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南疆妖女 文 / 杯中仙
回到離火峰，小虎直奔靈猴巢穴。下山去玩，可不能少了大聖。
大聖見小虎出關，還要帶自己下山，高興的亂蹦亂跳。二人辭別猴王，一路出了山門。
兩個弟子早在山門外候著，見了小師叔祖，連忙請安問好，竭力巴結。二人吃過大聖的虧，知道它是小師叔祖的好友，對大聖也是異常客氣。
大聖蹲在小虎肩頭，三人御劍而行，直奔西南而去。
原本小虎想去羅湖見一見義姐。但羅湖在五老峰北邊，一來一回又要耽擱一天。救災如救火！他們遲去一日，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百姓受災。所以，三人路上不敢耽擱，御劍急行，只用了數個小時，便到了地頭。
此次前來救災的弟子，足有千人。只不過眾弟子要等集結完畢，一同出發。小虎他們出來的早，一路上不曾耽擱，比其他弟子提前一日達到。
三人佇立雲頭，向下看去，所見一片荒涼。
大地龜裂，農田荒蕪。乾涸的河床上，佈滿了一道道溝壑。隨處可見森森白骨，有鳥獸的，也有人的。
前方數十里處，有一個小城鎮。雖然地處偏僻，沒有被戰火波及，但在大旱天災的肆虐下，也是殘破不堪。
鎮子裡的場景更是慘不忍睹！
日頭正毒，連空氣也被炙烤的扭曲起來。百姓們不敢躲在家裡，都各自尋找陰涼處，使勁扇著扇子。即使這樣，沒了水源的滋潤，也難抵烈日的烘烤。
已經有許多老人和孩子熬不過去，被渴死了。屍體無力掩埋，任由日頭曝曬，有的已經乾癟成了人干。活著的人，也是孱弱不堪，了無生趣。人們大口大口吞嚥著吐沫，這無疑是飲鴆止渴，身體的水分流失的更快，不需多時，便會脫水而亡。
看著一幕幕駭人的場景，三人心頭沉重，感到無比揪心的痛楚。
這只是廣袤西南的一隅，其他地方，均是如此。
三人沉默不語，不約而同地拿出蘊水錦囊，默念法決，施術降雨。
烏雲滾滾而來，遮蔽了日頭。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地上，好似奏出了一首動聽的樂曲。樂曲舒緩流暢，滋潤了乾涸的大地，滋潤了人們的心田。
天降甘霖，人們先是一呆，接著便手舞足蹈地歡呼雀躍起來。他們張開雙臂，互相擁抱，互相親吻，以此表達內心的喜悅。
有人抬頭看見雲層上的三人，呼喊著眾人望去。只見雲頭上站立著三位神仙似的人物，光輝聖潔，手持法器，雨點從他們的手中灑落，為世間普降甘泉。
「多謝神仙！多謝神仙！多謝神仙！」
眾人匍匐在地，不住的磕頭納拜，虔誠無比。
三人點點頭，駕馭飛劍，一路向南飛去。所過之處，銀珠點點，滋潤萬物。
不知不覺間，便飛了數十里，一座大山擋住了三人的去路。山高萬仞，山頂雲霧繚繞，似乎有人在那裡施法。但三人視線受阻，看不真切。
小虎略一沉吟，帶頭向山頂飛去。還沒等他靠近，就聽到雲霧裡傳來一聲晴天霹靂。「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把小虎嚇了一跳。緊接著，居然有雨點自雲霧而降，一時三刻，便成了傾盆大雨。
大雨降在山上，匯成無數溪流，汩汩地順著山勢蜿蜒而下。流到山腳，溪流再次匯聚成河，沿著乾涸的河床，一路流向遠方。
三人對視，心下暗想：西南是我教負責區域，難道是門內弟子已經到來？不管是誰，如此做法可比我們一路跑著降雨聰明多了。
你想，小虎他們四處降雨，那些雨水在久旱的土地上能維持多久？恐怕他們前腳走，後腳就蒸發乾了。如今山頂之人的做法，自然高明許多。聚水成流，雖然沒有小虎他們的面積大，可維持的時間卻長。只要有水，人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三人以為遇到了同門，心下寬慰，各自拋出一個蘊水錦囊，融入雲霧之內，幫著降起雨來。
「喂，謝謝你們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雲霧中飄出。聲如鶯啼，似空谷幽蘭般悅耳動聽，比下了一場及時雨還要沁人心脾。
「無妨，份屬同門，這是我們應該的。」小虎爽朗地答道。
「同門，誰跟你們是同門了？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疑惑間，這女子的身影來到雲霧邊上，依稀可以看到大概輪廓，具體容貌卻看不真切。只見此女立於雲霧之中，身材婀娜，娉娉裊裊，似真似幻，如夢如醒。腳下踩著一個碩大的圓球，仔細看時，竟是一隻巨型的白玉蜘蛛，讓人好不害怕。
