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馬到不成功 文 / 洛陽女兒
錦衣和錦蘭對視了一眼,心想這少主子短短幾天就真的轉性了?只見楊氏伸手拍了拍兒子的手背道:「你要能這麼想,娘也就放心了,看來這次的教訓你沒有白受。」
「誒,」杜雲和看見桌上的錦帕,拿起來道,「這條帕子又是錦蘭繡的吧?錦蘭的手藝就是沒得說。」隨後卻臉色一暗,搖頭歎息道,「可惜我就沒這麼好了,身邊沒有一個能幹的丫頭,一個個木頭木腦,笨手笨腳的,真是看了就讓人心煩!」他滿腹的惆悵之色溢於言表。
楊氏不解道:「你屋裡的錦涵我看著挺伶俐的,怎麼?你也不滿意?」
杜雲和搖頭道:「看著是伶俐,只是虛有其表罷了,平時嘴上功夫倒還行,論到伺候主子,哪裡及得上錦蘭錦玉她們吶!錦屏姐姐就更不用說了。」他端起桌上的茶盞遞到母親手裡道,「娘真要疼我,撥兩個丫頭去我那邊就好了,也讓我每天順心了不至於在外面惹事。」
楊氏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道:「只要你以後少惹點事,撥兩個丫頭過去,娘哪有不同意的?」
杜雲和眉梢一挑道:「是不是我要哪個娘你都答應?」
楊氏笑道:「只要不是錦屏,娘自然都願意。說吧,你看中哪兩個?」
杜雲和沉吟了一番,斂眉低語道:「本來心裡想要錦蘭,但是知道娘一定也捨不得她,錦玉呢,也跟了娘多年,乖巧知事,這個嘛,我又不捨得從娘身邊帶走。」他抬眼看著母親道,「就……錦浣吧,娘覺得怎麼樣?」
楊氏點了點頭道:「錦浣處事有些毛毛躁躁的,你沒問題嗎?」
杜雲和不以為然地道:「不會啊,我看那丫頭挺伶俐的。還有一個嘛……我想想,我想想……」他說著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踱起步來,一副難下決斷的樣子。走過一個來回,他的腳步在錦衣面前驟然一停,手指一點道,「就她吧!」
屋裡人皆面露詫異,錦衣更是瞠目結舌,卻見杜雲和拋給自己一個陰險的笑容,她知道少主子是在向自己發難了,可是沒辦法,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啞巴吃黃連了。
楊氏暗罵了句小兔崽子,笑看著兒子道:「你給娘送吃的,又跟娘費這麼多口舌,該不會是為了向娘要錦衣去吧?」
「哪有的事!」杜雲和辯道,「我屋裡的幾個丫頭真的是不入眼,娘,你剛才還說只要我以後少惹事,你就答應的,你該不會反悔吧?」
「娘不是反悔,」楊氏道,「娘只是奇怪你為什麼忽然要把錦衣要過去。」
「喔,我只是看這丫頭才來,什麼都不知道,放在娘身邊也沒多大用處。」杜雲和坐下來拉著母親的手道,「讓她去我屋裡,由我調教好了,等調教地得心應手,到時候再給娘送過來,也省得娘的屋裡放著些不知事的丫頭礙手礙腳,還得替她們操心。」
楊氏沉吟了一回道:「我只是擔心,你還記著上回的事,拿這丫頭出氣。況且,錦衣能書識字的,娘以後還想著讓她替我抄抄佛經什麼的。」
「娘放心好了!」杜雲和拍著胸脯道,「我不是說了,上次的事是我一個人的過失,不怨別人的嘛,我又怎麼還會跟這丫頭計較?至於抄佛經嘛,娘什麼時候要,做兒子的自然立馬給娘送過來,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再回去。娘,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您不會還不答應吧?」
「我就是怕你再惹出什麼事情來,讓你爹知道了更不待見你。」楊氏沉吟了一回道,「你讓娘考慮兩天再說。」
杜雲和費了這麼大勁兒,居然還是馬到不成功,雖然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聽母親的口風畢竟有回轉餘地,也就裝滿了希冀之心回織錦苑等候佳音去了。他傷好又解了禁,自然在家裡呆不住,帶著幾個小廝去外頭廝混到天色向晚,回到府裡想起好些時候沒見兄長,問門上小廝道:「最近大少爺很忙是不是?好些時候沒見他了。」
