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夜襲（1） 文 / 鋒利的柴刀

    「撤退，撤退」譚飛一邊後退一邊下令繼續開火，幾十支衝鋒鎗一起對著瘋狂的日軍開火，一陣彈雨之後，地上多了些被彈雨打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譚飛帶著衝鋒鎗手們退了回來，日軍出現在林地邊緣的部隊也沒有餘力再次追擊，雙方就隔著小土包形成了暫時的對峙。這次遭遇戰讓唐城冒了一身的冷汗，**分隊組建以來一直太順利了，這次如果不是譚飛臨危不亂組織的伏擊，估計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這些人了，就算不被全殲，估計損失也不會小。

    「撤吧，如果小鬼子要追，咱們就找地方就地阻擊，如果他們不來，咱們就再轉道繞過這裡就是。」見骰子猶自朝小土包那邊的山林橫眉立目叫罵不已，唐城勸說了幾句便下令部隊後撤。雖說是被日軍追了一次，可實際論及戰果，唐城這邊就只有幾個受傷的，日軍那邊倒是死傷了好幾十人。兩下一對照，反倒是唐城這邊佔了便宜，所以侯三他們也只是對主動後撤頗感憋悶，實際心裡卻並不是很氣惱。

    山腳下林子裡的日軍一直在留意唐城他的動靜，眼見著這伙支那部隊主動後撤了，便有幾個日軍尖兵小心翼翼的跟了來一探究竟。為了甩掉身後尾隨來的日軍尖兵，骰子倒是帶著幾個狙擊手伏擊了他們一次，可惜對方似乎也是久走山林之人，骰子他們埋伏了老半天，卻是連個人影都沒發現，可骰子他們剛追上大隊，身後的日軍尖兵便再次出現。

    只是幾個尖兵而已，唐城到是不在乎，索性不去理會他們只是趕著手下的士兵只顧後撤。眼瞅著天色開始發暗，唐城帶著手下的士兵上了左近的一處山梁，「他娘的，你們再跟啊，再跟就敲了你們的天靈蓋。」居高臨下佔據著地形的優勢，一直心中憤憤的骰子終於成功擊殺了對方的一個尖兵，並朝著後撤的日軍尖兵大聲叫陣。

    雖然打退了日軍派來的尖兵，可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只是默默無語跟著吳山他們繼續翻山越嶺的北上。沒有人能笑得出來，這會大家腦子裡很有些昏糊，走路的時候也都是高一腳低一腳的。所有的人都在對剛才的那場遭遇戰而感到後怕，如果不是把日軍攆了回去，他們將要遭遇的可能就是全軍潰退，而潰退的下場，他們都很清楚。

    唐城此時同樣也是疲憊不堪的，他期望著眼前立馬出現一口愜意的溫水，一餐可口的飯食，一張潔淨的床，一個酣暢淋漓的好覺。可惜這些都只能是出現在腦海中的相像，在沒有徹底甩脫身後的日軍之前，他們就連停下來休息都是一種奢望。翻山又越嶺，唐城他們再次走入一個峽谷裡，這次所有人都自覺拉開了相互間距離，這樣即使再次遭遇日軍，也不至於出現太大的傷亡。

    山谷深處有嘩嘩的流水聲，雖說溪水不是很寬水量也不是很大，但足夠唐城他們在這裡補充飲水和順便清理身上的血腥和污漬。溪水邊的草地看著很濕潤，踩上去軟軟的，人使人心生就想要倒下去睡在上邊的想法。可惜現在還不是真正停下休息的時候，匆匆給自己的水壺裡灌滿了水，所有人繼續頭腦昏糊高一腳低一腳的繼續向前走著。

    快穿過山谷的時候，谷口有了風，山谷兩邊的樹枝葉在風裡輕輕抖動，當然這並不能刺激醒大家已經昏糊的頭腦神經，也並不能讓大家沉重的腳步變的輕盈起來。出了山谷，前面出現了大片開闊地。那中間草叢裡有一條河流，應該就是山谷裡溪水的源頭。大家涉水過河，眼望著開闊地盡頭出現的一座山嶺，不禁喜上眉梢，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宿營地了。

    「走夜路不安全，就在這裡紮營算了，叫弟兄們受點累，先挖了掩體再歇。」唐城把臨時營地選擇在了山樑上，責令手下的士兵們立即掘挖掩體提防日軍來襲。日軍派了尖兵尾隨自己，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些人，就地掘挖掩體一方面是為了地方日軍的襲擊，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迷惑日軍，讓日軍認為唐城他們有意在此地安營紮寨。

    待唐城佈置在山梁下的斥候發現日軍出現在山谷裡的先頭部隊，山樑上的掩體已經掘挖的差不多了，只要單人掩體裡的士兵兩邊對挖，連通所有掩體之後，唐城他們就得到了一條環形戰壕。吃了大虧的日軍自然不能坐視唐城等人以逸待勞，小心翼翼的搜索這處了山谷，便有日軍軍官指揮著士兵對山樑上的唐城他們發起了試探性的進攻。

