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3章 文 / 老生不懂
坐在王座上哀歎了一會，夏東站起身來，目光左右打量著自己的專座。
「風格太怪異了，舒適性也太差，看來得讓人改造一番。」不過想到這，他又有點不大放心，畢竟他手下的那些不死者們都是些沒有感覺的傢伙，要它們考慮起舒適性又或者什麼人體力學，這要求好像有點太過分啊。
摸摸下巴，夏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然打個響指，消失在原地。
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莫索克西北角落的一棟陰森石樓當中，這裡原本是莉緹用來改造不死生物的地方，後來被自己廢除，前些天自己曾經安排了一些死靈術士過來進行研究，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進展如何。
它們研究的內容是如何讓不死者恢復正常感官，包括觸覺、嗅覺、味覺之類，如果能夠成功的話，也許還可以再進一步，讓幽魂們也因此受益，那樣一來，它們或許就和活人沒什麼兩樣了。
察覺到他的出現，周圍原本正或坐或站的那些術士們連忙紛紛跪下行禮。
不在意地擺擺手，夏東直接詢問起關心的事情：「都起來吧，現在情況怎麼樣？」
眾位術士相互對視了幾眼，終於還是有名頭髮蒼白，臉上儘是褶皺的老者上前答話：「回稟主人，到目前為止，我們有兩個研究方向，其一改造不死者的**，讓其能對各種刺激產生類似的感覺，動力來源主要是……」
聽著對方嘴裡開始不斷往外蹦出專業術語的講解，夏東連忙打斷：「那個，原理就不用講了，直接說結果。」
「如您所願，第一個方向雖然有所成果，但是單體改造的耗費極高，目前還需要繼續研究簡化，至於第二個方向，因為屬下沒有神力進行試驗，所以目前還只是處在理論階段。」說到這裡，老術士頓了頓，忽然咬咬牙，開口請求：「若是主人能夠配合少量試驗，應該會有極大的突破……。」
「放肆！」「大膽！」
他的話還沒說完，幾聲斥責便立即響起，顯然對他這種膽敢打夏東主意的行為極為憤怒，雖然場中不少術士都很清楚，第二個方向研究起來最快，也最為有效，但問題是必須借助神力，所以才不得不硬著頭皮搞出了第一個研究方向。
畢竟，要讓夏東出手配合的話，說得好聽是不知尊卑，毫無虔誠，誅心點甚至可以說是妄圖窺視真神權柄，這要是傳了出去，不用分分鐘就會有執法隊殺過來，然後……
面對其他人的憤怒，夏東初時有些愕然驚訝，但是轉眼也就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於是便對這老頭起了興趣，目光凝視著對方，天賦的神力發動，老者腦海中的想法便被他瞭解得清清楚楚。
那是混合了強烈的探索**，殷殷的期待感情，當然還有些許緊張不安，以及對女兒的關懷。
咦？夏東更為奇怪，但是他的讀心能力僅限於探究表層想法，更為複雜的內心卻是無法觸及，不願琢磨深思的他乾脆直接開口詢問：「這個實驗和你女兒有關？」
老術士腦海中的驚恐情緒頓時大盛，他連忙跪下身子，五體投地，「請主人贖罪。」
不用再問，夏東已經讀到了他的念頭，原來他的女兒也在城中，同樣是個不死者，他之所以不顧一切便是希望能讓女兒恢復正常，能夠像正常人一般無二地生活。
算起來，這也是自己造的孽了，於是夏東乾脆地點點頭，「好吧，要怎麼試驗，我來試試。」說完，感受到老者驚喜若狂以及雖死無憾的情緒，他又看眼周圍的術士們，交代一句。
「今天的事情都不許傳出去，尤其是辛西婭她們，更是不能透露半點，嗯，是我主動要求參與試驗，都明白了嗎？」這事還當真不能讓她們知道，否則指不定什麼時候趁著自己不注意就把這父女給禍害了。
現在的夏東還真有些拿她們沒辦法，雖然當初被困在神格裡時，他確實打著主意想要懲罰她們，但真正脫困以後卻實在下不了手，畢竟她們變成這樣都是自己的錯，而且現在又是自己分擔負面情緒的替身，算起來，倒是虧欠她們頗多。
甚至就連那些噁心的活屍和改造生物，他也沒能下得了手，那可都是人類靈魂所形成，銷毀它們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卡拉斯，魔法之王的法師塔內。
樸素大方的客廳內，穿著平淡無奇法袍的魔法之王坐在正中的沙發上，他的對面是團扭曲不定的黑影，左邊則是渾身肌肉賁起的羊角魔鬼，而在房間最右邊的交流，還靜靜地漂浮著一團散發出白光的晶體。
