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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風起雲湧 文 / 鋒利的柴刀

    「咱這回可是撈著了,這麼多大煙土可是能值不少錢。」手上還帶著血跡的老東北樂呵呵的看著那些從山神廟裡找出來的木箱,一共14箱上好的雲土,這是唐城他們這次來王莊鎮的主要目的。盤踞在山神廟裡的這伙馬匪並沒有唐城想像中的那樣悍勇,至少和唐城在北平城裡見過的江湖客不一樣,只扔了兩顆手榴彈進山神廟,這些猶自還在頑抗的馬匪就已經亂了陣腳。

    「把那倆活的和這些東西帶上,咱們去王莊鎮休整。」動用了百多名挑選出的士兵,唐城還帶上了自己那幾個老兵,洗乾淨了手臉的唐城顯得有些黯然,他也沒有料到戰鬥會如此輕易結束。這伙馬匪只配備了短槍,別說是長槍,他們甚至連手榴彈都沒有,老東北他們在山神廟後面只打了一次排槍和一個機槍彈匣,就已經把這30幾個馬匪嚇的魂飛魄散。

    這是一場實力不對等的戰鬥,黃三和那些守備團的士兵們欣喜若狂,因為他們又能從自家團長手裡領取到一份不大不小的錢財,而唐城和老東北他們幾個卻甚是不滿。「走吧,你們每人留一支短槍,其他的都給黃三拿回去交差吧。」從馬匪手裡繳獲的30多支短槍成為了老東北他們和黃三隱隱對峙的焦點,好在唐城事先和黃團長有過協議,這些繳獲自馬匪的槍械裡,唐城有優先挑選的權力。

    「兄弟,可真有你的。」和黑子他們在半道上匯合,望著黃團長大力拍打自己肩膀的那只粗手,唐城哭笑不得,這人可是比自己大了不止一輪,卻在這裡大呼小叫的稱呼自己為兄弟。被馬匪劫道的商隊答應從被劫的貨物裡拿出4成作為答謝麻城守備團的謝禮,這4成貨物據黃夫人的估算大概值400快大洋,而唐城從山神廟裡抄出來的那些煙土卻遠遠要比那4成貨物值錢的多。

    黃團長本是個靠著收租過日子的地主,可他卻不是個沒腦子的,圍剿這伙馬匪是黃夫人的主意,但跟來看熱鬧卻是黃團長自己的意思。黃夫人多次在家中稱讚唐城年少英雄,這多少讓黃團長這個麻城守備團的掌控者心有醋意,所以黃團長執意跟來王莊鎮一是為了鼓舞士氣,第二個也是看看看唐城指揮打仗的水平到底如何。

    一場預估中本該激烈的戰鬥這麼快就結束,而且收穫頗豐,受傷的十幾個人當中只有2個倒霉蛋死在了半道上,黃團長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詞來讚揚唐城,這小子的確是個會打仗的。真是因為如此,一時興奮的黃團長才會大力的拍打著唐城的肩膀,並大呼兄弟。

    「老爺,這些煙土應該能值3000大洋,如果是運去武漢可能會再多個千把塊大洋。」黃管家是個懂行的,粗略看過那些煙土之後,為唐城和黃團長估算出一個價格。「商隊還應該支付我們4成貨物做酬金,算上那些煙土和馬匹,咱們這一趟至少能收到4000塊大洋。」黃管家的估價讓黃團長眉飛色舞,打土匪可要比他收田租來錢的多,已經有些樂在其中的黃團長叫過黃三小聲的嘀咕著,看那架勢是又要派人出去打探土匪的消息了。

    「老爺,打土匪的事情不能常幹,麻城周圍還有其他的民團或是守備團,咱一家就把這些土匪都給收拾了,別家怎麼辦?,咱黃家根子淺,吃獨食可是要招人嫉恨的。」收到了唐城的眼色,黃管家硬著頭皮規勸著黃團長。「往年的時候,咱家收的田租不過才幾百塊大洋,咱家不都還是過的很好,夫人說了,打土匪只是為了練兵,不能把這個當成來錢的手段。」

    黃管家的話顯然是撓到了黃團長的癢處,他可以不聽管家的,但不能不聽自己夫人的話,被打斷了興致的黃團長沒好氣的瞪了管家一眼,然後帶著黃三氣呼呼的走了。「唐連長,你可別見怪,我家老爺就是這麼個氣性,等他這股氣散出去就好了。」黃管家的話說的沒錯,等送走了等在王莊鎮的那隊商賈,原本氣呼呼的黃團長又笑著湊了過來。

    「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那些煙土啥的根本不用我派人送去武漢,姚老闆他們會帶那些東西去武漢,收來的錢直接會直接送去黃家在武漢的那家商號裡。」當著管家和黃三的面,黃團長再次把唐城的肩膀拍的啪啪作響,和唐城眉眼中的憋屈不同,黃團長的眉眼中滿是對唐城的欣賞。

