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山雨欲來 文 / 似雪

    「轟！」

    黑袍人轟在陣法上的光束並沒有將陣法轟爆，不過他卻是沒有注意到，維持陣法的鄧中，龍晨等五個人皆是身體微微一顫，一絲鮮血滑過嘴角。顯然集五人之力加上陣法的強大，依然還是無法與這玖天境的強者抗衡。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的巨大劍氣虛影，轟鳴陣陣，向著黑袍人壓了下來。所過之處，似乎是有著雷鳴之聲響起。顯然這一次的殿峰虛無劍，比之上一次更為恐怖，看來陸悠然已經是起了必殺之心了。

    「你認為，單憑這樣就能留得住我麼？我就讓你們看看，玖天境，不是你們這些螻蟻可以企及的！」

    即便是在身受重傷又被圍殺的情況下，黑袍人依然驕傲無比，大喝一聲，血紅色的光芒瞬間蔓延全身，一絲絲如電弧一般的黑色光束纏繞週身，冷然掃視了一眼陣眼之中的五人，他旋即單手探出，凌空向著龍晨虛抓。

    「嘶……」

    龍晨只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一頭上古凶獸抓住了喉嚨一般，整個人氣息都是停滯了下來。眼神之中不禁露出駭然之色。

    黑袍人畢竟是歷經各種殺場的殺手，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只是一掃間，便是看出龍晨這個點，是陣法最弱的地方。雖說此陣串聯了五個人的氣息，不過以點破面，依舊是最有效的辦法。

    「給我破！」

    話音喊出的同時，黑袍人前探的手爪狠狠一握，周圍的空間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團夾雜著幽黑之色的血霧骷髏，可怖的骷髏猛然張開大嘴，直接轟在了龍晨的身上。

    「嗤嗤……」

    其他四人見狀，紛紛將內力向著龍晨灌輸而去，不過那內力彙集間，依舊是略微有些遲了，血霧轟擊的同時爆裂開來，大量黑色光束鑽入了龍晨的身體，將其直接轟飛而出。

    「龍氣·升龍！」

    倒飛而出的同時，龍晨毫不猶豫的直接用出了升龍，只見一層璀璨的金光瞬間佈滿龍晨全身，與滲入的幽黑色光束對抗了起來。可即便是陣法抵擋了絕大部分的傷害，難纏的幽黑色光束依舊讓龍晨頭疼不已。畢竟境界差距太大，並不是任何武學可以彌補的。

    「倒是有點能耐。」

    一招轟飛龍晨，缺少陣眼的陣法便是直接被打出一個缺口，黑袍人怎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身形閃爍間，直接向著龍晨所在位置的缺口暴掠而去。那驚人的速度，令得空間都是微微顫抖。

    「哼！想走，也給我付出些代價！」

    陸悠然爆喝一聲，左手食指與中指並立胸前，右手猛然虛按而下，殿峰虛無劍轟然降下，將本來快要破陣而逃的黑袍人自空中直接壓了下去，無比龐大的威壓使得黑袍人一時間竟是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再一次聚氣強行抵抗那恐怖的武學。

    「可惡至極！」

    黑袍人怒了，憑他玖天境的實力，竟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壓制，這無疑激起了他心中的傲氣，若不是此刻他已經受傷，又扛著楊森這個拖累，全盛狀態下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直死魔手！」

    黑袍人終於動用了底牌，只見他眼神驟然變成血紅色，即便是殿峰虛無劍的恐怖威壓將他壓入了地底，卻是依舊如隔著一層屏障一般，接觸不了黑袍人的身體。單手緩緩伸出，一股股黑紅色的光芒佈滿其右臂，一個龐大的血色手爪幻化而出，猶如其放大了數倍的右臂一般，龐大的體積竟是絲毫不輸於那劍氣虛影。血色手爪伸展而出，向著劍氣虛影狠狠握去！

    沖天的血煞之氣讓陸悠然心底一顫，乂木死衛的二長老，果然不簡單。即便他傾盡手段，恐怕這次都是不能留下他了……牙關緊咬，陸悠然如突破了極限一般，右手維持著殿峰虛無劍的同時，左手已然結印成型。

    一道細微如絲的劍氣悄然射出，一閃而沒在黑袍人扛著的楊森身體之中。這細微的舉動在如此狂暴肆虐的時刻，根本無人注意到。

    「彭！」

    一聲爆裂的巨響傳開，那劍氣虛影，竟是被龐大的血爪直接抓爆！劇烈的爆炸衝擊甚至是將空間撕開無數細小的裂縫，震得鄧中等人倒飛而出，氣血劇烈翻湧。顯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重創。原本威力強大的陣法也直接破除了去。

    陰冷地看了陸悠然一眼，黑袍人旋即扛起楊森向著遠方爆射而去。此時已然沒有陣法可以阻擋的住他，雖說先前那一招直死魔手讓其真元耗了個七七八八，可憑藉著其玖天境的強大底蘊，依然可以強提內力逃竄而走。

