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得知真相 文 / 文學菜鳥
武松之所以在猶豫,是因為他來自21世紀,沒有時人固有的思維局限,所以他能從狹隘的民族主義裡跳出來。
他知道,遼,宋,金只是三個不同的民族,因利益問題,彼此紛爭了上百年。無數的百姓,在戰火中喪命,家亡導致了國仇的加深,誰也無法說清到底是誰的錯,戰爭無對錯,只有強弱,人們一般習慣於將弱的一方當成是正義的。
武松不喜歡戰爭,除非戰爭的目的是為了制止戰爭,如今天下戰火不斷,百姓深受其苦,最需要的就是和平,可是和平不是靠談判就能來的,和平也是需要無數戰士的鮮血鑄成的。
詞曰,「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遼宋金三方的博弈,只能有一方脫穎而出,成為天下的霸主,原本按照歷史的進程,金滅遼宋,稱霸一時,不多久後,草原雄鷹鐵木真崛起,滅金滅宋,還將版圖擴大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可是接下來無論是金勝還是遼強,宋人都只能在兩者間的夾縫中生存,百姓生活都苦不堪言。
如果武松選擇幫宋人,那麼他面臨的將是以弱勝強的局面,相比較而言,投靠金國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可是這樣一來,武松就要用屠刀去面對自己國家的戰士。
武松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他知道祝家莊發生的事情,看見那纍纍的屍骨,聽到那無辜婦孺的慘叫的話,恐怕他就不會猶豫不絕,而是直接會提刀宰了上首的完顏宗弼了。
可惜,他還蒙在鼓裡。
營帳中,很靜,所有人都在等著武松的回答,完顏萍的眼裡竟然稍稍有些緊張,她很怕武松說出那個「不」字。
坐在上首的完顏宗弼微瞇著眼睛,武松的猶豫,讓他覺得更加沒有看錯人。
「完顏將軍,這件事請容我稍作考慮,我想遲一下再給你回復。」武松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此言一出,完顏宗弼反而鬆了一口氣,無論武松現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會讓他看輕,他相信,如果給對方足夠的時間考慮,對方應該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完顏萍心裡的緊張也消失了,只要武松沒有做出選擇,這件事就沒有蓋棺定論,可是她又突然想道,自己幹嘛這麼關心這個人的去留,也許是他讓自己想起了塵封已久的那件事,那個人吧。
於是,武松和完顏宗弼便以十日為期,十天後武松就會給他答覆,這樣一來,就算十天後武松不答應,人馬也已經到了金國附近,到時候,武松的去留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既然無事,武松便告辭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看著武松離去的背影,完顏宗弼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希望十天後你的回答是肯定,否則到時候——哼,不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好自為之吧。」
武松哪裡知道完顏宗弼已經對自己動了殺機,在他心裡面,還以為金人只是到祝家莊搶圖的,並沒有做什麼惡事。這主要是由於自己被完顏萍所救,心生感激,所以才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金人是對自己有恩的。
回到營帳中,坐在那張床上,武松靜靜地思索著,他一會兒想到竹聯幫的各個好兄弟,一會兒又想到華州糊塗的官員,宋金之間,他到底該如何抉擇,這讓他很頭疼。
直到想的頭腦有些昏沉,武松才緩緩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裡,武松也沒有想太多,他將自己手裡的那份四分之一古圖拿出來仔細記憶,他在祝家莊時由於時間匆忙,只記了這幅圖的上半部分,如今他搶到的這份圖正好是第三份,只要能找到第四份,武松就能將整幅圖畫出來,而不需要去湊齊四份古圖了。
由於第三幅圖的銜接部分有些難記,可是在武松花費了頗多時間後,還是將它強行記憶下來,憑著武松高超的記憶能力,只要給他一張白紙,他就能將圖的四分之三給完整地畫下來。
只是不知道第四幅圖是在誰的手裡,是青龍?方傑?岳飛?或亦是童二那些人的手裡,不得而知。
在這幾天裡,武松還去看了公孫勝,果真像完顏萍說的那樣,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可是依舊昏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轉眼間,七天的時間過去了。一行人已經離宋金的邊界不遠了,這主要是由於他們走的是山路,雖然險拔,但是很適合小隊人馬穿行。從漸漸冷下來的天氣中,也可以感受到這一點。
