不見許韶林回應,莫黛便又喚了一聲,「爹?」

    「哎!大溪啊,爹在你房裡!」許韶林的聲音自莫黛的房間內傳出,隨即便有昏黃的燈光亮起。

    房內,莫無風早已停止哭泣,只是仍將自己裹在破被子裡不露頭,許韶林不放心他,便一直陪在他旁邊。兩個小的之前哭累了便睡了,此時正躺在隔壁許韶林的房內。

    許韶林又瞧了瞧炕上將自己裹得像個小山包似的莫無風,緩聲道:「無風,大溪回來了,你還不露頭嗎?」

    聞聲,小山包似是驚了一下,隨即便又恢復成一動不動的靜物。

    許韶林歎了口氣,走到門邊拉開門,卻見莫黛莫無雲和莫無輕一起站在了門外。

    「爹,都還沒吃晚飯呢,你去做飯吧,我來看著無風!」莫黛說著便走了進來,莫無雲和莫無輕喚了聲爹後也跟著走進來。

    「哎,爹去做飯……」見到莫黛回來,許韶林安心了不少,他曉得無風是受了欺負,心裡難受,怕是也只有他的妻主大溪才能夠開解安慰他。

    「爹,今晚吃粥吧,多放些白米,不要摻其他雜糧了。」莫黛又回頭交代道。

    「哎,爹聽你的,只放白米,不摻雜糧……」

    「爹,再用小蔥炒幾個雞蛋吧,多炒幾個,多放點油。」

    「哎,爹聽你的,多炒幾個雞蛋,多放點油!」許韶林拄著枴杖走出去。

    眼下,房間是大了,但油燈仍是以前的那盞,黃豆大小的火苗在空蕩蕩的大房間裡倒是顯得更小了,燃著的燈芯火苗時不時地跳躍一下,並迸出辟啪的輕響。

    莫黛走上前坐在炕沿,身影被昏黃的燈光投射在牆上,纖纖瘦瘦的,只那脊背挺得甚直,令人不自覺地想要去信賴她。

    莫無雲看著牆上的投影出神,甚直忘記了自己現下首要的事情是要開解莫無風。

    「無風!」莫黛喚道,只是莫無風將自己裹在被子裡頭既不動也不做聲。

    「二哥,你躲在被子裡頭作甚?」莫無風明顯在折磨自己的舉動讓莫無輕有些急躁,皺眉大聲說道,想起莫大溪剛才將莫如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慘樣,莫無輕又道,「妻……妻主已經替你出過氣了!」

    聞言,莫黛下意識地就瞄向莫無輕,若是她沒記錯,這是他今日第二次喚她「妻主」吧!他是怎麼了?之前明明都直接叫她莫大溪,或是直接就是「你這女人」什麼的,今日是被她拿刀的模樣震住了麼?

    莫無輕察覺到莫黛疑問的眼神,心裡不由地有些惱火,下意識地就瞪了她一眼。

    接受到莫無輕的瞪眼之後,莫黛安心地鬆了口氣,這才是莫無輕的風格嘛,叫妻主什麼的,也太嚇人了!

    莫無輕將莫黛的神情看在眼裡,愈發惱火了,說話時語氣就顯得有些沖:「二哥你莫要再這般作踐自己,你不心疼自己,爹可心疼著呢,你忍心讓爹替你擔心嗎?罷了,我去幫爹做晚飯!」說完就甩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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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黛雖然贊同莫無輕的說法,但卻有些不喜歡他凶巴巴的語氣,於是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大著肚子呢,老實屋裡呆著,不要讓爹擔心。」

    莫無輕一聽莫黛明顯是在針對他剛才說過的話,立時就來火了,走到門邊時又回頭甩出一句:「要你管!」

    莫黛的眼皮跳了跳,真不禁激,隨即又看向一直處於魂遊狀態的莫無雲,誤以為他仍然未能從鬼煞附身狀態恢復,於是說道:「無雲,你是在怪我沒有真下手砍死莫如是嗎?我之所以沒有砍死她,並非我膽小,我只是覺得莫如那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們髒了自己的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莫無雲有些訝異地看向她,莫大溪這是在向他道歉加解釋?

    見莫無雲不說話,莫黛又道:「你今日倒是把我嚇到了,若是再有下回,我希望你能夠等到我回來,君子報仇不在乎晚那麼一時半會兒!」

    莫黛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安慰,倒不如說是後怕,但卻直擊莫無雲心底築起的那道冰冷的高牆,一瞬間震得他胸口發疼,眼底發酸,眼淚不知不覺便滑下了眼角,不過,他站在陰影處,莫黛並未發現。很多年後,每每想起此時此刻的此句話,莫無雲還是會忍不住流淚慨歎一番。

    莫黛見莫無雲還是不說話,心裡就有些突突的,不會是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重傷了這孩子的心吧?

