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0.第130章 優雅的保潔員 文 / 阿竺
第130節第130章優的保潔員
李麗莎求之不得,替市委書記招待客人她感到自己很榮幸。就這樣,兩人來到雲之彩過橋米線飯店,剛剛坐下,話題還沒打開,就聽到了下面的笑聲,李麗莎對夏霽菡的聲音相當敏感,她來到窗前往下看,果然是她,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對羅婷說道:「下面那個女的,前兩天見義勇為,救了關書記,剛剛出院。」
羅婷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很快來到窗前,只一眼,她就認出了這個「女的」就是關昊那天摟著的那個女人。
果然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看來有可能是日久生情。
「她受傷了嗎?」羅婷故作漫不經心的問著。
「是啊,替關書記挨了一刀,由此我們大家都判斷她往後要交好運了。」李麗莎酸酸地說道。
羅婷憑著女人的敏感,聽出了這個即將做母親的女人對那個「女的」的嫉妒,她不由的有些欣喜,就說:「哦,那我倒要好好謝謝她呢,能給我講講嗎?」
李麗莎也從羅婷做作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端倪,她對這個女人剛才的話有了些鄙夷。她毫不顧忌的打量著羅婷說道:「可是,我能問清您和關書記是什麼關係嗎?」
羅婷立刻有些不自然了,那一刻,她覺得自已所有的優越在這個大腹便便的女人面前什麼都不是了,聽她這麼問,半天才說:「我們分開了,現在正在準備復婚。」
李麗莎忽然明白了,難怪這個女人舉止這麼優,人長的這麼漂亮,而且氣質高貴,一看就知道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跟關書記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配女貌,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分開了?李麗莎聽明白了她的話。就說:「她是我老公的前妻。」
羅婷也愣住了,她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巧合,而且聽得出,這個女人對樓下的那個人心存醋意。
於是,李麗莎告訴了羅婷夏霽菡受傷的經過。
羅婷不禁暗自唏噓,她又看了一眼樓下那個正在給同事照相的女人,從外貌看她分明就是個剛出校門的學生,不想已有過婚姻的滄桑。想起她陶醉在關昊懷裡的那一幕,自己說不清此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嫉妒。是的,是嫉妒。羅婷何時嫉妒過別人?從懂事那天起,她就是爸爸手中的寶,是小夥伴們羨慕的人,是女同學們嫉妒的人,是大人寵溺的人,是男孩子們心中的女神。只要她高興,無論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都會圍著她轉的。可是她這一生只愛過一個男人,當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的舞蹈時,她就被那個人震撼了,她從不知一個男人居然將舞蹈演繹的這般出神入化,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是一種無聲的語言,都在傳遞著一種感情,而舞者居然把肢體語言掌握的那麼準確,那麼的恰到好處。能讓身體動作說話的人,內心該是多麼的豐富和寬廣,感情該是多麼的細膩和綿長啊?就這樣,她對湯一見鍾情。也是第一次對異性有了不同的感覺。很快,她便墜入愛河。
後來,他們的戀情被父親硬生生的扼殺後,湯在團裡沒了立足之地,他抱恨離開了北京,去了美國。羅婷痛不欲生,當接到湯的結婚照時,她大哭了一場後,就服從了爸爸的安排,最終選擇了關昊。
關昊最先吸引她的不是瀟灑英俊的外表,也不是爸爸吹噓他的能力如何如何的強,而是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別人身上不具備的傲氣。羅婷就是一個高傲的人,兩個同樣高傲的人到了一起就都有征服對方的願望,於是,才有了那次的激跳天鵝湖。更主要的是爸爸高興,爸爸說他終於把最有培養前途的人納為了自己的女婿。
