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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第33章 關昊突然發病 文 / 阿竺

    第33節第33章關昊突然發病

    關昊也很納悶,怎沒容嚼就嚥了呢?想了想就說道:「怨你。」

    夏霽菡不解地問道:「怎麼是怨我?」

    關昊說:「誰讓你包的餃子這麼小,而且煮得這麼軟爛,根本用不著牙齒,舌頭和上顎一擠一壓就完成磨碎食物的過程了。總是吃這樣的食物,我的牙齒功能都退化了。」說著,又一個小餃下肚。

    「不許逞強!」夏霽菡衝他說道:「要嚼,慢慢的嚼。」說著,衝著他上下叩擊著自己的牙齒。

    看著她把細碎潔白的齒貝叩擊的很響,兩片紅潤性感的嘴唇最大限度的張開著,還指著自己的嘴讓他看。

    看著她純真無邪的樣子,他「哈哈」大笑,說道:「還讓不讓我吃了,等我吃飽了有了勁,就來吃你。

    聽他這麼一說,她立馬合上了嘴,不敢再招惹他了,眼下吃飯養胃是他的第一大要務。

    有她在旁邊監督,他不敢吃的太快、太急。邊吃邊說:「要是這樣吃,沒幾天我的肚子就鼓起來了,腰也圓了。」

    「少吃點,別吃太撐。」

    「那不行,我都餓了十多天了,好不容易吃頓飽飯,你再不讓我吃,還不如殺了我呢。」說著,又一個小餃入內。」

    「你不會像李自成一樣天天吃餃子吧?」她在旁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一聽,差點沒把剛剛送進嘴裡的餃子噴出來,說道:「你這個壞東西,吃了你幾個餃子就這樣咒我!看來你真不打算讓我吃了,好,告罄。」說著,拍著自己的肚子說:「老肚老胃,委屈點吧,惡婆娘不讓你們吃飽。」

    夏霽菡突然意識到這個比喻不好,趕快改口說道:「我是說餃子的確很好吃,營養均衡全面,你看蛋白質、碳水化合物、維生素等等都有了,不光李自成喜歡吃,誰都喜歡吃。做的人也特別有興趣,就像我們剪輯專題片,把各種材料都預備好後,就該進行整合了,你知道嗎?我最大的興趣就在整合這一環節,無論是做餃子還是專題片,這個環節是最有創意的過程,也是最過癮的過程。有的時候記者隨意錄下的一片枯葉、一朵小花、甚至一個煙蒂,都能成為轉場鏡頭加以運用,有的時候還能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甚至作為一種特殊的語言來強化主題。這個過程總會有驚喜和刺激,而這個驚喜和刺激是提前不可預知的。你比如說——」

    為了沖淡「李自成和餃子」的陰影,她把話題扯得遠遠的,並且侃侃而談,而他則很配合的聽著:「比如我做的追憶一個烈士的專題片,突然發現攝像的錄回了烈士墓前的一朵小喇叭花,我就跟製作人員說反覆用這個鏡頭,製作人員不敢重複使用這個畫面,因為這在剪輯中是大忌、是硬傷。我就說沒事,你就不同角度的用。後來證明是正確的,每次轉場的時候那朵小喇叭花就出現,再配上抒情傷感的音樂,哎呀,效果好極了!不由得你不掉眼淚,你不掉眼淚我就總是讓這個鏡頭反覆出現,強化你的情緒,刺激你的淚腺。最後我自己都激動的不行,趴在鍵盤上淚流不止。你不知道,這個烈士的母親直到1980年督城方志辦的同志去他湖南的家鄉,才知道兒子是革命烈士,在這之前一直被當做國民黨反動家屬對待的。因為他是在學校被國民黨徵召入伍後來才投奔了延安。當時播出的效果好極了。據說參評的時候把評委都震住了,錦安台的台長問古局,你們是請人做的嗎?怎麼樣?我的水平高不高?呵呵——」她自顧自得的笑了起來。

    睿智的關昊何嘗不知道她的用心,認識這麼久,這是她自吹自擂篇幅最長也是最「赤裸」的一次。於是笑著說道:「你擺活了這麼半天,就是想彌補剛才口誤嗎?」

    她的臉微微紅了,擺活了半天什麼作用都沒起,她說道:「是啊,其實我是說大部分人都喜歡吃餃子,當時就想到李自成連續吃了十八天的餃子,可想而知餃子有多麼好吃。我沒別的意思,意思……意思就是說你可別吃十八天,那樣我就做膩了,而且……」