「巨龍之王已經晉陞了半神，再加上剛剛封神的死神，神聖同盟的半神數量已經超過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飄忽不定的聲音來自那團黑影，也就是遠古魔王。
鼻子裡噴出兩團火星，造型恐怖的魔鬼略微動了動身子，頓時讓身下的座椅發出一陣哀鳴，「頂多和這幾百年一樣，不過是反過來而已。」它的意思即是採取收縮的策略，慢慢再等待機會。
「桀桀，你以為有這麼簡單，那個死神的情況你們都清楚，祂是個只知道破壞殺戮的傢伙，雖然和三邪神聯盟，但肯定不會改變秉性，而以三邪神的狡猾，絕對會讓把祂丟到我們這邊來，到時候，只怕南方大陸就要成為不死生物的樂園。」黑影變幻兩下形狀，漂浮至半空，冷冷地嘲諷著，但這話卻是在說給另外兩位聽。
身為魔王的它和地獄之主其實是一樣的想法，大陸上怎麼樣關它們什麼事情，無非是個遊戲而已，實在不行了，大不了回到地獄去，頂多是少了點靈魂和樂趣，但魔法之王和聖光之源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兩一個本身就是人類，另
一個假仁假義，所以
肯定不會坐視著不理。
「不可能，只要我們還在，就不會出現太壞情況，死神應該只會拿走某塊地區。」聖光之源當下直接反駁，祂和在場的魔王魔鬼向來不對付，所以言簡意賅。
這倒也是實話，到目前為止，大路上的半神還沒隕落過，而以半神的實力，真惹急了，直接衝到對方的國度裡去，那就是個自走可充能原子彈，到最後的結果就和地球的全球核戰沒區別，反正不會有贏家。
也許那兩個魔鬼除外，也許場面越大，人類死得越多，它們還會越開心。
「雖然如此，我們也要早做打算，哪怕是落入下風也不妥，邪神的力量來自信仰，它們控制的領地人口越多，實力便會增長越快，聖光閣下，我記得你曾經提過有族人同在本晶壁內，不如試試看能不能邀請祂前來主世界，費拉茲大陸的人們是如此的需要聖光與救贖。」魔法之王心裡盤算片刻，緩緩開口。
現在黑暗王朝裡，因為兩個半神魔鬼的關係，確實也越來越亂糟糟，只是為了借助它們對抗三神，不得不裝作視而不見，若是能再來個守序善良的半神，彼此間便有了制衡，避免將來尾大不掉。
在魔法之王的心中，人類應該掌握自己的命運，人類不該是任何神祇或魔鬼的奴隸！
而聖光之源同樣在心裡權衡了一番，然後在兩位魔王閃爍的目光中答應下來，「好的，我會呼喚族人前來，這裡的人類實在可憐。」所有生物中，本身就屬於正義光明的不需要救贖，徹底邪惡如同魔鬼之類的沒必要救贖，唯有人類這種善惡一體，時時刻刻掙扎不休的最讓它們牽掛。
一個月後，莫索克，實驗石樓內。
夏東小心翼翼地按照要求，將微弱的神力輸入地上的魔法陣內，通過其中的各種符號紋路，再轉而鑽入盤坐著的術士體內。
半晌，他終於停下動作，然後略帶希冀地開口：「好了，凱科你起來試試。」凱科便是那個提出讓他配合的老術士，為了更準備地掌握精準數據，他主動提出申請成為實驗體。
在眾人的關注中，老術士緩緩地站起身，然後看著自己蒼白的雙手，神情有些激動，但他還是強行克制住，轉而走向旁邊的長桌，此時上面正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水果。
伸手拿起個佩爾果放入嘴中，咬下一口，感受著新鮮的果肉擠搾出了清甜微酸的汁水，重新拿起個深黑色的摩爾菇，入口後馬上又傳來深澀之極的味道……
就這樣，等凱科將酸甜苦辣都試了一遍，然後又嘗試了冷熱癢麻，甚至是痛楚的感覺，他才終於忍耐不住，顫抖著聲音宣佈：「主人，成功了！」
聽著研究人員們激動興奮的呼聲，夏東心裡長出口氣，然後也是一陣輕鬆，太好了，以後那些不死者都能開始恢復人類的生活了，不過活屍和其他的怪物們還需要再緩一緩。
它們現在連基本的神智都沒有，得先想辦法讓它們覺醒才行，不對，應該是先解決它們的畸形問題，現在這個狀態，它們大概恢復了清醒才會生不如死，而且比起不死者，它們還要解決腐化的問題，畢竟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天天腐爛惡臭的話，是個人就會受不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總是個很好的開始，夏東心情愉快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