和關昊結婚後,她曾試著努力忘記湯,怎奈刻骨銘心也是悲情的初戀讓她無法釋懷。她會無緣由的傷感和失神,她也知道這對關昊不公平,但是沒辦法。關昊調到南方省委工作後,他們南北相隔,這讓羅婷的心靈有了足夠大的空間,這個空間是自由的,她再傷感再失神的時候就不會再擔心傷害到別人。距離,同樣隔開了兩人的內心。在湯那裡,她感到自己是唯一,但是在關昊那裡,她永遠都要排在他事業的後面,永遠都要屈尊第二。後來她也就習慣了,爸爸看上的人肯定都跟他一樣,視政治和事業為生命。
如果沒有她去美國演出的那次經歷,她也不會跟關昊離婚。那次演出結束後,當工作人員給她送上一支孤獨的鶴望蘭的時候,她的心跳動了,她立刻手捧著這一支鶴望蘭,跑出劇院,然而,茫茫人海,沒有他的身影,她佇立在劇院的門口,在心裡一遍遍呼喚著湯,呼喚著他能現身,哪怕只跟自己笑一下或者衝自己打個響指她就心滿意足了。但是沒有,直到看演出的人都走光了,湯也沒出現,她絕望了,淚水掛滿了臉頰,不由的在心裡怨恨,既然不出來見我,又何必送花給我。
鶴望蘭有著只有他們倆人才知曉的花語,記得第一次湯送花給她時就是鶴望蘭。他說希望自己是這只快樂的小鳥,有一天能駐足在愛人的肩膀上,像一隻小帆船,駛進愛人的心房,停靠在她的港灣。每次她的生日,他都會送兩支鶴望蘭,可是在他離開的那天,她收到了一支鶴望蘭。不用任何的解釋,無需語言說明,只看一眼那只孤獨的獨自在起舞的小鳥,她就心如刀割,淚如泉湧。他走時送的這支鶴望蘭,一直陪伴在她的床頭,直到枯萎她都捨不得丟棄。
此時,遠在異國他鄉,又和這支孤獨的天堂鳥相遇,卻不見他的蹤跡,她怎能不傷感。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只是感覺自己站在門口已經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這才發現一個瘦高的男人已經到了近前,她想都沒想就被他擁進了懷裡。兩顆久違的心再次戰慄跳動在一起。
那晚,她知道了他的病,知道了他在美國有一家舞蹈學校,知道了他依然單身……
於是,羅婷回國後,第一件事跟團裡請長假辦理停薪
薪留職手續,第二件才是離婚,第三件就是瞞著父親謊稱有演出學習任務去了美國,直到被父親發現,通過駐美大使館,強令女兒回國,怎奈,春節回來後的幾天,湯就病危,無奈,她只得說服父親,趕回美國和湯見了最後一面……
所以,聽完夏霽菡救關昊的事後,羅婷洶湧而至的妒火,慢慢冷卻了下來,心有了些沉甸甸的涼意,因為她深深的知道這份生命之愛,對彼此的兩個人意味著什麼!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的另一個想法嚇了一跳:專職記者和市委書記幾乎天天見面,是不是在離婚之前他們就好上了?但她很快否決了自己的這一想法,因為關昊到督城後不久他們就離婚了,而且她相信關昊的定力,他是個是事業為生命的人,不會因小失大的。儘管這樣想,她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這個女孩子怎麼樣?」
李麗莎當然明白羅婷指的是什麼,她撇了一下嘴巴說道:「電視台的記者,有幾個不風流的?」
「她吶,有什麼傳聞沒有?」顯然羅婷不滿意李麗莎這樣籠統的評價。
「她嗎?」李麗莎還真說不好,因為到目前她還真沒聽到夏霽菡有生活不檢點的傳聞。但由於對她深入骨髓的怨恨,她顯然不會錯過這樣一次詆毀她的絕好的機會:「天天跟市領導在一塊泡,這些領導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又極少回家,還能有什麼好的傳聞?都離婚了,還勾住我老公不放呢。你瞧她那媚勁兒,男人,有幾個能抵禦住的。您呀,得把關書記看緊點。」
羅婷笑笑,沒說話,她分明聽出了李麗莎的弦外之音,儘管她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和樓下的那個有奪夫之蒂,但心裡還是有不舒服的感覺。這一刻,驕傲的公主羅婷,看著夏霽菡有了片刻的失神。
而此時樓下的夏霽菡正在接電話,她絕沒有想到,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收錄眼中。電話是陶笠打來的,他囑咐這個「表妹」,避免她劇烈活動,甚至都不能大笑,因為她脾臟上的傷恢復的比較慢,要防止進一步的損傷。
突然就認了個「表哥」,而且還得到了這個表哥的關心,夏霽菡此時笑靨如花。樓上的兩個女人都想當然的認為打這個電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們關心的男人,不然她何以這麼開心和快樂?
