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兄弟同榻 文 / 洛陽女兒
許氏詢問事情經過,於經老實交代了後,她吩咐於經跪下了道:「不是交代過你不要帶素素去外面的嗎?你為什麼明知故犯?現在把人摔成這個樣子。張嫂,你幫我去拿籐條來!」語氣裡已是掩飾不住的嚴厲。
張氏在一邊勸道:「太太,少爺和小姐都受了傷,你就別再罰了吧。」
許氏堅決道:「我早就告誡過,如今明知故犯,怎麼可以姑息!今天要是還不加以懲罰,難保沒有下一次!經兒,你自己說,你該不該受罰?」
於經低著頭道:「經兒該罰。」
「張嫂,去拿籐條!」許氏催道。張氏無奈,只得依從。拿來籐條,許氏接在手裡,揚起手來就是一記,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兒子身上。於經悶哼一聲,低頭受著,然後又是一記。
許氏問道:「經兒,你可知錯了?」
「娘,你別打二哥……」於秋素見奶娘出去後遲遲未回,開始坐不住了,要是母親當真對二哥施家法,不就是自己拖累的?畢竟整件事是二哥為了帶自己出去放紙鳶而起。於是不顧香雲的勸說,下床跑了出來,一出來就看見母親正在揮動籐條重責哥哥,慌忙跑了過去,跪下拉住了母親的手央求道:「娘,不要打二哥,您不要打二哥……」
「還不快扶小姐回房!」許氏對跟出來的香雲喊了一句。香雲一愣,趕緊拉起了於秋素要走,卻見許氏揚手又是一記打在了兒子的背上。
於秋素見哥哥忍痛挨著,又是歉疚又是心疼,見母親手裡籐條又要揮落,一把推開香雲跪在了於經的身邊,抱住了哥哥的背,於夫人一記打下去,正打在她的背上,她悶哼一聲,伏在哥哥背上哆嗦起來,許氏一驚,手上的籐條登時停在了半空。
「素素,你這是做什麼?你還不快起來!」於經去推妹妹。
於秋素就是不放開哥哥,抬頭看著母親著:「娘,您要打就打我,都是素素的錯,不能怪二哥,二哥是為了素素才買了風箏帶我去放的,您要打就打素素……」
「不是的,是經兒的錯!」於經反駁道,「是經兒引誘素素出去的,不關素素。經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不聽話,明知故犯了!」
「不是的,二哥,明明是素素的錯……」
兩人都將錯責往自己身上攬,許氏聽了顫抖著手一時揮不下去。
於守謙三人回來,見到這一幕,於鴻喊了聲「娘」,想要勸說母親不要動怒,於守謙上前道:「夫人,你先進去歇息吧,今天的事,我改天會再處罰他們的。鴻兒,扶你娘進去歇息。」
於鴻扶起母親進去後,於守謙吩咐道:「寶祿,你扶經兒進去。」然後對香雲和張氏兩人道,「你們也扶素素回房吧。」
於鴻服侍完母親歇下,來到於經房裡,拿出一瓶傷藥,坐在床頭給他上藥,一邊說道:「看吧,今天吃到教訓了吧,你們這兩個小傢伙,以後可別惹事了知道沒?」
於經被哥哥碰重了傷口,嘴裡「嘶」地一聲,說道:「哥,我也不想惹事啊,本來想著早些回來的,誰知紙鳶跑了,才會出事的。」
「今天娘可真的生氣了。」於鴻一邊替他抹藥一邊道,「還沒見娘這麼動怒過。」
「我也不想害娘生氣啊。」
「你可別以為娘是因為生氣才打你的。」於鴻道,「娘是因為傷心才打的。」
於經有些不解,看著哥哥,只聽於鴻語重心長地道:「娘看到你們受傷,她心裡該多心疼?她這次打了你,雖然她心裡很痛,但是下次你們不是就不會再亂跑受傷出事了嗎?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於經鼻子一酸,眼眶裡滲出淚來道:「哥,我明白了,娘都是因為護犢心切,是不是?」
於鴻笑道:「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以後可別惹娘傷心了知道了沒?」
於經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對了,素素怎麼樣了?」
於鴻替他上完藥道:「已經讓香雲給她上藥了,看她精神不錯,你不用擔心。」
「哥,今晚我們一起睡吧。」於經提議道。
「怎麼?」於鴻笑道,「挨了一頓打,撒起嬌來了?」
「哪有,」於經道,「只不過好久沒跟大哥徹夜談心了,想再重溫一遍罷了。」
於鴻哈哈一笑:「可以啊,只不過你有傷在身,談心可以,徹夜可不行。」
「知道了。」於經不耐煩地道。
兩人躺在床上,於鴻說道:「還真是,好久沒跟你這小東西同睡一張床了。」
於經呵呵一笑:「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好像很纏哥的是不是?」
「怎麼不是?」於鴻道,「記得你小的時候總是吵著要跟我一起睡,而素素小的時候卻總是愛粘著你,非要跟你一個被窩才睡得著,想想真是有趣。」
於經能感受到暗夜中的哥哥已經露出了笑容,遂又笑問:「哥,我小時候是不是很頑皮?」
「是啊,」於鴻道,「可你現在也沒少皮啊,哈哈……」
於經見哥哥又來取笑自己,揚起手來打算去撓他癢癢,誰知一提胳膊,牽動背上的傷處,「哎喲」一聲,只得放下了手臂。
「哈哈……」於鴻笑道,「自作自受了吧?」
兄弟倆笑鬧了一陣,迷濛間睡了過去。
於經身上疼
疼痛,睡不安穩,恍惚間看見母親披著衣裳來到自己房裡,坐在床沿輕柔的撫著自己的臉龐,可是睜開眼來,母親卻已不在,只瞧見房門輕輕掩上的痕跡。不知是夢境過後看到了現實,還是夢境和現實早已融到了一起。於經微瞇著雙眼看著房門,輕輕地叫了一聲「娘」後,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