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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第9章 沒有新娘的新房 文 / 阿竺

    第9節第9章沒有新娘的新房

    關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父親這四條理由哪一條都能把他的萏萏逼走!尤其是第二條,那是她永遠的心結啊!他做了多少的工作,可以說是軟硬兼施甚至採取「行政干預」的強迫手段,才使她逐漸消除心結走到陽光下的,爸爸的一句話又將她打回了原點。想到這裡,他雙手顫抖著端起水杯,想喝一口水,放到嘴邊才發現是個空杯。

    這時,早就進來的關垚向前,給哥哥倒了一杯水。

    楊雪氣憤地說道:「老關,你好糊塗啊?你想想那封信能是誰寫的?」做了這麼多年紀檢工作的楊雪,經過分析,認為這信不是小夏的前夫寫的,按理說,各種舉報信都不會只往一個部門投寄,舉報人唯恐你藏私扣下,所以都是天女散花。但是這個舉報人顯然就是希望你這麼做。因為據關昊舅舅後來說他曾經留意過,這信只寄給了他所在的督察三室。外人很少知道中紀委還有幾室這一說,而且直接寄到了的科室,說明寄信人並不希望這封信真正發揮作用,只是敲山震虎給他點顏色看看而已。後來楊雪問過兒子,地方和省裡有動靜嗎?關昊說他暗中拖人留意過,省紀委沒有接到這樣的舉報信,市紀委也沒有收到過,那麼也就是說這是個知情人所為,而小夏的前夫顯然不知情。

    關正方對這封信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只是一閃而過。就像他跟夏霽菡說的那樣,羅婷能幫他也能毀了他。兒子在官場呆了那麼多年,又是跟著省委書記,能沒一點瑕疵嗎?經過歷史運動的人都見識過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事實。即便兒子不能和羅婷復婚,最起碼也應該找一個能夠對他有所幫助的人結婚。今天聽老伴兒這樣說,關正方說道:「你的意思是婷婷寫的?」

    「不是她還能有誰?」楊雪一針見血地說道:「她這樣做只是想給咱們壓力,確切的說是給你這種人壓力!」

    關正方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關昊說道:「今天我當著家人澄清一個事實,小夏是一個好女人,是我不好招惹了人家,給她帶來了無法洗去的所謂的污點,一直以來她都不敢公開我們的關係,就是怕給我抹黑。您那樣說她,她不逃還等什麼?」

    「可是,我就是覺得你跟她不合適!」關正方固執地說道。

    「我跟誰合適,羅婷嗎?她對我做了什麼您知道嗎?她真心愛過我嗎?再有我跟誰合適只有我自己知道。」關昊說。

    「你強佔有夫之婦,還有臉說是愛,我都替你臉紅,這早晚都是事,現在沒人鼓搗你,一旦有人鼓搗你就是結了婚也是事。她要是守婦道你再怎麼鉤引她她也不應該上鉤。我看她就是有預謀的接近你,妄想一步登天。」

    「那照你的理論她早該和小昊結婚這樣就可以登天了,為什麼她還走了呢?」楊雪問道。

    關正方支吾了半天才說道:「那是,那是我收買了她,是我用16萬收買了她,她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勢利之人!」關正方義正辭嚴地說道。

    關家的人聽了這話都震驚了。

    關正方的一句話,使全家人都吃驚不小。關昊想了想說道:「您什麼時候給的她錢?是跟她談完之後嗎?」

    「是的,就是四月初的時候。」

    關昊說道:「那時她已經決定離開我了,如果她真是像您所說的有利可圖的話,當初就會和您講條件的,即便不明說也會暗示的,不會等到她要走的時候。再有,如果她是有利可圖,早就藉著我這根線兒在台裡當個一官半職的了,不至於還推掉了專題部主任的職位。」

    關正方沒說話。

    「老關,你真做的出來呀!」楊雪氣得嘴唇哆嗦著,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你給她錢的本身就說明你做這一切是心虛的表現,那就更加說明小夏是無辜的。」

    「但是不管怎樣她還是收下了。」關正方辯解道。

    「她懷了您的孫子!」關昊突然大聲說道:「您讓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背井離鄉帶著孩子怎麼生活!」關昊終於說出了這個事實。

    他的這句話同樣震驚了關家其他的人。

    媽媽楊雪驚得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小昊,你說什麼?小夏沒在老家嗎?她真的懷了孩子?」

    關昊掏出了孕檢報告,跟媽媽說道:「兒子找不到她了,她從老家失蹤了……」關昊望著媽媽無助地說道,雙手捧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

    看見兒子掉眼淚,關正方勃然大怒:「你看看你,受黨培養這麼多年,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這樣沒有出息,還像個市長的樣子嗎?」