羅婷沒有等到關昊,事實上她也沒再刻意等他,因為她已經知曉了一切。看來他在爸爸面前的默許只是不願拂了爸爸的心意而已。他根本就沒打算再次接納她,不然這麼長時間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只是慷慨的把他們住過的房子給了她,似乎也是仁至義盡。
她隱隱的感到了被關昊忽視或者是被輕視的滋味。說真的,長期以來,她都認為關昊是最能夠包容她的人,他比爸爸更瞭解她,就像爸爸所說,他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男人。到美國考察,還不忘給她打電話,詢問她在美國的情況,她聽不出他的憎恨,只聽出了他的關心,如果不是瞭解自己甚至出於同情她和湯的感情經歷,那麼在離婚這個問題上關昊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的,而且還替她保守秘密。她始終認為關昊會給她留著一扇窗戶,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她為自己的狂妄而羞愧,也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恥辱,隨著這兩樣東西而來的還是妒恨和心理的失衡。
正如陶笠所說的那樣,夏霽菡的確感到了力不從心,坐了一中午,她有些體力不支,開始冒虛汗,臉色有些蒼白,於婕見狀趕忙說道:「小夏,你是不是感覺不好?」
夏霽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道:「感覺渾身沒勁兒,可能是在醫院總躺著不活動鬧的。」
於婕說:「你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應該繼續休息。你身體這麼虛弱,單位裡的冷風你都受不了,我們好好的都要披著外套呢,何況你大病初癒。」於婕說道,劉梅和小單也都附和著。
「嗯,看情況吧。」夏霽菡一想到單位的空調就不寒而慄,的確如於婕所說,總是有那麼幾個愛熱的男同事,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怕冷的女同事只好在單位預備了一件外套。
他們把夏霽菡直接送回了出租屋。
她躺在床上,的確感到有些疲憊,也許真該聽他的話多住幾天,可是看他兩頭跑的確太辛苦。想到這裡,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半天不見他回信,就想說不定忙成什麼樣子呢?就閉上眼睡著了。
關昊這段忙的的確不可開交,他沒聽到羅婷的電話,同樣也沒看到夏霽菡的短信。十個示範村,要一個村一個村的過篩子,工作量的確很大。處理完機關的事後,他和常遠幾乎天天下鄉。省裡已經決定全省現場會在督城召開,錦安市的觀摩會開始也準備在督城召開,是關昊提出錦安的觀摩會讓給兄弟市縣,這樣也給其他市縣一個展示的機會。
回到市委後,各路人馬又集中匯報,會議一直開到很晚才散。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四肢,這才想去一天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想起一天沒有她的消息了,關昊跟丁海要過手機,就發現了羅婷、陶笠、媽媽的電話和她的信息。
他首先給羅婷打了電話,解釋這段太忙,手機沒在身邊。羅婷平靜的說理解,等他回京時見一面。陶笠的電話是囑咐他別讓小夏過分活動,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另外脾臟的傷不可小視,應該繼續臥床靜養為妙,時刻注意腹部有無疼痛感覺,如感到疼或者不適,應立刻來醫院觀察治療。媽媽的電話是告訴他羅婷來過。最後他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傳來了她慵懶的聲音。
「是我。」
「你還在忙?」聽得出,聲音裡有了幾分精神。
「今天上班了?」
「是的,下午沒去。」
「陶笠跟我說你最好再休息一段時間,沒落下病根,另外要時刻注意胸腹部是否有
疼痛感,如疼,即刻接受治療。」他停了一下接著說:「萏萏,別讓我擔心好嗎,在休息一段時間吧,要靜養的。」他幾乎是在哀求了。
「沒事的,我心裡有數。現在上班也不累,我不用出去採訪。」她很想說單位的空調太涼,但是又嚥回去了,唯恐不經意的一句話,讓他為自己擔心,他都快忙瘋了。
「陶笠是醫生,我們要相信他的話。萏萏,我去接你好嗎?」
「不行的,太晚了。」
「你明天不回了,在歇幾天,我把你這次真正的藏起來。」
