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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節 荒灘戈壁 文 / 小楊渺

    戈壁的炎熱蒸汽扭曲著視線,一輪火紅的炎日燙的人頭昏眼花,使人分不清方向。

    紅褐色的大地被乾燥酷熱的風吹拂,捲起的紅土沙石在空中飛揚。

    「呼啦啦。」

    熱風吹過,一個身披著破袍的紅潤少年在三千米高空之上急速飛舞,大戈壁炎熱獨特的高溫彷彿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飛行了很長時間,楊渺連鬼影子也沒有看見一個,他好像迷路了。

    「叮鈴鈴「一陣微弱的駱鈴入耳。

    楊渺幽眸掃過沙壁,遠遠看見一支駝隊,正緩緩地前行。

    他不由得開心地笑了,楊渺正愁沒有人引路,有人就有了方向。

    這是一隻在戈壁穿行的小商隊,楊渺算好了距離,落在沙灘上,將身上的衣服撕扯的破破爛爛,滾在地上裝死。

    駝鈴靈聲越來越近,有人驚叫起來:「你們看啊!前面有個人影!」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道:「趙坨子、王光棍跟我來,駝隊繼續前行。」

    楊渺瞇著眼看去,三個身穿白色長袍的漢子圍了過來,其中領頭的那個老漢,手裡拿著一把砍刀,他用砍刀輕輕撥動一下楊渺,說道:

    「沒有被毒蛇蠍子咬過的痕跡,皮膚也沒有乾裂的皺紋,可能是剛昏死過去的,但這這沙漠之中也沒有其他商隊的印痕,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楊渺心裡暗讚,不愧是駝隊的漢子,一眼就看出不對的地方了。

    其中一人說道:「老掌鞭,他樣子不像個壞蛋,還有心跳,也許是熱昏了,給他喝口水吧,叫醒了再問問。」

    另一個人道:「王光棍,到下一個水源還很遠,多一個人喝水,我們就更難了,別管啦,走吧!」

    王光棍生氣道:「趙坨子,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趙駝子甩手道:「你這老光棍,又犯渾了!要救自己救!我可不管他死活!我可收了你的水銀!可沒收他的!」

    楊渺聽明白了,像這種危險的地方是會死人的,即使有錢也難以保命脫身。

    老掌鞭罵道:「吵什麼!都閉嘴!救人是小事,王老棍給他喝口水,等醒了問問是不是刮了沙暴,從天而降。

    趙坨子恍然道:「前後都有好幾天的腳程,也沒看見過什麼駱駝隊,老掌鞭果然高明!」

    老掌鞭沒好氣地道:「滾一邊去!就知道拍馬屁!」

    王光棍跳下駝鹿,解開腰間的皮水囊,大手托起楊渺的後腦,別開牙將水灌了進去。

    那水散發著一股乾熱的怪味,楊渺一聞便覺得反胃,沾了一口便裝模作樣地喘醒,虛弱地問道:「啊……謝謝好漢救命,謝謝好漢救命,這裡是哪兒?!」

    王光棍憨厚地笑道:「這是荒壁沙漠,我們要去後漢國香都運貨物,小兄弟你是哪裡人?怎麼會在這?」

    楊渺心中大喜,裝模作樣地答道:「商隊被沙獸拖走了,我僥倖逃了出來,身上什麼都沒有了!祖籍青天城,叫楊渺。」為了不被拆穿,他只好漫天扯謊。

    王光棍遞給楊渺一件白袍子道「來!楊小子!把這個袍子穿上!可防止水分的流失,沙漠之中危險重重,先跟我們去香都罷,然後再做生計。」

    楊渺心裡感動,謝道:「老哥,謝啦!你真是好人。」

    王老棍笑了笑道:「這算啥,沒事。」

    一行人繼續上路。

    楊渺猶若閒庭散步,瞇著眼睛打量著駱鹿。

    駝鹿頭上長著細長的小角,和駱駝很相似,也有駝峰。

    駝峰上面放著寬大的木架,木架之上承載著大布袋包裹的重晶塊,另有草繩捆紮的口袋,分成兩個袋掛在木架兩端。

    一抹紅霞落在天邊,給戈壁灘平添了一份嫵媚的色彩,炎熱的溫度退去,一絲涼意爬上大戈壁。

    王光棍找了一處戈壁荒坑,打了一個手勢喊道:「開始卸貨!」

    駝鹿隊必須趕在駝鹿休息睡覺之前,卸下晶塊讓坨了一天的駝鹿休息,否則會累死駝鹿,相應的晶寶也就廢掉了,同時還要賠償駝主大量的錢財。

    夥計們吆呼了一聲,開始卸翡翠晶塊。

    王光棍看了一眼楊渺道:「楊小子就別幹粗活啦!拿些草料來喂駝鹿!料包就掛在駝鹿頭頂!」

    楊渺巴不得幹點活,忙去解開料包,興趣盎然地餵著駝鹿,他覺得這樣很有趣。

    每條駝鹿上都有料包,整個駝鹿隊的草料十分開放的,這是為了防止駝鹿發生不測不至於全隊駝鹿餓死。

    幾個夥計扛著起百斤的重粗布袋子,蹲放在沙地上,圍成一個小堆。

    一個夥計急的很,抓上翡翠塊搭在背上,起身就走。

    忽然腳下一滑,失了重心,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駝鹿突然痛嘶叫,在地上亂蹦亂跳,滑落的晶塊砸到了駝鹿蹄子,那駝鹿瘸著腿胡亂地蹦著。