    關昊站了起來,擦了一下眼淚,走到爸爸跟前,說道:「不像,是吧?我明天就辭掉這個市長!」說完,抓起自己的手包,大步走了出去。

    「你……你……你混蛋!」關正方衝著兒子的背景大罵道。

    楊雪拿著孕檢報告,指著關正方說道:「老關,你好糊塗啊……」話沒說完,就一陣頭暈,險些栽倒。

    關垚急忙上前扶住了媽媽。媽媽流著淚說道:「小垚,別管我,去……去看看你哥……」

    關垚急忙拿起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楊雪拿著孕檢單,眼淚止不住的流,關正方看她哭個沒完,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道:「哭哭哭,哭什麼哭!」

    楊雪擦著眼淚說道:「老關,你真是……真是老混蛋啊,你生生把他們拆散了,你看出來了吧,誰才是他的最愛,是小夏!小夏那孩子為了小昊,為了你的所謂四條理由,

    ,她忍辱負重遠走他鄉。你讓她懷著孩子在外怎麼生活呀?那是我們關家的骨肉啊,你怎麼、怎麼成了老糊塗了?」說完低低的哭了起來。

    關正方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他原以為把小夏逼走,讓她回老家,做個小本買賣或者找個工作,沒想到她更決絕,索性離家出走,而且還懷了他關家的種,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是想想,如果她不離家出走,可能也早就被兒子找回來了,如果她不離家出走,她對關正方的保證就沒法實現了。真沒想到,這麼個小女子,居然如此剛烈,重情重義,不但救過兒子,而且只要是為了兒子好,居然能做出這麼巨大的犧牲。看來是自己小看了她,低估了她了。關正方突然感覺自己很卑鄙,從沒有做過卑鄙之事的他,老了老了做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兒子和沒見面的孫子。他突然想起小夏在醫院對他說的話:「誰給你們的權力這樣肆無忌憚、恃強凌弱的隨意欺負人?動不動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是特權嗎?你們手中的特權就是這麼揮霍和使用的嗎?」

    說真的,她說的那幾話讓他很長時間都不安生,如骾在喉,什麼時候想起來就渾身不自在。本來小昊準備五一結婚,但是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小昊卻出差去上海,而且好多天都不回來,只有他知道兒子幹嘛去了。關垚給媽媽打電話說小夏回老家有事,可能會耽擱婚期。老伴兒相信了,但是他知道兒子們說的是謊話。他們不可能結婚了,那個小記者遵守了諾言,離開了。不知為什麼,關正方沒有目的達到的欣慰和輕鬆,卻反而很沉重,兒子一天不回,他的心就提著、吊著一天,直到錦安遭災兒子才從上海回來。好在兒子沒有回家,不然他還不知怎樣面對兒子呢?他沒想到兒子早就懷疑他了,還抱著僥倖心理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他更沒料到兒子居然猜出他去過醫院,這讓他有些臉掛不住,因為自己是採取了一種卑劣的見不得陽光的手段。但是這時他還沒有多重的負疚感,直到兒子說小夏懷了孩子甚至還要辭職的話時,他驚呆了。他低估了兒子,認為兒子過一段就會忘記小夏的,甚至還會和羅婷復婚的,但是當他知道了羅婷的行徑後,就意識到他們可能永遠都沒有復婚的這一天了,他更低估了兒子和小夏之間愛的程度。

    可能真像老伴兒說的那樣,自己真是老糊塗了?做過分了?那一刻他是那麼的惶恐不知所措。他踉踉蹌蹌的走回書房,他感到自己挪動半步雙腿都是那麼的沉重,沉重的攪動一下空氣的力氣都沒有。

    關垚聽了媽媽的話,追哥哥出來後,看見哥哥並沒走,而是坐在車裡,靠在後背上,閉著眼。他拉開了車門說道:「哥,走,我拉你轉轉去。」

    關昊抬起頭,說道:「不了,我一會回督城,不,回錦安。」

    關垚很難過,因為他知道哥哥跟小夏的情誼,就說:「你哪兒也不能回,咱明天還得起早看病呢。」說著,就把哥哥拉了下來,扶哥哥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後,關垚就駕車駛出了軍區家屬大院,慢慢的行駛在燈火通明的長安街上。

    如同白晝的長安街據說道路照明度已經超過了法國巴黎著名的香榭麗捨大街,北京的夜晚已經真正的亮了起來。記得七十年代末,當時的英國首相訪華時,曾稱北京為「死城」,原因是遍佈北京城的胡同裡一到夜晚就「漆黑一片。」如今顯然不是這樣了,各種高桿燈、庭院燈、草地燈、樓體泛光照明燈、光芒四射的多彩禮花燈,還有具有象徵意義的華燈……各式各樣的照明燈共同點亮了北京城,使京城的夜晚變得流光溢彩,絢爛奪目。