    「今日這筆賬，我們乂木死衛記下了。五日之後，北辰星鎖閣必將血流成河！陸悠然，你就等著以死謝罪吧！哈哈，哈哈哈哈……」

    陰狠而狂傲的聲音迴盪在這天地之間，黑袍人身形一閃之下，便是已經出現在了千丈之外。再閃之下，便是失去了蹤影。

    「爆！」

    陸悠然冷喝一聲。原本因為殿峰虛無劍被破而反噬吐血的他，在喊出這最後一個字之後，直接無力的倒垂而下，一頭栽到了地上。

    雲層之中不斷穿梭的黑袍人只覺得背後楊森的氣息，驟然膨脹了起來，驚異之下猛然將其向前一甩。然而就在他甩出的下一刻，楊森的身體「彭」的一聲爆裂而開，無數劍氣四散紛飛間，將其絞成了飛灰。

    「……」

    呆呆地望著這一幕，黑袍人如果此時能看見臉色，那必然是極為扭曲的。此次他前來，除了未能將陸悠然除掉帶回胤天，甚至連楊森都是沒有救回去，自己也是落得個全

    身是傷，真元耗盡的結果。如此狼狽的回去，恐怕大長老和乂木死衛的那位神秘統領會氣瘋了……

    北辰星鎖閣

    此時的北辰星鎖閣，處在一片極為壓抑的氣氛之中。五位長老並沒有封鎖消息，所以北辰星鎖閣的弟子，也皆是知道將有一場血戰，在這裡爆發。一時間也是的確有些弟子悄悄收拾包袱，伺機準備逃走。不過絕大多數的弟子，依舊表示願意與北辰星鎖閣共存亡。

    所以這等士氣，無疑是提到了巔峰。所謂哀兵必勝，鄧中以這種方法教育弟子，顯然是為了激起他們全部的鬥志，傾力與乂木死衛進行鬥爭。

    陸悠然在經歷過這場大戰之後回到北辰星鎖閣，便是直接閉關了起來。他只告訴鄧中等人，五日之後，他會如期醒來。在此期間，任何人不許驚擾到他。而後又與五人交代了一些事情，這才回到了他的山頂木屋之中，盤膝開始修煉和養傷。

    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之中，時間便是悄然過了一日。此時的北辰星鎖閣，大有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黎明破曉，旭日緩緩升起。一道人影負手而立在山峰之頂，默默眺望著遠方。望其背影，卻是稜角分明。一襲淺黃色的袍服，配上一頭披散著的墨黑色長髮，整個人的身上，似乎都是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一般，讓人著迷。

    他就那麼盯著前方，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一般，許久之後，出神的雙眸緩緩閉上。

    「唉……」

    默然歎了一口氣，正當他要轉身離開山峰之頂的時候，卻是聽到背後傳來一個如風鈴般悅耳的聲音：「我當你去了哪裡，原來是在此處獨自歎氣。」

    頓了頓，女子便是又說道：「龍晨師弟，這可不像你啊。平常那麼桀驁自信，即便是此時山門有難，應該也難不倒你才對吧。」

    聽到這個聲音，龍晨也是轉過身來，望著眼前這個黑眸黛發的美麗女子，表情瞬間便是恢復了之前的溫儒。微微苦笑一聲，「藍長老，你覺得，此次我們北辰星鎖閣與乂木死衛硬磕，勝算有幾成？」

    這一襲淡紫色衣裙的藍長老，正是藍若儀。藍若儀深深地看了龍晨一眼，道：「你我都很清楚北辰星鎖閣的實力。除了閣主獨撐大局之外，我們其他人，終歸還是太弱了。不過我們要相信閣主，你忘記閣主閉關之前與我們說過的話了麼？既然他老人家都那麼堅定了，我們又有什麼可動搖的呢？所以啊，你我還是好好回去養精蓄銳，準備好四天之後的這場殊死決戰吧。或許，這將會是我們有史以來經歷的最慘烈的一戰。」

    微微點了點頭，龍晨道：「是啊，既然避免不了，我們又有什麼要多考慮的呢？只希望小師弟他能夠平安度過傳承吧……也不枉我們拼盡全力守護著他。

    「他一定可以的！」

    太陽升起，璀璨的金色光芒灑滿大地。陸悠然與藍若儀並肩而立，眺望著遠方的兩人，此時的目光無比堅定。

    傳承之地，石洞之內。

    石洞之內，此時極為的幽靜。幾乎是達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而那其中，卻是盤坐著一位少年。少年全身都有些沾著血污，不過如果此時有人在這裡，便是會驚疑地發現，此時這個少年身上的氣息，竟是如此的凝練而神秘。彷彿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能直達本心一般。而最讓人驚歎的是，少年的頭髮，竟是緩緩變成了湛藍之色，而湛藍色頭髮上卻是又彷彿流動著淡淡的金色光暈，那動人的藍金色，的確讓人有些目眩神迷。