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0章 文 / 老生不懂
梅斯沃爾，王宮區，恢宏的榮耀殿堂。
寬敞奢華的大廳裡此時赫然站滿了一位位貴族男女，比起米娜上次的加封儀式，本次到場的貴族數量要遠遠多出幾倍，甚至可以說，除了重病在身或是遠在外地的貴族基本已經全部到齊。
看著這幅盛況空前的場面，再對比自己當初的情景，尤利西斯心裡當真是搞不清什麼感覺，他既為自己那位師姐感到驕傲開心，又在為彼此間的天壤之別感到壓抑不平！
也不能怪他，因為論起來他和米娜的經歷實在是類似，同樣是家道中落，同樣是家人與夏東有所淵源，甚至是拜在了同一個師傅的門下，但是呢？
輪出生，他是貴族，她是貧民；輪努力，他幾乎是用盡了一切時間來修煉，可她卻每天都要花上許多時間去與夏東玩鬧；輪實力，他才堪堪是正式騎士，她卻已經玩笑一樣地突破了三級；輪地位，他只有勳爵的虛名，她卻已然成為了王國的女大公，手下的領地幾乎都足以自立公國……
付出比人家多，收穫卻遠遠比人家少！
這對比也確實是強烈，叫他又怎麼能夠不介懷，又有誰能夠不介懷？
「米娜?夏，進殿聽封！」大廳盡頭的白色王座之上，頭戴金冠身穿銀甲的哈爾托國王忽然沉聲開口。
頓時，整個大廳內所有人都肅靜下來，只有站在兩旁的衛士齊聲重複，「米娜?夏，進殿聽封！」洪亮嚴整的聲音立時迴盪在王宮區上方，代表著加封儀式的正式開始。
身穿白色連衣長裙的米娜緩步邁入殿堂，踩著正中的厚厚紅色地毯，她的表情肅穆端莊，就在無數人的注視中平穩前行，透過頂端的透明天窗，冬日的暖陽一束束地落在她身上，簡直就如同天使般耀目。
每當走出幾步，就有旁邊的披甲騎士拔出長劍鄭重行禮，那一柄柄雪亮劍刃倒映著主人的恭敬表情。
就在這連續不斷的出鞘聲中，米娜來到王座前方單膝跪下，「米娜?夏參見陛下，願榮耀歸於吾王。」
旁邊等候的首相梅特勒立即出列，他彎著腰踏上王座前的台階，小心翼翼地將手裡的長劍遞上。
接過這柄鑲嵌著三塊藍寶石的華麗長劍，哈爾托國王站起身，握住劍柄在女孩的左右雙肩各拍打一下，「你可願忠誠？」
抬起清麗絕倫的臉龐，女孩的臉上滿是堅定，「我，米娜?夏，在此以至高三神之名發誓，永遠效忠費爾蒙王國，忠誠即為性命！」
點點頭，哈爾托國王這才將長劍立在她的面前，目光居高臨下地掃過大殿。
「吾，哈爾托?多爾姆?費爾蒙，費爾蒙王國的合法統治者，在至高三神的見證下，宣佈米娜?夏為月光大公，貝里斯東部平原十九座城市及四十三個鎮皆為其私領，享有世代傳承之權利！」
另一側，等候許久的樞機主教安斯利踏步出列，他伸出手放在長劍中部，一團溫暖的神光立即爆發開來，「以至高三神僕從之名，請求今日之冊封受吾主祝福，有吾主見證，亦將由吾主庇護。」
頓時，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共同低頭稱頌：「願至高三神庇佑！」
等到安斯利主教退開，哈爾托國王也鬆手退後坐回王座，但那依然泛光的長劍卻繼續直挺地立在原地。
看到這一幕，安斯利主教立即高聲宣佈：「以吾主之名，今日的誓言將由吾主庇護！」於是所有人都再度低頭稱頌。
到了這時，米娜才終於可以站起身，她伸手緩緩拔出長劍，猶如光柱般閃光的劍身頓時讓她更顯聖潔，舉起這權柄的象徵，她轉身看向大殿的門口處，那裡站著正在淡淡微笑的夏東。
無視周圍那些熱情的歡呼，她只是癡癡地盯著他，從一個在兩河區裡的野丫頭到今天的顯赫地位，這變化恍然如夢。
可以比擬公國的領土，可以打動鐵人的容貌，可以稱為王國奇跡的修煉天賦，這每一項都能夠讓世人傾盡所有去交換，但自己居然全部擁有！
這一切都來源於他，來源於那個溫柔的他，那個寵溺自己的他，那個喜歡弄亂自己頭髮的他……
看到女孩有些朦朧的眼神，夏東鼓勵地伸手豎起個大拇指，心裡默默地長出口氣，「芮秋，你看到了嗎，米娜如今的樣子可比你還英氣，只要再給她找個如意郎君，我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周圍，看著這兩位深情對視的眾人都是心情複雜，面前這個威風八面的女孩在一年前還縮在兩河區，用句玩笑話就是住在自己等人的糞便裡，可誰能想到只是短短時間就能走到了這個位置？
大公，這可是比公爵還要高的地位，已經能與德利瑪和托木爾兩個公國的君主同級，再加上那十九城四十三鎮的月光領，這女孩居然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裡獲得了無數人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原本仰望自己的人，卻變成了自己需要仰望的對象，這叫大家情何以堪？
