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 意外的消息 文 / 小蘑菇
龍博臣生在一個大家族,神殿裡一樣是以家族勢力割據,這也沒有什麼可稀奇的,任何有權力爭鬥的地方,都會出現許多不同的團體,而以家族為單位的爭奪自然是最正確的。雖然血緣上的聯繫也不能說是萬無一失的,但至少相對來講是最牢靠的。
自從明白了權力是個什麼東西後,龍博臣就喜歡上了這個迷人的東西,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家族的長輩也常常會把自己叫去告誡一番,告訴自己改有的威嚴要有,但該有的謹慎也不能缺。要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龍博臣每次都俯首稱是,但常常都是轉過身就忘了長輩說的是什麼。
但在今天,龍博臣卻終於明白了長輩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順便也明白了另外一個道理,叫做飛來橫禍。
原本只是一次無關緊要的出征,甚至無關緊要到乾安府方面都沒有做過太正式的部署,傳聞乾安縣附近只是出現大概千餘異教徒,甚至其中可能還存在一些妖獸,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之前派去征討的神職修士都出了一些問題,始終沒有聯繫上,所以才會再派遣人來探查。
對於這樣的征戰,龍博臣是看不上的,卻是家族的長輩給自己爭取來的。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始終都停在紅衣神使的位置上也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想要晉陞也已經不是單純的靠祖上福蔭就行了,該有的戰功還是要有的,所以就有了這一次出征,然後就有了這一次的災禍。
「怎麼可能,你們是怎麼下的毒,剛剛明明你們也吃了也喝了的?」龍博臣全身無力的躺在地上,臉色發紫,全身都在微微的抽搐。
李名揚蹲在龍博臣身邊,笑著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我們說馬老是第一高手就是因為不管是我還是大帝他們想要殺你們這些人,都會把陣勢弄得很大,並且也不敢確定真的能得手,但馬老出手的話,你們卻根本沒有半點活路。」
「怎麼做到的?」龍博臣固執的問著,好像知道了之後就能瞑目一樣。
「哦,對了,都答應了不能讓你做糊塗鬼了。」李名揚招招手,把馬良請了過來,隨後亮出一個蠱蟲說道:「靠的就是這個。」
「這是?」
「蠱蟲,就是蟲蠱之道,或者也稱之為毒師,因為說到底就是用蠱蟲下毒而已。」李名揚解釋了一句,然後忽然轉過頭說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把他們的褲衩都給我脫掉,有多少東西讓他們留下多少!」
龍博臣有些昏厥,弱弱的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敢對我們動手,就不怕上面查下來嗎?」
李名揚在化身為大盜後就再沒了剛才的慢條斯理,順手抓過龍博臣的百寶囊,說道:「神識印記是什麼,或者你告訴我,或者我自己打開?」
「你真敢?」龍博臣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名揚不耐煩的指著內殿裡亂糟糟的一片,說道:「你看,你的人都已經被我的人放倒了,有幾個不聽話都已經被幹掉了,都到了這樣的程度,難道你還認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痛快點,告訴我神識印記,我先打開百寶囊看看,也許還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
李名揚的語氣很平淡,但輕鬆之餘卻透出了十足的殺機,龍博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最終還是有些不捨的告訴了李名揚神識印記,看到李名揚打開了自己的百寶囊後才又不甘心的問道:「你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好好的神職修士不做,難道就為了搶奪一些資源?你們殺了我,很快乾安府那邊就會知道,到時候你們就會成為整個地皇嶺通緝的罪犯,跟異教徒沒有任何不同,你們認為你們可以逃得掉嗎?」
「我要是你,現在是這樣的處境,我肯定會想辦法求饒,而不是還在威脅。」李名揚瞄了龍博臣一眼,笑著說道;「殺了你,乾安府方面自然是知道的,我們也不怕被知道,因為我們有能力掩蓋這一切。至於你說的我們會被地皇嶺通緝,這一點其實是威脅不到我們的,如果我真的是一個神職修士的話,我自然會捨不得現在這個位置。但是,如果我本來就是一個異教徒呢?」
「你說什麼?」龍博臣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名揚,馬上就搖頭說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異教徒,神像是不會出錯的。」
李名揚笑著搖搖頭,說道:「所以我不喜歡信仰,信仰會讓人變得盲目。」只是說完後,李名揚又略顯懊惱的說道:「說好的不想讓你做一個糊塗鬼的,結果還是只能讓你糊塗下去了,這種事還是不能解釋給你聽。」
「到底是什麼?」龍博臣不甘心的喊道。只是這一次沒等他再喊出第二句話,脖子卻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死死卡住,好似鐵鉗一樣的手掌死死將他按在了地上,然後他看到了李名揚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無比。這一幕的出現讓龍晨波驚訝無比,在他看來李名揚雖然是個大盜,但卻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大盜,也正是因此才讓龍博臣到現在都沒有感到太多的威脅,甚至一度認為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但在這一刻,他卻終於明白,自己是落在了一個,不,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手裡。
「說,這是你從哪弄的?」龍博臣還在發蒙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視線被徹底擋住,他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然後聽到了李名揚忽然變得森然無比的聲音。
