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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第29章 辭官 文 / 阿竺

    第29節第29章辭官

    高健對他說:「儘管有些不盡人意,還是湊合著吧,有位置總比沒位置好些。」

    關昊問:「老兄你這話聽何人所說?」

    高健說:「是向衡副部長透露的。」

    省委組織部部長樊良去中央黨校學習去了,向副部長主持工作,如果是他說的還應該靠譜。他對高健說道:「多謝老兄把消息透露給我。」

    高健說:「別客氣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關昊笑笑,對這件事沒再發表任何意見。

    同一天,他接到了廖忠誠的電話,他告誡關昊,無論什麼樣的決定,都請他服從組織的分配。關昊表示說:「我會的,請您放心。」

    在**前,關昊曾萌生調動工作的想法,實在跟付貴增配合不到一起。這不,**過去了,眼下這個付書記又再提秋季大造林的事。他跟省委和省政府闡述過自己對平原造林的看法,沒有得到上級領導的重視,反而加劇了他們之間的矛盾。他甚至找過省委組織部,很婉轉的提出過調動工作的事。當時組織部向副部長說有合適的機會可以考慮。

    唉,長樂就長樂吧,經濟落後,財力薄弱這些對於他都不是問題。第一他不指望自己撈到什麼,第二他有滿腔的工作熱情,他相信他會多多少少能夠改變這一地區貧困落後局面的。

    離開錦安,可能會有些不捨,但是他沒有遺憾,新能源之谷、國際會展中心、城市地下管網建設,這些他致力打造的項目都已經初見規模,尤其是新能源之谷和國際會展中心,早在兩年前就開始創造了效益,並且駛上了快速、健康發展的軌道,無論誰來當書記和市長,只能坐享其成,而無法改變它的良性發展態勢。地下管網建設已經正在建設中。這些應該都不成問題,唯一讓他有些放心不下的就是溫泉城。對溫泉城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甚至和付貴增探討過,也表明過自己的想法。他想把溫泉城建成太陽能之城,綠色環保,還能爭取到國家新興產業技術資金的支持。但只要是沾上新能源字眼,付貴增顯然就不感興趣,他準備**招商。

    很快,在今年冬季召開的全省經濟工作會議上,省委副書記宣佈了今年調整的人事任免決定,出乎人們意料的關昊沒能就任長樂市委書記,卻被意外的平調到霞島市任市長,原來霞島市長白克升任霞島市委書記,錦安市市長從中組部某局空降下來的。

    會場一片唏噓聲。顯然對關昊的任命存在著不合理性。

    關昊做了極大的努力,才穩住自己的情緒,他盡量使自己保持住神態鎮定。應該說這個決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甚至想過最壞的結局。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早已被古今中國的官場驗證了兩千多年,不然怎落得封建陋習的號?但細究之下,卻有其必然性,而且不無合理性。從已有的經驗來看,無論作為國家的最高領導人,還是作為一個地方或單位的主要負責人,用人都要首先考慮兩點:第一,可靠;第二,順手。恐怕只有熟悉的、親近的人才能滿足這兩個條件,特別是新上任時。至於能幹不能幹,也只能在可靠和順手的前提下去選擇了,哪怕是「矮子裡拔高個。」這可以說是心照不宣的規則。

    人們詬病這種現象無非有兩點:人事調整非制度化,隨意性較大,有的時候任期制內的幹部都變動頻繁,導致工作缺乏連續性,甚至政局不穩;「一把手」個人的意圖往往起主要作用,不免任人唯親,以人劃線,導致人才埋沒,風氣變壞。

    人事變化的導向性極強,社會影響立竿見影。歷史上有無數關於用人的經驗告誡,也有無數用人失誤的事實,今天反覆強調「任人唯賢」、「搞五湖四海」,也反覆出現用人上的**和不正之風,可見用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難在何處?難就難在所用之人既要有德、又要有才,既要靠得住、又要有本事。從另一面來說,不任親則不可靠,不用熟則不順手,中國人還講究「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呢;但任親、用熟範圍畢竟有限,而且確有「親小人、遠賢臣」的危險。這真應了一句老話:此事古難全。

    就因為關昊深諳其中奧秘,所以他很快就能接受組織上的這一決定,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那麼路上的一切你都要適應,無論是坦途還是荊棘,都要面對,既要有享受陽光照耀的舒暢和快意,又要有擁抱黑暗的勇氣和寬容。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泰然處之。然而,在省委書記魏長林的一番講話後,他無法保持這種平和的心態了,也無法讓自己泰然處之了。

    就在會議結束之際,省委書記魏長林同志做了大會總結發言,他在肯定這次全省經濟工作會議召開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同時,又講了對兩次人事調整的意見。他說:「一個時期以來,有的幹部不安心工作,對人事調整卻充滿了極大的興趣,打探小道消息,熱衷於散佈和傳播小道消息,這些都是我們在組織工作中所不齒的。還有極少數的幹部,以前順風順水,呼風喚雨,現在稍不如意就找組織部門換地方,鬧情緒。仗著以前幹出過成績,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在工作中不能很好的配合,甚至不配合,消極應對,甚至不應對。今天,我提醒這樣的同志,這是黨的工作,是人民賦予你的權力,不是你個人的舞台,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即便你幹出了成績,那也不應該成為要挾組織享受特殊待遇的資本,這樣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的幹部顯然不會得到組織的重用……」