    然而眼下的人卻無心欣賞這首都的夜晚,他滿腹心事,半躺座椅上,頭痛欲裂。他想起帶著她悄悄進村的那次,也是走的長安街,他們海闊天空的談著,是那樣輕鬆自在。此時,她那溫婉嫻靜的面容,純潔善良的微笑,深邃的總是含著期待之情的眼睛,如此清晰地活躍在面前,使他不由的攥緊了自己的手,想到以後自己有可能就在這無邊無垠的想念中聊以度日的時候,他的心又收緊了,伴隨而來的是一種錐心的疼痛,一種無望的掙扎。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沒有了實在的意義,自己此刻就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肉身、一具行屍走肉而已。為了不使自己沉入無底的深淵,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在心底輕輕的呼喚,呼喚他的萏萏!

    記得他曾經跟她說過「世上最著急的就是人等人,最要命的就是人想人。」想到打電話她不能及時接他都焦急如焚,那麼永遠的見不到又該是何等的煎熬和淒楚。萏萏啊,如果你心靈有知的話,就應該想到我此刻是多麼、多麼的想你啊!想再摸你的肚子,摸咱們的孩子。一想到她在去車站的路上那麼費盡心機的讓他摸肚子而不是摸胃,他就心如刀絞,一行清淚就從他的眼角淌出。她走了,就跟**取他的心一樣,生生摘走了,想到爸爸跟她說的話,想到她受到的種種屈辱,他就感到心在慢慢裂開,甚至感到有血滲出,不然自己不會那麼的心疼。這種心疼的感覺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以至後來他們重逢相聚的時候,他跟她說起這個夜晚自己當時的感受時還感到心臟隱隱的疼痛,而她聽了之後哭的幾乎不省人事。

    關垚一句話都沒說,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他知道哥哥是以怎樣的一顆心來愛著這個江南女人,這個女人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他親眼所見一向冷靜理智的哥哥看小夏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怎樣的喜愛和沉迷,他從沒見過哥哥用這種眼神看過別的女人,包括羅婷。小夏特有的嫻靜和溫婉,不但讓哥哥著迷,就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有這種感覺。看到她泡功夫茶,那神態、那氣質、那優的動作,都使自己陶醉。真應了那句話:此女只為天上有,卻為何故落凡塵。後來有一次他把當時見到小夏的情形講給周月聽的時候,周月沒說話,但是關垚已經看出周月不高興了,就連忙說道:「陶笠那老夫子早就說,南方女子是讓人來欣賞的,北方女子是和你一起上戰場的。所以你要跟我立馬橫刀、開疆破土、攻城略地。周月這才笑了,說道,小夏人間只有一個,估計別人是不可能得到了。

    可是眼下,這個哥哥深愛著的人卻不知身在何處,徒留哥哥在這裡獨自傷悲。

    哥哥的痛,作為弟弟全看在眼裡,但是自己幫不上他,他現在才感到一個人要是想消失原來是那麼的容易。

    關垚轉了一圈後,最後把車停在了他們剛剛裝修好了的新房前,當他請哥哥下車的時候,哥哥問道這是哪裡時,關垚說這是新房的小區時,關昊不下車,他說道:「小垚,來這裡有什麼意義,你要是不怕遠,跟我去鄉下吧,今天咱們在那裡過夜。」

    其實在路上關垚想到了鄉下民房,但是他不能讓哥哥去那裡,他肯定會睹物思人的,這裡是新裝修的房子,小夏沒有來過,更不會留下什麼印記,哥哥應該不會傷感的。他現在才理解了小夏在裝修這個房子時的良苦用心。她不留下自己的印記,就說明她更加深愛著哥哥,她處處為他考慮,為未來的女主人考慮。這個女人的愛是這樣的無私。裝修的時候他和周月還有些不理解小夏,現在都明白了,她那時就準備要逃離的,可還要面對親人的不理解,她當時該有多難啊?她離新房只有一步之遙,可是她卻沒選擇跨過去,而是選擇了離開。周月後來哭著對關垚說道:「如果哥哥和小夏不能結婚,那我們就陪他們到老,也不結婚。」

    關垚見哥哥不下車,要去鄉下,他就說:「今天太晚了,而且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去醫院,改天我們再去鄉下吧,要是不在這裡過夜的話,就去我的公司。」