    得勝而歸的守備團士兵在縣城裡大肆宣揚圍殺馬匪的事情,麻城大大小小的酒館裡也滿是議論守備團出擊肅清周圍山賊土匪的人,這當中有聲言守備團保民安境的,有稱讚黃團長是大善人的,也有暗喻黃家假借守備團的名義大肆撈錢的,反正是說什麼的都有。黃家也不在乎被人病垢,在縣城裡巡視的守備團士兵也不理會那些私下裡對黃家惡言的人,只有那些在縣城裡開酒館的人樂翻了天。

    一輪黃家的人越多,來酒館喝酒談天的人就會越多,來酒館的人多了,他們的生意自然也就好了。「六叔,你這個夥計看著是個生面孔,是你新找來的?」經常在六福酒館小酌的錢廣深和往常一樣時間進了六福酒館,看到酒館裡出現了一個生面孔,錢廣深不由得很是驚奇,這家酒館已經被六叔經營了五六年,身為熟客的錢廣深從沒有在六福酒館見過有夥計的存在。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掌櫃六叔從櫃檯上取過一碟蠶豆擺在了錢廣深的桌子上,然後拿過一隻空酒杯坐下來準備和錢廣深對飲。「這是我一個遠方親戚家的孩子,家裡先是遭了災然後又來了日本兵,這孩子是沒活路了這才來投奔了我,你說我能看著不管嗎?」仰脖把杯子裡的酒灌進嘴裡,劉叔的神色看著有些落寞。

    「先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們守備團吧,這些日子,滿縣城可都是議論你們守備團的。」貌似人老話多的劉叔幾杯酒下肚,嘴裡的話就漸漸多了起來。好在六福酒館這會的客人還不是很多,新來的小夥計雖說手忙腳亂一些,但也能支撐的下來,作為酒館掌櫃的劉叔倒是閒下來和錢廣深坐在一起小聲的寒暄著,聊著守備團的事情。

    閒下來的時候和熟人聊些守備團的事情,對於錢廣深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六福酒館的掌櫃劉叔顯然就是錢廣深為數不多熟人當中的一個。「你是說這個唐連長是你們黃團長專門請來訓練你

    們的?」已經醉眼朦朧的劉叔含糊不清的看向同樣有了醉意的錢廣深,「你別哄我老頭子了,那個唐連長我老頭子也是見過的,那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我才不信你說的。」

    錢廣深什麼事都可以不在乎,但就是不能允許被人說他是個會哄騙人的,所以不等劉叔把話說完,錢廣深騰的一下就直接站了起來。「劉叔,你說咱們認識那麼長時間,我錢廣深有騙過你嗎?你別看唐連長的年紀小,可人家那是在上海和南京和小鬼子交過手的,唐連長可是88師的人,你可著**的部隊裡找,看看你還能不能找出一個像他那樣年紀就是軍官的來。」

    「好,好,好,我相信你了,你倒是先坐下呀,我信你了。」哭笑不得的六叔在酒館裡其他人異樣的眼神中,拚命的安撫著錢廣深,好不容易才把已經微醉的錢廣深勸著坐下來。兩人一直喝到了酒館打烊,已經伶仃大醉的六叔被新來的小夥計扶著去了後院睡覺,錢廣深也搖搖晃晃的回了守備團的軍營,今天是錢廣深不當值的日子,所以喝醉酒的他可以不受軍規的約束。

    如果已經醉著躺在床上的錢廣深知道隨後發生的事情,也許他會為自己失去了一次立功領賞的機會而懊悔不已。「去看著點動靜」醉醺醺被扶回酒館後院的劉叔本該像錢廣深那樣躺在床上,可這個頭髮已經花白的酒館掌櫃此時卻身手矯健的竄進了院子一角的柴堆後面。搬開擺放的甚是整齊的柴堆,絲毫未見醉意的六叔順著梯子下到柴堆後面的地洞裡。

    地洞不大但很乾燥,地洞裡的桌子上擺著兩支短槍和一部電台,點亮油燈的六叔拿出一本電碼本,然後打開電台滴滴答答的發送著電碼。莫約一刻鐘的時間,重新恢復了酒館掌櫃身份的六叔出現在酒館後院裡,一直蹲坐在院子裡仔細傾聽周圍動靜的小夥計呲牙一樂,走過來攙扶著六叔向他的房間走去。

    「太郎,恢復咱們身份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帝國軍隊很快會來麻城,只要拿下這裡,咱們就能恢復大日本帝**人的身份,我想軍部這次應該能給你一個軍官的身份。」靠坐在床頭的六叔伸手拍著小夥計的肩膀,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狂熱,後者的眼睛中卻透著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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