    「哈哈,而且什麼?是不是而且還沒吃夠就完蛋了、下台了?還不好意思說,是不是也怕我完蛋下台?哈哈,你放心,我就是完蛋下台你會跟他不一樣的境遇,他只有兩條路,一個是當皇帝活著,一個是下台死著。他怎麼能和**的幹部同日而語呢?過來——」他向她招手,她走過去坐在了他的長腿上。他抱著她說道:「剛才是不是認為自己比喻的不合適,所以才擺活出那麼一套專題片的理論?」

    她老實的點頭承認。

    「萏萏,我發現你天生就是干電視的料,或者說就是做社會專題的料,你如果不從事這個行業將是我黨電視事業最重大的損失。」關昊說道。

    「咯咯咯。」她笑出聲,突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拿來借用:「我們現在不興搞個人崇拜。」說完,捂著嘴笑了起來。

    「別捂著嘴,張開隨便笑,不就是32顆牙齒暴露無遺的問題嗎?」說完,他摟緊了她,沒有任何鋪墊地說道:「萏萏,看見你笑我真高興。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為羅婷的車禍自責,我心裡也很不好受,這本來是你不該承受的。很長時間以來,我幾乎沒有跟你說起過她的事,因為我認為那是我翻過去的一頁,但是他的家庭和我以及我的家庭的關係又是千絲萬縷的,有的時候很難翻過去。還記得你父親在上海住院的時候嗎?本來我是想和你呆兩天的,可是她的父親也是我的老領導去世,你當時可能會想,都離婚了,為什麼還要管這事呢?即便我倆沒有關係了,但是各種社會關係還在,你能理解嗎?」關昊超乎尋常的跟夏霽菡說起了這些平時不說甚至刻意迴避的話題。

    夏霽菡點點頭。

    關昊繼續說道:「

    我知道羅婷的心思,也知道她找你來的用意。她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可能是以前認為傷害過我,所以從來都不找我談,而是在外圍做工作,當時雙方家長的確有意讓我們復婚,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萏萏,你可能不信,遇見了你,我才知道了一個男人的終極幸福是什麼。她耍了許多小聰明,做了許多自以為是的事,從小被大人嬌慣壞了。她想要什麼就來什麼,甚至還不等她要就什麼都來了。原來我們在一起生活時是聚少離多,她醉心於舞蹈,我又不在北京,我們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她操心讓她牽扯。可是,自從她爸爸走後,肯定周圍的一切要有很大的不同,她自己必須要**面對許多的人和事,這樣,她性格中某些欠缺的東西就顯露出來了。變得有些偏執、過激,看問題鑽牛角尖。我原本打算找她談談,可是真的太難了,談不到一起了。」

    他把自己的頭靠在她的懷裡,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夏霽菡抱住他,輕輕的拍著。其實,關昊心裡的確有些放心不下羅婷,包括他去美國,還特意給她打電話,勸她回國。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他的前妻、老領導的女兒過的不好。事到如今,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廖書記早就跟他說處理好自己的事,那時候他還不以為然。認為已經處理清的事情為什麼還要繼續處理呢?羅婷是那麼驕傲自負的人,去年春節她就曾明白無誤的表明態度,甚至羞辱過他,現在自己想復婚又怎麼可能放下架子主動找他談復婚的事呢?但是,憑關昊對羅婷的瞭解,怎麼都不會想到驕傲的她能找夏霽菡談話。難道一個人擁有一切和失去一切的時候心理落差會是如此的巨大嗎?甚至行事風格都改變了。

    想到這裡,關昊抬起頭,看著她說:「其實你不知道,她也是非常讓人同情的人,母親去世的早,初戀男友的離去,父親……父親也相繼離開,眼下又出了車禍。萏萏,別記恨她。」

    夏霽菡把臉貼在他的頭上,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她很感激關昊能跟她說了這麼多有關前妻的事,她第一次感到他們要共同面對一些事情了,關昊之所以跟她講了那麼多,可能也是這麼考慮的吧。

    「萏萏,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請你相信我,好嗎?」關昊抬頭,看著她說道。

    夏霽菡不停的點頭,說道:「是的,是的。」

    那一晚,關昊跟夏霽菡講了羅婷的初戀,講了羅婷為了去美國照顧湯而跟他離婚的事。很長時間,夏霽菡都不清楚關昊離婚的真正原因。還講了最後和羅婷一次見面的情形,也就是蘇姨生日宴會的不歡而散。但是,關昊沒有講羅婷的身世以及她搞的一些小動作。

