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隨身的侍靈 文 / 六不散人
我不敢怠慢,直接接起電話,剛想發問,就聽電話那頭冷冰冰興高采烈的一嗓子:
「happybirthday~~三十歲生日快樂~~」
什麼?今天我生日了?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果然是我的農曆生日到了。
「喲,謝謝謝謝,哈哈,嚇死我了,還以為出事了呢。瞧我這幾天東奔西跑的,竟然把自己生日完全給忘記了~」
我暗暗慶幸不是申城出事,又暗暗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昨晚禪坐時的神識突飛猛進,難道就是因為生日到了?
沒來得及細想,冰冰又羅裡吧嗦地交代了一大堆店裡的近況,隨即又問我這裡的事情辦得如何等等,最後又煞有其事地叮囑道:「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就最好,明天你們進山,你也可以暗中觀察一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對了,給你的所有藥物都要貼身帶著,最好把說明書都提前背下來,聽到沒?」
我一一答應後,正要掛電話,冰冰又突然想起件事:「差點忘了,有個日本老頭前幾天來店裡找過你,說是跟你認識,叫我轉話給你,什麼盂蘭盆節之前,一定要去他店裡幫幫忙什麼的。」
「哦,那是安倍友和先生,是個很了不起的廚師,下回我帶你一起去吃吃他們店的料理。」
「已經吃過了,他來的時候帶了一個禮盒,說是他親手做的壽司,我和小蓮小荷都吃了,真是又漂亮又好吃呢。不但送禮來,還在店裡買了那串你加持過的小葉紫檀,我說給他打折,他死活不肯,扔下錢就走了,真是個有意思的老頭。」
掛完電話,我便想:這個安倍先生也真是太客氣,只有一面之緣,居然還會親自找上門來,回滬之後定要親自去拜訪一回。
「大官人,今天你生日?怎麼也不說一聲呢。」金發財耳朵尖,大概是聽到了之前我的話,便隔著張茶几大聲問道。
「嗯,三十歲整了,終於已經不是2字打頭了,正式進入准大叔行列。」我聳了聳肩說道。
「喲,三十歲那可是大生日,明天要進山也沒時間好好慶祝,等咱們找到我阿爸阿媽他們,咱們就在寨子裡搞三天三夜的篝火會,……恩,再好好熱鬧一下吧~」
阿紫起先還說得興致勃勃,可說到「篝火會」三個字之後,聲音便輕了下來,眼神裡閃過一絲絲的傷感,我知道,出事的那天也正是他們的新年篝火會。
我安慰道:「對,明天咱們就進山,不論怎麼艱難,一定先要把你們的族人的蹤跡找出來。」
「對對對,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消失了,這回進山,活要見人,死要……呸呸呸!」金發財自知語失,抽了自己一嘴巴。
等到大家都已準備妥當,便各自回房休息,阿紫和王連長也回去了,相約明天一早,在高速路口的收費站碰頭。
見他們倆已走遠,我正要關門,對門的胖子的房門又打開了,李佑吾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怎麼,還有什麼事?」我上前一步輕聲問道。
「你發現問題了沒?」李佑吾沒頭沒腦地就問了這麼一句。
「問題?什麼問題?」我問道。
「怎麼你沒有察覺出來?那難道是我多疑了……」我見他也微微蹙起了眉頭,沉默了幾秒後說道:「前面我又感到了一些陰氣很重的磁場,但又不像是鬼的味道,所以我也有點遲疑。」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頭一緊,剛才那房裡就我們幾個人,那突然多出來的陰氣,無非就是阿紫或者那個王連長了。
「你確定沒搞錯?」我問道。
「不可能有錯,但是……但是我吃不準是不是鬼味,只是一種很奇怪的味道……總之,我們明天都要當心一點。先去休息吧。」
還沒等我再開口,他已將房門關上了。
回到房中,腦海裡便一直反覆想著李佑吾的提示,不是鬼味,那又是什麼呢?
之前也是我大意,並沒有好好仔細觀察阿紫和那王連長的眼睛,但照理說來,一個是請我們來幫忙的朋友,一個又是阿舅的戰友……
難不成,又是冥煞作怪,附了他們其中之一的身想來害我們?
我突然想起阿紫的八字也是純陰,這點倒還真是疏忽了,如果從在酒吧碰頭的那次開始,我就已經進入了一個陷阱,那他們這次可真是放了一根太長的魚線了。
並且這根魚線不但釣到的是我,而且還有金發財和李佑吾,這兩個人也是冥煞要對付的祖靈呀!
我突然開始後悔起這次行動的草率,自責為何要輕易答應了這本來就可以拒絕的一次請求呢?
可事到如今,又找不到理由臨陣推脫,何況李佑吾自己也吃不準到底是不是鬼魅氣息,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凡事都多幾個心眼吧!
洗完澡出來,卸掉一天的長途勞頓,盤腿在床上再次打坐,既然三十歲生日已經到了,那入定之後的感知自然也會愈加敏銳,這一點昨晚的神識飛離已經證明了。
手結天地印,轉眼便進入狀態,先將神識做了一次全身檢查,隨後便將它供出天靈蓋,掃了一圈房間各個角落後,心念一動,不如去看看阿依朵如何了。
很輕易地進了匣子,熟門熟路地到了舍利子洞口,我並沒有大聲呼喊,而是悄悄地潛進了洞內。
洞內天頂的琉璃光幻化著道道光影,有一道光線斜斜而下,打在洞壁牆根,阿
依朵便是這道光線所射的終點,身上亦如洞口那枚小石粉一般,折射著淡淡的黃光。這難道就是在渡化?
