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哪吒求太乙 文 / 為何修仙
3.哪吒說完,也不待李靖答話,便逕自往大廳去了。李靖見哪吒獨自往大廳去尋敖廣,雖是有些不快,可畢竟是自家孩子,慌忙跟上。
哪吒一路跑到大廳,就見一人在廳上坐著,知道是正主。也不著忙,上前施禮,口稱:「伯父,小侄不知,一時失錯,望伯父恕罪。元筋交付明白,分毫未動。」
也是哪吒小腦筋轉得快,以為自己賣個乖、認個錯,敖廣也就不會再跟自己計較了;卻是從金光洞中帶回來的把戲,往時在乾元山哪吒要是犯了錯,這般一說,保準沒事。
哪知敖廣睹物思人,平時與三太子相處情景歷歷在目,哪裡肯就此罷手。當下對李靖說道:「你生出這等惡子,你適才還說我錯了。今他自己供認,只你意上可過的去!況吾子者,正神也;夜叉李艮亦系御筆點差;豈得你父子無故擅行打死!我明日奏上玉帝,問你的師父要你!」
敖廣說完揚長而去。卻道為何,只因敖廣說完也覺得丟臉;堂堂東海龍王,為子報仇,還要去稟明昊天上帝!只要想想,敖廣都覺得這張老臉不知往哪裡放了,哪裡還敢再留。而這也是敖廣多年養成的習慣,為了龍族,敖廣從不往自己身上攬事,能推諉的決不含糊。
而敖廣為何稱昊天為「玉帝」,卻是當日,昊天使闡教十二仙首稱臣之時給自己加的帝號,全稱「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而闡教十二金仙,聽了這尊號,心中就氣的不輕,哪裡還會俯首稱臣,忒得丟了掌教聖人顏面。昊天自稱「至尊」,分明沒給聖人顏面,闡教金仙傲氣沖天,哪會顧忌你昊天臉面。連推脫客套的話都懶得說了,直接走人;只留昊天高坐御座,一身悲情。好好一個天庭蟠桃宴,也就不歡而散了。
李靖聽了敖廣放出的狠話,頓時手足無措,放聲大哭:「這禍不小!」哪裡還有一點氣概。小哪吒在一邊看了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大男人,哭個什麼!
那殷氏夫人自李靖來尋哪吒,便覺得不妥,便派了人在前廳聽風。此時聽見前廳悲哭,頓時心驚肉跳,忙叫了左右侍兒,前去催問消息。
不一刻,那探聽消息的回報道:「今日三公子因遊玩,打死龍王三太子。適才龍王與老爺折辨,明日要奏准天庭。不知老爺為何啼哭。」
夫人聽說是李靖在前廳哭泣,心中著忙,便急至前庭,來看李靖。李靖見夫人來了,忙停了哭聲、止了淚水,恨聲道:「我李靖求仙未成,誰知你生下這樣好兒子,惹此滅門之禍!龍王乃施雨正神,他妄行殺害,明日玉帝准奏施行,我和你多則三日,少則兩朝,俱為刀下之鬼!」
李靖本不欲在夫人面前落淚,哪知自己說完,悲從中來,止都止不住。一想到自己仙道不成、富貴難享,此時又要獲罪天庭,心中一片淒慘,所幸放聲哭將起來。
李靖哭的淒慘,可謂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殷夫人見得李靖如此,也是淚如雨下,只道是哪吒闖禍,指著哪吒說道:「我懷你三年零六個月,方才生你,不知受了多少苦辛。誰知你是滅門絕戶之禍根也!」
哪吒才七歲多點,哪經過這種陣仗。見父母哭泣,立身不安,雙膝跪下,說道:「爹爹,母親,孩兒今日說了罷。我不是凡夫俗子,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此寶皆系師父所賜,料敖廣奈何不得我。我如今往乾元山上,問我師尊,必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豈敢連累父母?」
