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陰魂不散(四)求粉互賞 文 / 夕陽孤樹
張韋煉製兩顆丹藥居然用了一整天的時間,而他在煉丹時心無旁騖,待得煉丹完畢方始驚覺已是晚上,一整天沒有進食竟然不覺腹中飢餓。
張韋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起身走到甲板上,只覺身體似乎輕盈了許多,鬥氣也更加充沛了。桅桿處幾個夥計正在清洗地板,幾個武士呆呆的望著地上的鮮血,放佛精神已經被這恐怖的場面折磨得幾近崩潰了,生怕第二天自己起來時會被人釘在桅桿上。
突然身後有人長歎了一聲,張韋回過頭去,卻見顧二黑站在船幫前,極目遠眺,不時發出一聲歎息,似有什麼心事。
張韋從未見過話嘮的顧二黑如此消沉,忙走了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打趣道:「怎麼?小翠姑娘不睬你了?」
顧二黑見是張韋,強作笑容道:「這兩日不知怎的了,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我心裡清楚並不是因為害怕,但卻總是莫名其妙的情緒低落,只覺歎氣才能使壓抑的心情放鬆一些。」
張韋看著顧二黑空洞的眼神,不有得打了個激靈,那眼神就彷彿是說一個人已經失去了生存下去的信念,張韋言不由衷的安慰道:「這幾日你也辛苦了,白天若沒事你便回房間休息一下罷,也許能有所幫助!」
顧二黑茫然的看了張韋一眼,然後長歎了一聲,慢吞吞的走回了房間。此時,又聽見樓上宴會廳傳來牛小壯的叫聲:「來一塊牛肉!我的牛肉怎麼還沒端上來?」
另一個武士笑道:「小壯你吃牛肉吃傻了吧,剛剛吃了兩塊,現在還嚷著說牛肉沒上來,你這是想試探這些夥計會不會搭理你麼?沒用的,我們早就試過了!」
牛小壯嘀咕道:「哦?原來我已經吃了兩塊,難怪肚中不那麼飢餓了!」
張韋笑了笑,心中歎道:「做個快樂的吃貨,真好!」
「張兄弟!」趙管事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臉愧疚的道:「小姐怕節外生枝,讓我把那東西鎖起來了,只怕這幾日我們都無法再煉…練習了。」
張韋笑了笑,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失落,通情達理的道:「也罷,等過了這一關,我們有的是時間練習,趙小姐思慮極是,倘若生了枝節,那我們可就追悔莫及了!」
趙管事一臉釋然的道:「張兄弟能夠理解,那真是太好了,照行程明日午時應當可以到典農,屆時我們可以下船找個酒館喝喝酒,好好放鬆放鬆,在這船上漂得我腳都快軟了!」說著像張韋擠了擠眼睛,附耳道:「明日船一靠岸,我們便走!」
張韋點了點頭,然後大聲道:「船上的酒水真是沒有滋味,希望能尋得個號酒館!」
第三日清晨,張韋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握住君子劍,大喝了一聲:「誰?」
只聽顧二黑在門外焦急的道:「張兄弟你快出來看看,大事不好了!牛小壯他…唉,你還是趕緊出來自己看罷!」
張韋趕忙披了見外套,走了出來,剛一出門,便見到甲板上直直的坐著一排人,除了旺財和兩個夥計,旁邊又多了幾個商隊的武士,其中赫然就有牛小壯!