也許是我的神識驚擾了這裡的磁場,阿依朵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我的時候便一骨碌爬起身來:「畢摩哥哥,你怎麼不聲不響就進來了呀,居然偷看我睡覺。」
說完竟還露出一絲羞澀的神情來。
「我這不是怕吵醒你嘛,我也才剛剛進來。怎麼樣,我昨晚走了之後,你就睡到現在?」
她撓了撓散亂的頭髮:「是呀,我難道睡了一天了?這裡也不知道白天黑夜的,一點時間都不知道呢。」
「那你現在看看,自己覺得身上有什麼變化沒?」
「嗯,就是覺得精力好多了,感覺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一樣。」她甩了甩胳膊:「外面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要不讓我出去玩玩嘛。」
「再出去玩玩?我是知道自己怎麼能出去,可是你怎麼出去呢,你不是被吸進來的嘛……」我被她這麼一說,倒覺得還真是一時想不到什麼辦法。
她撅著嘴一屁股坐地上:「那你是怎麼出去的嘛,你教教我,說不定我也能出去呢,我看你肯定就是不想我出去,哼!」
我被她說得哭笑不得,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的心念在外面,神識就如一隻風箏一般,只要心念之線一抽,神識自然就能回到外面。可她僅僅是一個遊魂,外面並沒有控制這個風箏的線端吶……
「我可沒什麼辦法,我能念一句咒語就出去,難道你念一遍也能出去?」我搖頭說道。
「對呀,或許就可以呢,我之前在大路邊上時,那個白衣服老爺爺教我唸咒語,我不照樣也可以點起火把,避開雷擊的嘛!」她一臉的不高興。
對呀,何不把六道金剛咒教給她試一試?
「好吧,那我試試看,要是不行,那我暫時也沒辦法了哦。」
「好!我可不想老一個人呆著這地方睡覺,雖然說還挺舒服的。」她高興地站起來。
我便將六道金剛咒的每一個字的單獨標準發音先逐一教她念會,等到六個字的語音語調完全符合之後,我便說道:「嗯,這六個字連起來就是一句六道金剛咒了,我是靠這個咒語進出匣子的,至於你行不行,那只有看你自己了。」
「就六個字?太簡單了,我來試試……」她輕輕咳了咳嗓子,便大聲念道:「瓦啊夏沙瑪哈…………啊!」
等她六字剛剛出口,便見天頂上的琉璃光影忽然如大河的漩渦一般旋動了起來,隨著她最後一句驚呼「啊」字未完,她整個身子便被那天頂的虹光吸了上去,消失在那光影之中!
糟糕,難道被渡走了!?我趕緊啟動心念,收回神識出了匣子。
也就兩三秒鐘的時間,我已斷開手中的結印,出了入定。
睜眼正要去看看那匣子究竟,便見阿依朵正趴在我腿邊,雙手托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我。
「啊喲!」我被她嚇了一跳:「還真的出來了!?」
「我說就可以吧,你還不信,哼!」她得意地笑著,站起來轉了兩圈身子:「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嘛~」
「厲害厲害~~這下可好了,原來用這句金剛咒就能讓你自由進出這匣子,那敢情好,你要累了就進去睡睡,要是無聊了就出來玩玩,看來這匣子果然還對你挺有感情的嘛。」
「那當然,我貼身帶著它那麼久,它可做過我的護身符,好歹我還算它半個主人呢。」阿依朵輕輕一跳,坐在了電視機上,前後甩著兩條小腿得意地說道。
「你瞧你這副油腔滑調的樣子,做鬼還做出傲嬌來了,要不要你就天天這樣玩玩睡睡的,過吊兒郎當的鬼日子啊?」我笑道。
她抬頭眨了眨眼睛,便歪了歪腦袋說道:
「嗯,暫時讓我先這樣玩一陣子也不錯,反正我有那匣子就不怕白天了,你就天天帶著我,晚上有好玩的就叫我出來,沒事我就回去躺著,你無聊了也能進來找我說說話,你看這樣怎麼樣?」
我被她這麼一說,倒也覺得不錯,既然暫時找不到幫她起死回生或超度的辦法,就這麼帶在身邊吧。
上次收伏幽靈胎的事上,她也還幫過忙,鬼魂自然也有鬼魂的本事,或許這次進山還能幫上忙也未知。
「怎麼,難道你還真不想投胎了,想做我的侍靈?」我問道。
「侍靈?是什麼意思?」
「我們陰陽易術中,有一門高等的技能,就是將一種物體通過咒語變幻成一個有靈性的生命體,然後使得這些變化出來的靈體去幫助陰陽師完成一些任務,這就叫侍靈。」
「哦~~原來這樣,那不就是養小鬼嘛。」她撅了下嘴。
「這……也不算吧,養小鬼還要香燭瓜果的餵養著,用符鎮著。侍靈可要高級多了,就跟小精靈一樣,自由自在的,很多都是美女呢。」我不知如何解釋,只能胡扯起來。
「是嗎?那好吧!反正我也挺美的,那你就把那匣子隨身帶著,我就來做畢摩哥哥……哦不,是主子的侍靈玩玩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