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0章 文 / 老生不懂
風雪飄飛的空裡，一道粗大蜿蜒的閃電落下。
「轟隆……」
耀眼的光芒當中，山峰頂部的巨石頹然落下，直奔著下方的護戒隊成員襲來。
面對這蜂擁而下的衝擊，眾人唯一能做的只是努力向後貼緊山巖，試圖盡量減少傷害。
而被隱身護衛提前搶了出來的佛羅多，此刻正浮在空中，有些茫然失措地看著遠處的同伴被積雪掩埋，他看著那些揚起的雪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腦海中只剩一片空白。
突然，白色的雪面上鑽出了一個身影，赫然是精靈萊苟拉斯，然後，矮人金靂、阿拉貢、波羅莫等人也紛紛扒開了碎雪，探出身來。
「甘道夫。」
當看見那個灰袍身影時，佛羅多終於忍耐不住激動，驚呼出聲。
剛才那一幕可是把他給嚇得夠嗆，他還以為護戒小隊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夏東兩人，幾乎都要心生絕望了，現在能夠看到眾人都是安然無恙，實在是開心得難以言喻。
「我們一定要離開山頂，趕到羅翰隘口，走西路到我的城市。」抹去臉上的冰雪，波羅莫大喊出自己的建議。
聽到這話，其他人的臉上頓時都是露出贊同的表情，不過阿拉貢又馬上提出顧慮，「羅翰隘口裡伊森加德太近了。」
「上面不成就走下面吧，讓我們穿過摩瑞亞礦坑。」金靂也給出了另一條路線。
反正此刻大家都不想再往山上走了，這次他們固然是幸運得很，可要是繼續走下去，天知道那個薩魯曼會不會還有什麼更厲害的魔法？
不過甘道夫神情卻充滿了猶豫，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讓魔戒持有者決定。」
「我們不能停留在這，佛羅多會葬身於此。」似乎是感覺到情況緊急，波羅莫再次奮力大吼。
發須上結滿了冰霜的甘道夫臉上皺紋褶起，看不出喜怒的目光落在霍比特人身上，「佛羅多？」
面對他的催促，佛羅多咬了咬牙，做出了選擇：「我們穿過礦坑吧。」
「就這樣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東的錯覺，他感覺甘道夫在說這話時，似乎蘊藏著極大的心事，彷彿那個摩瑞亞礦坑裡有著非比尋常的危險般。
只是看這樣子對方也不會說，他也就不自討沒趣地詢問，但是在心裡，他卻是提高了警惕……
摩瑞亞，據說是矮人族的輝煌之城，甚至比瑞戴爾還要更恢宏雄偉，當然，這是金靂所說，真實性還有待考證，不過甘道夫也說那是個偉大之城。
大概是由於矮人們喜愛挖個不停的習慣，這個地方更多地被稱為摩瑞亞礦坑，事實上矮人們已經快將這整座山給挖空了。
而這座城市的入口就叫做摩瑞亞之牆，位於卡蘭拉斯山腳，也正是此刻夏東眾人所在的地方。
「矮人大門關閉的時候是隱形狀態。」帶著滿臉自豪，金靂如此介紹著。
正在岩石上敲敲打打的甘道夫沒好氣地回應，「沒錯，金靂，但如果忘記了秘密標記，甚至連主人自己都找不到。」
旁邊的精靈王子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為什麼不覺得意外？」
對於這調侃，平日裡寸步不讓的金靂卻只能咬牙忍了下去，畢竟，他現在確實是找不到大門的位置。
裹緊自己的斗篷，佛羅多卻不在意這些人的聊天，他只是挨著夏東追問：「先生，之前那個讓我飛起來的魔法是什麼？為什麼我會感覺被什麼東西抱住了一樣？」
眨眨自己的右眼，夏東只好含糊地回答，「那是我的寵物。」
「那它可以一直抱著我飛嗎？就像你那樣。」似乎是在被隱身護衛抱著飛下山的過程中嘗到了好處，佛羅多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來。
聳聳肩，夏東卻很果斷地打消了他的想法，「不行，魔戒的力量會影響到它，偶爾短時間接觸還行，太久了我可說不準會出什麼事。」
雖然他確實可以讓隱身護衛一直抱著對方飛行，不過萬一要是這幫人因為這事改變主意，就讓自己與佛羅多兩個人去魔多銷毀戒指怎麼辦？
這可能性雖然不高，但也不能不防。
他可不想和黑暗魔君單挑，雖然這些傢伙看起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可是哪怕用來擋刀也好。
畢竟，根據那個魔君的事跡可知，對方肯定是個厲害的法師，萬一對方有什麼邪惡詭異的魔法，這些人好歹可以先替自己挨上幾下，也好讓自己有反應時間。
聽見他的拒絕，佛羅多頓時有些失望，他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悻悻地走到前面去了。
「伊希爾丁金屑，這東西只會反射星光和月光……」前方的甘道夫似乎找到了某些線索。
