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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槍頭朝西打 文 / 憑欄莫望月

    動員會開過了,吳團長給大家傳達的命令是要大家在明後兩天收拾好,部隊要向西運動,去迎接從江西那邊過打過來的中央紅軍。梁營長與胡參謀把梁山、趙范、范賢等叫到一起,胡參謀說,「我們在這兒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要向西打過去呢?向西的路你們知道不。四川的西邊那是山高路遠坑深,又是少數民族地區,過去那是叫蠻夷地區,也沒有開化,依我看呀,這一路去,開始可能還很順利,越到後來會越是艱難。」

    梁營長說,「這個話可是在我們幾個人內部可以這樣說,你如果在外面說那可是動搖軍心的,要受軍法處置的。更當然,這是部隊的命令,叫我向東那是不能向西的,叫我們向西就得向西,沒有什麼條件可以講的,誰叫我們參加了軍隊呢,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勇敢的向西去。」梁道內心明白,這一定會是胡為的內心話,但他卻在嘴巴上給說出了相反的話來,因為他這兩年多來已經把自己從靈魂上改造成了一個真正的紅軍戰士,他不想在這條路上,再走回頭路。

    趙范說,「胡軍師,你說中央紅軍在江西好好的,為什麼要一路打到川西那邊來了呢?」

    「有些消息本來不能跟你們說,但我們幾兄弟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中央紅軍現在遇到嚴重的困難,那就是在江西被國民黨軍隊打得無法立足了,那是不得不走,沒有路了,在兵法裡說的那最後一計就是走為上,這個走字,那就是跑,逃跑、奔跑、跑馬,看哪個跑得快些,就能活命。幸好我們四方面軍的實力還有這麼強大。不過,我們是小人物,紅軍的生死命運不在我們手上,我們只有聽從命令的份兒,叫我們去打就打叫我們去衝鋒就沖。兄弟們,這兩天就準備好吧,向西去,那些地方不是我們的地盤,那些人會把自己的地盤讓出來嗎?那是不可能的,向西去就是戰爭,是衝鋒陷陣,兄弟可得做好要打仗的心理準備喲。」

    梁道說,「軍師說得對,部隊上給大家作了動員,我們內部再動員一次,說不定出去打仗了,就沒有現在這麼安穩了,今天晚上我們好好地喝一頓。范賢你去準備些酒菜來。」

    「范賢同志,你這是要去哪兒呀?」范賢剛剛走出來,就看到藍江向這邊走了過來,他假裝著沒有看見,還有十幾米遠,藍江就叫了起來,

    「我能去哪兒?還不是要準備新的征途。」

    「我要與你一起去準備。」

    「這是去準備新徵程嗎?這不是向營部的食堂去嗎?」兩個人向前走著,藍江問。

    「新徵程也要先吃個好,再開始,你說不是嗎?」

    「好呀,你們吃了晚飯的嘛,還要吃呀,今天晚上我可是運氣好,又可以吃個抹喝了。」

    「不過,光吃可是不行的,要喝酒喲。」

    藍江也知道了**分,這去弄菜不是范賢一個人吃,一定是他們那一夥子人吃,要離開了這個生活戰鬥了幾年的地方還真是有些捨不得的。酒菜弄來了,藍江也坐在桌子邊,這些男人還有些拘束,這不是他們在尖峰山的時候的梅花,想說啥子就說啥子。

    胡為說,「藍江同志,你是喜歡我們小范吧。」

    她眼睛珠子朝范賢轉了一轉,也不作聲,其實,范賢就坐在她的身邊。

    范賢說,「我們是革命同志,革命同誌喜歡革命同志也是正常的嘛。」

    「小范都承認了,你說是不是呢?」

    藍江說,「你說我不喜歡呢,那是假的。反正我們又要踏上新的征途了,說不定哪天我們就見不著了呢,告訴大家也沒有什麼,我就是喜歡他,我還想嫁給他。」

    梁道說,「妹子,你敢愛敢恨,有氣質,我佩服你,來,我們大家的第一杯酒就來跟這兩個有情人一起喝吧。」

    藍江家就是烤酒的,自小就在酒香裡長大,不過她一般不喝酒,但喝點也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這些情況,他們這些男人都不知道。藍江說,「我可是從來不喝酒的,我喝水嘛,你們喝酒嘛。」

    范賢說,「我看這要得。」

    胡為說,「這還沒有結婚的,都這麼樣憐惜,好男人!」

    趙范說,「說不定我們的美女還喝得呢,大哥,你說是不是?」

    梁道說,「藍江同志,那我們就喝吧。」於是,大家就開始喝了。今夜的酒真的不醉人,你一杯我一杯,連藍江也似乎有了一種男人氣概,在他們看來,這是比那梅花還要女人的女人,如果是在尖峰山上,梁道一定在喝著酒高興的時候,把梅花就帶到房裡去了。酒也喝完了,大家都似乎是清醒的,還沒有一點醉意。走出房間,秋天的夜時不時有點冷風吹過來,藍江突然感覺頭有些暈,她一下子抱著范賢。

    「你說我是不是醉了?」范賢明白說自己這樣的那是一定沒有醉的,是裝的,她是想抱著他才是真的。

    「醉了我就背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們兩個朝前頭走著,來到了槍庫門口,藍江敲開門,士兵一看是個女人,後邊還有范連長。