    他的頭一下大了,這話顯然衝他來的,因為這次平調的只有他一人,顯然是沒得到「組織重用」的那種人,那麼他就是「驕傲自大、目中無人」了!他呼吸急促,血脈倒流,手微微發抖,顯然是變了臉色。他突然挺直了身子,坐在他旁邊的消防總隊政委急忙用腳暗暗的碰了一下他,然後在本上寫著:冷靜,我相信你!!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身子

    子灑脫的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疊加在一起,隨後就把手中的筆一甩,扔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這響聲儘管不大,但卻是擲地有聲,帶著極強的抗議色彩。因為省委書記講話時大家都在屏住呼吸認真記錄,唯恐漏掉什麼重要指示,況且今天講的又是這麼敏感的人事問題。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會場鴉雀無聲,冷不丁他扔筆的聲音就顯得出奇的清脆和響亮。

    這個聲音不僅使周圍的人一驚,也使正在義憤填膺的省委書記的講話磕巴了一下,他很快就知道了聲音的位置,稍微停頓後就結束了剛才慷慨激昂的講話。

    散會後,人們紛紛離座出去。誰也不敢說話,更不敢交頭接耳,唯恐在眼下這個非常時刻有什麼不便之舉。關昊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

    二十分鐘後,他來到了省委組織部部長樊良辦公室的門前,這才知道樊良部長去中央黨校學習去了。他直接來到了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向衡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剛剛從會場上回來的向副部長正在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屋裡的暖氣很熱,剛坐下,就見關昊神態自若的走了進來,他以為關昊是發牢騷來了,頭也沒抬地說道:「如果對這次人事安排有意見的話直接去找魏長林同志。」

    關昊沒言語,也沒有理會向副部長的話,而是脫去外套放在旁邊扶手上,直接坐在他的對面,從向副部長手下抽出信箋紙,一分為二,撕下一半放在自己面前,另一半又給他放回原處。眼睛在桌上找著什麼,看見向副部長手中的筆,就一把奪了過來,在信箋紙上面唰唰的寫了幾行字,然後撕下,看著向副部長說:「請問,有印泥嗎?」

    向副部長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從抽屜裡拿出一盒印泥,關昊打開,食指的指肚在印泥上摁了一下,然後又把這個指肚用力壓在自己的名字上,扯出一張紙巾,把指肚上的紅顏色擦乾淨,這才把剛才寫的東西端正的放到向副部長面前。

    向副部長用眼睛一掃,上面四個瀟灑的大字衝擊著他的視覺神經:辭職報告。他愕然的抬起頭,看著關昊。

    關昊這時已經站起,他微笑的看著向副部長,一揚眉,說道:「麻煩您把它交給省委。」然後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說道:「告辭。」順手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瀟灑的往肩上一搭,另一隻手插進了褲兜,轉身就往出走。

    向副部長大聲喝道:「站住!」

    關昊沒有理他,繼續往外走,快到門口時,向副部長「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他媽的給我站住!你腦子進水了嗎?」

    關昊轉過身,兩道凌厲的目光逼視著他,說道:「請注意明用語。」

    向副部長面露尷尬,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兩隻眼直直的看著他。

    關昊衝他緩和的一笑,點了一下頭,說道:「再見。」正要開門,這時高健從外面進來。

    關昊沒有理會進來的人,而是目不斜視的往出走,高健只好靠邊讓他先出去,就聽向副部長說道:「高健,把他給我拽回來!」

    高健不知所措,還沒反應過來,關昊就走出門口。

    關昊重新往肩上甩了一下外套,頭一揚,兩片嘴唇攏起,嘴裡就傳出了口哨的聲音,是《桂河橋進行曲》。

    因為省委的樓道向來都是很肅穆很安靜,他的口哨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就顯得異常的響亮,許多人都打開門探出頭,想弄清這悠揚的音樂是從哪兒發出的,更想知道誰在這麼不合時宜的地方吹口哨。

    柳明的辦公室和向副部長的是斜對過,他也好奇的打開門,看著那個吹口哨的背影,他認出了那是關昊。當看到高健站在向副部長的門外,就又關上了門。這時,向副部長几步走出來,追到了門口。怎奈,關昊那飄逸的背影一閃就不見了,只有那繚繞在走廊裡的口哨聲。他氣得一跺腳,嘴裡罵道:「混蛋,還反了!」

    說著回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撥了關昊的號碼,就聽裡面傳來一句:「您撥叫的用戶已關機……」再撥,仍然是這句話。氣得他掛了電話。想了想又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很快就通了。他對著電話說:「警衛室嗎,把錦安市關市長的車給我攔下,不准他出去!」

    警衛人員一聽,趕快說道:「錦安關市長的車剛剛出去,也就是半分鐘的時間。」

    向副部長頹喪的坐在椅子上,呼呼喘著氣,自言自語地說:「真是老虎屁股,連摸都摸不得了?」

    這時的高健早就看見了桌上關昊的辭職報告,他的臉色也很凝重,心說關昊啊關昊,你可真敢玩邪的!

