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不可理喻 文 / 洛陽女兒
單連芳見自己的棋藝居然越過了杜雲柯,喜道:「表哥,我發現我棋藝大漲了噯,你看你都被我殺得沒有騰挪轉圜的餘地了。」
杜雲柯只是略略一笑,卻不答話。
「呀,錯了,放錯了。」單連芳見自己落錯了子,趕忙提起來準備重放。
杜雲柯看在眼裡,錦衣溫婉的話語又響起在了耳邊:「弈棋之道,落子無悔。雖說我是女子,卻也不能壞了規矩。」想到她堅持將自己為她拿回的棋子又重新放回去的一幕,對單連芳的舉止越發覺得不喜,順口說道:「落子無悔,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表哥,你真壞!」單連芳嬌嗔道,「你是大男人,我不過是個小女子,什麼有悔無悔的,你就不能讓著我點嗎?」
杜雲柯不再說話,只是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
「小姐,姑爺,該歇息了吧?」當看到杜雲柯和單連芳一局下完,卉兒在一旁道。
「嗯,你把東西拿出去吧。」單連芳道。
兩人上床後,單連芳想到從前的表兄變成了現在的夫君,就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身邊,不禁臉上露出了笑來,靜靜地等著他過來跟自己親熱。可等了好長時間也不見動靜,轉頭卻見他只是閉了眼睛,好似沒打算再理會自己的樣子,遂側轉了身子,伸出手臂摟住了他道:「表哥,你睡了嗎?」
杜雲柯將她的手臂推開了道:「嗯,睡了,你也趕緊睡吧。」然後背過了身去。
單連芳見杜雲柯如此,嘟了嘴鬱悶起來,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氣呼呼地閉上了眼睛。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杜雲柯去了織錦苑。
「去看過錦衣了嗎?」杜雲柯問兄弟道。
「看過了。大哥不用擔心。」杜雲和道,「對了大哥,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一下,你就放心裡好了,本來也考慮要不要跟你說,只是我實在是不吐不快。」
「什麼事?」杜雲柯問道。
「就是你那個新娶進門的啊。」杜雲和一臉氣憤地道,「前幾天,她居然去求了太太,讓人把沁芳園的匾額給摘了,你說過不過分?」
「有這樣的事?」杜雲柯皺眉道。
「大哥你不知道她的為人嗎?她還沒嫁進來的時候就喜歡對我們杜府的下人頤指氣使。如今她已經是這裡的主子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可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把我娘那院的匾額給摘了吧?哼。我實在是氣不過她如此的囂張跋扈!她跟錦衣的心性實在是天上地下,一樣身為女子,錦衣就這麼討喜,而她實在是惹人厭惡!」杜雲和說到這,見兄長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想必自己提到錦衣,又觸動了他的傷處吧。遂也不敢再提錦衣了。
回到凝輝院,杜雲柯卻見一堆丫頭婆子的圍在一處,走近一看,卻見單連芳正指著錦蓉訓斥,而丫頭婆子們正站在外圍聆聽訓示。
只見單連芳在錦蓉的額頭上使勁戳了一指道:「就你這毛手毛腳的丫頭。我表哥居然還容你在凝輝院裡待到了現在,表哥也真是的,要換做是我。早就讓人把你給賣了。給我好好跪著!今天的晚飯也不准吃!一直跪倒天亮為止!」
「怎麼回事?」
杜雲柯的聲音一響起,眾人才回過神來,趕緊紛紛請安。
單連芳見杜雲柯回來,原先的怒氣一霎時化作了欣喜,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道:「表哥。你回來了?」
「我在問你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麼重罰這丫頭?」杜雲柯撥開她的手道。
「表哥你哪裡知道,這死丫頭端湯的時候居然打濕了我的裙子。你說氣不氣人?」單連芳橫了一眼錦蓉道,「我這麼罰她還是輕的,誰叫我是剛進門的,還有,也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
杜雲柯當即冷哼了一聲道:「不准吃晚飯,跪倒天亮,你這麼罰也叫做輕的?你自己跪一次到天亮看看!」
單連芳被杜雲柯在下人面前一頓責備,又覺委屈又覺失了顏面,說道:「表哥,你怎麼了?一個下人而已,你何必較真?」
「一個下人而已?」杜雲柯道,「下人就不是人了嗎?何況只要是人,都會犯錯。難道你就能保證你不會犯錯嗎?」
「我是主子,表哥你怎麼能拿我跟這些丫頭相提並論呢!」單連芳氣惱道。
杜雲柯無奈地直搖頭,實在沒辦法跟她溝通,遂走過去一把將錦蓉拉起了道:「回去吧。」然後對其餘的丫頭婆子也揮了揮手,打發了她們下去。回頭又看向單連芳道,「還有,我問你,姨娘那院的匾額是不是你讓人給摘了?」
「是啊,怎麼了?」單連芳不解地道。
「怎麼了?那張匾得罪你了嗎?還是姨娘得罪了你?你非要摘了那匾不可。」杜雲柯盯著她問道。
「我的名字有個『芳』字,可那張匾上也有個『芳』字,怎麼可以懸在楊氏那院裡?」單連芳理直氣壯地道,「要不是怕你生氣,我還打算把這裡改成『沁芳園』呢!」
「你……」杜雲柯也氣不起來了,洩氣道,「簡直不可理喻!」說完逕自匆匆進屋去了。
「表哥……」單連芳見杜雲柯進屋,也快步跟了進去。
看著單連芳被少爺如此冷對,錦繡暗暗扯起了笑容。
單連芳一進屋,看見杜雲柯正接過了錦菲遞上去的茶,問道:「是楊氏還是那臭小子跟你告的狀?」
「沒人告狀!」杜雲柯道,「是無意中聽外頭的下人們說的。是不是連外面的下人你也要去懲戒一下?」
「表哥,你太過分了!」單連芳見他一味指責自己,委屈地道。
「到底是你過分還是我過分?」杜雲柯道,「那個丫頭,還有姨娘,這些人都是我們杜家的人,你難道就不能對他們寬容一點?」
「我不懂!」單連芳實話實說道,「我為什麼要對我不喜歡的人好,我只知道,我對表哥你好就夠了。可是表哥你為什麼反而相反,對別人都好,反而對我大呼小叫的?」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杜雲柯懶得跟她多說,拂袖去了書房。(晚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