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1小鎮殺戮(上) 文 / 小城山人

    沒有食物，冬眠不產卵的變異蟲族皇后不會死。*但是，有了食物之後，一隻產卵的變異蟲族皇后最終減掉了自己最後的壽命。兩年後，每天都在產卵的皇后死了。

    張元張元和小李桔冰李冰潔並肩站在洞口，強勁的風吹動他們身上破爛不堪的毛毯，時不時從上面扯下一塊碎絮。

    「我們得去聚居地了。」張元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堅定、寧靜，隱約透出的磁性更加深沉寬廣而讓人信服。小李桔冰李冰潔向張元身上靠了靠，裹緊身上的毛毯，輕輕說道：「這個世界很惡劣，我的能力完全失去了，我怕。」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張元的聲音堅定，透著不移的決心，然而信心能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

    張元帶上了六根精細挑選過的刺蛇前肢，老兵湯姆說過，這可以當武器的東西在聚居地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好價錢就意味著食物和水。在礦坑的經驗告訴他，能賣好價錢的東西不能帶太多，否則就會有麻煩。所以，張元只帶六根。

    張元走在前面，李桔冰則牽著他的衣角，兩個人一起向荒涼得讓人絕望的前方走去。

    棲息地鎮是最近兩年才發展起來的聚居地，鎮上已經有五六百個人族和神族的流浪戰士在此安家，酒吧、旅館、飯店、雜貨鋪和診所都陸續開了起來，甚至還有個警長負責維持秩序。警長的權力源自於總是背在身上的那把能量攻擊槍。相對於周圍地區常見的武士尖刺和普通陸戰隊士兵機關鎗來說，警長的那把殺傷力更大的能量攻擊槍顯然更有說服力。

    因此，棲息地鎮也就有了基本的秩序，至少在這裡不能隨便殺人，如果殺了人，那就要有正當的理由才行。只要是這個警長認可的理由就是正當的理由。

    這一天，棲息地鎮來了個真正的大人物，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去鎮外迎接。沒資格去的人則在興奮地談論著這位大人物，儘管他們根本連大人物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這樣，也就沒人特別注意到進入小鎮的一個人族張元。

    鎮上的神族戰士克芒經營著鎮上惟一的旅店，在收了一根刺蛇尖刺後，他非常高興地給張元和李桔冰開了一個房間，還表示可以免費提供一頓管飽的晚餐。當然，如果要真正的糧食的話，一根刺蛇刺鋒可還不夠。

    張元讓李桔冰在房間裡休息，便帶上餘下的刺蛇刺鋒出了旅店。聽說這東西在雜貨店可以賣出更好的價格。臨出門前，張元在房門上小心地佈置了個不起眼的機關。

    從神族戰士克芒已有些不自然的笑容裡，張元已預感到可能會有麻煩，但他沒想到麻煩來得這麼快。剛剛過了一個路口，張元就被兩個神族壯漢攔住，從手中蠢蠢欲動的神族尖刺就可以知道他們不懷好意。

    「嗨，小子！聽說你有刺蛇刺鋒賣，我們頭兒想和你談談！」張元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這兩個神族大漢拐進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小巷。三人走進一間還算完整的石頭壘住的房子裡。房子中央大大咧咧地坐著個神族大漢，看樣子他就是頭兒，後面有三個神族戰士則有意無意地將門口堵住。

    神族頭領顯然對始終低垂著頭的人族張元地卑微態度感到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小子！你可以叫我戰神。聽說你那有刺蛇刺鋒，很好，不管你有多少，我都要了。這是給你的報酬！」

    張元看著滾到腳邊的一條硬得像石頭的有機再生食物，慢慢彎下身拾了起來，同時將背上的三根刺蛇刺鋒放在地上。這塊有機再生食物雖然夠硬，可是李桔冰已經長大了，可以吸收這種食物。

    當他站直身體的時候，發現身後的三個神族漢子並沒有讓開門口的意思，握著木棍的手明顯在用力。

    戰神也站了起來，從後腰上拔出一把人族機槍，獰笑著說道：「你很上道又識時務，本來做了這筆交易，就應該放你條生路的。可惜神族戰士克芒報信說你還帶了個細皮嫩肉的人族小妞，這就沒辦法了。其實我不是頭兒，只是老二，我們頭和我們都要女的！沒辦法，好久沒見女人了，只要是母的，我們都要。好了，小子，該送你上路了！希望我趕過去的時候，那小妞還沒斷氣！」

    此時此刻，張元的耳中，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那是他在房門上架著的金屬片被折斷摩擦發出的聲音，這種距離和音波根本不是普通人的耳朵能夠聽見的。而張元的能力，卻可以輕易聽到。

    張元霍然抬起頭，雖然面容深深掩藏在毛毯的陰影裡，但是一對眼睛。本來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時卻出現了鮮紅的火焰！

    「你啊！」戰神驚叫一聲，叫聲便嘎然而止，隨後房間裡響起了機槍開槍時所發出的巨大轟鳴聲。秘籍的子彈講房屋的一面牆掃射成蜂窩，隨即空氣裡迅速瀰漫起刺鼻的火藥味。

    看了看地面裹緊了黑色毛毯的張元仿如幽靈，瞬間出現在神族戰士克芒旅店的門口，然後閃身進了房屋。

    一陣慘叫聲和激烈的槍聲之後，一切恢復平靜。一陣風吹過，旅店那用木板胡亂釘成的門半開著，很遠就可以聞到裡面透出來的濃濃血腥氣。旅店裡，也是非同尋常的寂靜，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正在抽泣。

    張元的腳下是一連串的血跡和幾具身材龐大的神族屍體。神族老闆克芒的雙眼瞪到了極限，極端的恐懼凝固在他臉上。他剩下的只有一顆腦袋，身體則不知去向。房間的門虛掩著，濃稠的藍色血液如泉水般不住從門下湧出。

    李桔冰李桔冰抱膝坐在房間的中央，頭深深地藏在雙膝後面，正輕聲地抽泣著。那件總是裹在身上的黑色毛毯扔在了房間角落，粗木搭成的床也徹底塌了。李桔冰身上穿著一件做工粗糙卻是十分乾淨的裙子，那些露在外面肌膚，不論是手臂還是半截小腿，都白晰柔嫩得讓人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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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房間裡已成地獄。這裡到處都散落著神族的血肉和肢體，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有些鮮活的臟器甚至還在蠕動著。牆壁則被噴濺的鮮血徹底染成了黑藍色。

    藍色的血仍在不住從肢體碎塊中湧出來，在地上積成了幾公分深的血窪。不知道神族戰士克芒的身體是不是在這裡，也不知道哪塊肉屬於這些神族的老大，更不清楚躺在這裡的，是三個人還是四個人。什麼都被撕裂了，然後混在一起。

    當看到了張元李桔冰立即展露出彩虹般的笑顏，在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射下，眼角仍掛著的淚珠晶瑩閃耀，如同兩顆璀璨的鑽石。

    張元歎了口氣，小心地在滿地的肢體中找著落腳點，向李桔冰走去。李桔冰子卻不管那麼多，一躍而起，撲進了他的懷裡，一路上踢得碎肉橫飛、血水四濺。張元輕輕撫摸著她蒼灰色的長髮，髮絲依然柔軟溫暖，儘管在鮮血中浸過，卻沒有任何血珠能夠在上面稍作停留。

    「我怕！」李桔冰李桔冰顯然被嚇壞了，輕輕地說道。她的小手死死抓著張元身上纏滿的繃帶，甚至拉扯得他很痛，張元知道，她真的害怕，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