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死守 文 / 鋒利的柴刀
被侯三罵了的潰兵們顯示低頭不語，而後才終於有人有了反應，「長官，我們不是怕了小鬼子，可弟兄們身上都帶著傷，肚子裡也沒食，好些弟兄為了填飽肚子把槍都買了。我們也想弄死那些鬼子給戰死的兄弟報仇，可我們不能拿著燒火棍去打鬼子吧？」沒槍沒子彈，好些人連身上的軍裝都沒了，這就是這些潰兵的現狀。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的長官也知道，所以，我的長官從英軍手裡要了一個倉庫，你們需要的，我們沒有的，倉庫裡都有。槍會發給你們，能填飽肚子的食物也多的是，軍裝也有，藥品也有，不過你們想要這些東西，就必須和我們一塊守住列多。」侯三並不知道唐城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話說的也開始有些顛三倒四起來，還好這些潰兵也大多都是些渾人，沒聽出侯三話語中的破綻來。
超過200名潰兵集結在妓院的院子裡，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想要看不到是不可能的，有聽得懂中的得知這些看著叫花子一樣的傢伙們準備死守列多，都不由得連呼上帝。「孩子們，你們都是很好的軍人，可你們現在都應該是傷員，駐守在這裡的軍隊就要撤離了，你們的使命也應該結束了，該跟著部隊後撤才對，不要做無謂的犧牲。」被唐城搶了吉普車的醫院院子想要勸說侯三他們跟著醫院後撤，卻被幾個潰兵舉槍頂在了一邊。
「院長先生，我也想帶著他們後撤，可你也看到了他們中多數人現在的狀態。那些身上還帶著傷的根本就走不了遠路，況且你們醫院裡就只有三輛卡車，根本也帶不走所有的傷員，與其讓他們死在半路上，還不如由我帶著他們留下守住列多，說不定到時候死的人也會少一些。」侯三急切盼望出現的唐城終於及時趕回。
「我叫唐城，不過是個小小的上尉，我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你們以前隸屬哪只部隊。也許你們當中有軍銜比我高的，不過我要說，你們現在只能聽從我的指揮。」接替侯三站在石頭上的唐城先聲奪人，不過卻引起這些被強行集結起來的潰兵們新一輪的騷亂。看著身前開始騷亂的潰兵們，唐城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隨著唐城的手勢，跳下吉普車的譚飛搬來一隻箱子狠狠摔在唐城腳下的空地上。
木箱一摔既碎，最是靠近唐城的幾個潰兵下意識的閃躲，不過他們的目光下一刻便集中於那已經被摔碎的木箱上。「是罐頭，是罐頭。」靠前的幾個潰兵開始喊叫起來，並蹲下身子去撿滾出木箱的罐頭。啪啪啪，侯三他們已經配發了卡賓槍的人槍口沖天鳴槍，除了那幾個正哄搶罐頭的潰兵之外，其他聽到槍聲的潰兵隨即齊刷刷站直了身體。
「看看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甚是夠丟臉的。」唐城從一個潰兵手裡拿過一個罐頭高舉過頭頂，「這樣的東西，我還有一整個倉庫，新軍裝、武器和足夠你們打的子彈，我還有很多，多到你們都不敢想。」環視了一圈這些潰兵，唐城藉著說道，「我現在只問一件事，我要守住列多，你們當中誰願意跟著我一起去打日軍？」
大棒加胡羅卜任何時候都對飢腸轆轆的潰兵們管用，從吉普車上搬下來的罐頭和餅乾很快便被分發到了潰兵手中，唐城也趁機把這200多個潰兵按照每30人一隊劃分出了幾個小隊。
「你們當中有誰會開車？」唐城看著醫院院子裡停著的那三輛卡車，高聲的對潰兵們喊著。唐城這邊話音剛落，呼啦啦就站出來十幾個自稱會開車的潰兵，唐城就從他們當中隨意挑選出來幾人。
「眼鏡，你帶著他們把這裡所有的車都開上，帶些弟兄去倉庫那邊，把那個倉庫給我搬空了，把東西拉回醫院這裡來。」唐城讓譚飛趕緊帶人去倉庫，他怕日軍真的會打進列多來，也怕那些已經被嚇破膽的英軍真的回去燒了倉庫，他不想自己的弟兄們又是衣衫襤褸、肚子裡空空的開始潰逃。
