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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7.難念的經(持續二合一) 文 / 正直的哈士奇

    能夠在臥虎藏龍的天子腳下混出頭臉來的當然不會是什麼一無是處的廢物了,就好像光頭,從一介混混起家,最後成為了在帝都割據一方的四大地下拳館的老闆,要是真的是沒腦子的人的話,老早就被人家吞掉骨頭渣渣都沒了,還怎麼可能成為和貓叔、謝老四、白毛並稱一時的拳壇頭臉人物呢?現在,在煙霧纏繞的房間裡邊,光頭揮手讓所有的手下全都出去,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間裡邊靜靜地思考著。

    每當遇上一些需要勞心勞累的事情的時候,光頭就喜歡在這個房間裡邊獨自一人思考著,這個小小的房間似乎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每當他心煩氣躁,心神不寧的時候,回到這裡來他就會沉靜下來,開動腦筋慢慢地琢磨問題。

    和平日不同,並沒有抽名貴的雪茄而是默默地點上幾塊錢一包的七匹狼,在這種他功成名就之後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劣質煙草的熏陶之下,光頭似乎有那麼一股子沉醉其中的意思。在一張老闆椅上閉目養神,心裡邊靜靜地過濾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這裡是他當年發跡的地方!這個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間是當年他孤身一人北漂的時候租的房子,時至今日,他擁有可以買下無數個這樣房間的金錢的時候,他將這個房子盤了下來,連裡邊的裝飾都沒有動一絲一毫,就連桌子抽屜裡邊常備的一條白七也是沒有動過,回到這裡來的時候,光頭會好像回到了當年他孤身北漂的那些年,從一個腰纏萬貫的富豪回到了那個連一包煙都要算計著日子來抽的窮小子!而這時候,他因為身價暴漲和一呼百應而變得喧囂的大腦也會回歸平靜,讓他重新開始算計起一切。

    「呼!」在抽完了第三根煙的時候,光頭睜開了眼睛,打開了窗戶,讓房間裡邊的煙霧散開,有了氣流,房間裡邊團聚在一塊的煙霧瞬間就消散了開來,在窗戶邊上深呼吸一番,感受著郊區夜晚空氣的清新,一股子提神醒腦的冷風讓光頭感覺到眼前一亮,方才腦海裡邊一個模糊的計劃瞬間就開始清明起來,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這次不僅僅要回復我拳館的名氣,還要在你們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你打算就這樣去參加?」徐安然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你不會忘記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的吧?」

    這話一說出來杜塵都想要笑,大姐,忘記的人不是你麼?從一來到帝都到現在,你有過一絲想要工作的意思麼?昨天的時候還公然宣稱想要罷工,這樣的工作情緒竟然還好意思說哥這樣一個優秀員工?再說了,孝敬你的一百萬難道都打水漂了麼?連曠工都要查得這麼清楚?

    「當然知道有其他事情啦,現在是看大小姐你發號施令的嘛,你要是沒說開工的話,那我小小地出去賺個外快也是情有可原的對不?」杜塵緬著臉笑道。

    對於這個徐安然聳肩攤手,道:「無所謂啦,反正時機未到,我們就算是想動手估計也沒用,還不如去忙賺錢。」不錯嘛,很有覺悟!這樣才像一個資本家嘛,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哥一定要和你好好切磋切磋關於資本累積的經驗。

    「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你今天叫我過來喝茶不會就是想要說這個吧?」徐安然挑了挑眉頭。

    「當然!其實今天找你只是順便和你說一下而已,主要是我要求證一些事情而已。」這時候杜塵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道了句:「這邊!」

    在門口處,蕭武和楊紫二人緩步走了進來,「今天怎麼這麼好找我出來喝茶啊?」一坐下來蕭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帝都的天氣雖然很熱,但也不至於走幾步就流汗水吧?而楊紫看見杜塵臉上的疑問,輕笑著解惑道:「今天早上剛剛上了一趟體能訓練課,剛剛洗完澡你們就叫出來了。」

    哦!原來如此,杜塵也還記得蕭武現在是貓叔拳館裡邊的臨時教練,專門負責訓練那些地下拳手的,而這也是杜塵今天叫他們出來的原因,在稍微寒暄幾下然後喝了幾杯茶之後,杜塵開口問道:「學長,今天叫你過來其實是有點事情想要問一下。」

    「哦?什麼事?」

    「就是貓叔說過的,拳賽的事情。」杜塵沒有任何的隱瞞,將在和光頭的約定以及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一一相告,最後才問道:「你覺得光頭是不是想要讓我去打這場拳賽呢?」

    「這個不是機率有多大的問題,而是百分之百肯定的問題了!」蕭武喝了口茶水,說道:「怪不得了,原來貓叔昨天一直在想的就是這個事情來著。光頭不是和謝老四借人而是直接開大價錢拉攏你過來啊!三千萬!他還真捨得給啊!」