小廝回道:「大少爺這些天都回來得不早,不過今天小的見他已經回來了。」
雲和不去理他,打發了身邊小廝,左右無事,信步往凝輝院走去,心裡想著估計兄長連自己已經出來還不知道吧。步入院門,幾個把門的丫鬟僕婦屈身行禮。他隨意揮了揮手,快步走到了正屋外。
錦繡看見二少爺過來,福身問安。
「我哥呢?在哪裡?」杜雲和問道。
「大少爺在書房。」錦繡道。
杜雲和抬腿便朝書房而去。一進門,就見兄長長身玉立在書案前,低著頭寫著什麼,全神貫注在筆端,絲毫沒發覺自己進來。他決定給他來個突襲,嚇他一嚇,遂放輕了腳步聲走到案邊,隨意一瞥,看到紙上九個大字。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杜雲和不假思索吟誦出聲,臉上帶出一副狡黠的笑容。
杜雲柯此時正在收筆,聽見聲音,手上一顫,最後一劃給寫壞了,他抬頭看見杜雲和,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杜雲和謊說道:「是哥你太忘我了,我喊你也沒聽見。」
「是嗎?」杜雲柯有些尷尬,順手就要把所寫的那幾個字揉成團,不料被杜雲和夾手奪過展開了欣賞品評起來:「果然是龍飛鳳舞,有如行雲流水。」他暗瞅了兄長一眼笑道,「哥你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何以一日不見,便要思之如狂?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對單家那丫頭吧?」
杜雲柯尷尬地道:「只是隨便寫寫,哪裡牽出這許多意思。拿過來。」
杜雲和見兄長嘴上不承認,可辯解的神色明顯底氣不足,心想隨便寫寫,你幹嘛見了我就要藏起來?可見兄長伸出手來神情
認真地討要自己手裡的紙,也只得作罷,還了回去。
「哥,最近是不是很忙?這麼些時候不去看我。」兩人從書房出來,杜雲和道。
「嗯,生意上的事說不准的。」杜雲柯道。
兄弟倆吃飯的當口,兩兄弟對飲,杜雲柯問道:「對了,你既然出來,想必已經去向姨娘請過安了吧?」
「嗯,」杜雲和道,「不止請了安,我還給我娘帶了好吃的孝敬她去了。」
杜雲柯點頭嗯了一聲道:「想必姨娘定是很開心了。」
杜雲和笑道:「那是!自己兒子孝敬她的,肯定比什麼都好吃!」
杜雲柯嗯了一聲,隨後住了口,他是有心要打探一些關於錦衣的消息,然而聽這兄弟實在說不出什麼情況來,他也無可奈何。
杜雲和以為是自己在兄長面前顯擺了這份母子之情讓他感到了不快,遂解釋道:「哥,我一時口不擇言,你可別往心裡去啊。」他想畢竟兄長生母早逝,這種話還是應該盡量避及。
「說哪裡話呢,」杜雲柯道,「我娘都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避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在我這裡說話還那麼小心幹嗎?這可不像你的性格。」說完,他夾了一筷子菜到杜雲和碗裡。
「就因為哥平日性情隨和,心眼好,我才不想看到你難過的嘛。」杜雲和發自真心地道。
杜雲柯笑看著他道:「知道你有心,我心領了。對了,」杜雲柯怕他心裡記掛著上次的事而去找錦衣麻煩,叮囑道,「這次出來,別再惹老爺太太生氣了,上次那丫頭的事情就別再提了。」
杜雲和嘴裡答應,又哪裡會放在心上,況且對付一個小小丫鬟,就算被他們知道了,又有什麼?哥也太小心了吧。
「什麼?二少爺向姨娘開口要我?」錦浣聽說了這個大好消息,嘴角揚得垂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