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7章 恆定 文 / 法隨

    「感覺怎麼樣？」陳嘯不知何時來到了楚何身邊，輕聲笑道。

    楚何愣了愣，下意識答道：「很強。」

    「確實很強。」陳嘯雙眼直視著楚何，臉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彷彿看穿了楚何心中所想，「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強就足夠的……別急著否認，咱們都是一類人，不是嗎？」

    楚何豁然轉頭，雙目之中再無半點震撼之色，立即就要遁入玄蛇空間，卻被陳嘯猛地出手一掌擊飛。

    「混賬！」

    瑤姬憤怒的聲音響起，恐怖的劍意瞬間落下，目標正是飛向某個方向的楚何。

    然而此時的陳嘯，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狼狽之色？只見一股莫名的劍意騰起，軟劍再次出鞘，瞬息之間就擋在了瑤姬面前，半步不退。

    與此同時，瑤姬身後的血海再次翻湧，全部集中到了她與陳嘯之間。

    陳嘯和張若……竟是聯手了！

    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任何事先的商量，兩人就默契得如同多年夥伴，硬生生為楚何擋住了瑤姬憤怒之下的一劍。

    眼睜睜看著自己倒飛出去，卻無法停下身形，楚何只得苦笑一聲，繼續啟動「玄蛇變」。一進入玄蛇空間，瑤姬留在他身上的力量便盡數消失。

    果然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小瞧啊……

    楚何從來不是一個笨蛋，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將一切的事情都理清楚了。

    瑤姬敢於離開高塔，自然是對兩人做了手腳，根本不怕他們妄動。楚何沒有實力脫逃，而陳嘯沒有「玄蛇變」這等神奇的能力，就無法擺脫她的鎖定。

    何況這裡的三人誰也擋不下她一劍，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關鍵時刻，張若竟然會和陳嘯聯手，而陳嘯的實力也並不像她看到的那麼簡單。

    「轟！」

    瑤姬含怒一劍直接將陳嘯劈飛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而那無邊血海更是瞬間蒸騰了大半，半空之中的張若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給我留下！」

    瑤姬一步跨到高塔之中，再次一劍劈向楚何。

    她的動作太快，此時的楚何還未完全進入玄蛇空間中，竟是被她的劍意生生震住了，身體處在了介於兩個空間之間的古怪狀態。

    「去！」倒在地上的陳嘯突然輕喝一聲，楚何腳下泛起一陣藍光，一股莫名的空間波動散發出來。

    下一刻，楚何的身影徹底消失，高塔之中重新歸於平靜。

    「劍意通玄，元嬰真君，大挪移術……」瑤姬鐵青著臉緩緩轉頭，冷眼看著艱難站起身來的陳嘯，「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就這麼肯定，那個小子會幫你達到目的？」

    陳嘯輕輕搖了搖頭，淡笑道：「就算失敗了又怎麼樣？大不了兵靈界再現，生靈塗炭……這又與我何干？」

    「心無天下，何以成道？」

    「天地為局，蒼生為子，神通可敵天數，逆天而成道。」

    遙遠的萬里之外，一個身著白袍的身影驟然出現，口中還在喃喃自語。

    「天地為局，蒼生為子，逆天而成道？」那人嘴角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化身萬千，操縱天下局勢，百變真君果然名不虛傳……」

    這人自然就是被陳嘯強行送出的楚何，只是他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

    楚何清楚地感到，自己還有一部分意識落在那高塔之中，能夠感知到塔中三人動作和對話，可是他又確確實實已經出現在了外面，出現在了……懸空島。

    「心魔，我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說楚何只是一個玩陰謀詭計的內行，修行的外行，那麼他身邊無疑有著一個真正的內行在幫忙。

    「陳嘯用大挪移術——嗯，這是上古時候的叫法，你可以理解為縮地成寸的升級版——把你送到了這裡來，就這麼簡單。」心魔不緊不慢地回道。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悠閒，這讓楚何稍微鬆了口氣，至少琅歡不再躁動了。

    「那我一半意識被留在高塔裡是怎麼回事？」

    「嗯？」心魔的聲音驟然一頓，半天沒有回應，似乎在仔細查看著楚何的狀況。

    「你……那瑤姬還真是惡毒啊！」許久之後，心魔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她將你恆定在現實與玄蛇空間之間，除非你回到那裡去，否則……否則……」

    「否則什麼？」楚何頓時急了，追問道。

    「等會，我還沒想好怎麼講呢！」心魔沒好氣地回道，聽起來她很有些苦惱，似乎楚何此時的情況很不好描述。

    楚何只得耐下性子，良久後才聽心魔幽幽開口：「簡單地說，你現在本體依舊在高塔之中，被陳嘯送出來的只是一個類似於瑤姬的投影。」

    「瑤姬將你固定在了真實與虛幻之間，你可以瞞過他們的耳目，但你也被恆定在那個狀態……這意味著，你無論在外面如何修行，甚至結丹，也會很快回到現在的程度。」

    楚何瞬間目瞪口呆。修為、劍意都不會有半點增長？連結丹都不管用？

    似乎怕他不信，心魔繼續打擊著楚何：「原來你脫離了十密室，修為就該很快恢復，但是現

    在你是不是還在築基巔峰？而且修為每滑落一絲，就會立即漲回去對吧？」

    楚何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道：「那我要怎麼回去？」

    「很簡單，再進入玄蛇空間，將投影意志與高塔中的本體相連，你就能把自己拉回去了。當然，你也可以等那邊事情結束，瑤姬的力量想必不會無限期維持下去。」

    楚何靜立在原地許久，既沒有回去，也沒有再與心魔交流，直到心魔都開始呼喚起他來，他才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說……我被恆定在這個狀態了？」

    「是啊！你在外面做的再多，也只是白費功夫而已！」

    「白費功夫嗎？那可不能只讓我一個人蛋疼啊……」楚何不緊不慢地說道，一邊說著，還飛快地抽出了初陽劍，在自己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

    以初陽劍的銳利，楚何又沒有以真元護體，手指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血口子。

    然而滲出的鮮血還沒來得及滴落，那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連方向都和被劃開時正好相反，就如同時間倒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