    「報告連長,我正在值班。」

    藍江說,「你回營房吧,我和連長在這兒擺一會兒龍門陣,叫你來你就來。」

    士兵走了,藍江拉著范賢就進了槍庫,把門關上了。在門後頭,藍江就捧著范賢的臉吻,范賢在內心的火在一點點地燃燒起來,他變被動成了主動,抱起藍江,把她放在床上,兩個就這樣揪在一起,藍江任由范賢的風拂動,不管是翻雲還是覆雨,她享受著做為女人第一次的春天和收穫的金秋,她把自己當作那第一

    杯美酒讓范賢給飲下了,她的笑容凝結了,一直帶著笑意。范賢最後的那一道防線在藍江給摧毀後,像投入一場戰鬥一樣,投入了情感,他佔領了藍江,藍江也包圍了他,兩個人靈魂的勾連最後變成身體的融合,再讓兩個人的靈魂淨化純潔的愛。當硝煙散去,范賢一會兒就入夢了。

    陳名申抱著黃花輕輕地放在床上,黃花說,名申你把燈滅了,點上紅蠟燭吧,燈太亮了,我不好意思。偌大的南街的陳氏商號裡的一間大屋裡,擺設了很多新置辦的用具還是有些空曠。前兩天,陳名申都是酩酊之醉,還沒有正兒八經地仔仔細細地男人色狼地品過她的身體,他急不可待地脫去黃花的衣服,像一個飢餓的嬰兒一樣吃著了黃花堅挺的乳房,瘋狂地吃,原始地吃,那種驚顫剎時傳遍了黃花的每一根神經,她像瀑布一樣飛洩著,她的溫柔而略尖的呻吟聲在陳名申的耳朵裡歡唱,他不滿足地又吻著了她的唇。秋天的夜晚雖然有一絲絲兒的涼意,但這兩個人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冷,兩人緊緊地擁抱著,他的意識裡,這個女人是他一輩子的女人,他要用真正的愛來包圍她,不是在尖峰山的時候背著大哥去梅花的房間,這是他的女人了,他們想要怎樣愛就怎樣愛,可以愛得時光倒轉,可以愛得天地狼籍,可以愛得無法數計。她說,快點要了我,快呀,趕快呀。男人的陽剛在這一刻與女人的柔媚結合在一起,如太極圖一般無以復加的旋轉。正在這高峰時刻,外面有敲門聲,他的夢一下子被打斷了,他發現自己還緊緊地抱著藍江,藍江正看著她,「你做夢了吧!」范賢略略地有些傷感,怎麼在這樣的時刻會夢到那樣的過去呢?一鳥在手,溫柔在胸,還是要回到最初的那樣的時刻。

    「是的,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尖峰山的時候,我們去打仗。」

    「你已經攻陷了我的城池了,還要去打哪座城呀?」

    沒有想到,藍江的回答是如此具有意味,讓范賢有些不知所措一般。

    「在你的城裡,我無法逃出,我是你的俘虜。外面有人敲門了,快穿好衣服。」

    「我怎麼沒有聽到呢?」

    「那是你用情太真,一直在這樣看我嗎?」

    於是,兩個人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再一天,梁道他們出發前,吳團長主持了梁道胡為范賢趙范四人的入黨儀式,他們莊嚴地宣誓,要為**奮鬥終身。儀式結束後,他們就出發了,之後,藍江與范賢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不過,彼此都把愛置於心中。紅軍打過了南充,又打到江油,再向西去。每天幾乎吃飯時候都要把槍放在旁邊,應對隨時都可能的戰鬥打響。黃夠鸞實在是不能忍受這樣的激烈而可怕的現在,他心中無法不時刻地想著要回到陳家溝他的黃家大院,幾年沒有見著他的女人和兒女了。一天,正吃著飯,外面的槍聲響了起來,范賢命令大家趕快拿槍做好投入到戰鬥,在後面的茅房裡傳來一聲痛苦的喊叫,他跑過去一看,黃夠鸞褲子還沒有提起來,就趴在了地上,大腿上中了兩槍,血不停地往外流,於是,范賢跟這家男人說,就把黃夠鸞安頓在這兒了,他們要繼續前進。可是,這不是敵人的子彈打中了黃夠鸞,是他自己打了自己,他不想朝前走了,是對自己實施了苦肉計。後來,國民黨軍隊來了,到處搜紅軍,房東把他藏在地窖中,上面蓋了稻草,還放了一些紅苕,才沒有找著他。待他好了過後,他如一個當地農民一樣,費時四個多月才回到了黃家大院。雖然,黃夠鸞回到陳家溝,可是心裡的陰影還是時常地作怪,他怕有一天有人知道他是自己打了自己,認出他這個逃兵來,可是一等再等,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還沒有任何陳名申他們的消息,一點消息也沒有。的確,梁道與紅四方軍向西去後,就成了西路軍,為中央紅軍擋住來自己西邊的地方武裝和國民黨中央軍的攻擊,他們也過了雪山草地,但他們的命運似乎不掌握在他們的手中,他們面臨的時時刻刻的戰鬥,每天都有人犧牲,每天都有人不見了,直到最後只有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存留了下來,還是後來陳名申的兒子陳蒿愚從歷史中找到了那個紅軍將領的名字,聽說那個將軍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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