小虎倒沒覺得什麼。兩名弟子看了，卻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地大叫出聲。
「師叔祖小心，此人是南疆妖女。」
說罷，二人擋在小虎身前。不由分說，一人祭起寶劍，一人施展法術，向女子轟了過去。
這女子一聲冷哼響起，也不見她如何作勢，身下的白玉蜘蛛張口便噴出兩道白霧。一道將法術化於無形，另一道捲了寶劍，大口一張，便要將寶劍吞進肚子。
大聖心高氣傲，見不得巨蛛囂張。天眼神通隨心施展，紫光閃處，妖霧消散無形。寶劍脫了束縛，被弟子收了回去。
白玉蜘蛛和大聖各自不服氣，大眼瞪小眼，迸出了火花。那女子瞄了一眼大聖，心下暗驚。但對方出手在先，若不略施懲戒，便不是她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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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惱怒，對二人喝道：「哪裡來的野小子，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出手，要是你親娘也在雲霧裡，你們不就成了不孝子孫？今天，我就代你們的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你們。」
「你……」
兩名弟子才說了一個字，便覺得雙腿奇癢難忍。一看之下，只見腿上爬滿了豆子大小的蜘蛛，黑壓壓的，好不瘆人。二人驚恐大叫，一邊跺腳，一邊拍打。不拍還好，一拍之下，手上、身上全粘上了蜘蛛，直駭得二人肝膽俱裂，鬼叫連連。
方小虎見此情景，笑著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女子只是嫌他們說話難聽，略施懲戒，並不是存心要取二人性命。蜘蛛看見雖多，形狀恐怖，卻不傷人。否則，這麼多蜘蛛一起下口，二人早就毒發身亡了。
這兩個弟子，就是嘴上沒毛，行事魯莽。先前不聞不問，把自己說成耍猴的，被大聖抓花了臉。看來當初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刻！這次又得罪了使毒的高人，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口無遮攔，出言不遜。
雲霧中的女子也在暗暗發笑。活該，誰讓你們一見面就妖女、妖女的亂叫？看在你們助我施雨的份上，只給你們一點教訓，好讓你們知道，南疆的女子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看著二人的狼狽模樣，小虎心下不忍。向著雲霧中的身影拱手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大衍五行教的弟子，前來布雨救災。他二人並非存心辱罵姑娘，還望高抬貴手，饒了他們吧。」
「嘻嘻，終於有個說人話的了。剛才聽他們叫你師叔祖，看來你輩份尊高，必定修為不凡。好吧，看你這麼誠懇地求我，就放過他們。」女子嬉笑著說道。
說罷，水袖一揮，二人身上的蜘蛛憑空消失。兩個弟子心有餘悸，怏怏地站到了小師叔祖身後。
「呵呵，姑娘想岔了，我雖是他們的師叔祖，卻修為平平，只不過有個好師傅罷了。」方小虎也不避諱，直言相告。
「嘻嘻，倒是個心胸坦蕩之輩，也不怕我知道了你的底細，加害於你？」
「姑娘真會說笑。你一人在此布雨，普度眾生，哪是奸惡之人？還未請教芳名，仙山何處？」
「嘻嘻，想要知道我的來歷也行，你先叫聲好姐姐。我的氣消了，自會告訴你的。」
方小虎頭大如斗。這個姑娘聽起來年齡不大，卻給人一種古靈精怪的感覺。大哥曾說過，南疆之人性格怪癖，行事與魔道相近，不可以常理度之。果然，和她說了這麼久，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
見方小虎沉默不語，女子眼珠一轉，故作幽怨地說道：「好吧好吧，不叫便不叫。那我總該知道弟弟叫什麼名字吧？」
「我叫方小虎。」小虎不假思索地說道。
「哦，原來弟弟叫方小虎。」
說完，姑娘「咯咯」大笑起來。小虎這才知道上了對方的圈套。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鬼點子一套一套的，實在讓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