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一計不成 文 / 法隨
兩年篩選之後，沒能達到煉氣期的弟子自動淘汰，登仙路上被剔除的歸為普通弟子，剩下的，得不到金丹真人師承的歸為外門弟子，得到師承才是內門弟子。
至於真傳弟子，那已經不是正規編製了，而是對得到真人全部傳承弟子的一種稱呼。
明白乾陽武宗內部制度之後，楚何有了這樣的感慨：這才像是個師門的樣子啊……我還以為真像小說裡寫得那樣，要一路打怪升級虐上去呢。
這種制度之下，才不會讓戰鬥力成為地位的唯一衡量，堂堂修行門派搞得跟黑社會似的。
「四哥，你說掌門真人會讓哪幾位來給咱們講課呢？」
這個時候，楚何已經跟隨著一眾弟子，來到了玄仙峰上的一處小別院。幾間偏房，一座書屋，倒是真有幾分凡間書院的味道。
楚何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閒來無事的楚雲再次溜到了他這裡來。楚何知道，對方這既是示好，又是借自己的身份打探一些消息。
「掌門此番完全是臨時之舉，早先並未透露，我又從何而知呢？」楚何搖了搖頭說道。
「臨時之舉？四哥此話怎講？」楚雲愣了一下，一臉的茫然。在他看來，這樣動用三位金丹真人的事情，怎麼也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大概是林子涵那小子，要求關葉塵一段時間禁閉吧。」楚何想了想之後，輕笑說道，「掌門真人倒也是護短，知道這事自己不在理，也不正面對抗，反而把禁閉改成了進修。」
「這……若真是如此，掌門真人何必要我們也一同前來？」
楚何哈哈一笑，拍了拍楚雲的肩膀道：「你這人真是死腦筋。反正教一個是教，教十幾個也是教，就算是掌門真人，也不願意公然開小灶吧？」
楚雲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他就像是一個被特招的優秀生，進入高校卻被告知，你能被特招完全是因為領導要提攜自家子女，順帶拉你一把而已。
「咚！咚！」
兩人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楚何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聲音不是很急促，來人似乎並不著急。
「進來吧。」楚何像是早就料到是誰，也沒起身的意思，隨口說道。
楚雲詫異地回過頭，卻見房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張完美無瑕的面孔。這張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偏偏又不曾給人冰冷的感覺，只覺得這人天生就該這般清清冷冷。
「見過許小姐。」見到這人之後，楚雲連忙站起身來行禮道。
許晚晴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走了進來，踱步到楚何面前盤腿坐下。這個「書院」裡只有道蒲沒有椅子，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楚何向著楚雲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吧。」
「好的。」楚雲應了一聲，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許晚晴一眼，這才退了出去。
不是說這位跟許晚晴小姐關係不好嗎？以許小姐那麼清高的性格，居然會主動跑到男人的房間裡來，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楚雲心中彷彿數萬頭神獸奔過，面上卻是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然後躲在一邊耐心等待著，看許晚晴什麼時候才會出來。
房間中，兩人坐定，許晚晴首先開口問道：「剛才你說的都是心裡話？」
「差不多吧。」楚何考慮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自己方纔所說，「除了最後一條。掌門真人或者說葉塵，應該發現了你我參與其中，否則沒理由這次把我們也帶進來。」
許晚晴眉頭緊鎖，深吸了一口氣：「我也有這種感覺。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沒想到葉塵的實力進步這麼快，林子涵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楚何笑著安慰道：「不必太過介意，這是誰都考慮不到的。而且葉塵實力增長得越異常，他身上的秘密也越有可能暴露，不是嗎？」
少女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後還是點點頭。林子涵的作用本來就是試探葉塵，而不是徹底打壓他，現在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林子涵算是廢了，以後總得有個人去跟葉塵打擂台。」見許晚晴不說話，楚何便開始用自己的方法引導她。
「我不能親自跟葉塵動手，要不然就失了先手……」說到這裡，許晚晴不由又看了看楚何。
楚何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呵呵一笑道：「你是想說，以葉塵的實力增長速度，目前也只有我能跟他掰掰腕子了？」
許晚晴不由微微有些臉紅。在對付葉塵這件事上，對方一直在無條件幫忙，而最終成果卻注定會由自己一個人獨享，若是連風險都要對方去承擔，這也未免……
「沒問題啊！」出乎許晚晴意料地，楚何一口答應了下來。