    就在莫黛糾結著該如何打破這僵凝氣氛時,莫無雲忽然道:「妻主,你不是要洗澡麼?池子裡的水我已放好,雖然少了些,但還可以用,我現下便去將池水燒熱。」說著,莫無雲便走了出去,只留莫黛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半天才低聲應道:「哦,好……」

    莫黛忽然有些感動,她不過是晨間隨意說的一句話,沒想到莫無雲就給記著了,真讓她意外!莫黛此時並不知,莫無風就是因為要去挑水給她洗澡才不幸遭到莫如欺辱,若是知曉,莫黛此時便不是感動了,只會是愧疚。

    待房內只剩下莫黛和莫無風兩人時,莫黛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上前扯掉莫無風包裹住自己的破被子。

    莫無風驚得愣住,下一秒又飛快去扯莫黛手裡的破被子,莫黛自然不會放手,於是兩方形成拉鋸戰,莫無風用力,莫黛更用力,只聽「哧啦」一聲,破被子從中間被撕裂。

    莫無風和莫黛均愣了愣,緊接著,莫無風便突然跪倒在炕上衝莫黛不停地磕頭,一邊磕一邊惶恐地哭道:「妻主對不起……妻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莫黛被莫無風磕頭的舉動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穿成的不是貧窮破落的莫大溪,而是某霸氣干雲的王爺或是公主。

    「無風,你這是做什麼?」莫黛一把扣住莫無風的肩膀,阻止他繼續磕頭,這習慣可不好,得改!

    「我……我……該死……我把被子……扯爛了……」莫無風哭道,莫黛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莫無風這麼大的男人,不,是少年。

    「爛了就爛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莫黛甚為豪氣地說道,見莫無風一臉的淚水,想著這時候應該是要替他擦淚吧,於是試探著掏出袖內的汗巾去幫莫無風擦淚,動作有些僵硬,但即便如此莫無風還是感覺她是溫柔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被那莫如欺辱,這心裡的委屈難受便直揪得他喘不過氣來。

    「妻,妻主……」莫無風才喊出口,便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用力揪扯著自己的胸口,就好似對自己無比厭惡一般,不時捶打著自己的身體。

    「無風,你冷靜點,冷靜點!」莫黛捉住莫無風的手腕,好細,明明比她高小半個頭,為何手腕還沒有她的粗?這一個多月來他的飯都吃到哪兒去了?莫黛突然有些生氣,明明兩個小的都重了一些,為何莫無風卻還是這般瘦?莫黛無法接受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卻養不胖莫無風的事實。

    「妻,妻主……我髒……好髒……」莫無風終於說出自己心裡的苦水,他感覺自己身上被莫如摸過掐過的地方都好髒,他覺得噁心,覺得難受。

    莫黛有些愣神,同時一身的雞皮疙瘩躥生,並非她對莫無風冷漠沒有同情心,而是,在現代這樣的說詞原本只會從女人口中演繹,如今尊卑地位轉換,倫理道德觀念轉換之後,男人說這句話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莫無風見莫黛直愣愣地看著他,便以為妻主一定也是在嫌棄他髒了,這麼一想,他忽然跳下炕直朝牆上撞過去,幸好莫黛發現得及時,一把將他拽回來,有些生氣地瞪著他,將之前莫無輕說過的話搬出來:「莫無風!你莫要再作踐自己,你不心疼自己,爹可心疼著呢!你忍心讓爹替你擔心嗎?居然想撞牆,膽子不小,既然有膽死,為何沒膽活著?再者說,你若死了,那小羽怎麼辦?都是做爹的人了,做事之前多想想身邊的人,成不?」

    莫黛連罵帶訓的一番話聽得莫無風愈發哭個不停,妻主嫌他髒了,他想死都不行,他到底該怎麼辦啊?

    莫黛也頭痛了,真想暴力一點,一手刀劈暈他了事,但又怕這樣做會適得其反,萬一半夜裡這廝又醒了繼續哭,屆時她也會哭的。

    「無風別哭了,你不髒,真的不髒,你又沒有真的被那莫如得逞不是嗎?」莫黛努力用言語開解他,其實她甚想說即便是真的被得逞了那也沒什麼,權當免費嫖了一回,但一想到莫如那身白花花的肉,嘖,她也覺得噁心了。

    「可她……摸了……」莫無風還在糾結著同一個問題。

    莫黛有些不耐煩了,忽然就問他:「說吧,莫如摸你哪裡了?不然,我來替你消消毒?」沒錯吧,前世的言情廣播劇裡都是這麼台詞的。

    莫無風不清楚消毒是何意,只是妻主既然問了,他便該如實回答,

    ,於是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還指了指自己的臉,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指完後,莫無風便眼淚汪汪地看著她,隔著淚光她都能見到裡頭盛滿的恐懼和無望。

    老天啊,大腿,胸口,臉,還有嘴唇?!莫黛一瞬間便有些自掘墳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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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日,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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