    哼著口哨,關昊走過了他熟悉的省委大樓,走過他曾經工作過一年多的地方。樓上就曾經有那麼一間辦公室是他的,隔壁就是廖忠誠的辦公室,在這個大樓裡,他參與了多項政策的制定和實施,也見過很多人從這個大樓意氣風發的走出去,奔向各個領導崗位。更見過無數人來到這個大樓,跑官要官。可是他沒見過一個是辭官走出去的人。迄今為止,他應該是這個大樓走出去的辭官第一人。不知道歷史該會怎樣記載這一時刻。他甚至想過在完成人生三級跳的時候,就在這個大樓某個辦公室裡安逸的退休,如果野心再大一點,就混個副部回北京。眼下,肯定是這一目標發生了改變。

    出了省委大院,他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他坐在車裡,降下車窗,一陣涼風吹了進來,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他用自己另一部手機給關垚打了電話,不等關垚說話,他就說道:「呵呵,關總啊,你好。」

    關垚顯然愣住了,因為這種語氣從來都是他調侃哥哥的,而哥哥卻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問道:「哥,有事嗎?」

    關昊聽出了他的緊張,

    就說道:「呵呵,我失業了,請關總賜個差事,謀個吃飯的工作。」

    「哥,你稍等,別掛。」顯然關垚在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然後就聽他說道:「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

    「呵呵。」他聽出了他的緊張,就說道:「你不是總勸我辭職嗎?我辭了。今天我正式宣佈,投奔你的麾下。」

    「真的?」關垚欣喜中又有一層憂慮,說道:「哥,我說的時候你官當的還小,現在你的官當大了我就不敢說了。」

    「我今天正式跟你報道,但是年前我不會上班,我要先辦辦自己的私事。另外,小垚,你要注意,可能會有媒體找到你,也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你要有心理準備。」他的口氣沒有了剛才的調侃。

    關垚說:「放心吧,我不偷稅漏稅,正當經營,誰也找不了我的麻煩。我沒有任何問題,守著個老革命的爸爸和兩個紀委幹部,能幹什麼也就不幹了。這一點你放心。」關昊辭官的消息不脛而走,無論是在錦安還是在全省,都引起了震動。省委一怒之下,立刻下令審計他。於是,經過兩周的突擊審計,不但沒有發現關昊的任何經濟問題和違紀行為,反而審計出了一個好官和清官,尤其是在雹災那次宴請全市幾位捐款最多的企業家時,還是他自己掏的腰包。一時間更加輿論嘩然。

    不久,在錦安,在往年兩會召開時間的前夕,陶顯亭以身體為由,向組織提出辭職和不再擔任任何職務的報告。隨後,年輕有為副市長路橋也向組織遞交了辭職報告,關昊的秘書劉濤也遞交了辭職報告,如果說陶顯亭、路橋和劉濤的辭職多少有那麼一種為關昊抱不平的心態的話,那麼,去年剛剛考進機關的兩名大學生也提出了辭職,尤其是他們表現出的對政界的心灰意冷,就不能不引發人們的深思和擔憂了。

    錦安,繼去年溫泉娛樂城火災後,再次引發官場地震,成為全省的焦點。

    各級媒體蜂擁而至,甚至還有境外的媒體也駐紮在錦安。尤其是兩名大學生把自己的辭職報告發佈到網上後,轟動了全國。他們在辭職報告裡,不但列舉了關市長的幾大工作業績和勤政敬業的精神,還對這次審計表現出了不理解,無形中給省委造成了壓力。這個僅在網上存在半天的帖子點擊就超過千萬,很快就被管理員刪除。

    劉濤的辭職報告很有意思,他自願辭去錦安政府機關的工作,申請到他家所在地的縣環保局工作,不要任何職務,只做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員。他說是遵照奶奶的囑咐,要他看好明珠湖,不能使明珠湖再次受污染。

    而路橋的辭職報告沒有任何理由,跟關昊的一樣,自願辭去黨政所有職務,自謀生路。

    路橋在大學裡學的是土木工程,辭職後就去了和錦安沒有任何聯繫也和自己分管的工作沒有任何瓜葛的南方他同學的公司。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對自己辭職的事隻字不提。劉濤在家等待分配,每天跟爸爸在湖上打魚。陶顯亭辭職後就全職幫助老伴兒給兒子看孩子,陶笠的孩子已經做了手術,手術非常成功。兩個大學生辭職後投身到市場經濟的洪流中,各顯其能去了。

    只有關昊,不知去向,沒有任何媒體採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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