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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過來瞧美人 文 / 洛陽女兒

    吳錚雖是得了母親吩咐把錦衣送回房,只是他何曾近距離接觸過女子,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佳人,一時走到錦衣身旁,竟陡然心生怯意,躊躇著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旁的吳綺簾幸災樂禍地瞅著兄長調笑道:「哥,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送姐姐回房去?」

    吳錚瞪了調皮的妹子一眼,不去理她,打橫抱起了錦衣,將她送回了房間。幫她褪下了鞋子後,和衣放在了床上,然後替她蓋好被子。看著雙頰泛著紅暈熟睡著的錦衣,他不自覺嘴角微微上揚一笑。正準備回身離開,卻見桌上放著一塊玉珮,他當時救起錦衣的時候就已經見過,是錦衣繫在脖子上的那塊。

    錦衣為了看清楚玉珮上的圖案,以便讓自己能夠想什麼,所以她這天早上起來後,就一時興起從脖子上摘了下來,細細地翻看琢磨了一回。雖說她這些日子以來回想從前的事頭痛的感覺也已經好多,可對前塵往事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對這塊玉珮更是毫無印象,失望之餘,她也忘記重新戴回去了。

    吳錚從桌上拿起玉珮,看著這塊魚形的凝脂美玉,上面雕刻著的圖案殘缺不全,明顯只是半幅。只是想到自己一個外人,如何參得透其中道理,遂將玉珮重新放回了桌上,回頭又看了錦衣一眼,見她依舊安安靜靜地躺著,遂轉身出了門。

    當錦衣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梳洗完後,她正要趕著去藥鋪,卻見吳綺簾推門進來,對著錦衣神秘地一笑,然後拉了錦衣道:「姐姐,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哪裡?」錦衣見她神情不似往常。疑惑地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吳綺簾拉著她就走。

    錦衣跟著吳綺簾來到了離吳夫人寢屋不遠處的一間廂房外,她回想起以前出入吳夫人處時,似乎看見這間廂房的房門都是鎖著的,但今天卻下了鎖。只見吳綺簾賊頭賊腦地對著錦衣豎起食指在嘴邊放了放,示意不要出聲。錦衣見廂房門緊閉,又見她如此這般,心裡不免忐忑,想著這廂房裡頭若是吳家**之處,自己一個外人,這麼偷偷摸摸的影響可不好。遂向吳綺簾擺了擺手,轉身就要離開。

    哪只卻被吳綺簾一把抓住了手臂,不准她離開。錦衣無奈只能捨命陪君子了。卻見吳綺簾已經伸手指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孔,然後將眼睛湊上去往裡頭張望。偷窺了一回,然後又招手讓錦衣過去瞧,錦衣哪裡答應,急著擺手。兩人牽扯中。吳綺簾的手肘無意中碰上了房門,發出篤的一記聲響。

    正在吳綺簾和錦衣受此驚嚇的時候,廂房裡頭已經發出了吳夫人的聲音:「誰在外面?」

    吳綺簾忙拉著錦衣試圖開溜,只是房門已經被打開,「綺簾。」是吳錚的聲音。

    吳綺簾見已被兄長發現,回過身去笑道:「啊。哥,我帶姐姐過來,見娘不在屋裡。所以正打算走呢。」

    此時吳夫人也已經出來,在她身後跟著的是吳長生,兩人出來後,吳長生將廂房門合上後,又上了鎖。吳夫人對著女兒道:「不是不讓你靠近這裡的嗎?你過來做什麼?」

    吳綺簾聽著母親略帶嚴厲的聲音。於是也不再狡辯,伸了伸舌頭撇了撇嘴。她見母親看向錦衣。趕緊挺身而出道:「不關姐姐的事,是我非要拉她過來的。」

    錦衣也是尷尬異常,忙斂容道歉。吳夫人見錦衣道歉,早已轉換了笑容道:「無妨,我知道一定是簾兒這丫頭鬧出來的事情。對了,你是不是打算去藥鋪了,那就跟長生一起走吧。」

    「是。」錦衣瞥眼看了一眼吳綺簾,跟著向自己這邊走來的吳長生出了門。

    在藥鋪忙了一天,回到吳家走到自己的房門外時,只見吳綺簾早已經守候在那裡了。兩人進屋後,吳綺簾便一臉敗興地向錦衣訴苦道:「我真是想不通,憑什麼我跟我哥的待遇就差那麼大?除了我娘對我哥好之外,長生叔就更是離譜,對我哥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我看就差點把我哥給供起來了。」

    錦衣見她吃起兄長的醋來,抿嘴微笑不語。吳綺簾見錦衣對自己的話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想起早上的事情,忍不住探頭湊近錦衣道:「姐姐,你別不信。我跟你說,我今天早上看到的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知道我早上拉著你去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嗎?我看見我娘我哥還有長生叔在祭拜一個靈位。可惜隔得遠了,看不清靈位上面寫的什麼。不過倒也不用看,我猜都能猜到了,除了我過世的父親大人,還能有誰?可是他們居然不讓我祭拜,這算什麼?難道我是他們撿來的不成?」