    關昊想想,還是下了車,他們坐電梯到了房子所在的樓層時,關昊竟然腳步輕盈起來,想到這個房子是為他們結婚裝修的,他居然有了強烈的歸屬感,邁開大步朝前走去。

    在後面的關垚看到哥哥明顯寬鬆的衣褲時,他幾乎有了流淚的衝動。這一段哥哥是內憂外患,飽受精神和**的雙重折磨,身體不消瘦才怪呢?他不禁在心裡暗暗祈禱,祈禱小夏快快回來,和哥哥一起住進這新房。

    不得不說周月是設計天才。這是一套複式結構的房子,儘管夏霽菡努力隱去自己對房子的影響,但是這裡的裝修還是完全符合主人的意願的,而且很會彰顯主人的志趣。

    儘管夏霽菡沒有過多的參與裝修設計,但是這房子的風格完全符合她的審美,簡單、淳樸、自然。所有的傢俱都是實木的而且是免漆的,給人一種貼近自然的感覺。一樓的客廳素白的牆壁上,一面掛著沒有經過油漆粉刷的原木掛屏,另一面掛著傳統的皮影人物鏡框。區域的劃分仍然採用傳統的也是夏霽菡喜歡的木質花稜屏風做隔斷。一樓的一間臥室被改裝成了兒童活動室,看著色彩斑斕的兒童房,關昊百感交集。

    弟弟關垚看出了哥哥的傷感,就忙領著他來到樓上,樓上的臥室、書房,客廳的佈置仍然是以典為主,只不過所有傢俱稜角都是圓的,這可能是考慮到將來兒童的安全吧。

    看到了臥室那粉色系的床品,關昊的心湧起一股溫情,但是這溫情很快被隨之而來的傷感所取代。這是她喜歡的顏色,儘管她人不在,但她卻如影隨形。關昊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故意輕鬆的對關垚說道:「不錯,替我謝謝周月,她的確是天才,混搭的天才。」

    這晚,關昊就睡在了沒有新娘的新房裡,在具有關家特色的大床上,沐浴著滿室溫馨的粉色,他睡得出奇的踏實。一段時間以來的悲苦和勞頓,終於在這個新房裡得到了放鬆。

    第二天,睡在樓下臥室的關垚很早就起床了,他幾次來到樓上臥室的門口,想叫醒哥哥又於心不忍。在上海,哥哥幾乎沒有睡過整宿的覺,回來後又投入救災工作,肯定也是睡不好,從他的面相就能看出來,但是今天來到這個從沒住過的新家裡,他卻睡的分外香甜,而且還有隱隱的鼾聲,無論如何也要讓他睡好今天的覺。

    在北京中醫藥的診室裡,王瑋大夫給關昊號完脈後,凝視了他一會說道:「你要注意心情調治,注意休息,氣鬱傷心,心傷神傷。不能太勞累,不能太憂鬱,這會影響你的整個消化系統。」

    關昊點點頭,表示認可。在等待熬藥的間隙,關垚說道:「哥,你在這裡等,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賣車載冰箱的。」

    「買它幹嘛?」哥哥問道。

    「天氣太熱,我怕這藥拿回去後變質。」

    關昊點點頭。

    在等待煎藥的時候,關昊接到了蘇姨的電話。蘇姨問他在北京嗎?關昊說在,蘇姨說如果方便的話能否到家裡來一趟,婷婷不在家,被同學接走做康復去了。關昊想到蘇姨幾次打電話想約他見面,自己都沒有時間,肯定蘇姨找他有事,就說道:「蘇姨,我在中醫院,等著煎藥,現在走不開。」蘇姨說:「這樣吧,你等著,我打車去醫院找你。」關昊剛要說別過來了天太熱,可是蘇姨已經掛了電話,看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半小時後,蘇姨手裡拎著一個布包,頭上戴著羅婷淘汰下來的遮陽帽從出租車上下來。她剛下車,早就等在門口的關昊就上前叫了一聲「蘇姨」,就攙著老人一同向醫院的後花園面走去。

    他們來到醫院後面的小花園,儘管這個花園不大,但很清靜幽,關昊和蘇姨坐在木質的長椅上,茂密的梧桐樹為他們遮住了陽光,蘇姨說道:「小關,你還是胃不好嗎?」

    關昊點點頭。

    蘇姨又說:「小關,你這麼年輕千萬要注意身體啊,你的氣色特別不好。」

    關昊笑笑說道:「我沒事,吃中藥挺管事的,就是太麻煩。」

    「是啊,要是家裡有人熬藥還行,你在醫院熬好也不好帶,路上太熱,容易變質。」

    關昊說:「是啊,小垚去買車載冰箱了,有了冰箱就沒事了。」

    蘇姨說道:「小垚也來了?那我就長話短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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