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7難纏的敵人(下) 文 / 小城山人
巡邏車就停在銀球基地入口五十米外。早有經驗豐富的軍官想到車上會否安裝了炸彈,已召來電子專家帶著專用儀器掃瞄車體。
幸運的是,巡邏車上除了高射機銃消失之外,似乎沒什麼損傷,更沒有炸彈或者是其它的什麼陷阱。除了駕駛室裡的兩名戰士和頂部的兩射手,車後廂裡還塞了兩具屍體,都是同車出去的戰士。牆體內的彈藥大多保存完好,只是少了一些高爆機銃彈,不知道是被發射出去了,還是被人取走了。清點數量,高射機銃彈少得不是很多,也就是兩三百發的樣子。
當艾瑪和樂戴斯特趕到時,巡邏車已被停到一旁,六名士兵的屍體並排放在地上。十幾名戰士持銃在周圍游曳,布下了一道警戒線。
艾瑪將吸到盡頭的煙蒂扔在地上,用軍靴碾了幾下,一邊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高級高階職稱的戰士綿羊。」
躺在地上的六位戰士中有三位都是已經達到了高級高階職稱不同職稱的精銳戰士,其他也都是中階高級以上的水準。這些戰士和軍官都是艾瑪手下的王牌之一。可是,這些強大的戰士們,此刻安靜地躺著,已經被打爛的莊家軍服只能勉強蓋住胸口的大洞。其它幾名戰士也是一樣,每人身上都有一個極為醒目的巨大彈孔。
樂戴斯特擦了擦額頭密佈的汗水,勉強微笑道:「看起來對方是個優秀的狙擊手。」「不止是優秀。」艾瑪冷冷地回答。
樂戴斯特聳聳肩,說:「可是我聽說,王牌的狙擊手都喜歡打眉心。」「他的銃不一樣,如果打眉心,會把整個腦袋都轟掉。」艾瑪看著樂戴斯特,過了片刻,才繼續說:「他不打頭,是要讓我們看清楚這些人臨死前的表情。」
看著那些或驚恐、或駭然、或疑惑、或茫然的面孔,樂戴斯特忽然覺得臉上的肌肉十分酸痛,再也笑不出來。那一個個直徑超過十公分的巨大彈孔,是如此的觸目驚心,樂戴斯特甚至有所錯覺,似乎那些彈孔已挪到自己身上,夜風中彈孔中穿過,帶來了令人心顫的涼意。探照燈的光芒,照耀著的六具屍體,此刻顯得格外的蒼白和刺眼。
通通通!如炸雷般的銃聲突然響起,在空曠的荒野中迅速傳播著,銀球基地的高樓之間也迴盪著銃聲的余聲。
「有人襲擊!」一聽到銃聲,艾瑪立刻反應了過來。他猛然一個側撲,將樂戴斯特牢牢壓在身下。只不過他明白張元的銃法,既然聽到了銃聲,那麼意味著一切已經晚了,艾瑪以本能做出的任何動作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架在樓上的探照燈撲地冒出一股白煙,就此熄滅。操控著探照燈的老兵身體則被一顆高爆機銃子彈穿過。幾乎打斷了他的腰,另一顆則削去了他半邊頭,射滅了他頭上的探照燈。
三十多歲的士兵呆呆坐在探照燈下面,好像還沒有明白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熱騰騰的鮮血順著他的頭、他的臉流下,流入到衣服裡面,粘粘的十分不舒服。新兵並沒有受傷,淋在他頭上的是老兵的血,或許還有肉。
士兵忽然想起了老兵剛剛說過的那能夠整天無所事事,就是最大的幸福的話了。恐懼這時才湧了上來,他突然蹲在地上,緊緊地抱住頭,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
黑夜之中,機銃銃口噴發出的大團火光是如此醒目,根本無從掩飾。銀球集團軍那些經驗豐富的戰士幾乎不假思索、手中的武器就噴射出長長的火舌。他們本能的反應非常快,未經瞄準的射擊也相當有水準,但是效果卻幾乎沒有。理由很簡單,他們手中自動武器的有效射程很難達到千米之外,而遠處那個襲擊者的槍地射程超過了千米。
夜很黑,唯一的探照燈也被打熄,雖然還有一台備用的探照燈,卻沒有人敢去打開。射擊位置與探照燈距離超過一千米,卻是一銃擊中,可見對方的厲害。
十幾名士兵弓著腰,成扇形向高射機銃的發射位置包抄過去。但是上尉發出的命令卻被艾瑪叫停。他深深地瞭解張元的銃法,也知道張元在黑暗中的恐怖,這麼點人過去只有送死的份。
而惡棍巡邏車的裝甲根本擋不住強力機銃的射擊。再從基地裡調人,甚至是調戰車出來,張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艾瑪站了起來,樂戴斯特也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樂戴斯特習慣性的想要抱怨點什麼,卻見艾瑪目光炯炯地盯著一處。他順著艾瑪的視線望了過去,看見的是那輛晚歸的巡邏車。巡邏惡棍戰車頂部上的重型機銃已被拆走,換上了一支粗陋破爛的改裝步銃。
艾瑪登上巡邏車,取下改裝步銃,仔細地觀察著。那只步銃有長得出奇的銃管,但是銃身護木已支離破碎,銃管和銃機上佈滿了劃痕,怎麼看,這都是一支接近報廢的老式改裝步銃。
威力夠大、結構夠簡單、彈道還算穩定,或許是這支步銃僅有的優點。作為銃械專家,艾瑪無法想像,就是靠著這支值不了300元的破爛步銃,張元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擊斃了萊納,並且將那只分工明確、裝備先進而且能力超卓的隊伍逼退。
艾瑪舉起銃,做了個瞄準動作,透過最簡單的標尺和準星,看到的只是黑夜掩蓋下模糊的建築輪廓。靠著這樣原始的瞄準具,就能夠擊中一千多米外的目標嗎?
「回去吧。」艾瑪扔下了步銃,向樂戴斯特說。是否還有入侵者,已經不重要了。艾瑪一直很清楚,當時張元瞄準的目標不是他,唯一的原因就是他還排不上號。
回到總部後,樂戴斯特本想回到五樓自己的住處去休息,沒想到艾瑪也跟了進來。他把自己重重地甩進外間的沙發上,冷冰冰地說了句:「你這裡的沙發比我的床舒服。」
樂戴斯特從臥室裡探頭出來看了看,說道:「姑娘,至少你應該洗個澡。現在你的味道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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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艾瑪身體如同裝了彈簧,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啊哈!這可是你要求的,水費要算在你的帳上!」樂戴斯特看了看手錶,說道:「但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後,我會切斷冷水。」
五分鐘後,艾瑪帶著升騰的熱氣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她腰間只圍著一條大浴巾,結實有力而透漏出美麗曲線的身軀四射出無盡的魅力。
樂戴斯特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咖啡,望著艾瑪說道:「皮膚不錯,很光滑。」艾瑪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她知道這個老傢伙如同自己的父親一般,對自己是欣賞和慈愛,沒有一絲別的想法。而且,現在面對可怕的敵人,她的心情也無法愉悅起來了。
晚上,艾瑪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而在辦公室,樂戴斯特站在熱氣升騰的浴室裡,哼著小曲,塗了滿臉的泡沫,在鏡前仔細地刮著鬍子。足足花了將近十分鐘,樂戴斯特才將自己的鬍子打理完畢,穿上浴袍,走進了臥室。作為一直混跡於人族高層貴族階層的樂戴斯特,他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