「呵呵,我不,你一走就一天,我躲在那麼大房子裡沒事做,我悶了就去上班,累了就回家,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
「那你明天繼續休息,別上班了好嗎?我這就給古時打電話給你請假。」
「不不不,我自己請,不用你。」她一連說了三個「不」,唯恐他真的給古時打電話。
「那你現在就打,要不我就打,乾脆你別打了,我這就直接跟他說。」關昊逼迫著她。
「這……」她猶豫了,想起古局說的專題片的事。
「這什麼?」
「我還有任務,就是專題片腳本的事,古局說讓我先構思著。」
「歇班不影響構思。我給你推了,讓他寫。」關昊還在逼迫著她。
「求你別這樣好嗎,讓我自己處理吧。」夏霽菡緊張了。
「好,我等著要結果。」關昊毫不退讓。
「太晚了,怎麼好打擾人家。」夏霽菡為難了。
「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打吧。」
「不行,你以什麼名義打這個電話?」她擔心地問道。
關昊故意地說道:「什麼名義都行,未婚夫、市委書記、救命恩人,哪個都是正當防衛。」
「那好吧,還是我自己打吧。」夏霽菡怕了他了。
關昊忍住笑,心想,這個女人不逼她就是不聽話,就說:「我等你電話。」
夏霽菡無奈的給古局打了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古時很痛快的就應允了。她謝過古局後,就給他掛了電話。
關昊聽完她的匯報後說道:「真乖,這就對了。進入下一個程序,馬上睡覺,累死我了。」說完掛了電話。
聽著他最後這句話明顯疲憊的尾音,她有些心疼,他這麼累這麼忙真不該再讓他為自己操心,那會兒應該早點答應他歇班的事,那樣他就可以多睡會兒了。
那一夜,關昊也沒回他的住處,的確是太晚了,他也很累,就住在了宿舍裡。
夏霽菡屈從了關昊的旨意在家靜養,一天,她接到了單勇的電話。單勇說發現了一個好素材,是她感興趣的那一類,問她可不可以去跟他採訪,保證不會累到她。她一聽就來了興趣,巴不得到外面去透透氣,所以都沒問什麼事就答應了。
她趕到單位時,單勇和小馬已經在車裡等她了,上車後單勇介紹說:「新新小區共有兩個保潔員,前些日子一個保潔員有病沒上班,小區原來兩個人幹的活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物業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臨時保潔人員,由於保潔不及時,業主很有意見,這時一個小伙子主動當了志願者,負責原來保潔員的工作。據說這個小伙子是回家伺候生病的老人的,最有意思的不是他志願的行為,而是他把這種行為做到了極致。據居民們反應,他從來都是哼著小曲幹活的,而且動作優,他會向每個扔垃圾的人致意,弄的大家都不好在把垃圾隨便一丟,而是規矩的放入垃圾箱裡。自從他負責保潔工作以來,小區裡的人無形中都自覺了,車輛擺放有序,在也不像原來那樣橫七豎八的了。」
「他有這麼大的魅力?」夏霽菡來了興趣。
「是啊,你一看就知道為什麼了?」單勇說。
「你提前來過了?」夏霽菡問。
單勇說:「是的,我跟了他兩天了,但是我寫不好稿子,不知從哪兒下筆,反正覺得他跟一般做好人好事的人不一樣,到底怎麼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你對事物觀察比較細,所以叫你來了。」
可能是兩天的跟蹤使單勇對這名志願者的作息時間掌握的比較準,剛進新新小區,就看到了一個身著藍色大褂,帶著口罩和帽子的年輕人在細心的打掃著腳下的每一寸水泥地。
「看到了吧,水泥地上沒有垃圾,一般的保潔員就不會在打掃了,可他不是,照樣打掃,邊邊角角的地方都不放過。」單勇介紹著說。
只見他哼著曲子,掃完了停車場的水泥地,把灰塵收起。這時,出來一個人,見到他,緊抽了幾口手中的煙,然後把煙屁丟在他的簸箕裡,就見他右手放在腹部,居然沖這個丟煙頭的人一鞠躬,說聲「謝謝」,然後極其優的端起簸箕,把灰塵仔細倒入垃圾箱中。又繼續哼著他的小曲。夏霽菡用心一聽,居然是世界名曲《此情可待》。再看他這會邊哼著小曲,邊從紅色的水桶中拿出抹布,在擦垃圾箱。天哪,夏霽菡震驚了。她可是頭一次見到小區的保潔員擦垃圾箱的。然後他從兜裡掏出毛筆,好像在垃圾箱上寫著什麼。夏霽菡和單勇下了車,來到他的近前,這才發現他用毛筆蘸著明黃色的漆,在原來綠漆脫落的地方,畫了個太陽的笑臉。只要有漆脫落的地方,就被他畫上太陽、蘑菇、樹葉等形狀的圖形。這樣使一個斑駁的垃圾箱變得非常美觀和漂亮。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神情專注,還有幾分陶醉的樣子,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