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凌陽殿上的交鋒 文 / 法隨
玄仙峰，凌陽殿。
不少修士已經將這裡重重包圍起來，臉上帶著看好戲的神態。無論是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環境下，看熱鬧的人都是不會少的。
「楚煙嵐，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真要為了這兩個人跟我張家做對？張淼可沒資格做你的朋友！」
大殿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陰沉著臉，雙目緊緊盯著前方不遠處，說道。那裡正站著一個身著黑衣，手持寬劍的妙齡少女，正是楚煙嵐。
楚煙嵐還未答話，她身邊的一人已經上前一步，憤憤不平地說道：「張業，你別欺人太甚了！我張淼交什麼朋友，跟你有半點關係？」
如果楚何在這裡，一定能夠一眼認出來，此人正是當初與他同行的張淼。而在張淼的身側，燕娉婷正盈盈而立，牽著小寒的小手，微微皺眉看著前方。
另一邊，白逸軒正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肖雲涵蹲在他身邊，手上正源源不斷地傳輸著真氣，似乎在壓制白逸軒的傷勢。
被稱為張業的高大男子冷冷一笑，狠聲道：「怎麼沒有關係？你明知道當年燕九殺了我四叔，還敢跟他的女兒卿卿我我，你有沒有將四叔放在眼裡？有沒有將家族放在眼裡？」
張淼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下子暴怒起來，指著張業破口大罵道：「我呸！那老王八死了才好！要不是他步步緊逼，我母親會被趕出家門？我今天就是要氣死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敗類！」
他的聲音很大，而且本來就身處大殿中央，頓時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這個人是誰呀？到底發生什麼了？」這位顯然是剛剛到場看熱鬧，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的。
「哎，你是剛來的吧？這張淼就是張業的弟弟啊！嘿嘿，堂堂翼州張家，竟然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嘶！翼州張家？原來張業師兄是翼州張家的人，難怪敢這樣跟楚師姐說話！」
跟楚家這樣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進入乾陽武宗的家族不同，翼州張家是最近這百年來，才真正大舉進軍乾陽武宗的。所以很多人對張業的底細並不熟悉。
現實裡的世家子弟，遠比小說裡寫得低調，根本不會跟個大明星似的，走到哪裡都有人認識。哪怕是像楚煙嵐這樣名聲在外，真正知道她面貌的人也不多。
眾人議論紛紛，而自覺被曝了家醜的張業臉色更加陰沉幾分，但他終究也是有身份的人物，還不至於惱羞成怒，只是看著張淼冷冷地說道：「你還沒資格讓我生氣，等我殺了燕九的女兒，再跟你算賬！」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頭看向了另一側，那裡正站著一個玄袍道人。
「黃師叔，弟子張業，與燕娉婷有世仇在身，申請生死戰！」一邊說著，張業還將一檄書遞給了那道人，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幾段小字。
凌陽殿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這裡常年平時來得人不多，但是一旦有人過來，那就會吸引一大片眼球。因為這裡正是乾陽武宗專門布設，供弟子解決生死糾紛的地方。
偌大的宗門，總會有些弟子之間存在生死大仇，強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宗門就給出了這樣一個地方，專門用於解決這類糾紛。
私下裡下黑手問題更大，還不如把問題都放到明面上來。
只要是上交了雙方的恩怨資料，被那玄袍道人黃寺認定符合要求的，被挑戰方就無法拒絕對方的挑戰。或者你非要不打也可以，但你接下來就不受門規保護了。
當然，宗門也不會坐視這個措施的推出，使得一部分弟子有了恃強凌弱的機會。這種挑戰不允許跨大境界進行，築基修士不能挑戰煉氣弟子。
並且被挑戰方可以自己選擇作戰形式，單挑或者三人群戰，甚至可以找朋友來幫忙應戰。
簡單地說，被挑戰的弟子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只要殺死那個挑戰自己的仇人，那就萬事大吉了，而挑戰者則完全處於被動狀態。
「生死戰的條件成立，燕娉婷，你可以查看一下這份資料，若有異議，宗門會替你去查。」玄袍道人黃寺看完玉瞳簡裡的內容，緩緩點頭，但又轉向燕娉婷說道。
以宗門的力量，區區一個張家還無法影響到；而黃寺堂堂金丹真人，也完全沒有給張家面子的必要，所以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不用了。」燕娉婷輕輕搖頭，深吸一口氣道。她深知自己家與張業這一脈的仇怨，完全夠得上生死戰標準，找宗門查探，也不過拖延點時間而已。