    夏霽菡感到關昊的話特別多,講完羅婷講羅榮,又講了自己家庭情況和這次去德國考察的一些情況,儘管她想知道他更多的情況,但是看到他疲憊的樣子,她幾次打斷他,提醒他休息,可他就是說個沒完。於是她便施展女主人的權威,拉著他上樓,強迫他去洗澡,然後替他擦乾身子,給他披上浴袍,又推他進了臥室,他的嘴裡還在跟她講著德國公園與眾不同的滲水功能。他說:

    「這次我可開了眼了,的確看出了發達和發展的差別。比如,我們在城市建設中,把城市硬化美化和綠化當做追求的目標時,他們卻把目光停留在收儲雨水的城市滲水這個功能上。滲水,你懂嗎?」

    夏霽菡沒敢接話茬,怕他又沒完沒了的敘述,就把他摁在了床沿,蹲下,用手托起他的大腳板,給他擦乾了腳,見他腳趾的指甲長出很長,就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小木凳,坐下,把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拿出剪指刀,開始給他修剪腳趾甲。

    坐在床沿上的關昊,在享受她輕柔觸摸的同時,也刺激了他的談興,他繼續說道:「咱們的城市除去綠化的部分,其餘地面被全部硬化,所有的雨水都順著下水道流入了城外的河流,甚至是遭到污染的河流,而他們則不是,他們的公園和廣場甚至是人行道的下面都做的是滲水工程,天上的雨水不是順著下水道流出,而是滲入城市的地下,你說,人家的環境能不好空氣能不濕潤嗎?還有……」

    關昊的喋喋不休終於被一陣從腳趾頭頂端傳來的陣陣酥麻所取代。他發現夏霽菡在給他的一隻腳剪完指甲後,又在用小銼刀逐個的銼著他的指甲,那種輕微細緻的震動讓他感到了無限的愜意和說不上來的舒心,有一根神經在輕輕的被她溫柔的彈撥和撩動,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從她的懷裡抽出腳,長臂一沉,就把她撈起,然後一用力,就把她放倒倒在席夢思上。

    夏霽菡明白他的用意,紅著臉坐起來說道:「還有一隻腳沒剪完呢?」

    「不剪了。」關昊的一條腿壓住了她。

    「呵呵,那怎麼行,一隻腳有指甲,一隻腳沒有……」不等她說完,嘴就被他堵上了。

    他閉著眼,吻了她很長時間才離開她的唇。

    夏霽菡撫著他消瘦的臉頰,柔聲說道:「今天,咱……別了,你太累了。」

    「不累!」他定定的看著她,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倔強地說道。

    「你太虛弱了,剛剛吃那麼一點東西,而且我還沒讓你吃飽,哪有……力氣呀?」夏霽菡心疼的小聲地說道。

    關昊又親了她一些,伏在她的耳邊說道:「那你上來,我就能省點力氣了。」夏霽菡一聽,臉就紅了,怪嗔地說道:「這麼大的人,也不嫌害羞?」

    「哈哈,我們都老夫老妻的了,害什麼羞啊,何況,我天生就是個厚臉皮,不會感到害羞的。」

    關昊說著就褪去她的睡袍,自己躺下,順勢把她放到自己的身上,輕輕托起,然後放下……十多天的思念,就溶進這托起和放下的動作中,她配合著他,瞬間就陶醉、蕩漾在無比的幸福和快樂中了……

    半夜,熟睡中的夏霽菡被他猛然推離他的懷抱,痛苦的摀住自己的肚子,同

    時兩條長腿像蝦米似的和上身捲曲在一起。

    她剛想問他怎麼了,伸手一摸他的身體,不由的大驚失色……

    關昊在發燒,體表溫度很燙,且臉色蒼白。身體痛苦的捲縮在一起,像一隻大蝦米。

    「萏萏,藥、藥。」關昊臉色蠟黃,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

    夏霽菡騰的跳下床,來不及穿衣服,給他找來止疼藥,倒了少半杯水,反覆倒涼後,扶他坐起,吃了藥。

    他依然用手捂著肚子,緊皺眉頭,說道:「萏萏,穿衣服,去醫院。」

    夏霽菡一聽就慌了,說:「我叫救護車。」說著就去拿電話。

    關昊制止了她,說:「不,回北京。」

    她一聽愣住了,回北京夜間不堵車也要一個小時,他這樣子顯然開不了車。而且北京市內的路她不認識,而且他的奧迪她從來都沒摸過,她只會開奧拓,於是她說:「可是……」

    下面的話還沒說完,被他的手勢打斷,顯然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掀開被子,縮著身子去找衣服。夏霽菡連忙去扶他,說道:「稍等,我去拿衣服。」

