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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為我……醒來可好? 文 / 洛陽女兒

    「哼。」杜夫人聽錦珠一陣耳語後,鼻子裡出了口氣道,「這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怎麼回事?」杜老爺問道。

    「還不是我們家那二少爺,」杜夫人掠過一絲輕蔑的笑容,「聽說今天又在外頭闖禍了,被人打傷了回來,這會兒恐怕在讓大夫給治傷呢!」

    「哼!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就知道惹事!」杜老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二少爺傷得嚴重嗎?」杜雲柯聽說兄弟受傷,轉頭便問一旁的錦珠道。

    「這個,不太清楚,」錦珠道,「倒是聽說那屋裡的一個丫頭也傷到了,現在還昏迷不醒,都在說這丫頭對二少爺忠心耿耿,對了,好像就是姨娘買來的那個丫頭,叫錦衣的。」

    杜雲柯聽到錦衣兩個字,不由自主手裡一抖。

    「大少爺,」從榮殊院出來,錦繡對杜雲柯要立馬過去看望杜雲和一事勸道,「這麼晚了,我看還是明天一早再過去看望二少爺吧。」

    「沒事,你不用跟著了,我自己過去。」杜雲柯腳下不停,打發錦繡道。

    匆匆來到織錦苑,正好見楊氏在屋裡低聲訓著兒子,杜雲柯上去問安。

    「大少爺。」楊氏道,「你真是有心了,都這麼晚了,還過來看望雲兒。」

    「應該的。」杜雲柯看向傷員杜雲和道,「不嚴重吧?」

    「哼,這回沒要了我的命,下回我一定……」話說一半,杜雲和意識到母親還在,趕緊收住了話茬。

    杜雲柯一進來就見他一副意氣難平的模樣,這會兒又聽他語音響亮,知道即使受傷也不會很嚴重,他心裡最記掛的倒還是錦衣。

    楊氏瞪了兒子一眼,交代道:「錦衣那丫頭我還真沒錯看她,你命人給我好好照顧她!」

    「娘,這個我自然理會得。」杜雲和道。

    「到底怎麼回事?」看著楊氏回去後,杜雲柯問道,「我聽說你屋裡的丫頭受傷很嚴重?是不是錦衣?」

    「嗯。」杜雲和道,「她是為了護我,才被那群烏龜王八羔子打傷的,大夫已經來瞧過了,到現在還沒醒。真沒想到平時最柔弱的她,反而最……這丫頭真是沒長腦子,我一個大男人被打幾下算得了什麼,誰要她這麼做了……」說到這,杜雲和開始提不起聲音來。

    「她……不會有事吧?」杜雲柯的心開始懸了起來。

    「大夫說她身子很弱,傷得不輕,還說什麼時候能醒,得……得瞧她自己了。」杜雲和想到這裡,心情也異常沉重起來。

    「大少爺。」懷著心事出來的時候,杜雲柯碰到端著盆的錦青從西廂房出來,向自己福了福,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一看水盆,竟是滿盆血水。

    「這是給錦衣擦洗的水,」錦青見大少爺看向水盆,遂不問自答道,「她細皮嫩肉的,哪裡挨得了這麼重的手,現在一擦傷口,水就成這樣了。」

    杜雲柯心情沉重地皺了皺眉,轉頭瞧向西廂房道:「那丫頭住這裡嗎?」

    「是,」錦青回道,「二少爺把這間廂房分給了她。」說完又福了福,逕自忙去了。

    回到凝輝院,精神不振的杜雲柯坐倒在桌前,心裡不斷地只是想著錦衣該不會有事吧。

    「少爺,」錦繡見主子神情大異往常,以為他在擔心二少爺,遂關切地問道,「二少爺沒什麼大礙吧?」

    杜雲柯見錦繡進來,淡淡地道:「去幫我拿酒來。」

    「少爺,這麼晚了,怎麼還想到要喝酒?」錦繡對少爺的一反常態感到頗為意外。

    「快去給我拿來。」杜雲柯只是淡淡地催道。

    看著錦繡把酒放上桌,杜雲柯獨自斟酌起來。「你下去吧。」喝了兩杯,他又遣退了錦繡。

    獨自喝著悶酒,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錦衣,想著過去每一次和她的遇見,想著她那柔和如春風般的笑,這些日子以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人,如今受了傷自己居然卻連看看她都難,這種感覺實在壓抑得讓他快要瘋狂。一杯杯,他猛灌著,可是酒入愁腸,愁卻更增,太太的話卻又響起在耳邊:「你單表妹身子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她……怎麼也不住上一天,你該多陪陪你表妹……」一聲聲一句句猶如穿腸毒藥,不斷地響徹在耳際,一拎酒壺,卻已成空,他的胸口起伏,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將酒壺酒杯掃落了桌。

    錦繡在外頭聽得杯盤碎裂的聲響,趕緊推門進來,看到杯壺已碎落在地,急問道:「少爺,怎麼了?」話音剛落,卻見杜雲柯早已奪門而出。

    「少爺,你去哪裡?」錦繡趕緊追到門口,卻見少爺已步履匆匆走遠,哪裡還追得上。想必是去織錦苑了,錦繡想著,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杯壺,只得先料理了。

    此時,錦衣還昏睡在床上,錦青從房裡出來,準備去向杜雲和匯報狀況,迎頭卻碰上了大少爺,驚訝之後,正準備向他請安,卻不想他連瞧都沒瞧自己,直接就往錦衣房間的門口過去。錦青聞到他身上的酒味,趕緊攔住他道:「大少爺,您是不是喝酒了?這不是二少爺的住處,您進錯房了……」話還沒說完,就被杜雲柯一把推開。

    「大少爺……」錦青眼見杜雲柯推門進去,一時愣在了那裡。

    「大少爺……」此時錦浣正站在錦衣的床榻前,剛想把床上的帳子放下來,卻見杜雲柯推門進來,她驚慌訝異之下早已失語,愣愣地瞧著杜雲柯一步步走向自己這邊,嚇得趕

    緊退到一旁,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杜雲柯走到錦衣的床邊,看著一動不動橫臥著的錦衣,只見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愛戀之情,憐惜之情噴湧而出,此時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已決定拋諸腦後了。

    站在床邊,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撫摸錦衣的臉頰,跟著低下身去,坐在了床沿上,輕柔地撫上了眼前這張清麗恬靜的臉,不知不覺滑下一滴淚來,掉落在了錦衣的臉上。輕輕地為她拭去,杜雲柯情難自禁:「我,真的很想你,你可知道?從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就每天都想,你知道嗎?可是那些人卻都希望我去想別人,去想我並不願意去想的人。今天,我只想做我自己,說出我真正的感受來。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是喜歡你……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你快醒來,為我……醒來可好?」

    錦浣目睹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清清楚楚地聽著大少爺對錦衣的告白,她的嘴巴越張越大,她趕緊用手摀住了嘴,她已經完全不相信自己眼中所見,這個平時如此溫爾的大少爺居然說出如此瘋狂的話,做出如此瘋狂的事來。可是更讓她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頭,她看到大少爺癡癡地望了錦衣一回,然後彎身對著錦衣的臉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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