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1章 王旭 文 / 法隨
從那家丹藥鋪裡走出來，楚何兩人便快速向著所謂的執法堂分舵進發。
「你怎麼知道那店主一定會老實交代的？」舒嫻看著楚何的目光，不由帶上幾分好奇。
她雖然也是剛剛入宗，但對於宗門內的氛圍還是有些瞭解的。在乾陽武宗內部，能有所作為的人大多脾氣很硬，至少也是外柔內剛，很少有願意吃虧的。
「不交代我們就砸唄。」楚何一臉的無所謂，「砸完這家換下一家，難道所有人都這麼硬氣？」
舒嫻頓時不說話了。
不用說全部，恐怕只要楚何砸了第一家，下一家立馬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告訴他執法堂在哪裡。人在面對近在咫尺的危險時，總是選擇性地忽略更為遙遠的危機。
「就是這裡。」
兩人來到一座平矮低沉的建築前，若不是認定那店主不敢欺瞞，免得被他們找回去，他們打死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執法堂分舵。
「來者何人！」就跟很多黑社會場所一樣，執法堂分舵的門前，也有兩個黑衣修士凝神靜立，見到楚何兩人到來，當即開口問道。
舒嫻面色一冷，正要開口，卻被楚何攔了下來。
「兩位，這裡可是執法堂分舵？」楚何臉上帶著笑容，看不出絲毫挑釁的樣子，輕聲問道。
那兩個黑衣修士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不錯，你有什麼事……」
「撕拉！」
兩人話未說完，眼神便不由呆滯起來。因為楚何的劍已經劃開了他們的腹部，駭人的鮮血噴薄而出，直濺了楚何一身，就連他身後的舒嫻都免不了沾上一點。
「走。」
楚何提著沁水劍，快步走入那分舵之中，卻見其中一些修士閒聊的閒聊，鬥法的鬥法，直到楚何一腳踹開大門，才突然驚覺不速之客到訪。
舒嫻用力地嚥了一下口水，也默默抽出了自己的劍，跟著楚何走了進去。
而那兩個黑衣修士早已經哭爹喊娘地跑了出去。楚何下手很有分寸，腹部被劃開一道傷口，無論是痛苦還是場面的駭人程度，那都是數一數二的，但實際傷勢並不嚴重，除非當事人自己作死，否則很難危及性命。
「你們是誰？」
執法堂中的修士一見楚何滿身是血的樣子，就立即警覺起來，紛紛拔出刀劍。但是謹慎起見，還是有人開口問道。
兩個人面對接近二十人的圍攻，雖然楚何還是一樣不動聲色，可舒嫻卻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這裡的人可沒有一個弱手，雖然大部分只是煉氣初期，但一個個身經百戰，戰鬥力並不一定就比她低。而論及高端戰力，對方也有兩個煉氣後期，她不認為楚何有什麼優勢。
楚何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鬆開了持劍的手，然後向前前方輕輕一點。
三把劍瞬間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疾射而出，瞬間人群中就傳來一陣陣慘叫聲。以楚何現在的修為，全力催動御劍術的話，那殺傷力完全不是煉氣修士可以想像的。
尤其是當對手大部分是煉氣初期的時候，哪怕是築基修士在場，也不可能比他解決得更快。
尋常弟子哪見過這一人三劍的陣仗？
只是一個照面，楚何就輕易放倒了一大半的敵人，當然這其中大部分是煉氣初期。於是那兩個煉氣後期對視一眼，同時向著楚何撲了過去。
楚何卻只是冷熱一笑，三把劍同時回歸，從後面向著兩人刺去，逼得他們不得不轉身迎擊。
與此同時，楚何腳步不停，依舊是快速向前走去。而那兩人見到楚何的動作，齊齊大喝一聲道：「站住！」
楚何當然不會聽他們的。而事實上，由於三把劍的牽制，他們也沒有能力對楚何兩人做出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闖入內堂去。
「砰！」
楚何一腳踹開了內堂的大門，卻見楚雲、舒瑤以及周柄三人正做在一旁，而首位上坐著一個面相粗獷的中年人，想必就是那些商戶口中的王老大。
要想在雲邊坊市這種地方鎮住場子，恐怕這王老大的實力就算比董成漢略低，也低不到那裡去。
所以面對這樣一個老牌煉氣後期，楚雲等人明智地沒有選擇硬拚，而是抱團坐在一旁。
不過局勢也未必就如楚何想像得那樣劍拔弩張，畢竟王老大也不是傻子，在問清楚了三人的身份之後，還不至於為了一枚內丹，而得罪三個大家族。
角蛇內丹雖然珍貴，可畢竟也只是築基修士才有需求的東西，所以在價值上並不算高，因此開罪三人，顯然不划算。
王老大見楚何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頓時眼睛一瞇，順帶還掃了一眼他身後的情況。兩個煉氣後期緊跟著衝進來，而再後面則是一片狼藉的眾人。
二十幾個人居然沒攔住兩個人，還被傷了這麼多……來者不善啊！
