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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9.第109章 物外家園 文 / 阿竺

    第109節第109章物外家園

    丁海聽陶蘭說這些,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說小同志,你口口聲聲要吃肉,肉來了怎麼吸引不了你呀?」

    四年的政府機關生涯,尤其是做關昊秘書一年多的時間裡,丁海早已磨礪的非常成熟且思維縝密,加上他跟陶蘭已經非常熟稔,就已戲謔的口氣,制止了陶蘭這種不合時宜的話題。

    陶蘭睜著一雙純淨的大眼睛看看關昊,又看看夏霽菡,說道:「對不起,俺剛出校門,對一切充滿了好奇,我現在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吃肉。」

    看到她無心機的天真和可愛,其他三人都哈哈大笑了。

    可能是關昊感到了手機的震動,他掏出來一看,是弟弟關垚的信息。他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但瞬間就恢復了鎮靜,過了一會,他對陶蘭說:

    「蘭蘭,昊哥一會還有事,吃完飯讓丁主任送你回錦安,週末回來賞梨花吧,咱們這裡梨花節開幕,可以帶同事夥伴回來,昊哥負責接待。」

    關昊知道在督城陶蘭沒有任何的親人,哥哥陶笠又調到外地,儘管是同父異母,陶笠很喜歡這個妹妹,陶笠因為母親去世的早,爸爸一直在錦安工作,續絃後,陶笠就和奶奶留在督城,儘管陶笠對繼母沒有什麼感情,但他非常喜歡這個妹妹,每年節假日,爸爸都會把陶蘭送回督城,所以兄妹倆感情甚篤,這種感情當然也在後來成為大學同屆不同專業的關昊的欣賞。

    所以關昊對陶蘭的關愛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吃完晚飯後,關昊看著陶蘭上了丁海開來的另一輛車後,就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夏霽菡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上他的車。

    關昊連頭都沒回,就對身後的她招了一下手,示意她上車。

    夏霽菡這才緊隨其後,坐上了他的奧迪車。

    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他這輛奧迪車,夏霽菡就有一種特別的情愫在心中蕩漾,想起他們的故事,就是從這輛奧迪車開始的。

    關昊不聲不響的啟動了車,駛出酒店的大門,奇怪的是,他們沒有回市區,更沒有把她送回去的意思,而是直接奔了高速路口,領了卡後,關昊將車停下,給她繫好安全帶,又將自己的安全帶繫好,這才腳踩油門,駛離收費站,向著夜色中的高速路衝去。

    夏霽菡糊塗了,在他給自己系安全帶的時候她就想問他們去哪兒,憑著對他的那種特有的信任和依賴,她沒說出口,這會兒一看是去京城的方向,就囁嚅著說:

    「我們……」

    「呵呵,終於還是不放心了吧?」關昊不由的笑出聲,好像他一直在等著她的詢問。

    夏霽菡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他,只見他抿嘴微笑,目視前方,不停掠過的車燈,把他英俊的臉晃得忽明忽暗。

    「看什麼?」關昊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可……」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睿智?」不等夏霽菡說出,關昊就接過她的話茬。

    「你不要……」

    「……這麼睿智。」

    夏霽菡一急,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關昊搶了去了。

    她狠著勁,在關昊的腿上捶了一下。

    關昊哈哈大笑。

    「好了,你睿智,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咱們去哪兒呀?」夏霽菡終於說道。

    「這個,暫時保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跟著感覺走吧。」關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書記,關書記同志,我應該有知情權吧?」

    「你所有的權力暫時被剝奪,明智的做法就是閉上眼,休息一會,到了我會叫你。別擔心,我不會跟你私奔的,頂多也就是把你拐賣了換點銀兩。」關昊開著玩笑。

    「那您就別費事了,還得跟人販子討價還價多麻煩,我直接給您銀兩吧,說,要多少贖金?」

    她調皮的歪頭看著他。

    用眼睛的餘光就能知道她此時俏皮可愛的表情,如果不是夜間開車的原因,他肯定會對她有所動作的。

    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小女人在一起,他的心中總是飽含著溫情和快意。

    他不由的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

    誰知,她卻主動把自己的小手送到他的掌心。

    這個微小的動作讓關昊心裡一動。

    怎奈他正在開車,而且是在夜間,他不能掉以輕心。於是他緊緊的用力的握了一會,才不捨的鬆開,回到方向盤上的位置。

    夏霽菡也很激動,他那曖昧的一用力,讓她呼吸不穩,心跳加速。

    每次這個溫熱的大掌心都能給她帶來異樣的感覺。

    如果說以前和他在一起,總是有負罪般的感覺,那麼現在這種感覺就不那麼強烈了,她和關昊一樣,也是自由之身。

    但是,少了對丈夫的負罪感,卻又多了對關昊前程的擔心。

    她怕自己對他產生依賴,從而增加他的思想負擔影響他前行的速度,拉長他實現政治目標的距離。她不想因為這份愛而讓他負重前行,也不想因為這份愛而影響他的政治生命。所以,儘管她有時非