哪吒說完,便起身出了府門,抓一把土,望空一灑,寂然無影。留了李靖夫婦在廳中哭泣。
卻是哪吒借了土遁來至乾元山金光洞。哪吒來到金光洞前,就到金霞童子,便著金霞童子進去通秉,自己在洞前等候。
金霞童兒進了洞府,對太乙真人行禮說道:「師兄候法旨。」
太乙真人閉目神遊,半晌說道:「著他進來。」
金霞童子領了法旨,疾步走到洞門對哪吒說道:「師父命你進去。」
哪吒進了洞府,至碧游床倒身下拜。
太乙真人這才問道:「你不在陳塘關,到此有何話說?」
哪吒回道:「啟老師:蒙恩降生陳塘,今已七載。昨日偶到九灣河洗澡,不意敖廣子敖丙將惡語傷人,弟子一時怒發,將他傷了性命。今敖廣欲奏天庭,父母驚慌,弟子心甚不安,無門可救,只得上山,懇求老師,赦弟子無知之罪,望祈垂救。」
太乙真人聽完,閉目沉思半晌,便叫道:「哪吒過來,你把衣裳解開。」
哪吒依言解開衣裳,太乙真人以手指在哪吒前胸畫了一道符錄,吩咐道:「你到寶德門……如此如此。事完後,你回到陳塘關與你父母說,若有事,還有師父,決不干礙父母。你去罷。」
哪吒離了乾元山,逕往寶德門來。正是天宮異景非凡像,紫霧紅雲罩碧空。但見上天,大不相同:
初登上界,乍見天堂,金光萬道吐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只見那南天門:碧沉沉琉璃造就,明晃晃寶鼎妝成。兩旁有四根大柱,柱上盤繞的是興雲步霧赤須龍;正中有二座玉橋,橋上站立的是彩羽凌空丹頂鳳。明霞燦爛映天光,碧霧朦朧遮斗日。天上有三十三座仙宮:遺雲宮、昆沙宮、紫霄宮、太陽宮、太陰宮、化樂宮,一宮宮脊吞金獬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乃朝會殿、凌虛殿、寶光殿、聚仙殿、傳奏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壽星台、祿星台、福星台,台下有千千年不卸奇花;煉丹爐、八卦爐,水火爐,爐中有萬萬載常青的繡草。朝聖殿中絳紗衣,金霞燦爛;彤廷階下芙蓉冠,金碧輝煌。靈霄寶殿,金打釘攢玉戶;積聖樓前,綵鳳舞硃門。伏道回廓,處處玲瓏剔透;三簷四簇,層層龍鳳翱翔。上面有紫巍巍、明晃晃、圓丟丟、光灼灼、亮錚錚的葫蘆頂;左
右是緊簇簇、密層層、響叮叮、滴溜溜、明朗朗的玉珮聲。正是:天宮異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稀。金闕銀鸞並紫府,奇花異草暨瑤天。朝王玉兔壇邊過;參聖金烏著底飛。若人有福來天境,不墮人間免污泥。
卻說哪吒離了金光洞,太乙真人也是隱身一旁跟隨,謀劃許久,不能有一絲差池。而女媧娘娘也高坐在媧皇宮中觀望著小哪吒,李靖的作為卻是令娘娘不齒;幼兒犯錯,不知維護,只是一意怪罪,哪有一絲父子親情在。按理說,女媧娘娘若是出手,哪怕是出言告誡敖廣一番,此番哪吒也就無事了。女媧娘娘又何必,放任自流,不管不顧?卻是應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女媧娘娘不知闡教太乙真人這番謀劃所為何來,本就落了下乘;若是此時還沒弄個明白,就先出手,又如何能夠扳回一局。所謂天地為棋盤,此時哪吒為棋子,女媧娘娘與元始天尊便是那下棋之人;不過天尊是借了太乙之手,而女媧娘娘早前並未查知,是以落了下乘。當然,剛開始娘娘也並未準備以靈珠子作為棋子;可此時棋局已開,卻是由不得娘娘了。再者,此時哪吒無有性命之憂,女媧娘娘也樂得聽之任之,就當是開局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