王老大心中微沉，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炫耀武力，卻依然臉色平靜，甚至帶著幾分試圖和解的神情：「想必這位就是楚四少爺了，王某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四少爺恕罪。」
早知道楚何到來之前，楚雲等人就已經搬出他這座大山了，所以王老大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不過王老大也沒太過緊張，因為他
看得出來，對方方才並沒有下死手，這就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在雲邊坊市這種混亂的地方，以對方的身份，理應是不憚於殺人的。
楚何終於停下腳步，看著這個外表粗獷，實際上卻心思頗為細膩的男人，笑了笑道：「王老大？」
「不敢當，鄙人王旭。」王老大拱手一禮，看起來不像執法堂這種地方出來的人物，反倒有幾分儒之氣。
楚何眉毛微挑。若光論氣度，這人竟是比之董成漢還有高明幾分。可是這樣一個人，卻沒有置身執法堂高層，反而跑來雲邊坊市出生入死……
「內丹呢？」楚何面色不露分毫，淡淡地問道。
王旭目光微寒，因為他從楚何的話裡聽出了幾分殺意。
「四哥，角蛇內丹已經在我這裡了。」舒瑤在後面聽到楚何的話，連忙開口道。實際上他們是最早拿到內丹的人，而王老大只是逼迫他們交出來而已。
楚何輕輕點頭，然後才看向了王旭：「不必緊張，王老大……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王旭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楚何身後的兩人退下。如果對方真要動手，從他毫髮未傷闖入內堂的情況來看，那兩人絕對起不到什麼幫助，也就沒必要枉送性命了。
「挺講義氣。」楚何注意到他的動作，笑道，「在我走進這裡之前，我是打算把你們統統殺光的。」
王旭瞳孔微縮，對方那如同吃飯喝水般的語氣，實在讓他輕鬆不起來。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傻子，那就是擁有絕對實力的強者。
而楚何怎麼看也不像傻子，至少在王旭看來是這樣。
「為什麼？只是為了一顆內丹，還不至於讓四少爺您這樣大動干戈吧？」王旭沉著臉，小心翼翼地說道，同時手上已經有了些準備。
若是勢頭不對，他保準會先下手為強。
「說了讓你不必緊張。」楚何一邊這樣說，卻說出了讓王旭更加緊張的話，「我是執法堂的副堂主之一。」
王旭覺得自己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若非對方臉上依舊掛著人畜無害的表情，他絕對會一劍砍過去。
執法堂的副堂主不可能不知道，雲邊坊市已經落入鍾家人的手裡，而他王老大能依然把持著這個位置……只有一個解釋，他叛變了！
「執法堂跟鍾家就像繃緊的弦，只要稍稍一撥動，他們就會立即爆發。」楚何看著王旭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沉起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旭嚥了口唾沫：「我和分舵中所有人的死，就是最好的撥動。但是執法堂現在應該還沒準備好，你為什麼要急著……你想單干！」
楚何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完全對。雖然我確實想賣了執法堂，但我並不是單干。在金雀峰上，我還有另外一個盟友。」
「是誰？」
王旭有些口乾舌燥起來，他感覺自己已經步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如果能把握住機會，這將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第二次反水，坑鍾家人一把，替我做事？」楚何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漠，沉聲說道。
王旭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出聲：「你憑什麼信任我？」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個人，有什麼值得對方信任的。而如果對方從一開始就沒信任他，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隨時可能被拋棄。
楚何哈哈大笑，拍了拍王旭的肩膀：「你跟執法堂的高層有仇對吧？」
王旭愣住了，半晌才勉強點點頭。
「哪個？還是都有仇？」
「許白羽。」王旭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眼睛瞪大了一圈。
楚何又笑了：「很好。跟著我干，我保證讓他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