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西域頭陀 文 / 文學菜鳥
當武松睜開眼睛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泛白。他苦澀地喊了一聲,「小雀兒,你還在嗎?」
沒有人回答,只有窗外偶爾想起來的鳥鳴聲。武松苦笑了一聲,其實,在昏迷的前一刻,他已經意識到朱雀可能要離開他了。但他就是不相信,「看來,小雀兒是真的離開了。」儘管武松此時很痛苦,但他還是先把衣物穿好,然後坐在床邊冷靜地思考。
「既然朱雀不願放棄暗龍,而自己與暗龍遲早會有一戰,那麼到時,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朱雀呢?」想到心煩處,武松只覺得心中氣悶,不禁猛地往床上一拳。
「轟——」
幾寸厚的床板立刻被轟出了一個大洞,如此情形,連武松自己都嚇了一跳,「我不是已經沒有武松的神力了嗎?難道是……」
武松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但他想要驗證一下,於是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屋裡,發現有一塊被削平的石頭,就擺在牆邊,應該是用來當做石凳用的。武松走到那塊石頭的旁邊,捲起袖子,將這塊沉重的大石頭抱了起來,竟然毫不費力。
此時,武松的心中湧起一股狂喜,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力氣相對於原來的武松,竟又增長了幾分,雖然只是幾分,但武松相信,自己已經超越了一流高手的界限,躋身於頂尖高手之列,可能現在王進連自己的三招都抵擋不住了。
現在,武松才明白了天罡玉上的那句「落紅而解」的意思了,他轉身看了看床上的那朵血花,果然,是朱雀的處子之血,讓他恢復了武松的一身神力,至於為什麼自己的力量為什麼會增長,就不得而知了。
武松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那個紅色印記已經消失了,「看來那塊詭異的天罡玉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可它會去哪兒呢?」武松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索性就不想了。他走到門外,發現村子裡已是屍橫遍野,不時衝過來幾隻飢餓的野獸,將屍體開膛破肚,飽餐一頓後離去。
「寧為治世犬,不做亂世人啊。」武松在心裡歎息道,「亂世的人有時候活的連野獸都不如。」武松算了算時間,現在是宋徽宗二十三年,離那場大災難也只有幾年的時間了,屆時,中原大地將陷入一片戰亂。
「戰亂中,又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曝屍荒野啊。」武松不敢想像,因為他已經不是前世的那個無情殺手了,自從哥哥武大走之後,武松已經深刻體會到那種與親人生離死別的難受,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再有戰亂的發生。
正當武松陷入沉思時,遠處的山林中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他奶奶的,走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一個有人的地方,洒家的肚子都快餓出鳥來了。」聽這語氣,倒也十分豪爽。
此時,武松敵我不分,自然不會傻得跟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打招呼,他悄悄轉身,躲在了一堵牆後,靜觀其變。
一會兒,武松已經能聽到這個大漢的腳步聲,凝而不散,看來是個高手。見此,武松屏氣斂神,盡量不讓對方發現。
待到腳步聲離他只有幾米時,突然就消失了。武松嚇了一跳,正在思索其中的緣由的時候。一聲大喝憑空響起,「呔——你這惡賊,殺了這麼多人,往哪裡走?」
武松只覺得面前一陣寒意,似乎有什麼東西往這邊砸來,力道和速度都奇大。這還了得,武松一個鷂子轉身,立刻從牆邊跳了出來。
「轟——」武松剛落到地上,就聽得腦後傳來一陣巨響。武松轉頭去看,見一柄寒光閃閃的戒刀正卡在牆角,竟已入了幾寸之深,如果武松當時站在那兒的話,恐怕早已被梟首了,想到這兒,武松覺得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心中也有了怒意。
那大漢見一招不中,心中也有些驚疑,便不再動手,試探性地問道,「你這鳥人,怎麼把人都殺光了,害的爺爺我都沒地方填飽肚子,快報上你的名號,爺爺的戒刀下不留無名之鬼。」
武松轉過頭去,只見面前的這個大漢頭箍鐵界尺,戴著一串白骨穿成的數珠,手裡拿的是一把雪花鑌鐵打造的戒刀,從相貌上看來,對方是一個十足的頭陀。
中原地區少有頭陀,這禿驢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武松心中的怒火逐漸被好奇所代替,而且,他隱隱覺得這幅行頭有點熟悉,可就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這頭陀見武松不說話,大怒,「爺爺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再吃俺一刀吧。」說完,一把明晃晃的戒刀便往武松身上劈來。
不知道為什麼,武松覺得自己不僅力氣增長了,而且各種感官都有了很大的提升,這個頭陀的一刀速度不可謂不快,但在武松的眼裡,速度起碼慢了一半,刀還在半空中時,武松就已經避開了這一刀。接著,武松一轉身,先飛起左腳,踢中了頭陀握刀的手,然後又一個轉身,飛起右腳,正中他的小腹,這頭陀立刻就像一個破麻袋一樣,重重地往後摔去。
這便是武松腦海中武松的絕技,名喚作「玉環步,鴛鴦腳」,專門用來空手去白刃的。
武松見那頭陀頗有幾分力氣,似乎只比王進差了分毫,便沒有狠下殺手,他撿起地上的戒刀,用刀指著躺在地上的頭陀說,「你是何人,為什麼要偷襲我?不說,小心我砍了你。」
那頭陀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點都沒有死到臨頭的覺悟,反而傻乎乎地說道,「你要砍爺爺,先給爺爺一些吃的,也好叫爺爺做個飽死鬼,行不行?」言語中,帶著些許天真,就像一個孩童一樣。
武松搞不懂眼前的這個人是真傻還是裝傻,但他還是保持著謹慎,繼續問道,「你
先回答我的問題,吃的我可以考慮給你。」
那頭陀聽說有吃的,立刻兩眼放光,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經歷。
原來這頭陀來自西域少林寺,因犯了殺戒,被逐出寺院,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去投靠嵩山少林寺,路過此地,見得滿地死人,便以為是武松下的毒手,便與他廝打,怎料學藝不精,反而被武松給撂倒了。
說到最後,這個頭陀語氣中有些後悔,「其實洒家也不管這些鳥人是誰殺死的,洒家也喜歡殺人,但這肚子實在餓的難受,附近又沒有人,只有兄弟你一個,心中窩火,就與兄弟你打了起來。」言語之中沒有絲毫掩飾,倒是個天真純樸的人。
聽完了頭陀的講述,武松感到分外無語,自己怎麼就碰到了這麼一個奇葩。不過,眼前的這個人倒與原著水滸中的黑旋風李逵十分相像,一樣地嗜殺,一樣的心直口快,「不知道如果這兩個人打起來會怎麼樣?」武松有些奇怪地想到。
不過武松沒有多想,他現在只想回到少華山,找到王進他們,他將戒刀丟在地上,問那個頭陀,「既然是個誤會,我也不追究了,煩請你告知,這是什麼地方?」
頭陀撿起兩把戒刀,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洒家也不知道,洒家只知道這是孟州地界。」
「孟州嗎?看來離少華山也不遠,現在還是找一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然後再找一輛馬車,應該幾日就能到達。」打定主意之後,武松便不再猶豫,起身離開了這個村子。
這個頭陀見武松不理他,反而一聲不響地離開,立馬就急了,「唉,兄弟,你別走啊,你說過的吃的呢?」
「我騙你的。」
「什麼?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反正我不管,我就賴上你了,你必須給我吃一頓飽飯。」
「隨便你。」
「哎呀,兄弟,你別走這麼快啊,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