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9偵查（下） 文 / 小城山人

    雄偉的控制中心大樓上半部已變得一片焦黑，可以看到數個金甲蟲主炮轟出的巨大彈痕，有許多窗戶仍不停地向外噴吐著滾滾濃煙，甚至有幾扇窗內還可以看到吞吐不定的火焰。

    在被迫撤退時，艾瑪下令將位於上層的實驗室付之一炬，以免留給神族任何資料。銀球基地四周的瞭望塔大都只剩下半截基座，常備火力點全部被炸成一堆瓦礫。

    神族的進攻非常突然，也異常凶狠。當哨兵發現神族軍隊滾滾而來的時候，留給他們的備戰時間只剩下不到十分鐘。在全面的裝備差距面前，儘管艾瑪手下訓練有素的戰士們充分利用了廢棄的建築，借助各種地形狙擊神族，卻最多起到一點遲滯對方行動的作用。基地裡的兩門防禦重炮才開了兩炮，就被金甲蟲兩炮摧毀。

    銀球戰士們面對的最大危險則是神族強大的追蹤裝置，他們經常在穿插轉移中，迎面撞上呼嘯而來的準確轟炸。神族的生命探測系統也非常發達，只要距離在五十米之內，哪怕是躲在厚厚的防禦內，也無法逃脫金甲蟲和龍騎士的精確轟擊。

    裝甲部隊夢魘的街巷戰，在神族全面的裝備壓制下，再也難以發揮作用。

    僅僅二十多分鐘的戰鬥後，艾瑪就不得不下了撤退的命令。她讓六百人斷後，帶著加起來只剩下七八百人的科技人員和戰士們撤出了銀球基地。

    張元告訴過他們聖基地的大致方位，他們別無選擇，只能逃向聖基地。但是銀球基地和聖基地相距近三百公里，按照銀球這些車輛的性能，逃出一百多公里就會被神族追上，留下的斷後的多達六百的部隊最多也只能夠拖延十幾分鐘。

    無奈的他們只能往崇山峻嶺裡藏，不過如果他們露頭，說不定就全軍覆沒了。可是他們已經沒有了食物和水，堅持不了幾天了。不過他們足夠的幸運，遇上了加速趕來的張元。如果張元再晚到，那麼看到的就會是一地屍體。

    張元的後續人馬除了帶了武器之外，也帶了好多物資，雖然不夠七八百人的吃喝拉撒，但是讓他們堅持到聖地外圍補充食物和水還是沒問題的。

    銀球基地內，在一個巷道中，強克彎著腰迅速奔跑著。巷道的盡頭是一堵牆壁，強克發力躍起，身體輕盈地越過足有兩米高的牆壁，落地時腳下卻踩中一塊浮磚，發出喀啦的一聲輕響。

    牆壁另一邊是一座工廠建築，張元蹲在工廠建築的後門外，專心致志地看著倒在階梯上的兩具女性屍體，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強克落地時發出的聲音。

    強克放輕了腳步，來到了張元的身後，也蹲了下來。隨著張元在銀球基地中繞了小半個大型基地荒原後，他的鼻息已經開始粗重，臉上也不斷地滲出汗水。看著呼吸悠長均勻得幾乎聽不見的張元，強克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罵人了，心裡只是羨慕和嫉妒。

    「這兩個女人有問題？」強克壓低了聲音問道。兩個女人一個大概二十多歲，另一個看上去三十歲的年紀，長得都不差。致命傷一個女人是頭部眉心下部的一個血孔，另一個女人是心口被擊穿。倆個女屍體身體下的血卻流了一地，好像一個小小的水窪。

