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破襲 文 / 鋒利的柴刀
從黑虎伏身的石頭往前不遠便是一片開闊地，開闊地的那邊便是古塘村，端著步槍的黑虎已經隱約看到村子邊緣有人影在晃動。黑虎斷定一定是村子裡的游動哨發現到了什麼，過來察看動靜，但也可能只是例行巡邏，什麼都沒有發現。
黑虎慢慢移動著身體，他的右手往下在石頭上尋找借力點，誰知石頭下面突然懸了空，黑虎的足尖找不到著力的地方，身子一個打晃，要不是他左手死命抓住石頭上一塊突起的地方，整個人就可能順著石頭滑落在地上。這麼點距離倒是摔不壞黑虎，可如此一來勢必會弄出很大的響聲，驚動前面的敵人。索性黑虎最後關頭穩住了身形，但他手中的步槍卻一個甩擺，槍管正好碰在石頭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不只是黑虎，就連他身後的一眾土匪們也都嚇了一跳，黑虎自己更是在驚出了一身冷汗之餘，汗毛都倒豎了起來。黑虎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但這樣的等待卻使得黑虎的神經高度緊張，手心裡漸漸有了汗水，黑虎的呼吸也不自覺變得粗重起來。黑虎貼著大石頭靜靜的等了一會，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剛才聽到的腳步聲好像也消失不見了，黑虎終於能放鬆了身體長長鬆了一口氣。
古塘村的外圍是一圈已經荒廢了的田地，從山坡上下來的黑虎他們此時就趴伏在這些已經荒廢的田地裡。黑虎們就趴伏在田地邊沿的草叢裡，望著村子裡在仔細觀察動靜，可古塘村裡此時沒有燈光，也沒有人聲，完全就是一片死寂。黑虎並沒有把手下的土匪全都壓上去，而是留下了一些人守著自己的後路，其他的人都跟著他沿著田地間挖出來的隔離溝緩步向前。
終於背靠著牆壁了，暗自喘息的黑虎停了下來，從他身後閃出兩個土匪繼續前行，眨眼間已到了前方院落的門邊。這家的房子看著就很破舊，所謂的院門也是用幾塊木板胡亂釘起來的，看上去有很大的縫隙，沒想到裡面卻是上了閂的。發現院門上了閂，伸手推門的土匪不驚反喜，院門上了閂，那就表示這個院子裡有人。這可太好了，推門的土匪示意身邊跟進的人在兩邊警戒，自己左手提著槍，左手攥著一把匕首由門縫裡輕輕伸入，把匕首順著門縫往上挑，準備挑開門閂。
碰到門閂的匕首慢慢向上移動門閂也一點點的被挑起，院子裡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看來裡面的人睡得挺死的，根本沒有料到死神已經逼近了。手握匕首的土匪不禁面露喜色，手中的匕首突然一輕，院門已經被打開了。站在院門口的土匪來不及細想便第一個摸了進去。相對於外面來說，面積本就不大的院子裡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不是看不見，而是沒什麼可供人看見的。
站在院門兩側的幾個土匪也跟著進入到小院，幾個人正要往左邊摸過去準備打開屋門，想摸進屋子裡搜索一陣，卻突然聽的轟的一聲，黑沉沉的院子裡突然冒起了一團火光。「噠噠噠噠噠噠」完全暴露在火光中的這幾個土匪還來不及躲閃，就已經被從屋子裡射來的槍火擊倒在院子裡，連帶著隨後過來站在院門口的土匪們也被擊倒了好幾個。
靜夜裡傳來清脆的槍擊響聲，這絕不是幻覺了，如此近的槍聲在原本寂靜的村子裡顯得特別刺耳。貼身靠著院牆的黑虎也沒有想到村子裡會突然冒出槍火，看著自己手下那些已經中彈的土匪在地上翻滾慘叫，黑虎已經被驚出一聲冷汗，如果自己剛才也進了這個院子，說不得這會躺在院子門口的人當中便有一個是自己。
「大當家的，咱們怕是中了埋伏了。」黑虎手下的幾個小頭目奔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勸說黑虎立即退兵。「噠噠噠噠噠噠」激烈的槍戰聲音在後面曠地裡也響起來，槍聲中，還有人在大聲地連連呼喊：「別節省子彈，把這些土匪全都留在這裡，別叫土匪跑了。」不好，真的是中了埋伏了，黑虎大驚，隨即帶著手下的土匪們向來路衝去。
剛衝回那片田地裡，黑虎先前躲藏過的那塊大石頭那裡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黑虎劉子啊那裡的十幾個土匪也且戰且退的向黑虎這邊奔來。「大當家的，不好了，我們被人給偷襲了，那邊已經過不去了。」奔逃回來的小土匪一路高聲喊叫著，令本已經有些慌亂的黑虎更加的不知所措起來。黑虎本來就只不過是個佔山為王的土匪頭子，仗著人多勢眾幹些四處劫掠的事情，真正論及指揮打仗的本事，恐怕還不如劉石頭。
