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人心的對賭 文 / 作死的螃蟹
「切……」
古星河不屑的撇撇嘴，道：「告訴你啊，這是你不讓我幫忙的。一會被你家那個小兔崽子追上，我可不管你！」
莫昊沒好氣的道：「你家的才是小兔崽子呢，那是我兒子……被我兒子追殺我樂意，我自豪，我驕傲！」
面對已經有些失心瘋的莫昊，古星河也沒了脾氣。
畢竟，誰攤上這樣的事，心裡都不會好受。賭氣那是在做難免的……
說了幾句氣話，莫昊還是說了一句人話。
「這個黑瞳王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潛邸的時候，就一直追隨我……我估計能夠擺平。」
古星河聳聳肩，不置可否。
莫昊清了清嗓子，朝著上方喊道：「黑瞳王，你還認識朕嗎！」
霸氣的聲音在關隘下方迴響，響徹在城頭的每一個人心上。
黑巖關是大漠皇朝的重要關卡，是守護帝國的第一重鎮……在黑巖關之外就是陽泰行省，被譽為大漠皇朝的天然屏障……
可以說，不是心腹之人不能委以此處要職。不是精銳，不會戍守此處關卡。
不說每一個士兵都是莫昊精挑細選的吧……最起碼，校尉以上級別的軍官，都是莫昊直接任命的。
所以，在莫昊喊了這麼一嗓子後，城頭上頓時躁動起來。
黑瞳王緊緊攥著手上的弓弩，只覺得手臂很沉……然而，與手臂相比，他的心更沉重。簡直，要沉到萬年冰湖的湖底了……
他可以很明晰的感受到有一股風暴在城頭上醞釀……對於這位不擅長武道修煉的君王，他有著深深的恐懼……那是一種源自內心的忌憚，靈魂深處的害怕。
如果莫昊開口，可以瞬間解除他的軍權……哪怕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什麼是芒刺在背。在這之前，黑瞳王從來都不知道。可是，現在他懂了……
因為，身後的那些士兵，還有昔日的袍澤就讓他感到芒刺在背。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聽從自己命令的箭鏃，有幾隻已經悄悄瞄向了自己。在自己一聲令下，是射中下方的箭支多，還是射到自己背上的箭支多……
這些都是破罡箭……別說自己那不是靈器的盔甲，就是一般的靈器盔甲。也要被射個對穿。自己這點修為……擋下一支還有可能，幾百上千支……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黑瞳王不自信，莫昊也同樣如此。
對賭人心，向來是最難的一件事情。
「鄭四……你老娘的哮喘好些了嗎！」
「劉老六，你婆姨給你生的第四個娃娃該是男孩了吧！朕可是早就給你兒子想好名字了……就叫劉忠漠。」
「還有那個錢勇！那年跟朕在前線，幫朕擋的那一箭，現在還痛嗎？」
…………
……
…
「啟稟聖上，俺老娘的哮喘好了……多謝聖上惦念……俺老娘告訴俺，說讓俺一輩子給聖上守門。除了聖上的話，誰他娘的話都不聽！」
「騎兵聖上……俺沒用……俺那個婆娘，又給我生了個閨女……不過聖上賜名，俺記著了……以後生了兒子。就用這個，劉忠漠，永遠忠於咱大漠，忠於聖上！」
「啟稟聖上。已經不痛了……多謝聖上每年派人送藥……」
說著說著，錢勇已經是淚眼滂沱……泣不成聲。
城樓上的其他人，也都一樣。一時間。很多人都記起了莫昊的恩情……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一代君王能做到這一步，身為臣下的，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答其萬一啊。
那林立的箭鏃，不知不覺已經變向……黑瞳王更是覺得手上千鈞重，宛如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一般。
將能叫出名字的將領，都問候了一遍。最後，莫昊才將目光對準黑瞳王，用淡淡的嘲諷道：「王黑瞳，你的這個黑瞳王外號還是朕給你取的呢！」
黑瞳王艱澀的答道：「是……臣一直記得……」
莫昊歎了口氣道：「唉，看來，朕是沒機會幫你把這個黑瞳王坐實了。其實，朕一直就挺反感祖宗的那些規定。什麼異性不得封王……以免擾亂朝綱……」
「朕的想法比較實際，身為君王，如果不能讓那些拿命追隨你的人過上好日子，就不配做君王……」