眼看眾人都湊在前方，夏東慢步走到查普曼旁邊，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後者此時正滿臉嚴肅地盯著面前的水潭，夜幕下，靜謐漆黑的水面平靜無波，「我有種感覺，這裡頭似乎存在某種東西，某種危險。」
順著他的目光，夏東打量著這個不小的水潭，忽然感覺這裡有些死寂的過分。
不但周圍沒有任何動物出沒，就連邊緣的樹木都是處於枯死的狀態。
轉過頭，看眼
那邊正圍在一起的眾人，夏東又說：「能感覺到有多強嗎？有沒有針對我們？」
靜靜地盤膝坐下，查普曼閉上雙眼，「不知道，不過如果他起了殺心，我應該能先一步感應到。」
遠處，「上面寫著，都靈之門、摩瑞亞之主，開口說朋友，然後進入。」
閃爍著螢光的大門圖案前，甘道夫用法杖指著上面的字，逐字逐句地翻譯出來。
「那是什麼意思？」佛羅多很好奇地湊近。
甘道夫衝他露出個笑容，「很簡單，意思就是，如果是朋友，說出暗語門就開了。」隨即，他便將法杖頂端按在大門中間的六芒星上，口裡開始了洪亮的吟唱。
不過等待片刻之後，期待的眾人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那扇大門依然靜靜地關閉著。
有些尷尬地收回法杖，甘道夫舉起雙手，換了幾次音調不同的短句，不過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我曾經很熟悉人類、精靈、獸人語言中的所有咒……」
看著此刻在大門前不斷變換語句的對方，這句甘道夫充滿驕傲的話在夏東耳邊重新浮現，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位發力高強的巫師破解咒語，而是一個不斷碰運氣試圖猜密碼的賭徒。
就這樣過去了幾個小時。
甘道夫在門前已經吼了幾個小時，但卻沒有絲毫收穫。
聽著他的聲音在黑夜裡遠遠地傳開，夏東搖了搖頭，走到旁邊坐下，他正想休息片刻，眼角的餘光卻猛然發現水面似乎出現了波動。
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游動一般！
「卡嚓嚓……」
站起身，正想一探究竟，卻有一陣石頭拖動的聲音傳來。
轉過頭，夏東十分驚訝地發現：那扇大門居然打開了，或者說是終於打開了。
看眼紛紛湧入的護戒隊成員，他沉吟片刻，又與查普曼交換了眼神，最後還是決定無視水下的生物。
「你們很快就會見識到矮人著名的熱情，熊熊的火焰，清涼的啤酒，還有大塊的烤肉吃，這就是我表哥巴林的家。」走在隊伍中間，矮人金靂滿是自豪地宣傳著，「就是他們所稱的礦坑，礦……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在甘道夫法杖頂端亮起的光芒照耀下，周圍黑乎乎的景像已然變得清晰。
只見滿地都是枯骨屍骸，沒有半點生機！
「這不是礦坑，這是墳墓。」看到這情景，波羅莫忍不住脫口而出。
親眼見到滿地同族的屍體，金靂臉上的神情已經徹底愣住，半晌，他才發出了不敢置信的哀嚎，「不……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不敢相信摩瑞亞居然會整個陷落，居然會變成了如今這模樣，不敢相信自己的同胞們都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裡。
旁邊，精靈上前拔出某具屍骸上的箭矢，只看了一眼便肯定地說：「是半獸人！」
頓時，所有人都紛紛拔出武器，全神戒備起來。
「我們應該去羅翰隘口，不該來這的。」左手持盾，右手拿劍，波羅莫忍不住低聲抱怨。
「啊……」
回答他的卻是佛羅多的一聲驚叫。
嚇了一跳的眾人連忙轉過身，只見霍比特人的腳踝上正纏著一條粗大的觸手，而且已經將他拖到了湖邊。
查普曼最先反應過來，只見他的手指連續彈了幾下，立時便有幾道無形氣勁飛出。
「呲呲……」
惡臭的液體飛濺中，那條觸手彷彿吃不住痛般鬆了開來，隨即縮回了水下。
但是還沒等大家鬆口氣，「嘩啦」一聲，水面下居然射出了七八條更為粗大的觸手，揮舞著，抽打著，其中兩條還將佛羅多纏住，抓到了水潭上空。
拔箭上弦，精靈萊苟拉斯一箭精準地釘在那條觸手之上，不過卻僅僅只是讓對方一陣抖動。
波羅莫和阿拉貢兩人衝進水中，手裡長劍亂砍，可無奈出現的觸手越來越多，他們不但不能救下佛羅多，甚至就連自己都開始有些危險。
而此時，水潭中間已經浮起個類似章魚的恐怖怪物，它那兩隻黑色的大眼緊盯著佛羅多，悄然張開充滿了獠牙的大嘴，竟是想要將其吞噬。
眼看著情形已經是千鈞一髮，夏東卻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
他的本意是想試探一下甘道夫的實力，可現在這情況明顯有些危險，萬一佛羅多真出了意外，那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