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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處子之血(加更1) 文 / 黃老邪的玉簫

    「起來吧。」容若輕聲道。

    小安子站起身正欲開口,瞄了一眼桌上,見容若正在用早膳,便很識相地禁了聲,悄然侍立於旁側。

    沈婉見這小安子機敏守份,眼目都不側望一下,不禁感歎容若家規定然森嚴,果然出身名門連這些下等僕從都依規矩行事。

    隨後含笑開口道:「不知這位小哥可用過早飯了?我喚丫頭來帶去另安置餐食。」

    小安子聞言趕忙低下頭,向沈婉躬身施禮道:「多謝,呃……」小安子一時也不知如何稱呼沈婉,只一個謝字先吐出來,頓了下才道:「不用勞煩,已用過早飯。」

    容若沒多言,插話問道:「你尋來此處,可有什麼要緊事?」

    小安子聽見容若問話,還真有一件事,隨即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封用紅蠟封了的信,雙手交給容若。

    容若接過信只見上面只寫著四個字「容兄親啟」便什麼都沒有了,但容若一看這字,便知是京城裡恭親王常寧的字體。

    小心啟開蠟封,容若抽出裡面的信一看,眼內頓時驚詫,面色也略現驚異不定,又細細地將信讀了幾遍,激動的手微微顫動,問小安子:「你是什麼時候接到這封信件?」

    小安子也看出容若激動難耐的情緒不知出了什麼大事,趕忙回答:「是昨晚接到的,我安排送信的回去店裡歇著,今天一早去朱先生家找大人,顧大人告訴我您在這兒,我就尋來了。」

    「我的馬牽來了麼?」容若趕著問。

    小安子連連點頭道:「牽來了,就在外面。」

    容若將信小心翼翼地揣入自己懷中,正欲拔腿,突然想起什麼,回身看見沈婉,一雙溫柔的眼睛正凝望著他,剛才略平復的愧疚之情又翻騰起來。

    容若伸手在身上摸了摸,發現昨日出來匆忙,竟什麼也沒帶,只腰間玉帶上懸著一塊和田紫玉的子母璧扇墜子,這墜子是他身邊常帶的物件。

    此時再無旁的,容若便從腰間取下這玉璧,雙手遞給沈婉道:「昨日匆匆來此,不曾想……」

    容若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將手中的玉珮向前遞,溫聲道:「姑娘且先收下這個,你且放心,我會記掛於心的,此時尚有要事在身,我需離開了。」

    沈婉伸手接過玉珮,緊緊握在手中,一雙晶瑩的眼眸始終留駐在容若的眉宇間,手中握著包裹著容若身體氣息的玉璧。

    想起昨晚的無限旖旎,沈婉眼中牽出一絲離愁別緒,隨即又扯出溫和笑靨道:「既然有事在身,自然以此為重,大人且去吧,沈婉……就不送了。」

    容若張了張口,終究只是行了一禮,便與小安子轉身出了沈婉居所的廳堂,行至院中,兩匹馬已經牽出來候在當院。

    容若牽過自己的馬韁翻身上鞍正欲離去,旁邊突然有人喊:「容大人等等!」

    容若趕忙扯住韁繩,回身看,卻是玉格站在院門前,手中死死握著一件東西,面色蕭沉注視著容若。

    「玉格姑娘有何事?」容若問。

    那玉格緊跑了兩步上前,將手中一團白色的東西往容若手裡一塞,口氣殷切中含著悲楚道:「還請大人無論如何,切勿……切勿忘了我家姑娘!」

    容若手裡攥著那絹布一樣的東西,看著玉格的臉使勁點了點頭,策馬絕塵而去。

    離了沈婉所居的院落有一程,容若勒住馬,將方纔玉格塞進自己手中的絹布抖開一看。

    只見一塊雪白的絹布中央,幾滴赤若硃砂的血漬如雪中綻放的紅梅躍入容若的眼睛,刺目驚心,容若臉頓時慘白,他已有過婚配,自然知道這是便是女子最為珍貴的處子血。

    心中錐痛的愧疚越發沉重起來,將絹布收好,容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回頭對小安子說:「你回客棧,將我的錦囊取了來,送至朱先生家。」

    小安子應聲策馬去了。

    容若獨自回到朱竹垞的竹舍,一進院落,姜西溟與顧貞觀正在兩下下棋,朱竹垞一邊親手吹爐煮水一邊觀棋。

    聽見馬蹄聲,三人同時抬起頭來,見容若進門,起身應了過來。

    姜西溟先笑道:「容兄,昨晚可好睡?我可是一宿未合眼呢。」

    顧貞觀與朱竹垞聽出姜西溟詞句中的詼諧之意,都笑起來,唯有容若沉了臉,深眸低垂,神色肅然。

    三人這才發現容若情緒似是極不對勁,臉色也蒼白晦暗,完全沒有春風瑩潤的顏色,顧貞觀先開口問:「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容若將手伸進衣衫內,將常寧的信件掏出來,遞給顧貞觀說道:「你先看看這個。」

    顧貞觀眼睛盯著容若,伸手從容若手中接過信件抖開來看。

    朱竹垞與姜西溟也湊過去看。

    「真的?這,這……天哪!」顧貞觀忍不住將信件緊緊貼在胸口,眼中兩行淚已經滾下來。

    朱竹垞又從顧貞觀手中拿過信件看了一遍,也是忍不住一聲唏噓感歎。

    顧貞觀激動的不能自持,顫抖著唇道:「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哪,人這輩子能有幾個二十三?」

    原來,常寧那晚與康熙聊天,得知康熙聖意已決要舉行博學鴻儒科考,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顧貞觀時常掛在口邊的吳漢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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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吳漢槎因涉嫌順治十六年的科場舞弊案,已經發配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將近二十餘年,因此前聖諭特宣,大赦不得豁免其罪,所以前幾次康熙大赦天下,都未令吳漢槎歸返中原。

    此次,康熙不拘一格,開設博學鴻儒科考,正是廣絡天下名仕之難得契機,因此,常寧想趁此機會,再加上康熙珍惜名仕,求賢若渴的心思,或許可就會吳季子。

    但是,信中也只說或許,卻並未說一定,也並未說怎麼個救法,只說待容若與顧貞觀回京再細細商議此事。

    顧貞觀此時半刻也等不得,恨不得肋下生出雙翼飛回京城。

    他的差事原本也已經辦完,只等容若,如今容若也辦完了差,顧貞觀便即可去官府將其他瑣碎事宜交代完畢,催促容若即可共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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