    錦衣聽她嘰嘰喳喳了一陣後,賭氣地嘟起了嘴,想到早上發生的事情,她也不禁感到奇怪。想到那門一直落鎖,那廂房裡就算是這家老爺的靈位,吳夫人也不必將廂房門給鎖上啊。祭拜靈位的時候又有意將自家的女兒排除在外,實在是沒道理。難道這綺簾妹妹真是他家撿來的?想到這裡,她又忙否定了,暗怪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在心裡非議人家的家事。

    「從小我娘就交代我不要靠近那間廂房,我也一直沒過去。今天拉了姐姐你我才壯起了膽子,沒想到就被他們給發現了。」吳綺簾撇撇嘴發牢騷道。

    吳綺簾的話音剛落,只聽得隱隱傳來一陣笛聲。錦衣細聽之下,只覺那笛聲宛轉悠揚,卻又似乎帶著些許嗚咽。

    吳綺簾倒是見怪不怪,說道:「每年年節上,還有七月十四這一天,我哥在祭拜完後,都會吹些略帶傷感的曲子,以後你就知道了。」

    錦衣緩緩點頭,卻也不便過問。等到夜深時,坐在屋裡,想到吳綺簾說過的事情,不禁觸動心緒。想著吳家公子縱然心情不佳藉著奏曲來排遣,畢竟也是因為回憶起了從前的事,而自己卻是連從前發生的事情通通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就是想要回憶也不成了,心念及此,不禁心裡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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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吳錚兄妹倆就來了母親屋裡,卻見母親微微皺著眉,似有難色。吳錚忙問道:「娘,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吳夫人坐了下來道:「剛才長生過來的時候跟我提了一下,說最近鋪子裡總有些人藉著抓藥為名來瞧那丫頭,雖說那些人倒也沒有什麼越軌的行為,只是這麼一來,總是不太好,我是在想,平常的人倒也罷了,就怕到時候遇上些痞子無賴什麼的,料理起來終究麻煩。」

    吳錚正沉思間,一旁的吳綺簾聽母親這麼一說,早已俏臉一板道:「娘,你放心,反正我沒事,就去藥鋪裡面坐鎮好了,要是敢有無賴來打姐姐的歪主意,我一定把他們打出去!」

    「你給我安分點,就你那性子,估計沒事都得給你捅出事來。」吳夫人道,「我只是在想,那丫頭長得確實太招人了點。」

    午後,錦衣正在櫃檯裡面記賬,卻見門口進來兩人,原來是吳家兄妹。她和程大夫還有幾名夥計遂向兩人打招呼。

    「在記賬嗎?」吳錚走到櫃檯邊問道。

    「嗯。」錦衣向他微笑點頭,繼續提筆書寫。

    吳綺簾已經走進了櫃檯,靠在錦衣身邊道:「姐姐,要不你休息一下,我來幫你記吧?」

    吳綺簾話音剛落,就見門口進來一個十六七歲小廝打扮的少年,拿出一張藥方來,逕直走向錦衣面前,將手裡的一張藥方放在了櫃上道:「幫我抓副藥。」

    錦衣遂擱下筆,看了藥方後,便去取藥上戥,而這名少年趁著錦衣在櫃檯上稱取藥量的時候,便旁若無人地盯著錦衣瞧個不停,嘴角還似揚非揚地笑,看來心情頗佳。錦衣被她瞧得實在是尷尬,趕緊稱好了藥量打包遞給他,好讓他付錢走人。

    看著這人的一對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錦衣身上,吳綺簾登時就要上去呵斥他,卻被吳錚拉住了搖了搖頭,畢竟人家已經拿起藥來,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哪知這人才走,又進來一個,此人看起來倒是個弱書生的樣子,進來拿了藥方讓錦衣抓藥,卻在錦衣背身去百子櫃裡取藥的時候,目不轉睛地向錦衣行注目禮,情不自禁對錦衣癡看不已,臉上甚至還掠過一霎那的扭捏。

    就這麼半日的工夫,鋪子裡一連來了五六個如此這般莫名其妙的人,照這麼看來,這些人估計是經人口口相傳,過來瞧美人的,所以只要是有個小病小災,只要是大夫開了藥方,就慕名而來惠仁堂了。甚至還有一個,一進來就坐到了程大夫的案牘邊,伸手讓程大夫搭脈,眼睛卻直瞄著櫃檯裡的錦衣。

    程大夫一見他就道:「這位小哥,不是跟說你沒病嗎?你怎麼又來了?」

    「可是大夫,我還是覺得不舒服啊。」那人皺眉道。

    「你前後都已經來過四趟了,我都卻卻切切跟你說沒病了。」程大夫實在難以應付他了。

    「咳咳……大夫,我忽然喉嚨不舒服,我看你還是幫我看看的好。」那人不甘心地道。

    「喂!你這人有完沒完哪?」吳綺簾見這人糾纏不清,早走出櫃檯,過來轟人,「給我起來!程大夫都說你沒病了,死賴在這裡做什麼!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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