張韋拉著顧二黑,緊張的問道:「這…這是怎麼了?大家不是一隻都很忌諱這些夥計麼,怎麼如今竟跟他們並排坐在一起?牛小壯這是犯什麼傻呢?」
他向牛小壯喊道:「牛小壯,你幹什麼呢?」牛小壯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張韋又喊道:「牛小壯你要的牛肉好了,快過來吃罷!」只見牛小壯身體稍微扭動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呆呆的坐姿。
顧二黑歎了一口氣道:「唉,沒用的,我一早上起來就發現少了幾個人,一出門就看到了這個場景,其他人和牛小壯一樣,無論你們怎麼叫都沒有反應,他們莫不是中了什麼邪法罷?唉,怎麼變成和船夥計一樣的癡呆兒了?」
張韋聽到顧二黑用癡呆兒來形容船夥計,不由得想笑,但是想到牛小壯極可能是被真天教控制了心智,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
趙管事從趙玉丹的屋子裡探出頭來,見到張韋,趕忙把他拉進了屋子。趙玉丹和沁兒早已等在這裡了。
趙管事道:「今日發生的怪事想必張兄弟已經知曉了,真天教行事詭異,不知在策劃著什麼陰謀,現在我們需要商議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張韋不假思索的答道:「不管真天教密謀著什麼,我們應當奪回主動權,把那些被控制的夥計和武士擊中在甲板,待典農一到,我們便衝上碼頭,假裝採購食材,藉機逃走!那時真天教必會追來,那麼便是敵明我暗,行事起來已經佔了幾分主動了!」
一旁的沁兒點了點頭道:「這確算是一條良策,但眼下更著急的事不是逃走,而是找出真天教是如何控制他們的!若不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我們剩下的人遲早也會被真天教控制心智,那時便滿盤皆輸了!」
趙管事迎合道:「沁兒姑娘所言甚是,只不過我們一直住在船上,樓船雖大卻也被我搜查了遍,沒有暗格或可以藏人的地方,而旺財和那些夥計連說話都難,又如何能做出控制別人心智這麼複雜的事?況且又有誰有本事同時向那麼多武士同時下藥?」
張韋恍然道:「除非…飯菜有毒!」豈知這個意見和沁兒不謀而合,兩人竟同時說出了相同的一句話。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心中均倍感甜蜜。
趙玉丹臉色一變,玉手輕捂朱唇,驚道:「那我們豈非已經被真天教所控制?」她頹然靠在椅背上,歎息道:「只待時辰一到,無論我們跑到哪裡,也不過是具被人迷了心智的行屍走肉罷了!逃跑又有何用?」
趙管事從旁提醒道:「小姐莫慌,倘若是飯菜已經被人做了手腳
腳,那麼我們應該和他們一樣才是,為何我們竟能在此侃侃而談呢?」
他見眾人都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進一步分析道:「依在下愚見,我們體內定然也有迷惑心智的**,只不過毒性被我們的鬥氣所壓制,是以一時無法發作,倘若我們繼續進食船上的事物,只怕不出七天,必將淪為真天教的奴隸。懇請大家應該暫忍飢餓,這種緩慢攝入的藥物藥效較弱,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排出體外,應該不會造成威脅!」
沁兒猶豫了一陣,小心翼翼的道:「倘若按趙管事的說法,鬥氣可以壓製藥力,但丹兒姐姐不會武功,自然沒有鬥氣,那她又是如何不受影響的呢?」趙管事愣了一下,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趙玉丹雙臂交叉於胸前,饒有興致的看著趙管事,期待他能做出合理的解釋。
張韋思索了一會,用手扶著下巴,推測道:「會不會是因為和攝入食物的多少也有關係,甲板上有一位是我的好友,叫牛小壯,功夫也算可以,只不過平日飯量大了些,所以便被控制了心智,而趙小姐食量甚小,是以不致發作!」
一番話說得眾人皆點頭稱善,趙玉丹眉開眼笑道:「還是張公子獨具慧眼,講解獨到!」
張韋趕忙羞愧的低下了頭,抱拳道:「還是趙管事精於分析,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眾人正商議間,只聽敲門聲大作,顧二黑在外面焦急的道:「趙管事,張兄弟你們快出來看看,大事不好了!」
張韋聞言臉色一變,道:「糟糕,情況有變!」忙抽出君子劍,當先衝了出去。趙管事和沁兒也紛紛亮出兵刃緊隨其後。
顧二黑見到張韋,一把拉住張韋的袖子,指著甲板焦急的道:「張兄弟你快看,他們…他們居然…」
張韋順著顧二黑的手指看去,只見牛小壯和幾個武士依舊呆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人數似乎也沒有變化,他不禁看了看顧二黑,疑惑的道:「顧大哥,何事驚慌?」
顧二黑見張韋居然一臉平靜,急得只跺腳,他氣道:「怎麼了?張兄弟難道你沒有看到牛小壯和幾個武士兄弟有些不對勁麼?今早我便發現了異樣,誰知一出門就看到了這個場景!」
張韋伸手了摸了摸顧二黑的額頭,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故作費解狀道:「也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呢?顧大哥,你忘啦?你這番話在早上已經跟我說過了!」
顧二黑一臉茫然的道:「什…什麼?我有說過?但我記得好像才剛剛走出房間似的,怎麼會這樣…」
這時,一個武士走了上來,見到趙管事,行了個禮道:「趙管事,你讓我辦的事已經辦妥,今日午時便能到達典農!」
趙管事一臉詫異的看了看顧二黑,又看了看這名武士,奇道:「你不是早上便已稟告過了麼,為何此時又來稟告?」
張韋看著那武士一臉的茫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