但是再如何苦澀又能怎麼辦，照樣還得臉上掛著笑容去拉近關係。
唉，自己怎麼就沒有什麼這麼好的運氣，自己的親屬怎麼就沒幫助過夏爾頓閣下那樣的存在？
夜晚，書房。
棕色簾布不時隨風飄動的窗邊，夏東靜靜地坐著，手裡抱著本厚厚的小說。
雖然今天是米娜加封的日子，但他向來不喜歡那些煩人的交際應酬，因此在女孩結束儀式後就早早地回到了家，丟下可憐的女孩獨自去應付那些貴族。
 
反正女孩早就專門地學習過這方面，所以她肯定沒問題的，夏東在心裡這樣不負責任地找到了借口。
木門忽然無聲打開，一道白色的身影雀躍地撲到他身上，銀鈴般清脆歡快的聲音響起，「哥哥你好壞啊，居然扔下我一個人走了！」
感受著女孩憊懶地壓在自己背上，夏東無奈地苦笑一聲，「喂，你現在可是女大公，怎麼還是這麼不注意形象？」
「在別人面前我是大公，但在哥哥這裡我永遠只是米娜。」雙手抱住他的脖頸，女孩調皮地做出說明。
搖搖頭，夏東也不在意，反正他只希望女孩快快樂樂的，要是女孩當真變成那種整天壓抑自己心性的模樣，說不準他還會感覺到心疼。
「這麼晚了，你還不去休息麼，今天應該夠累的吧？」
女孩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有些沉悶虛弱地說：「嗯，是有點累，不過我想陪著哥哥。」她這一天可是至少應付了上百位貴族，雖然都是些客套性的交談，但也同樣非常耗神，要不是身為三級強者，只怕現在早就趴下了。
聽出她的狀態不好，夏東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好了，傻丫頭，快去休息吧。」
「嘻嘻，我不啦，哥哥我幫你按摩好不好？」雖然口裡是在詢問，但女孩已經站起身子開始捏揉起他的肩膀。
有些無奈地合上小說，夏東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有什麼小算盤直接說，別來這套啊。」他哪裡不瞭解女孩，不是有事相求怎麼會這麼討好自己？
固執地掙開他的手，一邊繼續按摩，米娜一邊有些委屈地抗議：「真是的，在哥哥心裡人家就是這樣的嗎？」
聳了聳肩，夏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換過話題，「對了，今天和那些貴族的交流怎麼樣，還習慣嗎？」
「反正都是說些廢話，不過有不少人想瞭解我對月光領的打算，還有不少騎士想向我效忠，暫時都被我推掉了，哥哥，你說我該收下他們嗎？」任憑米娜再怎麼努力學習，可終歸還只是個少女，面對這些複雜的事情時難免會有忐忑茫然。
仔細想了想，夏東緩緩給出建議，「收肯定是要收的，月光領那麼大，你自己哪裡管得過來，早晚還是要分封出去，你可以挑些人品不錯的收下，對了，你師傅不是也沒有封地嗎？不如和她談談。」
這個世界的政治體系就是層層分封，就像地球西方那種封建制度，而且爵位和領地是分開的，爵位只能通過王室授予，但領地卻可以私自轉讓，購買又或是分封。
女孩突然獲得了這麼大的領地，但麾下卻連一位下屬都沒有，那些空有爵位沒有領地的貴族們哪裡會不動心？
但是這分封卻是件極為慎重的事情，因為一旦封了出去，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基本上拿不回來，而由於與封臣的關係鬧翻，然後在漫長時間中被逐漸侵蝕衰落的公爵侯爵比比皆是。
雖然夏東也有能力幫助月光領建立起華夏那種集權的統治方式，但這顯然會遭到全世界的抵制反對，他可不希望讓女孩做這種出頭鳥。
反正再怎麼說，只要女孩的手裡留住奧巴魯斯不放，哪怕其他的地方都丟了也沒什麼關係，就憑那個城市也夠她的家族世代無憂了。
想到這，他趕緊特意囑咐：「米娜，你的領地該你自己做主，但是奧巴魯斯一定不能封出去，知道嗎？」
女孩自然不傻，哪裡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意思，但她卻微微搖了搖頭，有些困惑地說：「哥哥，和你想得不一樣了，你可能不清楚，大公和公爵不一樣，大公是可以自己分封爵位的，所以我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
恩？夏東頓時有點驚訝地轉過身，「不是只有王室才能授予爵位嗎？」
如果真如女孩所說的話，那這次哈爾托國王送得人情可不算小啊！
又或者說，這是來自至高三神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