    非常想他,但從來都不會給他打個電話。

    她記得唯一一次給他打電話還是在田埴出事的時候,她希望他用自己的權力幫到田埴。但那次也只是剛剛撥通,又覺得不妥急忙掛斷了,以至他回信息問她有什麼事時,她居然支吾過去,沒對他說明。

    她還怕自己對他產生依賴後,用情太深,受傷太深。即便是現在他們都是自由之身,她也從沒奢望跟關昊的感情能有什麼結果,她知道她除去能給他愛外,她對他的事業沒有任何的幫助,儘管他也在不時地向她傳遞他的誠意,但她就是不想,不能想,也不敢想。

    那天關垚來,他讓她去接待關垚,她明白這是他在向他的家人和他的私密朋友介紹她,也明白他是有意這樣做。就連今天接到丁海的電話時她都懷疑自己的聽力。

    丁海說如果她有時間的話,幫忙陪一下客人。她問是什麼客人,因為丁海說的客人應該是市委市政府的客人,怎麼也輪不到她陪呀,後來丁海才說出是關書記的客人,女的。

    她同樣明白他的用心。他這是在一點一點的讓她走出來,走到陽光下面來。

    關昊是有責任心有擔當的男人,也是個善良的男人,他可以做,但她不能去奢望去要求什麼,那樣的話這份愛就沉重了。

    她可不希望他們的愛變得沉重而勢力。

    「想什麼呢?」關昊突然問道。

    她一時回答不上來。

    「還在想贖金的事?」

    她「撲哧」一聲笑了。

    他還記著這個話茬。

    「我才不擔心你把我拐賣了呢?」她笑著說道。

    「為什麼不擔心?」關昊反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女人啊,你要長點心眼,關昊可不是什麼太好的人。」

    她又「咯咯」笑出聲。

    說真的,她開始的確想問他們去哪兒,但轉念一想,無論他帶她去任何地方,肯定都是經過他深思熟慮後的所為,既然他決定了,就有一定的理由,所以她不問。

    更重要的是她喜歡被他掌控,喜歡被他左右,喜歡依附他,也喜歡甚至憧憬著他把她帶到一個未知的世界,一個只有他們倆人的世界裡。

    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世俗的一切,只有愛,無憂無慮的、無羈無絆的愛,純純淨淨的愛。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這是她的另一個嗜好,就是一坐上車就瞌睡。

    關昊看了一眼垂著頭的夏霽菡,知道她又睡著了,他已經領教了她在車上的睡功了。

    他悄悄開了一點暖風,儘管時令已過谷雨,但夜間還是有些寒意的。人在熟睡的時候,身體機能最低,也是最不設防的時候。

    載著心愛的女人,奔赴理想的家園,這是他最近在心裡一直謀劃的事。怎奈最近太忙,他幾乎想不起來她。今天會場中那會意的一視,足以說明他們不管分開多長時間,心都是相偎相依的。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接到了關垚的短信,意思是羅婷回來了,她那個教練去世了。

    關垚跟他說羅婷回來了和那個教練去世的消息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意外。這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

    他當初就勸羅婷放棄離婚的念頭,考慮到那個男人的現狀,他甚至都可以容許羅婷去美國看望他,實在沒必要離婚。但是羅婷是誰呀,她那麼驕傲,絕不會讓關昊看輕他一點一毫的。

    只為當初初戀時的信諾,羅婷就義無反顧的奔赴異國他鄉。照顧一個生命垂危的初戀情人,這不能不說羅婷愛的悲壯和愛的無悔。

    他又想起關垚說雙方父母甚至自己那個神秘的舅舅都希望如果羅婷回心轉意的話,他們能復婚。

    可是只有關昊自己知道他們是走回不去了。

    早在公元前一千一百多年前,姜子牙創造了覆水難收的典故之後,人們才知道這四個字用在男女感情領域內是多麼的經典和準確。

    「若言離更合,覆水定難收」

    這是當年姜子牙對前妻馬氏說的話,但關昊永遠都不可能對羅婷說這樣的話。因為他知道驕傲的羅婷不會低三下四求他復婚的,況且上次羅婷回來時,就曾明白無誤的向他表達過,他現在還記得羅婷義正辭嚴的神態和句句傷人的話語。