「哎？」少女訝然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在她眼裡，這個傢伙自從性情大變之後，雖然對自己的慇勤依舊，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純粹了。
以前的楚何只是單純想讓自己高興，而現在……他更像是有著某種目的。更可怕的是，自己根本想不出對方會有什麼可圖謀的。
完全沒有理會許晚晴的糾結，楚何自顧自地打算著：「之前挑得林子涵跟葉塵狗咬狗，咱們靠的是葉欣被拋棄這個理由，那現在我要用什麼理由？」
以楚何的身份，哪怕是針對葉塵，也必須師出有名，因為關注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許晚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沉思片刻，咬
咬牙道：「既然你已經走上台前，這個理由就從我身上設計吧。當初天極峰上的事情……嗯？」
思緒再次回到天極峰之事，當楚何在腦中的印象完全不同，許晚晴突然覺得當初那件事也沒有這麼簡單了。
楚何心中「咯登」一下，連忙乾咳幾聲道：「用那件事設計，會不會對你的名譽有些影響？」
被一下子打斷了思路，眼前的局勢又相當複雜，許晚晴也暫時沒有深究的意思，搖頭道：「些許名聲又算得了什麼，況且晚晴一心求道，又有何心思琢磨這些。」
楚何抬頭看了看眼前少女。他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這莫非是提醒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難道她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對她有興趣？
先入為主真是可怕。
楚何心中暗自搖頭。不過這個念頭一起，他又沉下心，仔細觀察起少女的面容來。當初第一次見到許晚晴時，楚何承受的壓力太大，而且受記憶影響，這張臉已經見過多次，倒是沒有太大興趣。
現在當初的記憶漸漸淡化，再去看少女的俏臉，楚何還真有幾分驚艷的感覺。這是一張溫婉精緻的臉，但卻配上了一種現代社會絕對養不出來的氣質，讓少女整個人都顯得貴氣十足。
沒錯，就是貴氣。不是那種楚何想像中的仙子氣息，也不是俗世裡那些公主嬪妃們暴發戶式的高貴，只是幾抹淡妝，一襲白衣，卻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高貴之感。
相比於楚煙嵐的冷酷，鍾莫離的桀驁，葉塵的草根，甚至是自己穿越者那種藐視一切的氣質，許晚晴才是真正的世家嫡傳，天之驕女……
「你在看什麼？」
楚何的思緒延伸出去老遠，一直到許晚晴一聲呼喝，才讓他回過神來。
楚何抓了抓自己的側臉，無奈道：「我說沒什麼你信嗎？」
「不信。」
「那你還問？」
「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
楚何施施然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清茶，然後重新坐了回來，一邊品茶一邊笑呵呵地看著許晚晴，雖然他實際上完全不懂茶藝。
許晚晴一臉黑線地看著他，半晌才憋出一句來：「你贏了，我們繼續。」
「繼續什麼？」楚何奇怪地看著她道，「你回去找借口，讓我和葉塵正面衝突，就這麼簡單呀。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
「不是配合的問題。」許晚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
楚何撓了撓頭，臉上儘是靦腆的神態，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你不是問過一遍了嗎？如果你非要我再說一次的話，那麼……」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理由，那麼我寧可不跟你合作。」許晚晴沒有上次的窘態，顯然一個招數是不能二次生效的。
「還真是小心啊。」楚何再次撓頭，這次是真的無奈了。他很想告訴對方，我現在懷疑你倆是傳說中的應劫之人，而本穿越者很想在其中摻一腳。
不過這種理由實在是太扯淡了，所以楚何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這樣一個答案：「聽說葉塵身上的秘密來自於一把劍？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收集全天下的神劍。」
許晚晴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以前十幾年也沒聽說，你還有這個愛好。」
楚何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狸貓，一下子炸了毛，憤憤不平地說道：「你懂什麼！尋常寶劍又豈能入我的眼？一直到現在，我也只收集到兩把，這可是能稱為『神劍』的寶貝！」
「神劍？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神劍來！」許晚晴故作不屑，但神情過於虛假，傻子也能看出來是好奇。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過楚何，偽裝只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而已。
楚何也沒在意，嘿嘿一笑道：「來看看這個！上古化神道君留下的陰陽顛倒對劍，紫耀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