    她裹了一件睡衣,就跑下樓,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拿了上來,然後自己快速穿好,又幫他穿衣服。他渾身滾燙,燙的她的手都感到了熾熱。

    胡亂給他穿好後,她說:「吃一粒退燒藥?」

    他擺擺手,緊皺眉頭說:「胃疼一般是不發燒的,既然發燒,就有原因,吃了退燒藥會不利檢查。」他邊說邊拿起手機彎著身子向外走。

    夏霽菡攙扶著他下了樓,給他披上大衣,他平時根本不穿大衣,但是今天發燒,渾身寒冷,只好披上。夏霽菡又給他的脖子上圍上一條圍巾,帶好自己的包,就攙著他出門了。

    接過關昊手中的鑰匙,她打開車門,想讓他躺在後面,但是關昊卻坐在了前面,解釋說:「我給你帶路。」她關好車門,坐進了奧迪的駕駛室,調整好座位後,就去點火,關昊把頂燈打開,說道:「別慌,熟悉一下檔位和油門、制動還有離合器的位置。跟奧拓差不多。把後視鏡的位置調好。靠背再往前一點。」

    夏霽菡緊張急了,儘管她十分的怕冷,但此時在寒冷的午夜,她的額頭冒出了汗珠,在關昊的指揮下,她一一照做完畢,手哆哆嗦嗦的就去點火,沒著,又去點,還沒著。

    關昊握住她顫抖的手,衝著她勉強一笑,說道:「萏萏,別急別慌,我能堅持。再點,別給油。」

    夏霽菡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能不急嗎?他疼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去當地醫院,是不相信這裡的醫療水平?還是怕麻煩這裡的人?這不是找罪受嗎?她鎮靜了一下,長呼了一口氣,再去點火,奧迪車好像是有了特別感應似的,被她輕輕喚醒,並隨著她緊張的心跳也呼吸起來。待到奧迪呼吸平穩均勻後,她放下手剎,慢慢給油,抬起離合,奧迪噌的向前躥了一下,她大驚,趕緊收起油門,這才慢慢的開出部隊大院,向進京的高速路口駛去。

    關昊關上了頂燈,一隻手悟著肚子,一隻手拉過安全帶繫上。看了她一眼,不由的笑了。

    「笑什麼?還有心情笑?」夏霽菡問道,兩眼死死的盯著正前方,雙手緊緊的把著方向盤。

    「我怎麼感覺你開這個車跟無人駕駛一樣啊。」他故意逗著她著說道,因為她個子小,坐在寬大的奧迪裡面,從外面看可能只看見她的腦袋:「放鬆,這車應該比他弟弟好開,你那個老款的奧拓可能都不帶助力吧?」

    聽他這麼說,夏霽菡又長出了一口氣,她想起跟他說過她那車是「奧迪的弟弟奧拓」,知道他是為自己的心理減壓,就學著他的口氣說道:「最好老實坐著,別分散司機的注意力。」

    到了高速路口,領完卡後,關昊叫她停車,示意她繫上安全帶。怎奈她的位置太可前了,而且個子矮小,安全帶只能從脖子位置穿過。關昊又笑了,說:「把座位調高點,安全帶都找不著你。」

    夏霽菡把安全帶褪到右胳膊下,說道:「怎麼樣,這樣就找著了。」說著,看了他一眼,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腦門,還是很燙,她說道:「要不給小垚打個電話,讓他提前在醫院等著。」

    「不麻煩他了,他可能跟周月在一起。走吧。」他皺了一下眉,她知道他又疼了,就說道:「這樣能夠爭取時間,你如果是胃穿孔的話,時間長了很危險的,求你打吧——」最後這句話她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關昊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給關垚打了電話,關垚一聽就急了,說:「哥,我去接你!」「不用,你在醫院等。」說完就掛了電話。

    夏霽菡放心了,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加油向前衝去。

    關昊不敢再分她的心了,皺著眉忍著疼痛,眼睛不時的睜開看著前面的路。

    她很快就熟悉了奧迪的脾氣,她感覺的確比奧拓好開,心到手到,手到車到。很快就得心應手了。偌大的車子在她倆只小手的操控下,靈巧的穿梭在高速路上。由於進京的大車晝伏夜出,路上大貨車很多,她的車速又快,夏霽菡就不停的變換著遠光,還時不時的鳴笛怒吼。

    關昊在旁邊不時地提醒著她「慢點、慢點,別急、別急,我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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