    那天他剛從羅家拜年出來,就被羅婷叫住訓斥了一頓:關大書記,離婚是咱倆的事,你不要把別人牽扯進來好嗎,再說你如今官運亨通,不會發愁找不到女人吧,求你讓我完成我的心願,別在爸爸跟前吹耳邊風了好嗎,別在糾纏我了好嗎?我不後悔當初的決定,所以也請你拿出你男人的風度,好事做到底配合一下好嗎?

    他當時氣得七竅生煙,又不好發作,他想不明白,夫妻這麼多年,難道羅婷不瞭解他嗎?何苦用這麼極盡侮辱的話說他,他關昊是找不到女人的人嗎?他關昊是惟利是圖之人嗎?

    想想他在美國看到羅婷目送著他乘坐大巴時那漸行漸遠的瘦弱身影,他還心緒難平,畢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沒曾想換來的卻是羅婷的一頓羞辱。

    現在想想他都氣。

    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他的糾結釋然了。

    他要「有步驟有預謀」的讓這個女人走出來,走到陽光下,走到他的家人面前,他相信他父母見到夏霽菡,肯定非常的喜歡,因為這個小女人有讓人喜歡的一切,今晚陶蘭見到她時的驚呼就說明了一切。

    nbsp;行駛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奧迪停在了一處大院前,關昊下車,打開雙扇大門,把車開了進去,然後又停車一路小跑關好大門鎖好,看了一眼夏霽菡,這個女人居然還在睡。

    他笑了,這個在她面前絲毫不設防的女人,真把她賣了還真沒準幫著自己數錢呢。

    他環視了一下月夜中的深宅大院,長長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拉開車門,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女人的身上,雙手一用力,就把她拖入懷中。

    朦朧中的夏霽菡已經醒了,她雙手環住關昊的脖子,把臉埋入他的懷中,不願睜開眼。

    關昊笑著說:「快睜開眼,買主來了。」

    夏霽菡笑了,這才抬起頭,她驚訝地說:「吔,這是哪兒呀?」

    關昊不言語,走到門口,把她輕輕放下,從兜裡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啪啪」把屋裡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回頭見她在門口向身後的院落打量,就伸出長臂,把她攬入臂彎,關好她身後的房門,說道:

    「目的地到了。」

    目的地?

    夏霽菡怔了怔,揉著眼睛說道:「這是哪兒呀?」

    關昊很詩意地說道:「這裡是天堂,是世外桃源,是你我的物外家園,心靈港灣。」

    關昊都很奇怪自己,這麼肉麻的話他居然說得如此自然,想到這裡自己也不由的臉紅了,激動的心也快速跳了幾下。

    顯然夏霽菡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甚至都沒在意他說的話,她只顧著睜大驚喜的眼睛,打量著這個房間。

    這是一處樸素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樸素和普通的民房,三間,中間的一間作為客廳,客廳兩邊是有著北方農村濃郁風格的雕花木隔斷,木隔斷上挽著曼妙的白色窗紗。站在客廳,透過冰凌狀的木隔斷,隱約的能看見左邊是臥室兼書房。

    夏霽菡想進去看看,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進入臥室的門口,關昊笑著為她推開了其中一扇隔斷,她這才發現,所謂的「門」,其實就是這一扇隔斷,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就不知道門在哪裡。

    臥室的裝修風格和客廳大相逕庭,完全的西洋古典風格,純白色的泛著裂紋的歐式大床,上面是純棉的條格被罩和床單,鬆軟舒適。緊挨大床的是一個小巧的歐式梳妝台,梳妝台旁是一個轉角書桌。

