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梳攏之夜 文 / 百曉點燈
添香閣,被譽為藍田城的「青樓」。
其間女子,多以妖艷媚冶,冰肌玉骨聞名,是吏墨客,最喜歡休閒賦詩,尋歡作樂的場所。
不見伊人,先嗅其撲鼻體香,聽其柔軟膿腔,其中三味,不言可喻。
今天便是其中,三位紅牌姑娘的梳攏之夜,所謂「梳攏」,指的就是,青樓女子的第一次接客,也稱之為初夜。
每逢這個時候,青樓中必會熱鬧非凡,美女如雲,花枝招展,鶯鶯燕燕。
時有豪紳巨賈,一擲千金,而王侯公子,為了爭奪一名妾室,大打出手,也是常有之事,所以,梳攏之夜一般都會極為有趣。
自詡風流的人物,紛紛前來,除了觀賞美人,氣血上頭地買個妖嬈女子回去,暖暖被窩。
更多的是為了看熱鬧,這便是最大的人性,哪裡人多,我們往哪裡擠嘛。
三位色藝雙馨的美人兒,立在畫屏後面,隱約地可以看到,她們美好的身段,前凸後翹,細長的小腰兒,只可盈盈一握。
看官們一個個踮起腳尖,往裡面瞅,皆是清一色的豬哥面相。
眼珠發直,唾液橫流,一邊交頭接耳,一邊評頭論足,不禁讓後面來晚了的謙謙君子垂頭頓足,口中直罵:「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梅二娘,粉墨登場,拍了拍自己頗為壯觀的胸脯,引來了一陣陣節奏相合的口哨聲。
她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客套話,接著便以扇遮面,「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痛哭起來,直到台下起哄聲不斷響起,方才離開了。
梅二娘走下台去,一個壯碩的龜公,拉開了第一道畫屏,一名口含玉簫的綠衣女子,蓮步輕移,巧笑嫣然地走了出來。
這副情景,不免讓一些頗具惡趣味的恩客們,嗤笑不已,整個人變得口焦舌燥起來。
這名喚作「小樓」的紅牌美人,微微屈膝,行了一個福禮,便吹奏起纖手中的玉簫來。
清耳悅心,如鳴佩環,又有美人在前,自是一副美好的畫卷,頓時讓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一曲作罷,小樓姑娘一雙水靈的眸子,似怨還羞,雨露均沾地照顧到,在場的每一位恩客。
最後,她矜持地道了一聲謝,便回到畫屏之後。
第二道畫屏打開,一身紅色的舞裙,朱唇不點而紅,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正是三大紅牌之一的「傾城」。
觀之,毫無諂媚之態,傾城仰著白皙的粉頸,像一隻驕傲的天鵝,徐徐舞起,長袖擺動,銀鈴脆響,目眩神迷。
一段舞蹈剛剛表演完畢,便飄飄然地轉過身去。
經驗老道的花叢老手,心中暗讚:「好一朵傲嬌的野花啊!」
隨即第三道畫屏中,一名白衣女子緩緩而出,頭上簪著一支雲鳳紋金釵,膚如凝脂,溫婉如玉,芊芊玉手中持著一柄長劍,身上散發著一股女兒家,少有的英武之氣,這便是胭脂巷的第三位紅牌「流煙」。
流煙不曾舞劍,而是嬌滴滴地,吟誦了一首柳姓官人的詞令:「盡日憑高目,脈脈春情緒。嘉景清明漸近,時節輕寒乍暖,天氣才晴又雨。煙光淡蕩,妝點平蕪遠樹。黯凝佇。台榭好、鶯燕語。
正是和風麗日,幾許繁紅嫩綠,稱嬉游去。奈阻隔、尋芳伴侶。秦樓鳳吹,楚館雲約,空帳望、在何處。寂寞韶華暗度。可堪向晚,村落聲聲杜宇。」
眾位恩客,掌聲再起,伸直了脖頸,通紅的面龐,正閃著興奮的光芒,皆是知道,下面到了今夜的**時段。
隨後,另外兩名美人兒,也從畫屏中走了出來,三位紅牌佳人,並肩而立,容貌均是絕佳,又各有千秋,一時間亂花迷眼,更添光彩,令台下的群狼,心血沸騰,患得患失。
梅二娘一副姍姍來遲般,走到台前,心中喜悅,想必今晚,萬兩黃金是少不了的了,雖然要將其中大部分,送到城主府去,但是剩下的,皆可全部落入自己的腰包。
至於這三個紅牌姑娘,她們的賣身契都在自己身上,只需給些胭脂水粉的零花錢,難不成她們還能翻了天?
梅二娘笑靨如花,道:「歡迎各位新老恩客,光臨添香閣,我就不再多說廢話了,想必各位都知道,今夜是三位紅牌姑娘的梳攏之夜,價高者得,我現在說一個底價,大家可以舉起手中的牌子,每一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兩黃金,底價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蠻橫的聲音給打斷:「慢著!」
眾人為之一驚,城主府與添香閣的貓膩,世人皆知,難道還有人敢拔這根老虎鬍鬚?
這個念頭,不過轉眼即逝,然後,便是一陣興奮,今天有好戲可以看了!
只見一名面如冠玉的公子哥,身著錦衣玉服,風度翩翩地立在那裡,身後跟著一個長相極醜的小廝,這一美一丑,兩相對比之下,更讓人覺得這年輕公子,相貌不凡,風流俊朗。
梅二娘先是一怒,看了這男子一眼,便平靜下來。
雖然長的一表人才,但她深通男女之道,又怎麼會看不出,外強中乾,不過是個蠟頭銀槍,這樣的人,不論有多大的背景,也不能在自己手裡,翻出多大的浪花兒。
在眾人圍觀之下,那位年輕的公子哥,依舊鎮定無比,而他身後的那名小廝,卻顯得格外的緊張
,兩隻白嫩的小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好,片刻都沒有停息。
幸好,大家都在觀察這名年輕公子,沒有誰真正注意到,這微不足道的下人,就算發現她的異樣,也可以解釋,一個下人在萬眾矚目之下,失去了從容,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兩人正是楚小白和慕容雪。
大概也只有楚小白,才會知道,以少女深不可測的背景,當然不會害怕成為眾人的焦點。
而是,一個女孩子出現在青樓這種,男人尋花問柳的地方,怎麼也會有些不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