    「你說他這樣做有意義麼?」楊紫有些不明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沒個能打的了,就算給他保住了四大拳館的名號,將來再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他不也一樣的完蛋?既然如此那何不乾脆將所有的資金全部收攏然後干另外一行不是更好?」

    「這個其實很好解釋。」蕭武頓了頓,稍微斟酌了一下語言之後解釋道:「在你們的印象裡邊拳壇的拳手似乎就是可以打上好多年對吧?就好像著名的拳王,邁克泰森一樣,其實這個是錯誤的理解。因為地下拳壇拳手更新換代的頻率比想像之中要高很多的,就好像佛哥一樣,他打拳的場次很多,其實他僅僅是進去地下拳壇五年的時間而已。這還是要他那個級別的高手才行,一般來說就好像昨晚你打的比賽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傷殘,然後黯然退場!」

    「所以說,光頭只要撐過了這一段時間,他完全可以重新尋找到一些好苗子來培養,重振他拳館的聲威也指日可待。」蕭武說道:「這其實也是佛哥知道了光頭要參一腳之後為什麼這麼惱火的原因,因為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一次要再有,就很難了。」

    「原來如此。」

    「所以說,我有一個想法……」

    bsp;在所有人各懷鬼胎籌備著自己計劃的時候,帝都外圍一件殘舊的出租屋裡邊,一夥面帶郁色,愁眉不展的男人們正對著床上臥病不起的同伴唉聲歎氣。他們身處的環境相當的差,不僅僅地方狹小而且外邊交通不便,房屋內的環境更是相當差勁,沒有粉刷的牆壁,長滿青苔的角落邊,整層樓公用一個衛生間,連熱水器都沒有,而這樣破舊的樓房唯一的好處就是它的租金便宜。

    在這種氣溫較高的天氣裡邊,一群人擁擠在這樣一個小房間裡邊,整個房間唯一的通風口就是牆邊的小窗口,而一打開,窗外那讓人聞之頭暈的廢氣就會飄進來。這樣的環境要是在其他地方莫說是租出去,就是倒貼錢都不知道有沒有人要來住,但是在帝都,這樣的房間竟然是頗為搶手,從這點來看也可以稍微看出一點帝都裡邊人口密度和擁擠程度。

    「咳咳!大哥,小五,咳咳!的情況很不妙啊。咳咳咳咳!」一個皮膚如同桔子皮一樣的男人有氣無力地對著身後的背影說道。這短短的兩句話,他咳嗽了好幾次,每一次都如同要把肺給咳嗽出來一般,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在咳嗽到最後的時候,嘴角滲出了一絲血紅,很顯然,他受了嚴重的內傷。

    「老四,你不要說話了,你一開口就難受,等待會我出去給你抓服藥壓住一下先。」那背影沒有開口,反倒是身邊一個剃著板寸的年輕人擔憂地給他輕拍一下胸口,舒緩一下劇烈的咳嗽。

    「謝謝二哥,咳咳!不過如果你要是去抓藥的話,先幫小五抓一副止痛藥吧,不然我擔心他晚上睡不著覺啊。」被喚作老四的男人感激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不過還是在等著身後的背影發話。

    「小三子呢?」過了許久,那個寬大的背影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出去打聽一下情況如何了。順便去追討一下沒有還清的數目。」二哥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老大,你真的認為那個姓馬的可靠麼?我總覺得他似乎在利用我們一樣……」

    「可不可靠暫且不說,目前我們需要錢!」寬厚的背影一下子止住了二哥的話頭,說道:「小五的病還有老四的內傷,看醫生抓藥、還有一個更好的房子和每日三餐這些都需要錢,需要大筆大筆耳朵錢,而姓馬的是我們的一條財路,如果沒有他的話,恐怕我們撐不住!我也知道他不可靠,但是現在暫時虛以委蛇,等到拿到錢的時候,我們就不用再鳥他了!」

    「可惡!那光頭手下的四大金牌打手果然有些門道,老四那天晚上苦苦支撐不讓他發現,不然姓馬的可能真的會毀約不把錢給我們!」二哥咬著手指甲怨聲道。

    這時候,那漏風的門打開了。一個拎著好幾個大袋子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急聲呼喊:「我回來了!」

    「老三!你回來啦?錢呢?拿回來了麼?」二哥急忙起身問道。

    「那個姓馬的不在,只有他的秘書在那裡應付我,說什麼她的權力只能批給我們一半,擺明了就是把我們當白癡刷!」老三一回來就滿腹的怨氣,不過還是將手中的袋子放好,然後拿出一大堆的食盒,一個沙煲。說道:「大家,肚子餓了吧?趕緊吃東西吧,還有小五和老四的藥,我也買回來了。你們先吃東西,我給他們兩個煎藥。」