    「她倆長得不錯，但是神族的人只是簡單的殺了她，根本沒有碰她，這有些奇怪。」張元說道，他用平淡語氣述說著這個封閉的世界中，缺少女人的世界戰爭中最常見地暴行。

    強克的雙眉也皺了起來，他取下手套，在女人臉上輕輕摸了一下。手指上傳來的感覺細膩而又柔軟，但有些讓人不舒服的冰冷。

    「這女人不錯。那些神族沒有理由放過她，她沒有戰鬥能力，殺了實在是有些可惜，這樣的女人在荒野中可不多見。」

    強克說道：「不論是人族還是神族，上了戰場的男人都是野獸，不可能放過這麼美麗的兩個女人。你說的對，那些神族非常奇怪。」

    張元站了起來，看向遠方說道：「你覺得這些神族會有什麼奇異的地方？」「他們要麼是紀律嚴明，要麼就是根本沒有繁??殖能力一樣，是純粹用於戰爭的工具。我個人更加傾向於後一種可能。」強克說著，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

    張元默默的點了點頭，強克的話很對，這個星球上所有的人其實都是戰士，即便是主宰決戰後出生，或者是當時還是孩童時期被遷移到戰場上的，到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年輕人和那些三十幾歲以上的所有人。他們不論男女還是神族或者人族，其實都是戰士、士兵或者軍官。與聯邦時代不同，現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平民，不存在對於保護平民的紀律問題，更別說是建立一支強大的紀律嚴明的部隊，按時不可能的。

    張元心底裡一片陰影，敵人一定是掌握了什麼基因技術，並且製造了大量的神族複製人作為軍隊。突然，他感覺到了事情的麻煩程度超過了他的想像。

    「我們到那上面去看看吧。」張元指著街對面一座比較高的煉鐵工廠的高爐煙囪，說道：「要小心，從高溫爐煙囪上應該可以看到神族目前駐紮的營地。」

    張元跑了起來，迅捷地穿過寬廣的街道，然後彷彿一隻沒有重量的壁虎，沿著煉鐵廠的煙囪筆直向上攀升，僅僅數秒時間，就消失在高高的煙囪頂上。整個過程中，張元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在強克的眼中，張元簡直變成了一個根本沒有重量和實體的幽靈。他敢打賭，在看過了張元現在的表現後，就是在裁決聖騎士當中，也沒有哪個上尉甚至是少校願意和張元在大型基地或者是荒原環境中一決生死。

    攀爬上煉鐵爐的煙囪上，在平時的訓練中強克可以輕鬆完成，甚至可以只發出微不足道的一點聲音。但經過一系列的偵查之後，他現在體力已經消耗過半，很多動

    作都有輕微的變形，因此攀爬這座煙囪已經變成一件並不容易的任務。

    強克只能通過高溫爐內部的梯子爬上頂部然後加速奔跑，並且借助衝力攀躍到了煙囪上半部，然後整個人騰空而起，抓住煙囪頂的邊緣，翻了上去。

    強克盡量將呼吸放緩，匍匐移動到巨大煙囪頂的邊緣，和張元並肩的位置，向另一側望去，禁不住臉色大變，低聲說：「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艾瑪沒說過有這東西，看來是剛剛抵達這裡的。」張元輕聲回答。

    煉鐵廠的對面是銀球基地的中心廣場，神族的營地就在廣場中央。廣場上已經立起了十幾個大營軍用帳蓬，看來神族並不喜歡佔據廢棄的樓房。營地的一側停著五隻金甲蟲。然而讓強克差點叫出聲的並不是這些金甲蟲，而是廣場另外一端的一輛奇怪的巨型堡壘戰車。

    這種金色的堡壘戰車有著類似於以前穿梭於天空的神族航天母艦的模樣，它是以主戰坦克戰車的底盤作為載具。

    上端是固定的炮塔，有一座能量機關炮和一座大口徑無後座力能量炮。它的機身上掛著充滿了金色光澤的合金裝甲，背後閃亮的神族圖案非常醒目。它固定的炮塔上是全方位的雷達裝置和電子眼，分別閃耀著不同的光芒，顯然具有不同的探測功能。

    看上去這個像是堡壘一樣的大傢伙上面沒有可以坐人的地方，外殼上也沒有任何地方有可見的觀察窗或者通道門之類的裝置，似乎內部也沒有操作人員，難道這是全智能的戰爭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