「希望，有朝一日，朕能有機會，親自寫下詔書，按下璽印，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黑瞳王吧。」
黑瞳王眼底劃過一滴淚水，道：「陛下，不要再說了……屬下這就開關……放行！」
隨著黑瞳王收起弓弩，揮舞下手臂，那緊閉的沉重鐵門在吱嘎聲中慢慢打開。
看著幽深的城門門洞，莫昊不無得意的看向古星河，眼睛中滿是驕傲的神情。
古星河朝著莫昊翹起大拇指，不說別的，單說他能記住那麼多低階將領的名字，這一條就堪稱一代明主……至於是不是雄主，那倒是其次了。
有這種人格魅力的人，即使不做帝王，跑到銀河聯邦開辦一家公司，也能在幾年時間裡成長為左右經濟的龐然大物。
話句話說，就是金子，不管放到哪兒都會發光。
莫昊就是這種人。
兩人聯袂走向城門，然而，剛剛走進門洞的時候，就有一道宛如流星般耀眼的破罡箭射過來……
古星河的反應也算很快了，只是，手伸到一半的時候，還是慢了一拍。只來得及扭曲些許空間，致使破罡箭的準頭發生偏移。
這也是剛剛他緊繃的神經完全放鬆……逃亡的路上，神經一旦鬆懈，在提起來就難如登天。
破罡箭還是射中了莫昊，只是原本朝著他咽喉射去的箭鏃，被古星河扭曲的空間，偏向了胸口。
箭鏃從胸前射穿，釘在兩人身後堅硬的地面上發出嗡嗡的顫鳴。
「聖上！」
「黑瞳王，你個王八蛋，你竟然敢放冷箭！我劉老六跟你拼了！」
「咿咿呀呀……弟兄們，給我上，砍死這個雜碎！」
所有忠於莫昊的將領，都揮舞著兵器砍向黑瞳王。還有一部分跑向門洞，想要救治莫昊。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古星河怎麼敢讓他們近身？
單手扶著莫昊，一手拎著戮仙刀，神色冷冽的走向門洞的出口。任何想要上前的人，都被他給擋了下去。
遇到拿著武器上前的，古星河乾脆二話不說，直接就掄刀子開砍。
也有一部分人扔下了兵器，示意古星河放心，也示意莫昊安心。可是，古星河依然拒絕他們靠前。
大部分人還是明白事理的，他們雖然不認識古星河，但是，這種時候還能陪在他們的莫昊大帝身旁的人，肯定是莫昊大帝的心腹，沒準，還是什麼貼身護衛，大內高手呢……
所以，很多人都自發的組織其人牆，簇擁著古星河和莫昊兩人通過那幽深的門洞。
走出門洞，外邊已經達成一團了。黑瞳王臉上有些慚色，眼睛更是躲閃這莫昊的目光。在他周圍有幾十個親兵，此時，地上已經倒下了一片。
有屬於他的人，也有終於莫昊的老部下……
上千人，將黑瞳王和他的親兵團團圍困。在看到莫昊胸前露出一個拇指粗細的血洞時，很多人睚眥欲裂，眼睛通紅的拎刀子朝著黑瞳王衝去。
對於部下的瘋狂，莫昊並未阻攔。只是古星河扶著他路過黑瞳王的時候，他駐足看了眼黑瞳王。隨後，意興闌珊的走了。
古星河道：「如果你不甘心，我幫你誅殺此獠！」
莫昊搖了搖頭，道：「算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說完，莫昊虛弱的對古星河道：「幫我喊一句話，讓所有人離開黑巖關，搬到越遠的地方越好。不要成為我的犧牲品。」
古星河點點頭，道：「好！」
隨後，古星河將莫昊的話大聲喊了一遍……很多人都是一怔，繼而繼續拎著刀子，跟黑瞳王火拚。
他們懂得莫昊的意思，是怕他們被新君不容……被卡嚓掉……這種話，即使莫昊不說，他們也會選擇離開。
終於父親，可不代表他們對於那個敢於殺父弒君的兒子感興趣……哪怕那個人已經是聖境強者，還得到了什麼臧思巴的賞識，他們都不在乎。
他們這些丘八，只知道誰對自己好，自己就對誰好……很樸素的價值觀，卻很實用。
離開黑巖關，古星河的速度陡然加快。運用了空間之力，只是始終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畢竟，他要考慮莫昊的情況。
莫昊的修為偏低，只有帝級武者的程度。即使這個帝級境界，還是靠皇朝氣運的沖刷提升起來的。
這跟莫易利用天道之眼提升修為差不多，都是一種運用外力的方法。
優點是見效快，缺點是根基不穩……不能與一步一個腳印的帝級境界武者相提並論。
這陽泰行省，古星河也不認識什麼人，想了想，他只記得，有個什麼部落，好像欠他點恩情。想到此處，他直接在海邊找了根木頭，踩在上邊，御風而行……
拉姆族營地，在經過一些天的修復後，再次煥發生機。只是死去的青壯年頗多，讓整個營地，顯得有些空曠，少了往日的熱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