    「老三!你接受了他的一半了?」二哥有些皺眉,問道。

    「…………嗯!」老三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該死的!那個姓馬的擺明了想毀約!竟然連我們的錢都剋扣!咳咳!」一激動,一口烏黑的血就從老四的口中噴了出來,身旁的老三和二哥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老四。

    「小三子!去煎藥吧!」默默地看著這混亂場景的背影過了一會之後突然發話,「老二老四,你們先吃東西吧。還有別忘記喂小五一點粥水。」說完話,背影默默地站起身來,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寬厚的背影竟然長得高大無比,挺胸而立竟然快要接觸到了那天花板,竟然有接近於兩米的身高,在東方人種裡邊算得上堂堂的偉男子了。

    夜風如水,冰冷而沉靜,站在陽台之上默默抽著煙,這是一整天裡邊唯一一個空氣不會太過渾濁的時間段,也是這裡邊的人唯一一個能在外邊吹吹風的時間。但是今天晚上,他顯然沒有吹風納涼的心情。從內心深處的壓抑導致了他一直愁眉不展,靠在陽台邊上默默地望著遠方,這個偏僻的地方甚至連燈光都有些混混暗暗,一眼望去,只有朦朦朧朧的一小點光芒而已,如同螢火蟲一般渺小,卻又好像他們幾兄弟的未來一樣,讓人看不透摸不著。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一想到未來的迷茫,饒是平日裡如同鐵漢一般的男子此時也不禁黯然歎息。

    「老大,這可不像你啊……」從身後傳來一陣苦笑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老二上來了。所有兄弟裡邊也就只有他最細心,懂得琢磨人心。現在想想,能在家鄉就跟著自己的也就是這麼一個兄弟了。

    順手接過了二哥遞過來的啤酒,滿是苦澀地一口幹掉,然後長出一口氣,似乎想要將這些日子所受的苦悶之氣全部都呼出來一般,但是長出一氣之後,剩下的還是那足以將一個鐵人巨汗也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壓力。這些日子他不敢面對自家的兄弟們,生怕看見他們那期盼和信任的目光,每當看到這樣目光的時候,就會想起在家鄉把他們帶出來時的雄心壯志和讓大家都衣錦還鄉的誓言,而現在,呵呵,說出去真是讓人燥得慌。

    「老大,不用灰心!姓馬的靠不住這一點不是一開始就和你說過麼?所以在那天晚上掃場子的時候我就留了一手。」二哥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將手中的鐵罐子一手丟向遠方,「還記得我們和那夥人的約戰麼?那個就是我專門留下來的後手!姓馬的根本不知情,他這一次就再也不能剋扣我們的錢了!只要我們能夠贏下拳賽!我們就有錢和名氣

    氣了,只要有錢!憑哥幾個一身本事,難道還不能在帝都裡邊混出個頭臉來麼?」

    「說得對!這是我們的機會!」巨汗挺直了身子望向遠方,那雙虎目之中燃燒著熊熊戰意,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們沒有退路!這一次絕對不許輸!」

    「其實,大哥,我私底下查過一些事情……」稍微思考了一番之後,二哥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托出,「姓馬的其實不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二道販子,那天我找了幾個地鼠跟蹤他,發現他在一個酒吧裡邊和一個衣冠楚楚的打交道。那些個地鼠全部都是帝都裡邊的老油條,有一個認出來,那個衣冠楚楚的竟然是帝都裡邊一間著名公司的老總。那天他們談了很久之後,姓馬的將一疊銀行卡交給了那個老總,然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所以……」

    「所以我猜!姓馬的會不會,出賣我們!」二哥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上一次幫他掃場子已經得罪了帝都裡邊的一個頭臉人物,而這一次那群人挑戰我們的消息鬧得那麼大,我怕,姓馬的知道了之後,出賣我們!把我們的消息賣給那群人,那樣只怕還沒到開打的時候,就……」

    一想到這個可能二哥就渾身發麻,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帝都裡邊地下拳壇的頭臉人物,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黑社會!多少年來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相信誰也不能相信一群黑社會!要是對方暗中找人來搗亂或是下黑手,那別說等到比賽開始,就連有沒有命上擂台都不清楚。

    「應該不會吧,都已經說好了的,如果我們真的出事的話,那他們還有臉在這裡混麼?都是出來走的,不會不管江湖規矩吧?」老大聽完也是沉默了半響,說道。

    「老大,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二哥看著自己這個憨厚的大哥,心裡邊有些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只能深深地埋在自個心裡邊。

    「我知道的……回去吧,看看小五的病情怎樣了?我們要盡快弄到錢,小五的病拖不得,上次那個好心的大夫就說了,要是拖太久,就是有錢也醫不好了……」巨汗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一起走了下去。

    誰也沒想到,被貓叔等人深深忌憚的過江龍們其實也是一群可憐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生在這個世界之上,誰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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