「什麼?什麼從哪弄的?」龍博臣顫抖的問道。問完後,他才感覺自己的視線漸漸變得開闊起來,然後終於看清楚面前出現的東西。
「這是什麼?」龍博臣下意識的反問道,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脖子上受到的壓迫更重,脖子就好像要陷進石板中一樣,然後又聽到對方那冰冷到極點的聲音:「我在問你,這是你從哪弄的?」
龍博臣絞盡腦汁的
想了起來,在他面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石頭柱子,或者說是一個巨大的宮殿柱子,對,應該是某一座宮殿上的柱子,但是柱子卻顯得有些破舊,細看之下甚至可以看到宮殿柱子上有斑駁的痕跡,看起來好像是這根宮殿柱子遭到過嚴重的損害一樣,但又好像不完全是這個樣子,這個宮殿柱子上的痕跡更像是常常會出現在武器上面的痕跡。
剛剛想到這裡龍博臣就連忙再變換思路,這個想法簡直是太荒唐了,怎麼可能有人會使用這樣的武器,這個宮殿柱子太大太粗了,根本不可能被人手持,而如果只是扛著的話卻並不適合施展,有誰會使用這樣的……想到這,龍博臣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想起來了,他終於想起來這個東西自己到底是從哪得來的了。
脖子上的重壓又開始加大,龍博臣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凜冽殺機,但無奈被壓迫的太重太重,他只能不斷的用拳頭砸著地板,砸了一會之後才終於感覺鬆了一口氣,龍博臣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能呼吸也是一件興奮的事情。
趁著對方的鐵手還沒有再扣上來,龍博臣連忙說道:「是在乾安府裡得到的,乾安府三品大陸上出現了一個天人族戰士,我們耗費了大量的神職修士才將他抓住,這個柱子就是他手上的武器,我看著好玩,就留了下來。」
「天人族戰士!」聽到這五個字,李名揚他們這一邊的人的眼神都瞬間變得不一樣,場上的氣氛也瞬間掉落到了極點。原本熱火朝天的搶劫的架勢瞬間消失無蹤,整個場面就好像是變成了屠宰場一樣。嚴廣本來在笑呵呵的跟一個小頭目說話,甚至還煞有介事的商量著如何殺掉對方才能讓對方沒有痛苦,可是在聽到天人族戰士五個字後,他的脾氣瞬間暴漲。再聽到天人族戰士被抓住後,嚴廣的眼睛都豎了起來,只見一道血光乍現,嚴廣一刀砍在了那個神職修士的面目上,瞬間就忘了剛才還在討論怎麼讓對方死的沒有痛苦一些。
「天人族戰士?」這一刻,李名揚他們許多人都面色凝重的說出了這五個字,龍博臣感受到周圍氣氛的變化,全身顫抖的更加厲害。
「那個天人族戰士很強大的,真的很強大,耗費了足足五千神職修士,圍攻了他七天才將他抓住的。」龍博臣下意識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他又自作聰明的以為這些人也都聽說過天人族的威名,也都因為知道了天人族的出現而擔心了。
想起那個天人族戰士,龍博臣心中對他的記憶也十分複雜。事實上他是根本沒有親眼看到過那個天人族戰士的,他只是在某一天忽然聽到有一個關於天人族的消息出現,然後大量的神職修士就都出動去圍殺那個天人族戰士了,當時自己也沒有多想,雖然天人族在天府威名十足,但卻終究太過神秘,哪怕乾安府這樣的大地方也沒有誰真正見到過天人族。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他也只是下意識的認為這一次又是謠傳,也許出動那麼多人,也都只是為了藉機討要更多的資源,說是出去出征,其實後就是出去玩的。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就經常幹,這是一個很好的騙資源的方法。
事後的發展也好像證實了這一點,關於天人族戰士的消息就只是出現了那一次,然後就杳無音訊了,龍博臣還因此得意過自己的判斷正確,認為自己已經可以看透人心,也可以看出那些自作聰明的傢伙們的詭計。
但在七天後,自己去參拜爺爺的時候才得知真正的情況,之後不是不想再傳遞出來天人族的消息,也不是說那個消息是虛假的,而是關於天人族戰士的事情實在太過驚世駭俗,最終只能鎮壓下去。
一個人,真的只是一個人,在一個平坦的戰場上先後跟近萬人對耗,最後用了七天七夜,足足消耗了五千修士後才終於將他拖垮,是的,最終也只是拖垮而並非是擊敗。據說當那個天人族戰士因為頻繁的大戰脫力昏厥後,竟然都沒有人敢上前探查,等待許久確認他的氣息都已經微弱到好像要死了之後,人們才將這個強悍的傢伙抓了回來。
當龍博臣聽到這個消息的最終結果時,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自己的爺爺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想到爺爺的古板性格,龍博臣最終才勉強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這就是傳說中的萬人敵?可是萬人敵不都是用來形容將軍的嗎,戰場之上能運用謀略作戰,靠謀略取勝的將軍才是萬人敵,從沒聽說過真有一打一萬的這種存在啊。一打一萬,七天七夜,斬殺敵人過半,這樣的戰績實在太過逆天,可是許多人都跟龍博臣一樣,在震驚之後反而都是坦然。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被稱之為天人族吧。
關於那個強大天人族的消息實在太多太多,龍博臣一時間竟是陷入回憶當中,乾脆忘記了自己還在受審。這個宮殿柱子不是自己從那個天人族戰士手裡奪來的,而是自己跟爺爺討要來的,神殿在確認這個宮殿柱子沒有任何神性,也不是什麼高階法寶後判定這是一件垃圾,所以讓自己拿到了手裡。只是從始至終,自己也都只是通過各種渠道打聽那個天人族戰士的消息,根本沒有膽量真正去接觸那樣的存在。
這個宮殿柱子成為他的戰利品,本來想用來吹噓,但每每拿出來的時候都顯得那麼心虛,到了最後一次用來吹噓的機會都沒有,終究是險些忘了這個存在。若非這些人問題,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拿出這個宮殿柱子。
臉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龍博臣剛想動怒,但看到眼前之人的眼神後瞬間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想來是自己愣神的時間太久,對方已經沒有了耐心吧。
李名揚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神使,把宮殿柱子小心的收好,冷冷問道:「那個天人族戰士,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