在這七天時間裡,完顏宗弼對武松的飲食起居一再照顧,雖然是簡陋的帳篷,可是武松的明顯比普通的士兵要大很多,甚至連一些將領的都不如他,更別說飲食之類的了。
武松知道,完顏宗弼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明白他的誠心,想要借此感動武松,讓他歸順大金。
武松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中還是有些感動,這讓他的內心更加有些動搖。
第七日的晚上,武松躺在蓋著毛氈的床上,很是舒適,他用手支撐著頭,看著塌下那個在整理東西的少女,這個少女是完顏萍的貼身丫鬟,是完顏萍特地讓她給武松打打雜的。
這個女子面容姣好,只是衣服穿得著實有些大膽,酥胸半露,獸皮只遮住了大腿,膝蓋以下的全露出來了。
武松知道,這在金國很正常,因為女真金國沒有進入農耕時代時,不會種麻養蠶,也就不會有麻布、絲織品,所以普通人家的女真男女都是赤身**直接穿獸皮服裝,
只有像完顏萍那樣的貴族,才能穿從宋搶來的絲、麻衣服。
像這些地位低下的女子,是不配穿絲麻之類的衣服的。
此時夜已經深了,武松可不想讓一個陌生女子留在自己的帳篷裡,可是他也不會講金國語言,正在考慮該如何打發這個金國女子時。
塌下的女子突然開口了,「不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說的竟然是宋國的語言。
「你……你是宋人。」武松頓覺有些吃驚,要知道,金國以武立國,對於化的重視遠遠不夠,只有一些貴族才能夠學習宋國語言,甚至連一般的官員都沒有辦法說宋國語言,所以武松看到這個丫鬟說著宋國語言時,說著的話才會如此吃驚。
「是的,大人。」這個少女說這句話時,眼神有些黯然,似乎是想起什麼傷心的事情一樣。
看到少女這幅樣子,武松心中也隱隱有些怒意,他知道金國每年都會向宋朝索取幾百名少女充當金國的官妓,宋徽宗等人只求邊境和平,哪裡還會顧及的了區區幾個女子。想他自己都有上萬的後宮佳麗,每年還要向民間徵收一部分,區區幾個少女算什麼。
皇帝一聲下令,下面的人為了討好他,坑蒙拐騙,強取豪奪,專找軟柿子捏,許多窮人家的美麗少女便落入了金人的魔爪,從此過著屈辱的生活。武松把眼前的少女歸類到這些人裡面了。
「不知你家住何方,是不是想家了?」武松心中憐意大起,決定安撫一下這個女孩,如果有機會,還可以幫一幫她。
「嗚嗚。」這個少女聽了武松的話,竟然傷心地哭了起來,「家?我已經沒有家了。」說出這句話之後,這個少女哭的更加傷心了。
淚珠順著她光滑的臉頰,如流水般往下直掛,水珠順著她精緻的下巴滴落下來,打濕了胸口。
「怎麼了?你別哭啊。」武松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她想家了,心中感到羞愧,便從床上下來,走到她的身邊,想要安慰一下她。
誰知這個少女見武松走近她的身邊,竟摟住了武松的虎背,肩膀靠在他的胸口,嘴中嗚聲道,「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救救我。」
武松來不及體驗這飛來艷福,就把她從自己身上拉開,他隱隱感覺到這件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就向這個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有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夠幫到你。」
少女終於止住了哭泣,她的眼睛紅紅的,讓人心裡有種心痛的感覺。武松覺得,這個少女一定有很多悲痛的回憶。
少女抬起頭,看了一眼武松,她覺得這個男子堅毅的目光,很能夠給人安全感,她竟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於是她決定將自己心中的委屈全說出來,「我叫白玉珠,是青州祝家莊裡的人,我——」
「什麼,你是祝家莊裡的人?!」少女的話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武松的驚怒聲給打斷了。
少女離武松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所以她能感覺到武松話裡面的憤怒,她竟然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覺得,對面的男子現在就像是一頭猛虎,眼中迸發著噬人的目光。
「你說再的清楚一點,你的意思是你是從祝家莊被金人給擄掠而來的?」這些字,幾乎是從武松的牙縫中說出來的,冰冷徹骨。
似乎是感受到了武松話裡面的冰冷,少女覺得自己的舌頭也打了結一樣,無法張口,她只好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