    她雀躍著又跳進客廳右邊的廚房和半封閉的衛生間和洗浴室。

    轉了一圈後,她又重回到客廳,東看西看,驚奇的眼睛應接不暇,幾乎每一處都有驚喜。

    這個房子說它樸素和普通,是因為它的裝修無不體現出一種原生態的自然質樸的美,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如今,這樣的房子這樣的擺設在今天的農村都不常見了,農民生活富裕了,不是小樓就是又高又寬的大板房,像這種木磚結構的房子已經很難在見到了。尤其是房頂天花板還是六七十年代的傳統的紙頂棚,兩邊的木柁曲度自然,粗狂結實,褐色的疤結清晰可見,為了營造原生態氛圍,在木柁的兩端,纏繞了十多圈粗粗的麻繩,顯然,這麻繩是被桐油漆刷過的,和木柁一樣,泛著古舊褐色的光澤。

    有時候看起來原始和單純的東西,其實蘊含著無與倫比的美,以及人們對這種獨特美的發現能力和鑒賞能力。

    夏霽菡愛極了客廳裡的擺設,寬大的復古皮沙發,原木角櫃上,是一台八十年代後期的有著木質外殼的手動電視機,老船木大茶几,木頭的紋理清晰可見,和房樑上的麻繩呼應相得益彰。

    目光所及之處,只要是有木質的地方,定是原生態狀,就連木頭上的疤結和蟲眼都清晰可見,並未做任何的工藝處理,原汁原味。

    在靠近廚房的隔斷前,有一個小型的休閒品茗區,致的小圈椅,原生態的樹根茶台,擺著功夫茶所有的茶几。

    夏霽菡坐在茶台前,端起紫砂茶壺,做了一個倒茶的動作,這才發現茶壺下有一張紙條,她好奇的拿起一看,臉微紅,不聲不響的放回原處。

    關昊見她讀完紙條紅了臉,就心生納悶,走過去,拿起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哥,我希望下次到你家串門時,能有一位溫婉可人的江南女子坐在這裡,用她的纖纖玉手為我泡一壺功夫茶。

    關昊樂了,顯然關垚這個「江南女子」是有所指的。他從來都沒發現過這個紙條,把紙條塞進兜裡,說道:「看來喜歡留紙條給人意外的人,還不在少數呢。」

    夏霽菡看了他一眼,抿著嘴笑了一下,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擺弄著面前的紫砂茶具,低頭不語,思緒萬千。

    是啊,如果沒有當初她留在關昊車上的紙條,他們也許永遠不會相聚;如果沒有他們的相聚,可能也就沒有後來的糾結和情感的甜蜜。她忽然想到了戴望舒的詩《煩惱》:

    關昊將兩臂抱在胸前,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她低聲說道:「想起了一首詩。」

    「哦,說說看?」關昊非常感興趣她此時想起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詩。

    她慢慢抬起頭,平視著前方,說道:「是戴望舒的一首詩,不太被人們熟知,但是我卻非常喜歡。」「哦,說起戴望舒,我知道就只有他的《雨巷》,其它的還真不知道了,你背誦一遍,我聽聽。」關昊說道。

    夏霽菡清了清嗓子,背誦道:

    「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nbsp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低誦完這首詩,尤其是最後一句時,夏霽菡的嗓音有了些許的異樣,眸子裡也有了晶瑩的東西出現。

    這一刻,關昊的心底裡有一種溫情的東西在胸間瀰漫、蕩漾,他走過去,拉起她的小手,一用力,就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直到感覺對方的心跳越來越急促,他從稍稍鬆開了她,但卻低下頭,吻上了她顫抖溫軟的唇……

    兩串淚珠,終於在她一閉眼的瞬間流了出來,流到了捧著她小臉的掌心裡。關昊更加動情了,溫柔的吻著她的淚水,只感到自己內心的渴望也在瞬間膨脹了。

    他離開她那微嗡的唇,深情的盯著她,說:「從今往後,你就可以大聲的說出我的名字,而不必顧慮其他。」

    是啊,她多麼想大聲說出他的名字,要知道這個名字與她來說是多麼的驕傲和自豪,但是,她不敢,她知道他的名字還不是可以大聲說出的時候。

    「你怎不問為什麼帶你來這兒?」

    她把臉埋進他的腋窩,小聲的說道:「我不敢問。」

    「哦,你擔心什麼?」關昊溫柔地問道。

    「擔心自己的自作多情。」夏霽菡說道。

    關昊「呵呵」地笑出聲,說道:「小東西,學會跟我耍心眼了。」

    他又抬起她的頭,讓她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相對,說道:「以後,這裡就是咱們的家,是咱們的心靈聖地,是物我之外的精神家園,是咱們倆共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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