列多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們都已經要準備撤離了，所有能帶走的藥品和器械都已經打好了包，只要東西裝上車了就隨時都可以走。不過等他們聽見卡車轟鳴的時候，車隊已經拉開了醫院。「你這個強盜，為什麼要開走我們的卡車？」留著八字鬍的醫院院長拉住了唐城問著。雖然有些害怕侯三他們手中的卡賓槍，但這個生性正直的院長卻不能容忍唐城連番搶奪車輛的行徑，沒有了卡車，他手下這些醫生和護士可怎麼辦。
「院長先生，你們的卡車已經被我徵用了，日軍隨時都能打進鎮子來，為了你們也為了我們，我必須徵用這幾輛卡車去搬運武器彈藥來武裝我的這些士兵。」唐城無意於和這個倔強的老頭糾纏，只是含糊的解釋了一句，就準備轉身離開。根據軍醫的線報，這所醫院裡有大批資料外傷的器械和藥品，既然醫院和英軍都要後撤，唐城決定扣下這些藥品為自己所用。
「nono，這不是你搶奪卡車的理由。那些卡車是幫助醫院人員撤離用的，你不能下令開走它們，這些醫生和護士都是非戰鬥人員，如果日本人打進來，你難道要他們也端著槍去戰鬥嗎？」院長緊緊拉住唐城，那對漂亮的八字鬍也因為暴怒而翹了起來。被固執的院長抓住不撒手，唐城也不好強硬行事，只能好言安撫，可不管他怎麼說，倔強到了極致的院長就是不撒手放唐城離開。
「那好吧，既然你不放手，那我只能連你們一塊留下了。反正戰鬥打響也會出現傷亡的，你們留下來正好可以幫我救治傷員。」無計可施的唐城索性耍了無賴，乾脆下令給侯三，要他帶著配備了卡賓槍的那些潰兵直接封鎖了整個醫院，那些原本等著撤離的醫生和護士再次被趕回了病房和自己的辦公室。
「你這個強盜，你這個軍閥，我是會去控告你的，你一定會為你做過的這些事情感到後悔的。」被潰兵們推回辦公室的院長不依不饒的喊叫著，只可惜他的抗議在唐城聽來遠不如日軍的喊殺聲更具威脅。唐城沒打算死守醫院，他只是暫時把這裡當做是一個據點，畢竟被他扣留的醫生和護士都在這裡，而且醫院所處的位置一直沒有遭到炮火的轟襲，說明這裡相較列多的其他地方是安全的。
走出野人山進入列多就只有當日他們走過的那座橋，所以在唐城下令扣留了這裡所有醫生和護士之後，便派了骰子和巖龍帶著20個配發了卡賓槍的潰兵前出去警戒那座橋。侯三他們糾集起來的200多潰兵看著人數不少，可實際剔除那些身上還帶著傷的，真正能參加戰鬥的潰兵不會超過160人，也就是說，唐城只能依靠這160名潰兵堅守列多。
帶著卡車返回的譚飛不止帶來大批的武器彈藥和給養，還給唐城帶回一張列多外圍炮台的位置圖，這份地圖是喬治閒著沒事在蒼鷺裡翻找出來的。靠著譚飛帶回的大量罐頭和香煙，侯三和潰兵們混成了一片，留在醫院裡的潰兵，每天只是一稀一干兩頓飯。至於乃些流落於列多的潰兵更加的慘，反正是好死不活的耗著唄，侯三他們可是帶著成箱的罐頭和成條的香煙，潰兵們哪見過這陣勢呀，都是可勁的拚命吃，生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不過吃歸吃，侯三是不讓私藏和夾帶拿走的，只是捨了幾箱罐頭和幾條香煙，侯三他們就收攏了所有的潰兵心。大家當兵不就是為了口吃的，現在既然唐城他們有吃的給大家，當然是先跟著他們了，要是不行再走唄。這是潰兵們中間的老兵油子們真實的想法，這些老兵油子們大多都轉了很多部隊了，替人扛丁、賣兵頭，他們沒有少幹這樣的事。現在只是換個吃飯的地方而已，所以大多數人對加入唐城他們倒是沒有反對，當兵打仗天經地義，反正守不守列多都是要打鬼子的。
唐城沒去和潰兵們閒扯嬉鬧，不是沒興趣，而是沒時間，他還在研究喬治找來的那張地圖。按照喬治從英軍哪裡的來的消息，英軍修築在列多外圍那些炮台上的火炮口徑並不是很大，這也就是說佔領了炮台的日軍沒辦法靠那些炮火覆蓋整個列多。如此這麼一來，這些日軍想要拿下列多，最後還得是要進行地面攻擊才行，而這也正是唐城所擔心的，他根本不知道列多外圍來了多少日軍。
不過唐城倒是可以肯定一點，走出叢林的日軍手裡不會有重火力武器的存在，最多是會帶著輕機槍或是擲彈筒，再多就是小口徑的輕型迫擊炮。擁有一整個倉庫武器彈藥的唐城可不怕日軍的輕機槍或是輕型迫擊炮，只要日軍沒有趁夜進攻，等天亮之後，唐城管保進攻列多對日軍來多少就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