    王光棍氣破口大罵:「他媽的諾本,這裡就屬你最笨!想不想活了,不能幹,就滾!還不如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諾本大氣也不敢喘,他害怕極了,萬一王光棍把它丟到荒漠那就

    慘了,他捂著被石塊擦破膝蓋,不敢說話,其他夥計也不敢說話,任由王光棍胡亂地發怒。

    王光棍又看到諾本受傷了,也無法繼續發火,便道:「去包紮下,撿些清活來幹!明個這隻鹿不用裝貨了」

    幾個夥計心裡一酸,心理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又繼續地幹活。

    其實王光棍還是挺心軟善良的,要不也不能好心地收留楊渺。

    楊渺很識趣跑過來,安慰道:「諾本你去休息吧,我來卸貨!嘿嘿!」他巴不得能幫他們幹點零活。

    楊渺一手托起百斤重的鹽塊,跑到木架的另一端,又抓起一袋鹽塊,優哉游哉地走向貨堆。

    王光棍驚訝地發現楊渺竟然有一把好力氣,鹽塊在他手上仿若空氣一般,他不禁疑惑道:「這小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幾個人很快地幹完活,在地上升起一團篝火。

    諾本急道:「王老棍,給點水喝吧!真是太乾渴了。」他感覺身體都要燃燒起來了,其他夥計也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地盯著王光棍。

    王光不悅地道:「諾本,就你話多,幹了一點活就喊水喝,難道我不會取水給大家麼?」

    諾本不要意思地低下頭來,但眼睛卻瞄著駱鹿身上的水帶,沒有命令,誰也不敢動。

    王光棍歎息一聲,從駝鹿上取出一個麻布包裹,包裹打開後有一大團乾果瓜條,幾十個麵餅,還有一個皮製大水袋。

    夥計們看見水袋,眼睛裡放出光來,再也移不開了,諾本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王光棍也舔了舔嘴唇喊道:「拿瓢來!分水啦!」

    六個夥計早就準備好了,齊齊伸出瓢來,那動作絕對整齊劃一,比軍隊的姿勢還要迅速整齊。

    楊渺不由得笑了。

    王光棍緊緊地握住袋口,小心慢慢地擰開蓋子,生怕掉出一滴來。

    水在這裡就意味著生命,比什麼都珍貴,每個陀鹿上都備有一個這樣的水袋。

    夥計們緊緊地握住瓢,王光棍親自給每位夥計倒水,以示敬意。

    諾本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小口小口地慢慢喝著,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王光棍含了一口水,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慢慢地嚥了下去,似乎很捨不得,楊渺從沒想到一瓢水竟然是這麼珍貴。

    王光棍取出一個瓢,遞給楊渺說道:「來吧,楊小子,今天你也幹了些重活,過來溫溫嗓子!

    楊渺有些為難,他根本不用喝水的,沒必要去搶他們的水來喝,便推辭道:

    「王老棍,這水我不喝啦,我還不渴吶!沒事的!」

    王光棍說道:「這怎麼行!你這樣是走不出大戈壁的,即使你覺得不渴,其實身體裡早就缺水了,明天早趕路的時候就會昏沉無力,到那時補水就晚了,在這能碰到也是個緣分,就算我老光棍敬你的,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光棍!」

    另一個夥計也說道:「是呀,楊兄弟,你還是多喝點吧!別冷了王老棍的好意,況且今天你也幹了不少的活!你能在這荒無人煙的戈壁碰到我們商隊已經是不錯的,王老棍嘴臭心善,可是個大好人,要是碰到趙駝子那樣的,肯定沒命,想不到楊兄真是命大,哦,我叫林飛。」

    楊渺見推脫不掉也只好,便拿起瓢來。

    王光棍給他倒了一瓢,楊渺喝了一口,一種苦澀的味道湧入喉嚨,但他卻不覺得難喝了

    ,甚至還有點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便猛灌了幾口。

    王光棍喃喃地道:「走了將近四年的戈壁,見慣了生死,運氣好的話,這將是最後一次走貨,以後再也不幹了。」

    楊渺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便烤著火問道:「林飛是哪裡人?怎麼會走來到陀隊?」

    林飛笑道:「我原本是巫族的一個木匠,這次順便跟著陀隊去漢都逛逛,跟著陀隊出來走,長長見識!」

    王光棍看著遠處,歎氣道:「天雲泛黃,想來晚上是要刮沙暴了,大傢伙一會兒趕著駝鹿圍成一個圈!」

    「光當」一聲,諾本的木瓢掉在地上,半瓢清水撒到地上,迅速溶進荒土,消失不見。

    王光棍一下子就火了,指著諾本破口大罵:

    「他媽的!你是笨蛋啊!誠心跟我過不去!都像你這樣怎麼走出戈壁荒漠!媽了逼!你還不如死了!倒他媽的省心!」

    其他夥計也不敢吱聲,同情地看著諾本。

    細細地黑絲,滲入到諾本地大腿,諾本兩眼發直,渾身發顫。

    楊渺魅識一掃,發現諾本腳踝有一隻半寸長的黑色蜈蚣,那蜈蚣正咬住諾本的腳跟不放。

    心中一驚,楊渺抬手打出一顆解毒丹射入諾本口中,閃身踩碎黑蜈蚣,探出一絲真元力進入諾本體內逼毒。

    王光棍瞧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黑色蜈蚣,失魂落魄地道:「完了!是鐵線蜈蚣!他肯定是被諾本的血腥氣味引來的!這下完了,沒得救了!」

    其他幾個夥計都跑過來看,他們只聽到諾本被蜈蚣咬了,一臉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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