原本被黑虎留下守著拿大石頭的土匪聽到從村子裡傳來的槍聲，自然就看向村子這邊，卻不想從他們身後突然冒出三人朝他們連連開火。土匪們使用的不過是老掉牙的漢陽造步槍，哪裡會是對方三支駁殼槍的對手，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對方幹掉四人，剩下的幾個土匪便慌不擇路跑向黑虎這邊逃命。村子和大石頭兩天都有槍火閃出，可此時已是黑天，黑虎他們也不知道對方的虛實，黃龍山和譚家嶺合兵一處的土匪們便齊齊的被堵在了村外的田地裡。
黑虎自然不會甘心就這麼被對方逼退，可村口的那一大片槍焰卻看著很是怕人，於是黑虎只能帶著人向先前佈置過人手的村口方向移動。土匪們徹底亂了套了，有的跟著黑虎再往村裡移動，有的還在往村口射擊，還有一些則已經扔了手中的步槍，只是唸唸有詞的癱倒在田地裡。
黑虎帶著大部分的土匪一路狂奔，順著村外的田地終於繞到了村口，邊打邊撤很快跟來接應的土匪們匯合在一處。「娘的這下虧大發了。」仔細清點過人數，黑虎這才發現自己的人馬損失真的很慘重。原本跟著他下山的土匪有60幾個，可現在他身邊的土匪算上譚家嶺的十幾人才只有不到40人，也就是說他黃龍山的人已經損失了30幾個。
「開火」黑虎正想說再殺回村子裡去，就聽見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一聲暴喝，來不及躲閃的土匪們立刻就被密集的子彈擊中。黑虎也發出一聲慘叫，往旁邊撲到，他的右肩胛已經被子彈射穿，他此時是強忍著劇痛在指揮手下的土匪，根本連槍都拿不起來了。來自暗處的子彈嗒嗒嗒地不停的掃射過來，打在他佔據的這個土堆上泥土亂濺，也壓的黑虎根本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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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當家的，不行了，狗日的用上機槍了，弟兄們死傷太多，還是趕快撤吧，再晚了可就走不脫了。」黑虎手下的一個小頭目迅速打了兩個滾，由旁邊爬倒黑虎身邊大叫到。根本不給黑虎說話的機會，招呼著身邊的幾個土匪，拉扯著黑虎向反方向退去，那些還不知道的土匪們還猶自在舉槍還擊，也幸好有他們牽制了遠處的機槍火力，要不然黑虎他們也根本無法順利撤走。
慌不擇路的黑虎逃了，可他帶來的這些土匪卻已經不能逃脫，埋伏在村子裡的劉石頭他們已經按照計劃殺出，，隱藏在村子外圍的侯三和骰子也已經現身，等待這些土匪的只能是投降或是被殺死。村子前面打得異常火熱，各種槍聲中，不斷地傳來有人中彈臨死前的那種慘叫，被困在這片開闊地裡的土匪至少有五六十人，好在他們已經被牢牢壓制在這片廢棄的團地裡，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熊熊燃燒的火把陸續被扔出村子，早早潑了油的乾草陸續被火把點著，在火光的映照下，開闊地裡的土匪們徹底無處躲藏，那些還端著槍瘋狂還擊的土匪只能成為滇軍老兵們射殺的靶子。唐城設下的這個計劃裡，唯一的短板便是他手上能用於作戰的士兵太少，好在他還有幾十個還能扣得動扳機的傷兵，平民中的青壯只需幫著這些滇軍老兵們填壓子彈和拉動槍栓，扣動扳機射殺土匪的事情便可以只需交給這些老兵即可。
激戰過後，嗆人的硝煙味還沒有散盡，到處都有土匪們的屍體，夜裡根本來不及清點，也不能夠清點。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追擊已經潰散的土匪和給那些土匪的屍體補刀。一場有預謀的偷襲變成了遭遇阻擊戰，這是黑虎的不幸，被他帶來的百十個土匪損失慘重，最後活著跟黑虎離開古塘村的土匪還不到30人。
「追下去，咱們不能白白浪費了那些子彈，總該拿些東西來抵咱們的損失才行。」侯三沒去計算繳獲來的那些武器彈藥能換回多少東西，他只是著惱這麼不堪一擊的傢伙居然昨天還敢沿路埋伏準備襲擊自己，侯三已經打定主意要追去這些傢伙的老巢大肆洗劫一次方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