    從山梁騎線到山腳下足有400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對於使用三八步槍的日軍來說，也只有他們的機槍、擲彈筒或是迫擊炮能夠對唐城他們構成威脅，可狙擊手們卻能依靠瞄準鏡精準的擊殺山腳下的日本兵。連詞試探性進攻都沒能佔到便宜，趕到山腳下的日軍終於沒了脾氣，只好也跟著紮營下來，等來了援兵再做打算。天色終於徹底暗了下來，想到日軍的瘋狂，唐城不得不佈置了很對的崗哨來提防日軍的夜襲。

    時間過去的很快，夜空中雲層逐漸散去之後，夜空下的光線越來越好，現在霧氣及其天空中低沉而厚重雲層都散去了很久，天空中星星越來越多，夜晚的可視度比起剛才來不知好了多少倍，可以看得到很遠的地方，這非常適合崗哨們的值夜。唧唧的蟲鳴聲響起來，像一曲輕音樂合奏，在半清明的夜空天幕下，在如此寂靜的夜裡，蟲鳴聲更像是一種合奏曲很舒緩，很輕柔。耳朵裡充斥著這種天籟之音，不覺中有一種陶醉，彷彿忘了是來此進行殺戮的。

    唐城也沒有合眼，正獨自蹲坐在一個單人掩體裡低頭抽煙，面前擺著一挺繳獲自日軍的輕機槍。停下在這裡紮營休息，這已經是唐城做出的最無序的決定，等唐城反應過來的時候，山樑上掘挖掩體的士兵們早已經累的沒了氣力。明知道日軍已經追來，自己還下令在這裡停下紮營，這無疑是把身邊這200多條性命拖入危險的境地，唐城甚至無法想像這命令是自己下達的。

    戰爭中實力並不代表勝利，但盡可能保持高昂的士氣仍能夠對最終結果產生積極的影響，這是謝波那本筆記首頁上所寫的一句話，唐城現在還記憶猶新。蹲坐在狹小的單人掩體裡，唐城的四肢像是睡了一個星期的硬地板，關節倍感酸麻，渾身上下亦像是被莫名其妙的抽空了氣力。唐城右

    右手解開鋼盔下的扣帶，左手微微顫慄夾著香煙，用力抽了一大口，把快要燎到手指的煙頭扔在腳下踩滅。

    丟掉了鋼盔，唐城蜷縮在散兵坑的角落裡，重新摸出一支香煙點著抽著，唐城抽煙的頻率很快，隔幾秒就會抽上一口。可能是尼古丁起了作用，唐城酸軟的手腳關節居然沒那麼難受了，就連身上的氣力也似乎恢復了一些。直到唐城再次踩滅了煙頭，旁邊掩體裡的哨兵卻突然拉動了槍栓，單人掩體裡的唐城一個激靈起身蹲好，慢慢探出頭向山嶺下看去。

    沒戴鋼盔的唐城顯得很是小心，只是伸頭望了一眼便開始找尋著自己的鋼盔。山嶺下已經出現了大片的聲音，雖說看不清他們的面目，但唐城知道那些就是想要趁夜偷營的日軍。「把他們都叫起來，一半人進入陣地防守，剩下一半人繼續休息。」唐城戴好鋼盔，低聲交代旁邊的哨兵去找侯三過來。

    很是輕盈的給面前的輕機槍推上子彈，趁著摸營的日軍還離著遠，唐城拿過兩個空置的機槍彈匣開始往裡面填壓子彈。用這種彈容量只有30發的輕機槍，讓唐城很是懷念被自己下令埋藏在紅土坡的m2重機槍，那種使用彈鏈的大傢伙才是強火力的代表武器，不像這種輕機槍，打不了幾下就要更換彈匣。

    得知日軍來襲，侯三他們都已經起來進入陣地，子彈上膛手雷也擺在了身前，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現在就只等著日軍摸上來送死了。侯三接替了唐城手中的輕機槍，騰出空來的唐城拎著自己的卡賓槍在戰壕裡穿行了一遍，把幾個看著還有些慌張的傢伙攆回去繼續休息。「他們這些人可能打仗還差點，但至少淌林子已經沒有問題了，留著當輜重兵也很是不錯。」

    重新返回侯三那邊，唐城把從被別人手裡搶來的加蘭德步槍伸出掩體，眼瞅著傻乎乎的日軍已經進入自己的射距之內，唐城穩穩扣下扳機。「啪」伴隨著槍聲，唐城親眼目睹被自己擊中的那個日本兵如同過電般猛然一顫。隨即上半身僵直著、四肢就像瞬間被抽空了力量般，整個以一種駭人的扭曲姿態向後倒去。臨倒地前，右手單握的步槍卻突然啪的打響，槍口跳躍著明黃色的火焰，射出槍口的子彈只是在側旁的地面掃起一團泥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