黃寺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一直沉著臉的楚煙嵐突然上前一步，插口道：「黃師叔，請稍等。」
知道這位是楚家在煉氣弟子中的代言人，黃寺雖然不懼楚家，但也沒必要刻意得罪，當即點點頭，示意楚煙嵐自由行事。
得了允許，楚煙嵐先是躬身謝過，然後才看向張業道：「你跟張淼之間的恩怨是家事，我不想管，但是燕師妹與我情同姐妹，你若要取她性命，我是必定會出手的。」
說實話，楚煙嵐難得有這麼平緩的語氣說話，而且還是在威脅別人。實際上她不這樣說話也不行，因為張業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
他正是乾陽武宗目前煉氣弟子中，三個修為處於煉氣巔峰的人之一，也是風雲榜上的第三名。
煉氣期大家如果都兵靈化生了，那麼修為對戰鬥力的影響就會非常大。而張家的人顯然也不會缺乏一些外物，楚煙嵐面對他並沒有太大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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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煙嵐雖然是在威脅張業，但她的倚仗並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身份。只要她參戰，張業就注定要束手束腳，因為他不敢殺了楚煙嵐。
哪怕是在生死戰，哪怕是符合規矩，你殺了楚家的重要人物，楚家就一定會找你報仇。真正屹立多年的世家大族，哪會有傻到為了顏面不報仇的？
然而張業面對她的威脅，卻是冷冷一笑道：「張某為今天準備幾個月了，又豈會不知道你楚煙嵐的存在？」
只見他向著身後一指，一個女人便邁著輕盈的步伐，施施然走到了楚煙嵐面前。
「巫茗！」楚煙嵐眼睛微瞇，瞳孔中閃過一絲陰冷。她跟巫茗的恩怨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張業會找來巫茗，在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到楚煙嵐的神情，巫茗頓時傲然笑道：「楚煙嵐，有在我，你就別想著壞張師兄的事了，好好看著你的燕師妹被人一劍一劍砍死吧！」
「你找死！」
一聽這話，張淼差點忍不住當場暴走。張業落不下臉說這種挑事的話，巫茗卻沒有這種顧忌。不過張淼也不傻，還不至於衝上去要跟巫茗拚命，他不是對手。
楚煙嵐一把拉住張淼的手臂，冷冷一笑道：「急什麼，真要跟她做對，咱們隔三差五地去找林師弟玩玩就是。」
巫茗頓時臉色一僵，林子涵確實是她的軟肋，只是之前楚煙嵐與她鬧得再凶，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她以為像楚煙嵐這樣驕傲的人，是不屑動這些小動作的。
實際上楚煙嵐從來就不傻，驕傲也不是頑固到無可救藥。
於是巫茗慌了，急眼了，手足無措了，甚至情急之下說出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你要是敢動林師弟，我……我就去殺了你弟弟！」
聽到這句話，本來站在一旁冷笑不語，安心看熱鬧的張業頓時臉色一變，可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而巫茗說出這句話之後，同樣也有些發愣。
這個女人究竟在幹什麼！當眾開口說要殺了楚煙嵐的弟弟？這不是平白將主動權送到了楚家手上嗎？
張業瞬間回過神來，心中將這巫茗罵了個通透，更暗自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找這個女人，同時上前一步道：「楚師妹，她不是那個意思……」
楚煙嵐這次徹底平靜下來，根本沒理會張業的勸說，冷冷地看了巫茗一眼道：「張淼說得對，你確實是找死。」
她的語氣格外冷漠，甚至連周圍議論紛紛的眾人都忍不住安靜下來。已經開始有人輕輕搖頭，這巫茗實在太過放肆，這不是當眾挑戰楚家的權威嗎？
心知不妙的巫茗一狠心，突然寒聲道：「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弟弟楚何先死！」
眾人不由嘩然，心說這巫茗是要跟楚家抗爭到底嗎？這其實也不失為一種選擇，楚家在宗門內畢竟也不是一家獨大，如果巫茗因此得到某一方的庇佑，或許真能逃過一劫。
見楚煙嵐不說話了，巫茗只當自己的策略有效果，冷笑道：「哼！當初他趁我不備襲擊鍾莫離，今天他若是在這裡，我也讓你嘗嘗箇中滋味！」
楚煙嵐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正要說話，卻聽一個聲音自身後傳來。
「巫師姐卻是深得禮尚往來之道，楚某在此，師姐還不上來一試？」
巫茗愕然抬頭，卻見楚煙嵐身後正站著一個青衫少年，腰間別著一把普普通通的長劍，不是楚何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